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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云连忙追上,道:“双管齐下。眼下这里没有守陵亡魂,不代表一会没有!还是小心为好。”
穷桑仙子随意应了一声,越走越快,心里却盘算着如何甩开李凌云。李凌云则疾步紧跟,生怕她四处乱走,惹出麻烦来。
由于沿途的守陵使已经被调走,两人很快来到了驿站处。
看到驿站是新近被迫害的,李凌云不由得有些担忧道:“看来他们的动作很大,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本来进入王陵之前,要在鱼鹰那里拿一些情报。但如今鱼鹰不知所踪,我们最好先弄清楚现在王陵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穷桑仙子对此极为不屑,道:“至少说明我们没有走错路!我认为直接走到最深处,拿走秘籍便是,你若是不敢往前走,留在这里等我便是。”
李凌云正要争辩,突然一丝细微的响声传入耳朵,他朝驿站废墟喝道:“谁?赶紧出来!”其神情十分紧张。
废墟那边没有任何响应,穷桑仙子嘲笑道:“弓影杯蛇,你若是怕了,便先行回寒云宫!我自然不会跟宫主说出事情经过!”
李凌云神情还是没有放松,拔出断空剑,指着废墟,道:“那边明明是有人的,你们好自己走出来,可别逼我出手!”
穷桑仙子边急忙往里走,边道:“我不管你了。”穷桑仙子也感到了废墟里有微弱的呼吸声,而且看样子不止一个人。但她急着摆脱李凌云,故意装作不知道,也正好找到一个借口甩开李凌云。
李凌云见穷桑仙子走远,大急,连忙挥出一道剑气劈向废墟。剑气如流星飞闪,劈中废墟,轰然爆炸。
随后,数根断木巨石从其中飞砸飞来,其中果然蹦出一个人来,他怒喝一声:“好哇,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话未说完,他又是抡起许多大块杂物,扔了过来。
穷桑仙子闻得那幼气的声音,心中一紧,停住了脚步,回头一顾,原来藏在废墟中的人竟是高辛子羽!
李凌云躲过高辛子羽的飞石砸击,随手一挥,又是一道断空剑气作以回击。
高辛子羽怒火在头,一记丧神决化解了剑气之后,立马蹦到别的地方,怕他与李凌云的打斗会殃及废墟中的其他人。
开始时候穷桑仙子还不敢相信高辛子羽竟然会跑到这鬼地方来。此时穷桑仙子终于看得清清出去,那人确实是高辛子羽无疑。一时,一股说不清的滋味,由心而起,瞬间传遍全身。是欣喜、激动,是痛苦、无奈,更是哀伤、不安。压住心中的百般滋味甚至连穷桑仙子本人也说不清楚。
李凌云正要追击,穷桑仙子强行压住心中的缠结,将他喊住:“且慢!他不过是一介凡人摆了。用不着计较!”
高辛子羽见自己被小看了,心中大怒,欲要对两人出手。其时,高辛子羽闯入魔界之后,跟魔界的人多少有些接触,而魔界的人称他们为凡人,并且根本不屑一顾。此时听到穷桑仙子成他为凡人,心中怒火油然而起,他怒吼一声,用丧神决将身后半个废墟抬起来。
李凌云想去迎击,穷桑仙子已经走到他旁边,急忙拉住他,怒道:“你这大头鬼,以为自己力气大,就能打得赢了么?你最好不要乱来!小心我把你的耳朵拔下来!”
高辛子羽怔了一下,将他称作“大头鬼”的人只有高辛冰冰。虽然眼前这人不是高辛冰冰,但那种说话的神态却与高辛冰冰完全相似。或者是跟亲人分别多时,在魔界中跌爬滚打使他身心具倦,高辛子羽竟然放下了废墟,只是怒斥道:“你们为何要偷袭我们?”
李凌云想回话,穷桑仙子又阻止了他,奇道:“我们?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同伴?”此时穷桑仙子心中更加不安。她上次遇到跟高辛子羽非别的时候是在鬼国,并且当时高辛子羽是跟高辛焱羽一块走的。若是两人当时没有回到人间,而是在魔界里迷路,最后误闯魍魉之都王陵,那么出来露头的人必然高辛焱羽。话有说回来,如果有高辛焱羽在,是绝对没有高辛子羽出面说话的机会,这只能说明高辛焱羽情况不妙。想到此处,穷桑仙子不禁紧紧攒拳,才能勉强自已。
高辛子羽对他们敌意很深,吓唬道:“是又如何?你可别逼我的同伴出手。如是如此,定叫你们后悔莫及!”
穷桑仙子情绪用上心头,实在难忍,她干脆放声大笑以加掩饰,道:“算了吧,看你这一脸后生模样,还能骗得了姐姐?我们并没有恶意,这地方危险,怕遭人暗算,刚才只是小心行事罢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高辛子羽得意道:“这还差不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何阴谋?”
穷桑仙子应道:“阴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且不管我们是什么人,只要你没有对我们不利,我们也不为难你!”
高辛子羽见李凌云一脸的不爽快,知道两人不可信任,于是道:“我信不过你们!”
心情压抑许久,而高辛子羽又这般愚钝固执,穷桑仙子实在忍无可忍,朝他怒喝:“够了,你这大头鬼,不要给你面子,你便不要脸了!你姐姐我现在手痒了,你若是不给我老实点,姐姐今晚定要让你屁股掉层皮。”
其实,穷桑仙子的言语正是,她还是高辛冰冰时候,经常怒斥高辛子羽的话。她希望高辛子羽有所领悟。当她说道“你姐姐我”四字时候,心痛难忍,几乎要流出泪来,却要装作怒火难遏。
可这高辛子羽虽是十分惧怕高辛冰冰,但其他人对他使硬,却完全不管用。而他天生有点耿直,根本不去深刻体会穷桑仙子的话,怒道:“好凶狠一只母老虎,简直连我二姐都比不上。可是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那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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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桑仙子见高辛子羽如此愚钝,大步上前,奔月剑剑尚未出鞘,便向高辛子羽削去。
高辛子羽脸色一变,足下一瞪,退了数尺,吼道:“你这臭女人,话说得好听,可结果,还是来晦气的!赶快给我住手!再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
穷桑仙子火气正烧到头,哪听得进高辛子羽的话?利剑虽然没有出鞘,却挥舞得威风四照,使高辛子羽有些忌惮,又连忙退闪。
高辛子羽尚未修习丧神决的时候,便已经不是高辛冰冰的对手。每每与高辛冰冰的打斗中经常吃亏,是因那高辛冰冰以巧制敌、以柔克刚,所以高辛子羽空有一身蛮力,硬是使不出来。因此高辛子羽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高辛冰冰一人。如今高辛子羽对穷桑仙子何种来路不明,而穷桑仙子对他却是了如指掌。
穷桑仙子三下五除二便将高辛子羽制住,压在地上。高辛子羽奋力挣扎数次,最终还是未果,被穷桑仙子牢牢按住。
李凌云见穷桑仙子制住高辛子羽,两人同仇敌忾,心中不免有些欢喜。
正要逼问高辛子羽其他同伴时候,何露从废墟后面悄然走出来,无奈地轻轻一叹。她随后面无神色地看了一眼穷桑仙子,又是长声一叹。
此时的何露身着一件灰白色的破旧衣服,面容憔悴不堪,颧骨凸起,身体干瘦如柴。穷桑仙子所认识的何露虽然有点多愁善感,但也不知如于此销魂,让人看了不住心痛。
何露与穷桑仙子对视一眼,她似乎没有看到穷桑仙子存在一般,双眼直直看着高辛子羽,向他走去。
穷桑仙子不经意间抬头一看,顿时愕住,险些要喊出声来,制住高辛子羽的双手不由得松了开来。穷桑仙子又看了一眼何露,发现她精神极为低迷,双眼毫无神色,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她顿时心酸难忍,眼有泪光,深信何露必定有一不堪回首的经历。
旁侧,李凌云看到何露如此形态,不由得对她万分警惕,朝她呼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何露对李凌云的话充耳不闻,根本不当他存在,径直扶起高辛子羽,眼中似乎有点点晶莹。
穷桑仙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柔声道:“她便是你的同伴?看起来也没什么能耐。我再说一遍,只要你们没有对我们不利,我们也不会加害于你们!”
高辛子羽怒道:“谁知道你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穷桑仙子见高辛子羽愤愤不服的表情,习惯性地举手便想打向高辛子羽。眉间一阵阴风扑来,穷桑仙子心底一惊,连忙收手,抬头又见到一鬼魂轻飘飘而至。
那鬼魂衣袂飘飘,脸上同样毫无表情,冰冷如霜,正是失去了二魄灵慧的高辛冰冰!高辛冰冰直直盯着穷桑仙子,毫无感情地问道:“你是谁?我有见过你么?为何我总是觉得你这般熟悉?好似我们就是前世今生一般?”
穷桑仙子看清高辛冰冰容貌时候,身体顿时彻底僵住。“前世今生”四字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穿她的心扉。一股莫名的剧痛瞬时间传遍九经百脉,潮水般的记忆与潮汐涌至。想起自己还是高辛冰冰时候,每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玩闹;想起了幻剑门里那些纯真无邪,一心只想行侠仗义的门徒;刚想起了幻剑门灭门之后的萧条败落……往事逝去如风,只激得泪如涌流急下,穷桑仙子连忙背对李凌云,转身间泪水已然洒湿地面。
高辛子羽看到刚才还怒不可解的穷桑仙子突然心碎肠断,伤心落泪,他心中尽是惘然。
李凌云看到高辛冰冰出现,再也坐耐不住,生怕她或者穷桑仙子会想起些什么,起手便是一道刚猛匹炼的断空剑气刷来。
穷桑仙子听到身后的风声,猛一侧移,用身体挡住了剑气,将高辛冰冰护得严严实实。同时全力迸气,剑气袭至,其大部分力量皆被挡下,但依然削得穷桑仙子后背火辣生痛,受了点伤。穷桑仙子立马拔剑出鞘,头也不会,怒道:“你干甚?”
李凌云道:“王陵里的鬼魂!是敌人!”
穷桑仙子将高辛冰冰护得更实,应道:“我自有分寸!此事蹊跷,里面定有乾坤,如果你鲁莽行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凌云忧心道:“但是他们不是凡人,就是鬼魂!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李凌云担心的并不是三人的威胁,而是怕穷桑仙子拥有了高辛冰冰的记忆。
穷桑仙子狠狠回应道:“竟敢来偷袭我,你的意思是想我将你变成鬼魂?”
李凌云见到穷桑仙子一时间还没想起自己是谁,也不敢冒然刺激她,只好忍下这口气,沉默不语。
穷桑仙子又道:“你到一边去,他们由我来处理!”
李凌云重重地“哼”了一声,并没有离开,已经死死盯着高辛冰冰和穷桑仙子。
穷桑仙子知道奈何不了他,同时怕他看出自己早已经获得了高辛冰冰的记忆,也没太多理会他,而是对高辛子羽问道:“小子,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高辛子羽把脸别到一边,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母老虎?”
穷桑仙子语重心长道:“作为凡人,我想你应该急着离开这鬼地方。你若是不肯说实话,恐怕我身后那位朋友会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但若是你实话实说,或许我们能够同行,一起离开这鬼地方!”穷桑仙子怒气尽收,高辛子羽感觉得到。即便她刚才为高辛冰冰挡下一剑,高辛子羽心中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她。
李凌云在身后不满叫道:“穷桑仙子,你这是干甚?对于陌生人,最好将他们杀了,以免耽误我们的任务!”
穷桑仙子冷冷应了一声:“你若是再多嘴,我便先杀了你!省得清净!”
高辛子羽看了李凌云一眼,将他两次来访魔界的经历告诉了穷桑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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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阳城解救了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