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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馨已沉溺在那只头环上,心不在焉地道:“起死回生?莲花池中的池水就是了。”
大袀探知明白,不敢再多问,又怕时间一长再被法馨看破自己身份,就说了声告辞。此地再无其他可去之处,大袀也不等法馨回话,又转身踏入了紫竹林中。
大袀自以为得到了紫竹林的走法,就学了法馨的法子,在紫竹林进二退一地走了起来,这样一走,出了紫竹林,却又回到了法馨所在的泉水处。幸好法馨背对着大袀,也未发觉,大袀急忙又踏进紫竹林,先一通乱走,再进二退一地一走,再看又回到泉水处。
急忙再一转身进了竹林,大袀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只暗骂自己糊涂,进二退一不行,自己为何不试试进三退二的走法?大袀就进三步退两步地走起来,这样没走几步,就见景物一变,出了紫竹林,眼前却是几间禅房。
大袀知道已跑到人家居所,急忙一转身又退回竹林中。他再一思索,就又尝试了进三退二的走法,这样一走,就见出了紫竹林,眼前却显出了两座高塔。
第一百三十章 莲花池
大袀既知了法门,再几次尝试,等试了进五步退三步的走法,景物变化,就见眼前却是一片莲花池。大袀心中一喜,走近两步,只见放眼望去,这一池冰清玉洁,恬静雅致,扑面淡淡清香。
他一向奔波,这时不由得呆愣住了,一时忘了自己来意,只觉得安静祥和,心中欢喜,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大袀才缓过神来,只想自己过往争强好斗,费尽心机,只刚才这一时间忘记了一切,才真正觉得发自内心的喜悦。大袀只轻叹一声,自语道:“佛门果然法门巧妙,明心见性,直指人心。”
这时大袀想起自己的来意,走近前,见得莲花池水灵气逼人,知道这池水就是自己所需之物,大袀取出一只玉瓶,就要取水,这时一低头却见莲花池边竟还盘坐一人,不知为何自己方才竟未注意此人。
大袀仔细打量几眼,就见这人表情木然,似乎是在参禅打坐,再看此人道行不高,似乎是小一辈的年轻弟子。大袀也不管他,只用玉瓶去取水。忽然就听那人说道:“这莲花池水你是不能取的。”
大袀脸色尴尬,心思转动间,只想你一个小辈和尚那管得了我,再说我宁可违心做个贼,可能救活一人,更免得与南海再生事端,自己也算有些功德。大袀想到这,也不理会那和尚,只伸手用玉瓶在莲花池里盛了一瓶清水。
取了水,大袀急忙起身走开,可大袀把玉瓶拿在手中一看,不知为何玉瓶空空,里面竟一滴清水也没有,他可记得自己刚才是取了满满一玉瓶的。大袀再把玉瓶往池水里用力一舀,不料等大袀再拿玉瓶在手里一看,玉瓶中竟依旧一滴水也没舀到。
大袀这时再看向那呆愣和尚,立时觉得那和尚似乎并不简单,大袀就问道:“敢问师兄法号。”
那和尚这时站起身,微微一低头,道:“我叫惠岸。”
大袀听了,一寻思,立时心中一惊,他早听说南海有一位佛门菩萨,这位菩萨救苦救难,法力无边,他的大弟子据说也是位大能者,就叫做惠岸。
大袀这时再仔细察看眼前之人,忽然竟觉得这人说不出的从容淡然,大袀就双手合十对惠岸一躬身,称呼道:“原来是惠岸大师,我来此处,却是需要莲花池中仙水救人,还请大师成全。”
惠岸只摇头道:“我知你的道号,知你的来历,也知你此来所为何事,只是这水你还取不得。”
大袀愣了一下,就道:“佛门向来慈悲,救人苦难,为何这次却不允。”
惠岸笑道:“莲花池乃佛门圣物,不可轻易与人。我佛门最讲因果,你既种下因,你就得此果。”
大袀知道对方早看破自己,就散去一身佛法,恢复了本来面目,只道:“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惠岸就道:“世间从来没有无花之果。此去千里之外有个驻马镇,有一个此世该当业报的茯女,你去度了她来皈依,我就给你三滴莲花池池水,保你救得了南海敖鲲。”
大袀思索片刻,就点头应了,只想就算没有南海的事,这惠岸交待自己的事,自己也不能拒绝,若能与他交好,可是一强大助力。见大袀既应了此事,惠岸微微一笑,又若有所思地在大袀衣怀和身上打量了两眼。大袀怀中藏着妖精,身上藏着不少紧箍头环,见惠岸这么一看,急忙赔笑着向惠岸拱拱手。大袀来紫竹林之前,就嘱咐过花无常收敛气息,不想还是被惠岸发觉了,这也就算了,那紧箍头环可是自己从法馨手里哄骗来的。
惠岸却点头一笑,只道:“去吧。”
大袀就躬身告退,离了莲花池,又返回紫竹林。在紫竹林进一步退两步地走了十几步,果然就出了紫竹林,到了山谷入口处。
不料南华上仙五人依旧那入口处等着,见大袀露头出来,南华上仙几人立时发觉了,就见南华上仙忽然手中显出一把金光长剑,用力一挥,一道霞光直奔大袀袭来。
大袀身子一闪躲向一旁,不料那道霞光竟绕了弯追在后面。大袀见了,急切间再一闪身躲进紫竹林中,那霞光追在大袀身后,却入不得紫竹林,就在紫竹林前消散了。
守在紫竹林前的黑大汉这时已是一脸怒色,喝道:“佛门净地你们竟敢动粗,还不快快住手。”
南华上仙辩道:“黑风行者,那人就是我们说过的天宫要缉拿的妖道,难道你竟敢护着他?我们也不须你帮忙,你只要把他赶出来就好。”
黑风只摇头道:“你们的话我不会听的,你们若是安静些不再生事,我也不会管你们。”
大袀见南华上仙几人无可奈何,就走出紫竹林,指着南华上仙嘲弄道:“南华,你竟还敢称别人妖道,你在天宫愚弄同道,诬陷好人,多少同道因你被驱逐出天宫,你已被天下之人当做笑柄,你还不做个缩头乌龟在天宫待着,竟还有脸出来现世,你的脸皮可真厚的可以,哈哈。”
南华被掀了旧事,立时恼羞成怒,叫了声找死,挥动斩仙剑,又斩出一道霞光,追向大袀。黑风见了,不由得眉头一皱,就双手合十,念了声“禁!”
就见南华上仙五人立时双手双脚被禁锢在一起,动弹不得,南华上仙的斩仙剑也摔在了地上。大袀躲过南华上仙的一剑,这时见了,不由得一笑,再一转念就身影一闪到了南华上仙身边,更一把捡起那把斩仙剑来。
眼见大袀就要拿了斩仙剑而去,南华上仙不由得心中叫苦,大叫道:“大袀,那是天宫佑圣真君所赐之物,你也敢抢?”
大袀愣了一下,只摇摇头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见你的剑掉了,帮你捡起来而已。”
说着大袀更作势道:“还你吧。”
南华上仙愣了一下,只道:“还算你识时务。”
就见大袀忽然用力一掷,斩仙剑却飞过南华头顶,直被扔进了紫竹林中,大袀更埋怨道:“南华老友,你怎么没接住,真是蠢笨。”
眼见南华脸色一阵灰一阵白,大袀就一跺脚,腾起云来,转瞬间就不见了踪迹。南华上仙眼望大袀离去方向,更恨得双眼冒出火来。
大袀这一腾云,转瞬间已是千里之外,更到了中土与南疆交界之处,这处乃交州属地,叫做驻马镇的一个边城。大袀就仍穿了麻布粗衣,脚踩了麻鞋,做个平民打扮,入得了城去。
这边城不大,却也人来人往,大袀脸色和善,逢人打听,来往行人小贩却都不知,眼见在城中转过了大半,也未能探听到茯女这人。
大袀在城中走走停停,眼见就到了行人拥挤之处,抬头一看却见是个土地庙,再走进庙中,就见香火旺盛。大袀这时细细一打量这尊泥像,忽然就觉那泥像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大袀知道恰巧土地神法身在此,心中暗喜,土地神虽职位低微,也无神力,却掌管一方生灵,可算是百事通晓,若能问过土地,肯定知晓那茯女是何人。大袀不懂传唤土地之法,只好对土地泥像一拱手道:“贫道见过尊神。”
这时就隐约见那泥像似乎也微微躬了下身,又听耳边有声音隐隐约约地道:“仙师何事差遣但说无妨。”
这时一旁有百姓见大袀对着泥像自语,也不跪拜,就好奇地看过来。大袀只好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只想等众人散去,自己再仔细向这尊土地打听一下,免得百姓惊疑。
等了片刻,大袀迟迟不肯开言,那泥像中灵气散去,依旧化作一尊泥胎。有过片刻,忽然从庙外走进一位老者,那老者只对大袀招招手,把大袀叫到无人处,拱手开言道:“小神就是此间土地,仙师有何事找我?”
大袀急忙还礼,只道:“我只打听一人,这里可有个叫茯女的女子。”
土地神低头略想想,就含笑道:“有的,就住在城东沈家胡同,他家门前有颗歪柳,门户窄小,好找的很。”
大袀谢过土地神,想到自己在此地行事多半要仰仗这土地神相助,就又询问如何才能得见,这土地就笑道:“仙师不知召唤之法吗?”
大袀就摇头,那土地就低低说了法咒,才拱手离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茯女
城东沈家胡同,大袀看见了那株歪脖柳树,也找到了那户人家。这家果然门户狭小,门口缩在里面,被左右邻居占了门前大半,再看院里破破烂烂,房屋也破旧。过不多时就见一个长像淫邪的老男人脸色灰败地走来,进了院子。
很快就从屋子里传来打骂声,一个年轻女子被打得啼哭尖叫,大袀运起耳力,就听老男人骂道:“扫把星,破烂货,打死你算了,你个克家的瘟神,又害得老子输钱。”
又一个妇人说道:“早说让你把他嫁给孙秀才,好歹也能得几个钱,你偏不听。”
老男人骂道:“那穷酸能有几个钱?这贱货生得娇嫩的身子,好歹卖给春花楼,也能弄些银子。”
大袀皱眉不语,正寻思着如何行事,这时就见一个灰袍老道远远地走了过来。大袀见老道来的蹊跷,急忙收敛了气息。那老道打量了大袀几眼,忽然低声道:“小道友,没想到你也知道此事,你就让我一让如何?”
大袀见这老道七八百年的道行,全身散发一股邪气,就暗自提防,只道:“道友什么意思?”
灰袍老道嘿嘿冷笑一声,只道:“既然如此,到时候争起来可别怪贫道无情。”
虽不知老道要争什么,可这老道停在这门口,显然与茯女有关系。两人更无话可说,那老道远远地立定,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之态,大袀也躲在远处,只等事情变化。
两人在这家附近一等就是一天,等到了夜间,忽然听的嘎嘎的鸣叫,就见一只大乌鸦落在歪脖柳树上,那鸟双目血红,只盯着院里看了片刻,又转头看了大袀和那灰袍老道一眼,就留在树上再不动了,黑夜中只见树枝间有两点血红。
过了片刻,那灰袍老道却悄悄地走过来几步,连连招手示意大袀过去,大袀跟那老道走远了些,老道就压低声音道:“道友,形势不妙啊,你看见没,那鸟妖精是乌鸦岭的探子,恐怕到时候大妖会过来亲自动手。还有,你可否感觉到附近有股阴气?”
大袀早已察觉出确实有一股阴冷气息就在附近徘徊,他已知事情不寻常,可为何或道或妖都赶来这里,大袀却不知情。大袀看出这灰袍老道必是知晓这中间的隐事,就试探道:“你这一说,我也隐约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