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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是鸭子中的王子，可为男，可为女。可为攻，可为受。吾名雏鸭。”
雏鸭引颈沙哑的嘶鸣，然后被池水呛到了。“咳咳咳……现世的水，没有味道。”
歇弥尔。
外表是一只黑鸭子。
虽然它一度认为自己是白鹅。
它认为自己很优秀，鸭立鹅群。形态上的差异，鸭毛与鹅毛程度上的差异。“听闻现世最出名的鸭子唤作‘唐老鸭’，吾很想结识它。有机会的话，想要听一听它那嘶哑的叫声。”
雏鸭认为自己的叫声嘹亮。没有缺陷。
鸭子当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其实，我们都是白天鹅……
白天鹅。
白天出现的鹅。
简略，白天鹅。
雏鸭是这么理解的。
“哟，你好。黑鸭子。”
有人向它招手。
那人趴在水池边沿。茶色的头发，一双清澈的眼眸。
“哦，你看的到吾？”
“就像你可以看到我那样。”
“猎人？”
“猎杀你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吾？”
“因为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双手按着池沿，那人跳了上来，蹲在那里。一手捧着漫画，一手放在水里搅动。
旁若无人。
除他，无人。
它是怪物，不是人。雏鸭。
黑色的鸭子在水池里游动，鸭眼傲慢的瞄着那个蹲在那里的猎人。
“你不能杀吾。现世，没人能杀吾。像你这样白痴的家伙，什么都不是，小白一只。”
封唯用手指弹了一下水面，“啵”的一声，一线水流斜飞而去。“继续，继续说下去，黑鸭子，嗯。你可以说我是小白。”
你呢，小黑？
像黑狗一样黑
像黑炭一样黑。
雏鸭道：“吾是王子。”
“哈罗，王子。”
封唯向黑鸭子晃了晃左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让我想想看，封唯的臀部做上下运动，一起一伏的。想起来了，“洗干净你的脖子。”
等着我来抹。
从你脖颈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时间，am，05：32：46。
一人，一雏鸭。
鸭子在水池里游了很多圈，它甚至把自己的脖子整根沉没在水下面，两只鸭脚在水面上拨啊拨的，拨动空气。
顺便一说，水池里有观赏鱼。
应该可以作为鸭子的食物吧，如果它想以它们为食。
封唯也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他的眼睛基本上停留在漫画上，比起那只黑漆漆的鸭子，歇弥尔，18×漫画有趣多了。可以让他产生情欲。幻想，意淫，一个人的想法比他（她）的行为真实多了。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封唯问道。
虽然不怎么想知道。
“吾雌雄同体。”
雏鸭如是说。
“哦，这样啊。”封唯来了兴趣，“我可以帮你，你的身体结构是怎样的？上半部分为公下半部分为女，还是说左半部分为雄右半部分为雌。不管怎样，我可以帮你把身体分为两半。感觉你是一只很无聊的鸭子。我让你的雄性半身还有雌性半身分开，你们去谈一场恋爱如何。”
时间，还是会给你们的。一分钟，怎样？要不然再加十五秒好了。
对你们的宽容，怪物。
空绝，已经张开。
面积很小。不过是覆盖住了水池而已。
“人类，你知道什么是‘人性’吗？”
“人……性……”
人在前，性在后。
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性。
“呃，对你来说就是鸭性？”
封唯觉得这个词语很特别。
“在吾看来，作为人，你一定被人类讨厌了。”
“哈，一只妄而已。难为你了，把我从人类那里分了出来，让我作为一个个体，一个人。”
“你不觉得吾很了不起吗？”
“你似乎很了不起，大概很伟大。”
又关我什么事。
对我来说，你什么都不是。
封唯收起漫画，站了起来，佝偻着腰，俯视着黑鸭子。不管怎么看，它……真的很自恋，搞不好，它会淹死在水池里的。
去买一块镜子算了。
何必在水池里盯着自己的影子。
“害我那么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你该怎么向我道歉？”
“砰——”
一枚无色的子弹射穿了雏鸭的脑袋，在它乌黑油亮的脑壳上留下一个洞。
它的血，是蓝色的。
非黑非红，蓝色的。
黑鸭子盯着封唯，“嘎……？”叫了一声，鸭鸣，声音还是那么嘶哑。没有磁性。不是很动听。
一分为二，雏鸭脖子以上的部位从身体上分离出去了。没有脖子、脑袋的身体。只有脖子、脑袋的鸭脖子。水煮鸭？
水是冷的。
它的血很脏，像油渍一样在水面上散开，蓝色的油渍。
“可惜了一池清水。”
封唯若有所思道。
“母鸭的脖子，公鸭的身体？”
还是，公鸭的脖子，母鸭的身体呢。
思考中，封唯。新的问题，虽然没有意义。油腻腻的，就像是从黑鸭子断颈处、脑壳里流出的蓝血那样油腻。
很稠，化不开。
鸭子的脚掌还在波动水面，弄出一块不大不小的水域，没有被它油渍斑斑的蓝血覆盖住，自恋的鸭脖子对着那一方净水孤芳自赏。
自恋如此。
封唯倒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为什么不那一面镜子送给它呢。
他从肥皂泡一般的空绝里穿了出来。黑鸭子留在里面。压缩，空绝开始压缩，肥皂泡急剧缩小……
“啵——”
空绝碎掉了。
什么都没剩下。
水池也消失了，就像那个地方本来就不存在水池似的。
“困死了，回去睡觉。”
封唯一脸困倦的向自家走去。
周末，上半天用来补觉。下午？我下午该做什么好呢……问题，又来了。
有人起的很早。
还有狗。
封唯从眯着的眼睛里瞄到了兔耳会长。
“hello——”
封唯向她挥挥手。
冰墨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去。
“……真是冷淡的女人呐。”
如是说。
第六章 床下
他很可爱。
她这么认为。
张小雨坐在那里。
霜如玉对他说：“小雨，你现在很可爱。”
哪里可爱了！
霜如玉把一眼镜给张小雨戴上了。据说，那副眼镜的镜片沾有魔女的眼泪，有魔力的。
眼镜而已，没什么度数，红色的镜片。本来是一副很普通的眼镜。
“为啥只有一个镜片？！”张小雨问道。
左边的镜框，空空如也。
“额，就算你这么问我……”
霜如玉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从路边的小摊上买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镜片。“小雨同学，很便宜的，这副眼镜。神秘的老婆婆给我打了五折哦！”
“因为只有一个镜片？”
霜老师，如果只要眼镜架还有镜框，是不是就可以免费从那位神秘兮兮的老婆婆那里拿走它呢。
际遇。偶遇。
人言：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跑不掉。
再好的东西还是会有保质期，时间久了，质变，变质。
张小雨取下眼镜，略略的瞟了一眼，它很普通，如果两副镜片都在的话会更普通。某雨把眼镜塞到霜如玉手中，认真道：“霜老师，你戴上，我想看。”
总觉得戴着眼镜的人很知性，他是这么想的。
你若戴上，是否别有一番魅惑。
想看。
霜如玉笑了笑，很普通的戴上了那副普通的眼镜，一片镜片。其上有魔女的祝福。
如果，如果没有镜片，张小雨认为她戴上眼镜会更可爱些。
“小雨同学，被我迷住了？”
“似乎是这样的。”
“——你多说了两个字！”
有“杀气”。
自然的取下来，就像戴上去那般自然。
“拿去。”
她把它再次递给了他。
“你那么有诚意，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我郑重的收下了。会好好收藏它几百年。一千年以后，会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双手捧着这副眼镜，不胜悲伤，潸然而泣‘好诡异的眼镜，我相信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很帅的男人。如此有个性的设计，我的感动如涓涓细流，越流越细，最后没了……’噢，眼镜，少爷我喜欢。”
霜如玉坐了下来，“小雨，你现在很迷人……我言不由衷的说道。”
“……喂！”
不用那么勉强。
张小雨把眼镜放进了书包里，然后把书包塞进了课桌里。十指相叠，指关节，没有发出“噼啪”的效果音。感到有点遗憾。
紧接着，他左右晃了晃脖颈，还是没甚特效。
泄气了，生气了。张小雨暗想道，少爷我好歹也要制造出点气氛啊，为什么我全身的硬骨头都不配合？有阴谋，搞不好骨头举起了起义的大旗。
折腾了十几秒后，彻底放弃了。张小雨有点懊恼的坐了下来，瞅着窗外。玻璃，很干净。
“小雨，你又怎么了？”
“没事，突然觉得很伤感而已。”
“……伤感？”
“伤从心来，感由心生，少爷我现在伤心了！”
“跨度很自然呢。”
她轻声道。
感，心，伤。伤感，伤心。
自我多情。
“嗨~~~~~”
有人在窗外向张小雨挥了挥手。那人倒挂在外面，头发竖直垂下。
“哗”张小雨拉过蓝色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那个喜欢倒挂在窗外的女孩。搞啥？为什么无视我，银·莉雪伊尔还是很震惊的。她特意来找某雨玩，可是、可是那个冷酷的家伙居然把窗帘拉上了。
一层蓝色的布挡在了吸血鬼还有某雨的中间。
叩，叩，叩——
用手指敲玻璃。
“……小雨？窗户外有人？！”
“没有人！”
张小雨也用手掌隔着窗帘猛拍玻璃，“咚”、“咚”、“咚”……
好在玻璃的抗打能力很强。
霜如玉微笑着站了起来，拉开窗帘。没人。
银·莉雪伊尔女士已经离开了。
“…………”
略感遗憾，霜如玉。
教学楼的顶部，有女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俯视着下面。她的眼神有点冷，“……嗯？我刚才的态度太过冷淡了？”
还要再热情点……？
人类的想法，好复杂。吸血鬼也是。
“话说，我来这里做什么？”
歪着头，银忘记了数分钟前的目的。似乎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大概吧。
消失了一段时间呢，要不要去看一下……雪依。犹豫不决，恋人之间的那种藕断，丝连什么的，果然很美妙……没可能的！她知道雪依没怎么注意她。敌对关系，她的恋人是这么定义她们之间的关系。
很伤心。
想哭。说笑的。“算了，也看过小雨了，离开……”
在离开之前还是先去偷窥一下雪依换衣服！银·莉雪伊尔呼吸急促，目光开始涣散……
欲望横行，心无所忌。
行动——
n分钟后。
银蜷缩在雪依的床底下，是不是藏在天花板上更好呢，从视觉方面考虑。“万一我流鼻血了，不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吗？”
嗯，藏在床底下，很明智。有女如我，善莫大焉。银·莉雪伊尔双手抱膝，心情很好。
“额，藏在床底下，我怎么才能看到雪依换衣服？！”
马上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对策，赶快想对策，在雪依还没有脱衣服之前把对策拿出来！苦思冥想。
天无绝女人之路。“先闭上眼睛，然后大长老就会给我提示的……”
才怪！
数十秒钟过去了，脑袋空空，智慧空空。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
无绝对，一个人可以背叛自己的。
叮咚——
灵光乍闪，计上心来。“我把雪依的眼睛捂住不就好了么，这样她就看不到我了！”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