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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京的……最……灵验……乃是……乃是……”
四人中最善插科打诨的周少云没等张学和说完就笑道:“老张你恁的憨傻,天下学子都齐集康京大考,这老文庙便在康京,得大考上榜的,哪个没去拜过?这样说来,下次大考放在你们清州通郡,那里的文庙也会该变得最灵验不是?”
三人听得周少云说得有理也诙谐,无不大笑不止,在街道上行人的注视下,愉快的穿行在人流之中。
老文庙,乃是京中一处胜景。相传云阳国开国功臣之一,地位犹在八王之上的军师余又兴在云阳国百废待兴之时,大力倡导儒学,多次上书要求以文德治理天下,得到了开国皇帝的支持。
余又兴本身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学之士,没有辅佐君王之前就以博学百家而得名。定国之后,余又兴自己放下了炙手可热的宰相权势,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弘扬道德教化上,为云阳国举行了第一次大考并且定下了大考的各种规则,几乎大部分规则都沿用到了今天。
而余又兴本身身体瘦弱,加上累年军旅之中又落下了一些病根,结果尚无子嗣就匆匆去世。庄康帝思念余又兴的种种好处,特令全国建立文庙纪念,尊余又兴为云阳国道德教化的祖师爷,也就是日后云阳国学子们世世代代尊为至先文圣的余文尊。
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盛景,四个书生正在惬意的谈笑间,突然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扑入了廖靖华的眼帘,他一怔间不由有些呆楞了。
卷一 金风玉露一相逢 楔子下 雷雨初识
那女孩儿肯定是醉仙楼的头牌羽裳姑娘,尽管她粗衣素服轻纱覆面,但廖靖华清醒后第一个认知已经扑了自己的思维,于是双脚仿佛不受控制般的就自行前进了,看见廖靖华的失态,顺着他的目光另外三个书生看见羽裳姑娘的身影,也不禁面色一变。
就在廖靖华顺着人群快步靠向羽裳的时候,本来碧空万里的秋天,突然间艳阳隐退、乌云翻滚,远远的雷声从天际传来,眼见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就要降落在文庙,于是本来人山人海的人潮突然如被惊的鱼群般,立刻慌乱的作鸟兽散。
在人流骤散中,羽裳突然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天,而在她停脚的同时,廖靖华也终于冲到了她的身边,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目光抬头观看。
空中那翻翻滚滚的乌云仿佛有生命力一样在文庙上空聚集着,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恐怖和霸气,就在两个人观看的同时,突然一道紫色的电光破天划过,杨羽裳吓的身体一抖的瞬间情不自禁的扑入了廖靖华的怀中,而廖靖华也条件反射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惊天撼地的巨雷蓦然在两个人身边炸开,这时候廖靖华才发现,整个文庙的前面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连一起来的那三个书生也不知道避到了哪里,望着怀中颤抖的娇躯,一种油然而生的怜惜感不禁立刻盈满了心中,廖靖华小心的呵护着怀中的人儿,避开了地面被雷劈后的焦着,也立刻避进了文庙侧面的一座假山岩下。
所有的人都涌进了文庙和周围的房屋,他们躲避的地方反而出奇的宁静起来,扑天的大雨终于倾泻而下,但是雷电在假山周围击了几下后却消失了。
暴雨困住的假山内出奇的静谧,良久之后廖靖华才感觉到怀里冰冷的娇躯慢慢有了温度,不禁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里的人儿。
“谢谢公子援手”羽裳后退一步敛身行了个礼,“羽裳姑娘客气了”廖靖华有些赫然的还了一个揖,“原来是你?你认出我了?”羽裳有些羞涩的摘下了面纱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望着眼前瞬间绽放的倾国容颜,廖靖华不禁立刻沉沦了。
原来是我,我认出她了?难道我以前认识她呢?乍听此话的廖靖华不禁一楞,看到羽裳盯着他突然一亮的眼神有些诧异,然而瞬间又被那绝色的容光打散了所有的思绪和想法,“是、是羽裳姑娘一曲妙舞动京华,哪有几个不认识姑娘的人,在下姓廖、名靖华”半晌后从呆怔中清醒过来的廖靖华才忽视了她话中的语病,痴痴的回答道,看着廖靖华的样子羽裳不禁有些失笑,随手把轻纱又覆盖在了脸上,廖靖华方自恍惚中回神。
初秋的骤雨来的快也去的快,除了留下庙前一棵被雷击过后的焦树外,天空也挂上了一道绚丽的彩虹,避雨的人们从屋子里走出来,文庙前又恢复了原有的熙熙攘攘,看看外面的天,廖靖华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问道:“请问羽裳姑娘要到哪里去,小生可否有荣幸护送你一程?”扬羽裳正对着天空的彩虹出神,听到廖靖华的问话后不禁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进香完毕了,如果公子方便就请送我回醉仙楼吧”。
听了羽裳姑娘的话,廖靖华的心中也仿佛瞬间亮起了一道七彩霓虹,从来不知道文庙和醉仙楼之间的距离竟然是如此短暂,站立在醉仙楼的门口,廖靖华仿佛才自云端回到了红尘地面,再走一步又是咫尺天涯了,他有些惘然的看了看扬羽裳,再抬头看看了醉仙楼恢弘气派的楼头匾额,仰天望去那七彩的霓虹竟然仿佛有生命一般的跟随在他们的头上,一路走回醉仙楼不但没有黯淡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看见廖靖华抬头,杨羽裳也忍不住一起抬头观看,看见天空绚丽的彩虹栩栩灵动,她看着廖靖华的眼光不禁有些沉思,然后展眉一笑道:“天色还早,如果廖公子不急,请里面一叙可好?”廖靖华点点头儿陪着她一同走进了醉仙楼。
醉仙楼的后院竟然比前院还要热闹,丝管悠扬、牙板悦耳,一帮公子、侍女们拨动着手中各种各样的乐器,而一个绝美的红衫儿美人正百无聊赖的素手托腮看着四周的人,这个红衣美人的眉目间比杨羽裳少了几分清淡出尘的灵动,多了几分调皮和稚气。
看见廖靖华和杨羽裳相携而进的瞬间,她欣喜的站了起来却又一楞,这时候廖靖华身边的杨羽裳打了个手势,她又懒懒洋洋的重新坐下了,突然看见小红姑娘站了起来,所有的在场人都心里一喜,不知道小红姑娘看中了谁,等顺着小红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进来了个领着一位蒙面女子的寒酸书生,于是多半儿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种鄙夷。
还没等小红姑娘开口说话,一个门边离廖靖华两个人最近的锦衣公子,已经挥手把案前的琴给廖靖华挥了过去,本来还有几分斯文周正的脸上此时却带着一丝酸意道:“那书生你是来参加第一关测试的吧,恭听足下佳音!”
廖靖华一楞,只能伸手接过琴,然后看了看身边的扬羽裳,隔着面纱他也看不清羽裳面上的表情,这时候接到小红示意的侍女已经给廖靖华让出了一个地方,看着手中的琴他掂了掂手中的乐器,这是一具上好的梧桐木琴,虽然算不得珍品却也是乐器中的上品了,他不禁微微一笑的坐了下来,伸手拂了拂琴弦。
看见羽裳轻灵的背影闪进了小红身后的内门,他不禁惘然若失的弹了起来,一串儿行云流水般的音符倾泻出来,瞬间还有些嘈杂的后院儿突然静了下来,渐渐拔高的的熟悉旋律中廖靖华吟唱起来了一首一直流行在云阳国长盛不衰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思故乡,遨游四海兮求其凰――”在廖靖华歌声缭绕中,突然内院也轻轻的响起和合鸣声,一个锦瑟的旋律渐渐加入盘旋其中……
歌声既罢许久,院中的人还楞楞的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不能回神,而回神的人已经看不见了那个青衫儿书生的身影,只听见内门里隐隐传来了清脆的落棋声,而小红姑娘本来有些无聊的脸上也瞬间光彩起来的带着一丝兴致盎然的佻巧,于是让那些本来就不对羽裳姑娘抱太大希望的公子们,立刻也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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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缘无拘红尘行,云山隐约忆前盟,三生石上记无凭,沧海曾经如烟过,春秋几度化空暝,挥手不尽故人情”。廖靖华喃喃的吟颂着下午在醉仙楼中和羽裳的酬答词不免又有几分疑惑起来,羽裳姑娘的词中为什么总有种前世夙缘的意味儿,大约女孩子都比较信那种前生后世的轮回吧,他有些失笑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奋笔挥洒。
经过了一夜的不眠不休,廖靖华终于在华日初升的清晨完成了自己的画作,凌波的烟水之上,一个白衣若仙的佳人临风起舞、衣袂飘飘,真个是神态如生、纤纤如语般的传神,题上自己写给羽裳的诗后他终于满意的舒出了一口气,有些陶醉的欣赏着。
“廖、廖靖华,你、你昨天、那怎、怎么能――”门乒乓的一声被毫无预兆的撞开,一个身影大大咧咧的冲了进来,然而那响亮的嗓门儿在看见廖靖华手中的画时立刻销声匿迹的没下文了,惹的后面跟的人不耐烦的推开他一起走了进来。
前面口吃的正是状若屠夫的学子张学和,后面接着闪进来的却是一起的赫连春水和周少云,“哇!好漂亮的美女、好精细的绘画笔工,好文采的题诗――”!赫连春水看罢忍不住赞叹到,“什么美女不美女的呀,这不是醉仙楼的那只狐狸精么,那种地方的女人有什么好画的,廖兄啊――,红粉骷髅、美人祸水,而且还是这种歌楼红尘卖笑的女人,不要为她们沉迷了自己”周少云不以为然的劝说道。
“羽裳是洁身自好的女孩儿,不是勾栏卖笑的狐狸精”听了周少云的话廖靖华颇有几分不满意的反驳道,“是是是,洁身自好的小狐狸,不倚栏卖笑”赫连春水也忍不住微笑的调侃道,看着廖靖华的眼角眉梢已经飞起了浓郁的愠色,张学和连忙摇了摇手道:“不要、不要、要闹了,但、但是廖兄啊,这个她、你、你还是离远些、远些的好”。
这个三个损友,人家风流才子得到了如此佳人的青睐,都是羡慕和祝福的,他们三个人居然一起泼脏水,是羡慕还是嫉妒啊,连王爷世子都要娶的女孩儿,他们竟然把人家当倚门卖笑的女人来对待,恼怒的廖靖华终于卷起画像摔门而去。
看着廖靖华愤怒的扬长而去,剩下的三个书生不禁都有些面面相觑,“不、不识好歹的一个、一个呆子”张学和不满意的嘟囔着,“好象问题有些复杂――”周少云也不禁也愕然的喃喃说道,“可是你们两个难道没有发现吗,廖书呆子好象是真的爱上了她啊”赫连春水却颇有些兴味儿的望着廖靖华远去的背影。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叫做爱?”周少云不禁有些嗤之以鼻,“就、就是嘛,也、也那个太、太匪夷所思了吧”张学和也附和着,“就算匪夷所思,好象我们也不该这样对他,毕竟人世间情感的本身并没有错误,尽管可能有些麻烦”赫连春水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惹的另外两个人一起愕然的看着他。
愤怒的廖靖华冲出了八王府上了大街,理智渐渐冷静下来不免有几分歉然,似乎不应该对自己的那三个同仁那么激烈吧,他有些烦躁的摸了摸手中的画,毕竟羽裳出身在这种地方的,他们有所怀疑也是正常,尽管骂羽裳是狐狸精有些偏激,但是对自己还是善意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羽裳是个好女孩儿而已,等晚上回去有时间在缓和、缓和吧,廖靖华站在街头思量了半晌,终于又向醉仙楼走去。
醉仙楼的小厮们大概都得了羽裳姑娘的话,所以都很恭敬的和廖靖华点头儿,然而小厮的恭敬不等于所有人都恭敬,就在廖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