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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座高达十万丈的中堂山,便被一道不足臂膀粗细的金色剑光从山顶贯穿,剑光直落于地底深处,打入了岩浆地火底部。
随后,剑光一涨,无比粗壮,笼罩方圆百里。
只因剑光是在中堂山内,故此剑光涨大,便撑碎了中堂山。
方圆三百里,上下十万丈的中堂山,便即成为无数碎片。
无数凄厉嚎叫响彻云霄,或是人声怒吼悲泣,或是鸟兽悲鸣凄啸,交杂无数,与大山崩碎之巨响,汇作万千洪流,传荡八方。
中堂山上,无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虫豸蚊蚁,大妖精怪,而山中内部,更有数万修行人,其中不乏显玄真君,多有云罡之辈。
这一切一切,只在剑光之下,尽数殒灭。
凌胜只觉呼吸也为之一滞,往其余人所在之处望去,却见众人更为不堪,大多面色苍白,已有许多人近乎昏厥。稍微定下心神,再看那中堂山废墟,顿心神俱震,呼吸凝滞,手足发僵。
凌胜一直对自家心境颇为自信,平静无波,对万事淡然冰冷,凡事难以动摇心境,颇有大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魄。
此刻,他终于明白,当大山崩于眼前时,饶是他自认心神坚定,也不由得为之变色。
大山崩塌,天地变色,灰尘云雾遮蔽天空,弥漫千里,无数巨石滚落。中堂山上,无数草木,千百万生灵,无论鸟兽虫鱼,俱已消亡,无一幸免。
千里之内,尘烟无尽,直冲霄汉,碎石如雨,无穷无尽。
常有草木断枝落下,常有尸身残躯落下。
黑猴低声道:“地仙!”
话音一落,就有一股浩大气息席卷天地,声势磅礴,大有江河滔滔,群山震荡之势。
无数人的心神,为之镇住。
无数人的呼吸,为之凝滞。
看那草木低伏,瞧那飞禽坠地,再看异兽匍匐。
凌胜睁大双眼,深深吸气。他身躯微显僵硬,扭头四下看去,就见中堂山外的残留性命的人,尽皆呆滞,惊怔无言。
“古庭秋!”
有一尊人影撑天立地,高达数万丈,仰天怒吼。
凌胜惊道:“地仙虚影?”
那人影身着道衣,衣衫咧咧,万丈之高,撑天立地,只是神态怒极,仰天咆哮怒吼不休。
在高天之上,云层九霄之上,有一道寻常大小的人影缓缓落下。
这人身着白衣,气态温和。
只轻轻落下,足尖一点,正中那地仙虚影的额头中心。
万丈虚影,骤然崩散。
白衣男子落在中堂山废墟之中,消失不见。
偌大中堂山,只剩废墟,方圆千里,尽是荒芜。
凌胜从惊骇中醒悟过来,再看那逃出中堂山的百余人,除却二十余人死在中堂山崩毁的威势之下,其余人俱是瘫坐在地,即便是显玄之辈,亦是免不去这般狼狈之态。
无论邪宗弟子,或是中土修道人,均已呆如木鸡,瘫坐在地。
凌胜忽然发觉,在场之中,竟只有自己一人得以站立,其余人俱是狼狈失态。但如此说来倒也不对,林韵被他抱在怀里,虽然也被这等惊天动地的场景所惊住,但有凌胜作为依靠,倒是勉强站住了。
一道剑幕,阻隔两大显玄真君。
一道剑光,毁去千里中堂山岳。
一足轻点,灭去万丈地仙虚影。
这便是古庭秋!
便是黑猴这等真神也不禁满目赞叹,甚为吃惊。
“这等场景,古今少见。”
黑猴叹道:“煌煌一剑耀中堂,始知显玄破金丹。”
凌胜低声自语,重述一番。
煌煌一剑耀中堂,始知显玄破金丹。
第222章 大道金丹万钧重,不敌古姓论剑稿清风吹入院中,吹动墙边青树。
凌胜坐在房中,默默无言。
煌煌一剑耀中堂,始知显玄破金丹。
这句话经此半月,传扬天下。
御气之人胜过云罡之辈,世间常有。但云罡之辈胜过显玄真君,则是凤毛麟角,只因其中差距委实惊人。而显玄之辈,胜于地仙老祖的,举世未闻。
显玄真君,毕竟是凡人之体,而地仙已然超凡脱俗,成就仙身。其中仙凡壁障,既是修行之上的阻碍,又是道行本领之间的一道鸿沟。
以凡人之身,胜于地仙之体,只在典籍记载之中。
但此时,太白剑宗古庭秋,一剑毁去中堂山,一足镇杀地仙影,天下俱惊,举世共震。
凌胜经此一事,半月未能平复心境,他低头看着手上的一份手稿,一颗金丹。
地仙金丹,蕴涵大道至理,修道之人至高追求。而这份手稿,仅是出自一位显玄仙君手里。
为了地仙金丹,正邪两道劳师动众,凌胜也颇费功夫,只因此物实是天地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之一。而这手稿,只是试剑会上赐下的一件寻常手稿。
原本,凌胜还不觉如何,但经历半月前之事,此时再看手上的地仙金丹,以及手稿,竟觉得那一纸手稿,要略微重于地仙金丹。
“地仙以下举世无敌?本以为这话狂妄至极,现在看来……”
凌胜低叹道:“世人还是小看了古庭秋啊。”
黑猴微微摇头,沉声道:“你也莫要灰心,如若你也入了显玄大圆满,未必就逊色于古庭秋。”
凌胜说道:“我并未灰心,只是亲眼见到那等旷世景色,未免震撼,这半月来我都在这惊骇之中渡过,直到取出这手稿,才脱了困境,今后便再无大碍。”
黑猴微微点头,想起那副场景,不禁说道:“你从心魔障碍之中脱身而出,但其余人只怕……”
“一道剑光,毁去方圆三百里,上下十万丈的中堂山。又是一足点下,镇杀万丈虚影。”凌胜微微点头,低声笑道:“这等场景,必然铭刻终生。那些修道人虽然逃出中堂山,得以活命,但经此事,必然惊骇万分,如若不能在这等心魔障碍之中脱身,此生修行必然再难进境,增长真气法力或许可以,但要突破境界,则已是妄想。”
“古庭秋害人不浅啊。”黑猴望着他,笑道:“你心性坚毅,就是猴爷,也不禁佩服,可就是你,竟也花费半月,最终还须借助古庭秋手稿开悟,脱此困境。其余的修行之人,只怕终生难以进境了。”
凌胜忽然皱眉道:“就不知林韵……”
黑猴嘿然说道:“你放心,当时我把地仙金丹放在了林韵的手上,把剑光气息略微阻了一阻,不至于成为心境障碍,但是那副天崩地裂的场景,还是会稍微阻她修行之路,但只要过多几月,便可醒悟,那时就即无事。”
凌胜微微点头。
忽然有人叩门,动静不大,似乎敲门的动作极为小心,随后,就听有人恭敬道:“凌胜师兄可在里头?”
凌胜淡淡道:“进来。”
那人推门而入,是个青年,气息颇足,眉宇气态饱满,想来也是仙宗内门弟子。但是这位内门弟子却没有似以往那些弟子般对凌胜露出鄙夷之色,也无半点轻视嘲讽,神色颇为恭敬,眼中略显惧意。
凌胜以往遇上的内门弟子,要么对自己冷嘲热讽,要么对自己视若无睹,甚至在外门时,他修行未成,因此楚霞儿一事而声名狼藉,旁人对他的眼神,也颇不友善。今日见了这么一个如此敬重自己的内门弟子,凌胜反而有些错愕。
再思及此人先前叩门时动作轻微,极为小心,比之于数月之前,自己院门屡次被人轰破的场景,实是天差地别,凌胜更是惊愕。
这弟子眼中颇为敬重,既有好奇,又有畏惧,躬身道:“小弟周昌,见过凌胜师兄。”
周昌悄悄打量凌胜,见这人年岁还比自己来得稍显几岁,面容冷毅,虽在盘坐,但上身依然挺拔,就如一柄利剑,锋芒毕露,适才初见之时倒还罢了,此时愈是打量,愈是惊骇,心道:“这就是剑神凌胜?中堂山里斩杀妖邪无数,在邪宗弟子眼前与两位显玄真君争斗而不败?据说这人还是外门出身,这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罢?”
凌胜闭关半月,并不知晓,他在山外与两位显玄真君交手的场面,早被人传扬出去,只是因为古庭秋剑毁中堂山,脚踏地仙祖的壮举,才让凌胜这惊世之举稍微沉寂下去。
但是在空明仙山以及云玄门之中,凌胜之名也传扬开来,一时之间,竟不比空明仙山大师兄以及云玄门大师兄白越来得逊色,几乎堪比其主苏白。
至于苏白剑奴之称,外门杂役之名,早已被人特意遗忘,再不提起。
凌胜虽然觉得此人对自己的态度与常人不同,心下稍有疑惑,但并无太大吃惊,只是问道:“你来作甚?”
周昌低声道:“小弟奉众位长老之命,来请师兄。”
“请我?”凌胜皱眉道:“我才从外门晋升内门,几位长老命我去见,是为何事?”
周昌慌忙道:“小弟不敢胡言乱语,几位长老言明是请,并非命师兄去见。”
凌胜微微一怔,甚觉怪异,片刻后,才问道:“既是请我,所为何事?”
周昌微微一怔,摇头道:“这个,小弟不知。”
凌胜微微皱眉。
周昌等了片刻,见凌胜依然皱眉不语,迟疑道:“师兄……几位长老还在等候。”
凌胜嗯了一声,说道:“那便走罢。”
周昌在前引路。
走了片刻,周昌想起一事,忙从怀里取出一瓶药散,双手奉与凌胜,说道:“这是李长老让我带来的疗伤奇药,说是让师兄疗伤,并说这药虽远不入仙家丹药之列,但也属上等,对于师兄伤势大有用处。”
凌胜伸手接过,心下疑惑,这李长老与自己并无交情,怎么会把这等疗伤奇药送来?此药虽不入仙家之列,但属于上等药物,以凌胜看来,这药几乎将近仙药,对于显玄真君而言,想来亦是珍贵。
周昌自从在李长老手中接过了这疗伤药散,就觉怀里揣了一件宝物,一件保命之物,此时取出,其实颇为不舍。忆起传扬中,凌胜曾与邪宗的真君对上一掌,臂膀血肉尽去,而那位邪宗真君更为凄惨,不禁臂膀毁尽,就连身子也毁了半边。而眼前这位凌胜师兄,竟然在显玄真君手里占得上风,果真不是俗流。
周昌再是打量一眼,发觉这位师兄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样臂膀血肉全无,似乎并无伤势,不禁疑惑。
凌胜在这半月间,早已把剩余的草木精华用尽,恢复了臂膀血肉,伤势全无,只可惜那草木精华业已耗尽,心想这草木精华委实非凡,对于疗伤果有奇效,兴许找个空闲,该去那处山林,再把那山魈木魅敲诈一番。以凌胜如今的本领,一个照面就能将这两个精怪打杀,只须略略震慑,就能取来草木精华,根本无须再来哄骗。
收了药散,凌胜问道:“林韵呢?”
这位凌胜师兄与云玄门的林韵师姐果真有些关系,看来传言不假,那位林韵师姐乃是云玄门真人,但凌胜师兄堪敌真君,与林韵师姐倒也相配。周昌心下思绪闪过,便即答道:“林韵师姐已经被云玄门的长老接回,已然返了中土。”
凌胜嗯了一声,心下略感不对,林韵离开怎么没有与自己打过一声招呼?莫非她是被人强行带回中土?
沉吟片刻,凌胜又是问道:“黑锡师兄又如何?”
周昌答道:“黑锡被其师傅召回,正在门下修行。”
对于周昌而言,黑锡这个年过花甲,修为仍然低浅的弟子,还不配让他称上一声师兄。虽然他称凌胜师兄,却只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