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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仿佛有人在耳边轻蔑地笑了一声,眼前一暗,赤虬只觉全身三百六十骨节霎时萎软,身躯缩不拢,便往下坠去,颈项间一凉,似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那赤虬吐出千尺血红长舌,嘶嘶而鸣,偏是全身软绵绵,并无半分气力,只得任对头所为。
“夥颐!护国神龙今日吃不成人,却要被人吃了也!”摩云城中怪物都仰头惊叹道。
只见那赤虬百里长身,果然被一白毛披拂的大掌捏在手中,仿佛一条小水蛇一般,摩云城上空不知何时多出一头青颈白毛的巨猿,这巨猿顶摩青苍,足踏滔天大水,将赤虬举到口边,赤虬奋力扭动,口中吐出浓浓红雾,喷向巨猿面门,那巨猿目露奇光,轻轻一啜,团团红雾连同赤虬全身精气化作一道浓稠的赤色气流,全吸入那巨猿腹中去了。
巨猿拍了拍肚子,将赤虬身躯随手抛下,满空琳琅,红光乱舞,那赤虬百余里身躯,块块崩碎如拳大,密密坠落,却如下了一阵玛瑙雨。
“夥颐!”城中怪物又自惊叹,“护国神龙今日流年不利,变作一头玛瑙龙,却便宜了我等也。”纷纷抢步上前,捡拾玛瑙宝石。
那巨猿抛下赤虬,目蕴金火,伸出双臂,猛力捶打自己胸膛,嗷嗷而呼,群猪应声狂吼,声浪直上高天,滚滚雷云似潮水般向四面翻卷出去,足足有万里之远,摩云城中阳光明媚。
猛然鹰唳长空,一道粗大如江河的黑气如洪流般源源不绝升上天空,天色霎时昏暗下来,冷风嗖嗖,城中怪物纷纷打了个冷战,缩脖说道:“护国神龙变作玛瑙,大王震怒啦,这大猴子且不妙也,切莫连累了我等。”兀自贪看。
黑云弥天,百千万头神鹰俊雕,或青或白,或黑或黄,或紫或红,扑翅飞腾,潮水一般起伏,大金鹏王踏着群鹰之背,走向前来。
“你是什么人,怎地杀我护国神龙?”鹏王语音尖锐,刺耳之极,两目中紫光滚动,有如妖离之火。
“我乃齐天大圣,天下妖众,我为第一,汝速速献城归降,或者让城别去,我可饶你不死。”悟空淡淡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鹏王仰天嘎声大笑,踏上一步,积雷山猛然晃了一晃,黑云妖火扶摇直上,神雷郁郁,“我道是谁,原来是那弼马温。弼马温,五行山下,滋味可好么?”
“好。”悟空嘻嘻笑道,“很好。”蓦地里金光陡起,杀气弥漫,一根乌黑巨柱乍然现于云中,挟着无尽雷火,向鹏王当头压下。
鹏王大喝道:“来得好!”一条青色龙纹大戟凭空于掌中出现,往上猛然磕去,棒戟相遇,并无声息,摩云城中百万妖民耳中却都一齐流出鲜血来,七千里外,群峰崩散,纷纷塌落,荡起满天碎石尘土。
“爷爷呀!却不好耍。”城中怪物一齐掩耳,发一声喊,弃了诸般活计,都往各处房舍中钻去,霎时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由此向南八万里,地近南洋大海,乱石山,碧波潭。
碧波潭水万丈深,潭底春色欲销魂。
万圣公主躺在驸马的怀中,感受着对方炽热的体温,朦胧的星眼之中满是迷醉。
轻轻挽起公主鬓旁散乱的青丝,驸马低下头去,在她全身忘情地狂吻。
九朵幽蓝的妖火骤然亮起,在缠绵的二人身畔往来盘绕。低沉的呻吟渐渐高亢,很快变得肆无忌惮,水晶宫轻轻晃荡了一下,耳中嗡声如蜂鸣,驸马陡然停止了动作,抬起身来。
“怎地了?”万圣公主腻声发问。
那驸马只作不知,将公主一把推开,起身披了衣服,一跃跃出万丈碧波潭,乘云直上,向西北观望。
积雷山顶,摩云城头。
“你这鸟头也有些道理。”悟空拎着铁棒,独立高天,冷声笑道,忽而猱身直上,一棒点向鹏王胸口,亿万朵青莲、白莲、金莲、赤莲一齐从虚空中涌出,无数淡青色风眼呜呜急旋,又有无穷白金炽火,将鹏王身躯淹没,鹏王属下有三大鹰王,白眉鹰王、青翼鹰王、紫羽鹰王,见状大惊,叫道:“休伤我主!”各挺兵刃杀出,猛见得那亿万莲花青风金火剧烈旋转起来,于中透出黑白二色光气,旋动如无底深渊,无量风火莲花呼噜噜急响,俱被那深渊吞入,黑气白气急旋不止,渐转渐缓,凝聚拢来,猛然一闪,鹏王现出身形,金冠已去,金发散乱,护心镜支离破碎,浑身衣甲亦是片片剥落,血淋淋的,将阴阳二气瓶提在手中。
“大王,你怎么样?”三位鹰王抢上前去,小山见阴阳二气瓶收去了悟空,亦是花容失色,便要上前,只听得乙事主温厚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莫慌,并无妨碍。”声音虽然轻柔,语气却十分坚定,小山知乙事主神通广大,自己远远不及,他既然这样说,想必悟空真的没有关系,且看一看再说。
只见那大金鹏王血淋淋的,站在云端,一动不动,有顷,忽然仰天大笑:“说什么齐天大圣,我道有何等神通,还不是被我一举降伏!”笑了数声,猛地喷出一口金血,洒满胸襟,三鹰王都要上前搀扶,鹏王摆手而止。
此时西南方一道黄黑光芒如长虹一掠而至,四散奔流,腾腾黄光中现出一名怪物,乃是一头十八九丈高下的黑毛巨猿,头戴冲天冠,黄袍鼓舞,金甲光明,执一根蟠龙金枪,流光溢彩,有七丈之长,斗来粗细,乃是七绝山猕猴王到了。
猕猴王见鹏王浑身浴血,披头散发,不禁一怔,问道:“大哥,何以这般模样?对头何在?”鹏王道:“四弟,你来得正好,对头已被我收入阴阳二气瓶,待我运起玄功,一周天之后,他自然化为先天元气,这里却交给你了。”说罢,一摆手,径自分开云路,走下大招补陀落宫去了。
猕猴王回过头来,见小山骑在乙事主背上,身后群猪排列,他也不知乙事主来历,见是一群猪妖猴精,并不在意,又见小山赤着一双天足,云鬓黑如鸦雏,一件单衫如杏子之青,容貌虽不十分美艳,却自有一种清逸出尘之态,与他人不同,肤色虽然微微发黑,却只更增俏丽。
这猕猴王一生最是好色,见了小山仪态,便觉心中痒酥酥的,却拄着蟠龙枪,晃一晃,变作个黑发英俊少年,上前唱个肥喏:“小姐,袁福通这厢有礼了。未知小姐芳名如何称呼,既来此地,不如随我去城中一游。”小山秀眉微蹙,未及答话,乙事主喉中发出“嗬”的一声低吼,一道白炁匹练也似吐出,森寒扑面,变起仓猝,那猕猴王慌忙抓过金枪,横胸一挡,哧喇一声,如撕厚纸,猕猴王金枪断作两截,剑炁兀自如电光疾吐而来。
好个猕猴王,不愧他也僭号通天大圣,剑炁刺入处,偌大身躯随风而散,浑然一团黄光幽影,直荡出数千丈,复又聚拢,蟠龙枪依旧握在手中:“好个老猪魈,竟敢暗算你家大圣爷爷!”蟠龙枪抖一抖,分心直刺。
乙事主哼了一声,口中白炁吞卷如电,剑气霍霍如雪片,一时间猕猴王顶上冠、身上甲、手中枪,片片削落,金色碎屑满天飞舞,重重寒芒如雪山相似,把猕猴王裹在中央。
“哪里跑出来这么一头老野猪,兀的如此厉害,我却不该来也。”猕猴王好色贪淫,沉湎于人世种种声色娱乐之事,修炼甚疏,虽然与大金鹏王并称大圣,真实本领其实相差甚远。也是该他晦气,本想捡个便宜,不想却被乙事主剑炁团团裹住,向上去不得,向下去不得,四面八方俱是凌厉剑炁旋来,真个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连一身黑毛禁受不住剑炁,簌簌而落,没奈何,只将一杆蟠龙枪舞得风雨不透,勉力抵挡。
那白眉鹰王、青翼鹰王、紫羽鹰王见猕猴王危急,忙放号令,数千万头神鹰挥动双翅,探出利爪,乱纷纷向群猪扑击而下。
小山抛出八卦龙须帕,现天、地、风、雷、水、火、山、泽八景,光焰万丈,群鹰不得下来,复有飞身掠下,从群猪下方侧翼冲来,一声雷鸣,乙事主硕大脑袋上冲出一道青气,青气绵绵,聚作天蓬真君真形,这真君高才三尺,黑衣玄冠,赤着双足,左手持一张小小青弓,右手取一支赤矢,引满在弦,一箭发出,霎时化作千百万道细细红光,散向十方。
鹰啼之声悲厉,数十万头神鹰,俱是当心中箭,拍不得翅膀,于空中直坠下来,鲜血流出,在摩云城中街道之上四散横流,城中妖民在门缝里见得,都吓得吐舌:“爷爷呀,大王这次却惹上了厉害对头,这番大战下来,难保不殃及我等。”都扑地将门紧紧关上,再不敢偷窥。
却说那猕猴王,舞动金枪,奋力抵挡乙事主剑炁,杀气磅礴,无处不在,那金枪渐渐消融,白气茫茫,铺天盖地,金光迸溅,猕猴王两手空空,“我命休矣!却又要回那地府,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不甘啊!”忽地下身一凉,巨大的疼痛随之传来,猕猴王大叫一声,昏晕过去,白气如带,绕着猕猴王转了数圈,将他牢牢缚住,提将起来,拖回乙事主足下,乙事主摇头晃脑,低声哼哼,将一只前蹄抬起,踏在猕猴王身上,小猴群猪欢呼不已。
那白眉鹰王、青翼鹰王、紫羽鹰王亦被天蓬真君赤矢穿透双翅,幸喜躲过要害,不曾危及性命,此时俱木呆呆地,不敢上前,满天神鹰虽然尚有千万之众,却哪里敢上前,只在高空远远盘旋。
乙事主扬起大头,沉声长吼,“嗷——”声传数万里外,只听得大招补陀落宫中猿啸清亮,同时俱作,黑白二气裹着一派七色宝光,冲天而起数千里,宝光浩荡,中有金翅大鸟,两翼伸张九万尺,无边金火围绕其身,那鸟背之上,一人金冠金甲,左持铁棒,右托宝瓶,顶上五气直冲苍穹,不是悟空是谁?
“悟空!”小山又惊又喜,群猴欢呼:“大圣爷爷万寿!”猪群涌动,俱向前奔去,将悟空围在中央,悟空却不答言,只把眼看着天上,小山疑惑,顺着他眼光看去。
只见空中有一道大赤气,如匹绛帛,上黄下白,通连天地,大赤气中,开百千万亿朵黑色莲花,无边莲花分开,一头大白牛慢慢走将出来。白牛背上,坐着一名少年,发长至于足跟,目如泼墨,全无一点光线透出,反隐隐似有无穷吸力,要将万物一齐吸入,妖异到了极处。小山见了,头中剧痛,将螓首转过,不去看他,心头方觉好受一些。
那少年正是承乾,刀兵主蚩尤而今真身,蚩尤乘着白牛,一耸一动,颠簸而来,分明见他还在天尽头晃晃悠悠,然而只是一眨眼间,已到了悟空身前。
悟空看着蚩尤,眼中无穷琉璃色宝光喷薄而出,那蚩尤亦将眼看来,天穹一时便黑了下去,见有万点繁星,高挂穹苍,清光泠泠,只有悟空这边阳光温煦,灿烂如故。
两道目光相遇,一线空间如火中烟气,轻轻扭曲振荡不已,无量琉璃宝色纷纷溃散,蚩尤忽然一笑,举掌向前击来,悟空亦傲然一笑,伸右掌相迎,“啪”的一声脆响,蚩尤忽而拨转牛头,走入大赤气中,亿万黑莲同时消弭,只剩下青天如水,白云悠悠。
碧波潭上空,驸马远远看着积雷山方向,齿咬下唇,突然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顿足,向摩云城飞驰而来。
摩云城头,悟空见蚩尤去了,兀自怔怔发呆,小山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悟空醒过神来,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刀兵主相貌神情,仿佛似曾相识,然而我明明从来不曾见过他,难道是我忘却了不曾?”小山道:“世上相貌相似之人尽多,那是无以数计,然而这魔主眼神如此,如此……特别,只要见过一眼,哪有忘记之理。”悟空点头道:“那也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