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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雨比,暗骂道:“你个死秃驴还好意思说老子,大战的时候,好歹老子还坚挺了一个晚上,你个死秃驴又不是阳痿,却被凌牛鼻手心一照就疲软了!”他心中暗骂,脑筋急转,却终于将问题想明了个大概。
当日瀛州山顶凌霄城中的大战,他布成那花费了屠龙子三十年光阴才破掉的九九穷方阵,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真气,而楚接鱼神智失常后更是用逆天劲不断破坏阵法,谈宝儿又不得不投入残余真气维护,所以到楚接鱼发疯一撞的时候,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虽然有浑圆神光罩挡了一下,但依旧被霸道无匹的逆天劲撞得丹田真气涣散,内腑重伤。
之后应付冰火双尊耗尽了他最后一口真气,在先后用吸风鼎和裂天镜将况青玄与凌步虚吓走之后,谈宝儿觉得累到了极处,便趴在秦观雨身上睡了过去。因为这一次消耗的真气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彻底的缘故,所以这恢复精力的一觉就足足睡了三月之久。因为梦中踏圆的时候,全身气息内敛,进入龟息状态,因此整个蓬莱派和随后赶到蓬莱的若儿等人就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他们都以为老子死了吗?想到这里的谈宝儿心头竟是一阵轻松。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时要扮演英明神武的谈容,一时又要演楚小鱼,敷衍各个势力,游走于刀锋边缘,多次险死还生,这下子他们都以为谈容终于死了,那老子不就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份逍遥快活了吗?
哈哈,再也不用理什么家国天下什么九鼎八鼎的,想去哪里赌钱就去哪里赌,想去哪里逛窑子就去哪里逛,老子身上好像还有几十万两银子呢?他想得愉快,但若儿和楚远兰的哭声却将他拉回了现实,一时又有些沮丧——若儿可是堂堂的大夏公主,如果自己不是谈容,她老子多半是不会将她嫁给我的。远兰嘛,心里一直就只有老大一个人,知道我不是老大,不将我活剐了就算客气的了……再说大夏的百姓知道谈容死了,士气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呢?唉,头疼啊,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个身为大英雄的男人难上加难!
谈宝儿患得患失间,无法很无奈的声音又响起:“我的姑奶奶们,你们别哭了好不好?佛爷我也被你们哭得鼻子酸酸的……哇!”说着竟然真的完全不顾形象,放声大哭起来。
一时间,这石殿里,两个美女一个和尚,哭成一团,好不热闹。谈宝儿被三人哭得心乱如麻,但心中对这些日子的刀锋岁月恐惧之极,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该以谈容的身份复活,躺在香案上举棋不定。
三人哭了一阵,次第停止。楚远兰道:“好了,大家都别哭了。我也相信容哥哥没有死,总有一天他会醒来的。若儿,陛下又来信催你回去了,他也很久没有看到你了,要不今天我们就带着容哥哥启程回京吧?”
若儿轻轻嗯了一声,道:“我也想父皇了,京中多名医,肯定能将容哥哥医好!”
无法鼓掌笑道:“太好了!又可以去京城了,怡红楼的头牌……”语声至此而断,想来后面的话多半是被两女硬生生给瞪回肚子里去了。
却听又楚远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次容哥哥拼死拯救了蓬莱,死后肉身不腐,请皇上封他为战灵神,现在都传遍整个神州了。刚才我去和罗掌门说要带容哥哥回去,她却怎么也不肯答应。”
若儿怒道:“她凭什么不答应?她眼里还有王法吗?哼!走,我去找她理论!”说完气冲冲夺门而去,楚远兰和无法怕她有事,忙紧步跟了上去。
听声音,确定三人去得远了,谈宝儿这才睁开眼睛。刚刚他心中矛盾重重。一方面他对若儿用情至深,对楚远兰也不能说没有感情,很想立时追上去将两人拥入怀里,但另外一方面却觉得这些日子,就因为自己是谈容,好几次几乎没有挂掉,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将小命弄丢。在是否选择以谈容的身份重新入世的问题上,他很有些举棋不定。
想了一阵,他终于还是想不清楚该怎么办,当即抖抖身上的灰尘,跨步出了石殿。出门一看,夜空如墨,满天星斗垂手可摘,眼前却依旧竟是在瀛州山顶。石殿旁边不远,有一个雄伟的建筑群,却正是凌霄城。当日大战,楚接鱼和轩辕狂对决,害得整座凌霄城轰塌,但蓬莱法术厉害,要重新修葺,也不过十天半月的事。
再细细一看,谈宝儿发现雕塑了自己金身的这座石殿和凌霄殿比邻而居,上书四个大字:战灵之神。战灵之神是战神的全称,传说里是世上所有武力的来源,并且保佑着战争的胜利。谈宝儿发现这殿的宏伟程度,竟然丝毫不亚于凌霄城,不由大是得意,心说等老子哪天将身上的银子都输光了,就去自己的神殿里收香火钱,估计也是门不错的买卖。
胡思乱想一阵,谈宝儿想起若儿现在只怕正和罗素心为自己的“遗体”吵闹得厉害,一时又是烦恼又是沮丧,他四处看看,决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想清楚自己的问题。
他想了一阵,展开凌波术,上了登云梯,朝山下飞掠而去。这一飞掠开来,却将谈宝儿吓了一跳。在上蓬莱之前,他即便不用御物术的帮助,一展开凌波术,真气运转,每次脚步都会在离地七寸的时候反弹起来,有如凌波微步,迅捷异常。
但这次他发觉自己用凌波术一掠出去,身体竟然好似和四周的空气融为一体,压根就不向下掉了。足足掠出百丈之外,他脚步才有了下落的趋势,但轻轻一吸气,便又重新飞了上来,整个人竟然好似一直御风飞行一般。
谈宝儿知道是这三月间自己都在无名玉洞里不断恢复,身上的真气跟着自然运转,功力无意间突飞猛进到了如此境界,一时惊喜不已。
顺着上次轩辕狂留下的巨大脚印的轨迹顺序,谈宝儿很快摸清楚了迷魂阵的关键,不大时间便下了近万阶的登云梯,落到了瀛州的半山腰瀛州广场。
瀛州广场上依旧没有半个人影。谈宝儿想起前往西边的困天壁的地方,有一片的竹林,那里环境优雅,最是适合想心事,当即也不停留,展开身法飞了过去。
竹林中果然无人,谈宝儿找到一处幽静地方,在一块大石上躺下,顿时一股舒服的凉意透彻全身,心境平和下来。
但他心中本是取舍难当,虽然有了好的环境,却也依旧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该让谈容这个名字从此载入神话,还是该让自己继续用这名字坑盟拐骗胡作非为。
他相信如果放弃了谈容的身份,那要娶到若儿就很难,楚远兰更是有很大的可能会立刻离自己而去,但若是不放手,自己就将继续这样的冒险生涯,或者根本用不了多久就会永仁帝像牲口一样扔上战场,时刻面对谢轻眉那帮人的刺杀……
没有出卧龙镇的时候,谈宝儿的大志就是成为谈容一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当自己真的成了谈容,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英明神武英勇无匹,有时候遇到凶险甚至还会当缩头乌龟,说到底,自己只是做小二的料啊!
夜晚的和风轻轻吹拂着林中的竹叶,带起沙沙的轻响。是什么,让抬头望星的少年,忧愁满脸?
正想得左右为难,忽听林外有人小声问道:“师父,你在里面吗?”谈宝儿听出是秦观雨的声音,心头顿时一阵清凉。秦观雨天生就有一种特质,只要你靠近她或者听她说话,任何人都会觉得心里很安静。
秦观雨说完话就朝竹林里走来,谈宝儿正在犹豫自己是否要现身吓一吓这丫头,却听见林外又响起了一个平和苍老的声音:“为师刚到,在林外!”却正是寒山水月庵的主持清惠。当日蓬莱一战,清惠和水月庵的八百尼姑驾驭着九木神鸢去阻挡十万昊天盟弟子,山顶打得热闹也没有办法上来帮忙,搞得谈宝儿到最后昏迷也没有看到她们现身,却不想醒来后就立时遇到。
秦观雨听到声音,快步走出林去。谈宝儿想起此时夜色已深,这师徒俩出来只怕不是为了晒月亮,好奇心起,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秦观雨到了林外,微微有些埋怨地对清惠道:“师父,我们不是约好在林中见面的吗?怎么你又到林外了?”
清惠笑道:“是这样不错,不过为师想了想,咱们又不是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必刻意避人!”
谈宝儿听得好笑,心说你个老尼姑这是耳朵里塞着棉花去偷铃铛,脱了裤子放屁,如果你不是刻意避人,怎么不到凌霄殿里面大声商量,躲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来做什么?
不想秦观雨却点头道:“师父说得是。谈大……圣僧是我们寒山派的至高存在,我们将他的法体带回寒山,乃是再堂堂正正不过的事情。只是罗掌门却说圣僧既然学过屠龙子前辈的阵法,就是蓬莱弟子,非要留他在蓬莱不可。”
发体?谈宝儿愣了一下才猜到秦观雨说的多半是自己的“尸体”,顿时一阵巨寒,心说你们这帮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真是可怕,老子死都死了,你们还将我的发体争来夺去的,难道真的能发财不成!但他转念一想,就算老子死了,也有这么多美女争来夺去的,我谈宝儿还真是艳福不浅啊!一念至此,差点没有得意地笑出声来。
竹林之外,清惠摇摇头,道:“罗掌门其实倒没有什么,这主要是她座下那七位弟子的意思。他们的出发点,可不像我们敬贤那么简单啊!”
“啊!他们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吗?”秦观雨不解。
清惠叹道:“还能有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皮肤无罪,踝臂奇罪?皮肤没有罪,但是脚踝和手臂上的皮肤就很大的罪了?什么逻辑啊!谈宝儿听得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哎呀,人身上可不就是脚和手臂每天操劳最多的嘛,当然这里的皮肤受罪就多了!出家人说话就是有哲理……不过这和他们争夺老子的发财之体有什么关系?
秦观雨本是冰雪聪明,稍一动念,随即恍然:“师父是说,蓬莱的人盯上了圣僧名震天下的落日弓?”
“嗯!”清惠点了点头,“其实又岂止是落日弓!凌霄一战,圣僧在打败楚接鱼之后,已经是筋疲力尽,最后连败况青玄和凌步虚,用的分别是两种不同的法宝,都有着惊天动地的威力。再加上他身上还有本派的《御物天书》,这几项加到一起,蓬莱不强留他的法体才是怪事!他们奏明朝廷,给圣僧又是建庙又是雕塑金身,可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谈宝儿这才恍然大悟,伸手一摸酒囊饭袋,却发现那几样东西却都还在,这才放心下来。却听林外的秦观雨气道:“师父,蓬莱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我们帮他们挡住昊天盟的大军,圣僧帮他们击败强敌,让他一派香火得到延续,他们竟然这样对待圣僧,真是……”她本来温柔,不会骂人,一时竟不知怎么说下去。
“阿弥陀佛!”清惠宣了个佛号,叹道,“算了观雨,圣僧的法体究竟是该归属我寒山还是蓬莱,我们都做不了主,最有资格作主的还是云蒹公主和楚姑娘。圣僧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只有她们两人才是他的未婚妻子,如何决定还是看她们的吧!我们留在这里要做的,仅仅是为她们主持公道就是。”
秦观雨点了点头。清惠问道:“那位小青兄弟的事你查得怎样了?”
小青!谈宝儿从龙宫回瀛州之后便是一连串的战斗,此时听清惠一提,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差点将那个倔强少年的生死给忘记了,微觉惭愧,忙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