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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只能扯了结婚证在家里安安分分地干,没有这份保障,你就吃不到嘴里。”
何天亮听他又提起了上公厕倒枪那件事,又羞又恼,却不好发作,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还有脸跟我说那件事,你领我去的是什么地方?你要是再胡作非为,不被公安局请去也得染上杨梅大疮。”
道士见他有些恼羞成怒,打着哈哈说:“你这个人哪,真没滋味,我这不是在表扬你为人正直嘛。”
何天亮说:“我真后悔跟你跑到那种地方混,你是不是常去?脏兮兮的恶心不?”
道士笑嘻嘻地说:“你这真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还不是看你在里边憋的时间太长,让你松散松散嘛。说实话,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去那种地方。”
道士当时真是为了让他轻松一下的,虽然方法不太地道。何天亮想到这一点,就把手里的瓶子举起来说:“不管怎么说,哥们儿我还是谢谢你的。来,剩下这点酒干掉,等小草他们回来我让她弄点好菜,咱们好好喝一通。”
“你提起小草,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道士喝光瓶子里面的酒,问道,“你和吕小姐混到什么程度了?能成就早点办,也算是成家立业了。这丫头我看还成,模样没得说,人也够精,对你倒有情有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原装货。不过你也是二道茶了,这方面就别挑人家,要是原装货,算你得了个大便宜;不是原装货,你也不吃亏。好赖成个家,晚上睡觉有人暖被窝,快活还不用花钱。”
何天亮又想骂他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就那么个德性,除了在台上骗人的时候能说几句人话,台下面不沾荤腥的话他就不会说,只好对他说:“这件事咱们最好别讨论,你至今连结婚过日子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你没有发言权。”
道士还要说什么,何天亮制止了他:“打住,这方面的事我不跟你讨论。”
道士灌了一肚子啤酒,脸红话多,发了财本来心情良好,见何天亮不跟他说他想说的事儿,就有些受冷落的感觉:“你看不起我,所以不跟我说你跟吕小姐的事儿。算了,你不想说我还不想知道呢,反正跟我没啥关系。”
何天亮说:“不是我看不起你,我算啥?一个没家没业在社会上混的劳改释放犯,你好赖还是个中华什么道的大师,我哪敢看不起你,我是没心情说那些事儿,人活得乱七八糟的,年龄一大把了,后面一屁股麻烦事儿,哪儿还有娶妻成家的精神头儿。”
道士说:“按你的说法既然你跟吕小姐没有到那个地步,你怎么能把财政大权那么放心地交给她呢?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信你跟吕小姐没有特殊关系。再说了,你是独身,她也是独身,孤男寡女一天到晚混在一起,就像干柴烈火,要是没弄点故事出来,你们俩就都有毛病。”说到这儿,道士看了何天亮一眼,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还想着姓冯的那个娘儿们?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劝你趁早止步,女人干上那一行,就变成了公共汽车,买了票谁都可以上,而且是坏了刹车的公共汽车,心野了,停都停不下来,你跟她再就别想过日子了。”
何天亮让他说得心烦,耐着性子说:“跟冯美荣的事儿绝对没有可能,就是有人拿着刀子逼我,或者拿几百万买我,都绝对不可能再跟她过了。你是没经历过那种事儿,男人如果亲眼看见过自己的老婆跟别人滚在一张床上,如果还能再跟她过下去,那就不是人。可是我还有宁宁呀,实话告诉你,我到此为止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宁宁,宁宁我绝对得要过来。冯美荣那个德性你也见到了,我能让宁宁跟当坐台小姐的妈过吗?现在孩子还小不懂事,懂事了跟她能学出好来吗?我怕的就是如果我现在就跟小草把婚结了,成了家,将来宁宁回到我身边,她跟宁宁能不能处得来呢?她对我好点差点都没关系,万一她对宁宁不好,宁宁受委屈,我的日子能舒心吗?”
道士知道他说的是肺腑之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比我活得累。这些事儿你跟吕小姐明说明讲嘛,结了婚,你要养宁宁,宁宁要跟你们过,她得对宁宁好,不然就没戏可唱,看看她怎么说。”
第五部分 第二十四章(5)
何天亮也叹了一口气:“我要是跟她正面说,她肯定没得说,肯定会随着我的意思。可是我也得为人家想,人家年纪轻轻地跟了我个二婚头,一进门就得当妈,本身人家就受了委屈。万一宁宁跟她感情不和,反过来找她的茬儿,你说我是向着宁宁还是向着她?向着宁宁她就得受委屈,向着她宁宁就得受委屈,你说我跟她这日子能过吗?”
道士说:“去,再拿两瓶啤酒来,咱们边喝边说,我还真有点主意。”
何天亮说:“只要你能喝,我就搬出来一箱子咱们慢慢喝着聊。”说着就到后面厨房搬出来一箱子啤酒,又翻找出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凉拌猪头肉,把酒菜都摆在桌子上面:“来,还是吹喇叭。”
道士用牙咬开瓶盖,捡了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慢慢嚼着,说:“其实这些事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先说宁宁吧,人家不见得能跟你,就算跟你也说不上是哪年哪月的事了,你总不能就这么干耗着等吧?再说了,就算你跟吕小姐、宁宁在一起过,事情也不见得有你想得那么复杂,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没法在一起过?说不准人家还混得好呢。即便她们处得不行,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也不迟,你要是想把啥事都搞明白搞透彻了再办,你这一辈子啥事也别想办成。况且,你也不可能事先把啥事都想透彻想明白,人面前的路都是黑的,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谁都想把前面的路事先看清楚,可是谁也看不清楚。许多人以为自己看清楚了,真正走起来一步一个跟头。想象是一回事儿,实际是一回事儿,我劝你还是活得自在点,该干吗干吗,别想那么多了。就说眼前的事吧,昨天你还在为怎么挣钱操心,今天钱不就来了吗。你觉得从今天开始有钱了,可是谁知道明天又是咋回事,说不准一场地震连命都没了,钱都便宜了银行。”
何天亮喝了一口酒说:“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可是就像你说的想象跟现实总是有距离的。就说姓白的那档子事吧,监狱我也蹲了,以为旧账已经了结了,可是谁能想到他这么多年还惦记着我呢。明明害得我妻离子散,却还说我害他没当上厅局级干部,你说说,这还是人吗?前段时间有人透过来信说,他跟一些人混在一起还琢磨着怎么收拾我呢。”
道士放下酒瓶子,抹了抹嘴角的酒渍说:“他们算个鸟,要是放在一两年前咱们可能还惧他们三分,如今咱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高兴了就先把他们修理修理,让他们想起你就打哆嗦才行。”
何天亮说:“你说我是怕人怕事的主吗?别说咱们眼下还有这么一伙哥们儿兄弟,钱虽然不多也够折腾一阵子,就是我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稀屎过,几次都把他拾掇得服服帖帖。可是这终究不是办法,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地里老琢磨你,让你防不胜防,咱们吃了亏还没地方诉冤枉去。如今他们又勾在一起琢磨我,我说不准啥时候,在什么地方又得吃他们的暗亏,随时随地得提防他们,你说烦不烦?”
道士说:“不行咱们找几个人把他们做了。”
何天亮说:“要能那么办我还跟你商量什么,我们都是在里面受过教育的,难道你还想接受一次再教育?这事儿难就难在既要处置他们,免除我们老老实实当顺民,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后顾之忧,又不能触犯法律,得依法办事,你说有什么高招没有?”
道士说:“那也不是没有办法,既然你没心思跟他们斗,找个两边能说上话的人给双方说和说和不就成了。这方面的人你有没有?我接触的人多,不行我来找找这方面的人。”
何天亮摇摇头:“老实告诉你吧,这个办法就算他们赞成我也不同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他们先挑起事儿,在我头上扎小辫儿,我凭什么跟他们求和?况且我跟白国光的账还没有结清呢。”
道士说:“你这么说我倒不明白了,镇压他们你怕犯法,讲和你又不愿意,还惦记着要跟白国光算老账,你到底要怎么着?”
何天亮沉默了一阵,说:“我得把他们送到里面去,我在外面落个清静。”
道士哈哈大笑起来:“你呀你,真是异想天开,你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即便是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也得他们自己争口气,做点能让你把他们送进去的事儿才行啊,我估计他们不会在这事儿上配合你。”
何天亮说:“事儿他们早就已经做出来了,现在的问题是我能不能找到他们的把柄。”
道士眯缝了眼睛问:“看样子你已经有眉目了?”
何天亮把那天跟肖大爷商量这件事情的过程给道士讲了。道士说:“你跟老肖头联合起来组成攻守同盟倒是挺有力,可是如果你拿不到真凭实据,那些话不都等于白说吗?”
何天亮说:“所以说我们得行动。”
第五部分 第二十四章(6)
道士跃跃欲试:“你说需要我干啥?要人要钱一句话。我对这种事情特有兴趣,现在正闲得无聊,也算有个事儿做做。”
何天亮说:“我暂时还想不出来让你帮我做什么,今天给你说的这些话,尤其是关于肖大爷的事儿可不能给第二个人说,你心里对这事有个数就成了,帮我注意掌握掌握,你如今接触社会方方面面的人都有,要是碰到知道他们底细的人,你想办法帮我套套。”
道士说:“那没问题,大不了我到大都会娱乐城多跑两趟。不过,可别碰上白国光就成,这小子如今知道我跟你是一路的。”
何天亮虽说打定主意要在肖大爷的支持下弄出点事来,可是却一直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只好处处留心时时找机会,今天跟道士聊到这里,忽然心里亮堂了,他意识到这种事情单凭自己整天在心里面琢磨,屁用没有。只有调动起自己的一切手段,利用起自己的一切关系,也就是说真正开始花工夫下力气去办,才有成功的机会。他又想到,白国光跟前省领导老婆的事儿,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他们办那么大的事儿,不可能事事处处都自己跑,下面肯定还得有一帮子帮他们办理业务的人,这些人里面说不准哪个就是可以突破的薄弱环节,只要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他们的戏就可以正式开场。
“你要是能在你的弟子里面找出一个跟他们有瓜葛的人就好了。”
道士说:“你别说,也许我的弟子里面还就真有他们那个破公司的财务出纳之类的人物呢,过去我没在意过,今后留心查查,要是真有这种人物,我就给他来个单独授功,不怕他不跟在我们后面当小狗。其实他们那点事谁心里都明白,全国十几亿人民挣钱都那么辛苦,就他们的钱来得轻松,他们既不比别人多个脑袋也不比别人多个鸡巴,凭什么他们就能发财?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他们要是不凭着后台靠山的权力干点违法乱纪的勾当,哪来那么多钱?只不过这种事情外人掌握不了证据而已。”
这一阵两人话说得多,酒喝得少,道士掏出烟来给何天亮递了一支。何天亮看到是中华,就说:“看样子你真是大发了,烟也跟着上档次了。”
道士毫不在乎地把烟盒扔到桌上:“我再发也不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