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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了下来,思考怎样跟她提那个艰难的决定。
“运气不好,对吗?”明美闽,“干吗不歇一歇?”
“明美,”他把头埋在膝盖之间,终于开了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这条船简直是座巨型的囚犯迷宫。”
“对,”她头也不咧地说.“一座漂浮在太空里的巨型监狱。”
他没有料到开头竟然是这样的,他的计划看来有望成功,他还得让她对情形有个乐观的估计才行。“对呀,没错!我们是在太空里!”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来像是刚刚认识到这个词的内在涵义似的。
她的表情显得很震惊,“那又怎么了?”
“我们有办法出去了!我们可以从阻隔室里出去,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找到其它入口!”
她没弄明白。“办不到的。我们没有太空服呀。”
他却已经站了起来.变形战斗机的头盔也从原先躺着的地方被拿了下来。
“飞行头盔可以保护我。我可以飘出去求救,然后回到这把你带出去。就这么简单,而且绝对可行!”
他弹弹飞行服的衣领,把手指滑到自动封闭口向她展示飞行服的气闭性以及衣领的圆环和头盔良好的接合点。
她看起来格外的困惑。“是啊。不过——”
“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话没说完,他就点亮手电筒带着她往外走,“我会教你怎么操作阻隔室,好了吗?”
她很不情愿地跟着他,两手交叉背在身后,默默地接受他的好意。他们再次爬上堆积如山的板条箱。
两人来到能源面板旁边的巨型器具隔板前。从大小上看,它的宽度和乡间小路差不多,这显然是为天顶星人设计的隔板上的。控制拨盘也有马车轮那么大,按钮的面积接近明美卧室上的窗户。
“你确定都弄明白了吗?”他再次求证。
“嗯哼。”她赶忙问道:“没有氧气瓶,那么,瑞克,你又怎么维持呼吸呢?”
“头盔和飞行服里都会留存一些空气,而且在外面不会呆很久的。”他匆匆说道,不给她多余时间考虑他曾经想过的问题:他们走过了战舰内部的每一个方向,但始终没有发现附近有其它阻隔室。即便出口就在这个太空囚牢的正上方,他储备的那点空气也完全可能在到达其它阻隔室之前就全部耗尽。
她还有话要说,但他却已转过身向前走。
“等等!”明美追着他喊到,“我又仔细考虑了一遍!瑞克?”
她跟着他,回到隔板前。“我们现在去哪?”
“我要告诉你:你可以站在这个大型观测窗附近。如果需要沟通,我们可以通过它取得联系。”这扇观测窗竟然比电影院的屏幕还要大。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伸手捂住了嘴,两脚成外八字,眼晴睁得老大。
他装出最平常的语调。“明美,你看到了什么?你不用一会一会的为这事担忧——嗯?”
她不是在看他。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穿过观测窗往外张望。他急忙走过去。
“看……那个东西!”“我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明美吸了口气,“它应该属于哪种类型?”
起先,他还以为那是架太空船的原型机。这个家伙外形圆滑,闪着银光,他甚至想到了跟它取得联系的办法。很快,他就担心这是艘外星人的飞船,尽管它跟战斗囊的外形有显著区别。一秒钟以后,他冷静下来,辨认出它到底是什么。它的真实身份要比上述两者更具有幻想意味。
“我想,它该是条金枪鱼,”瑞克猜道,“不过我没想到它能长这么大个。”
它有嘲鸟号那么长,而且从外形上看还非常韵完整。他无法想像为什么跃迁时的真空压力并没有把它变成微波烧烤过的足球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他对于极其简单的来源于史前文化的力场效应没有丝毫的概念。
它像帆船一般冲着他们漂来。“的确是条大金枪鱼,”明美舔了舔嘴唇,确定了这个结论。
“真大呀。”瑞克承认道。他转过身.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呀”的叫声。他们把鼻子和手掌都贴在了玻璃上。“我在想是不是有办法把它弄到这来。”他的话音里充满了渴望。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声喊道:“金枪鱼!”
瑞克再次检查丁头盔和飞行服的密合度.并用所能找到的带子和细绳把手腕和脚踝缠得更加紧密,领厂『的密封圈则用布条一层一层地紧紧扎住。
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见,只好再次打开头盔上的玻璃风挡。明美正在冲他喊话:“在外面小心些!准备好了就挥挥手!”
他挥挥手,合上了头盔风挡,摇摇摆摆地来到巨型阻隔室。明美对自己喊了声“开始”,然后转动了车轮般的拨盘。
内部舱门缓慢下降,甲板开始抖动,空气也随之被抽空。瑞克感觉到战舰上的人工重力在一分一毫地从他身边溜走,他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在他身边有一对沉重的油箱,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他紧紧把它们抓在手里。
空气抽光之后,舱门打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把自己向外推,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绳索。他的飞行服像经过了蒸汽浴,立刻鼓胀起来、
金枪鱼似乎行进得不太情愿,它根本没有往前移动多远,这完全可能导致他们的计划落空。他把只大油箱朝一个方向抛出,在牛顿第三运动法则的作用下,他开始朝相反的方向运动。
没时间慢慢摸索了。假如失败,他还得回去给飞行服充气,准备更多的压舱物,从头再来。如此费劲的活儿,他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体力做第二遍;当然,他不愿意再作尝试。
他把松弛的布料缆线系在第二个油箱上,自己却开始旋转,他还不习惯在零重力下行动,但仍然尽力压制住自己可能死于胃部数失控和无重力眩晕的想法。
接着,他漂向那只盘子大小、毫无生气的鱼眼,张开双壁抱住金枪鱼。就在他贴向鱼头左半边的时候.这个大家伙打起转来,为保险起见,他往大鱼的胸鳍上系上了绳子。
他想通过抛出第二个油箱的方法得到的反作用力把金枪鱼推向阻隔室,但不太成功。在失重状态下,这东西变得没什么份量,但块头却一点儿没变,简直没法着手。
牵引着他的绳索已经拉到了头,甚至还被拽长了一些。这种织物富有弹性,抗拉度比钢索还强,是专门为太空作业设计的。瑞克晃动起来,他意识到如果先前没用绳子套住鱼,光抱着它,自己准会被像只球一样被甩得远远的。
绳索的弹性吸收了金枪鱼的动能,它终于向阻隔室运动了。而此刻,瑞克感觉到氧气已经快耗光了,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给这条鱼加速,他朝着鱼身猛踢,希望能起点作用。有了这条鱼,他和明美就可以多活一阵子,但不可能持续太久,不过现在,能否得到这条鱼对于他们俩来说就是生与死之同的区别。
他停下来,通过拖拽绳索的方式给它加速。阻隔室似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然而飞行服内的氧气已经非常非常稀薄了。瑞克觉得头晕眼花,而金枪鱼却慢吞吞的,像是在河里破冰前进。
所有的景象都模糊起来。他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好集中精力,过去不是有本书提到一位老渔夫在海上遇到风暴最终坚持到底的故事吗?瑞克可以完全肯定的是,父亲曾经让他读过这个故事;但现在,具体的内容他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舱室就在眼前了。他打盹了吗?没有时间脱身了,金枪鱼已经把他压在甲板上,拖着他继续向前犁。他感到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缝隙,体内的气压开始减弱。
他歇斯底里地向里推着这个大家伙,用脚踢它,尽量把它往内部舱门里挤。他伸出拳头猛击,意识正从他身上渐渐丧失——假如不能马上呼吸到空气,它就将永远地离他而去。
嘶嘶声越来越响,他已经找到了系着绳索的定位点。他拖着绳索往里拉,一只脚勾住船上的某个凸出部位,另一只空出的手一下一下地胡乱挣扎,压根没有注意到外部舱门的震动。
他同样没有意识到重力已经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直到自己摔倒在内部舱门里。他顶住了装甲舱门,现在他惟一能做的就是伸出虚弱的手不断地拍击。在他的视野中,世界变成了一片红色,最后眼前一片漆黑。
第十八章
史前文明无可估量的威力原自对生命之花的渴望,人类也有一种力量,其潜力与这种渴望不相上下,这就是高度的洞察力,洛波特战争表明,它的威力更强于大炮和导弹,两位遇难者谁都不缺乏这种能力。
——简·莫莉丝,《太阳的种子,银河系的守护者》
瑞克几乎是脸部着地摔在甲板上的,在他发现之前,内部舱门就已经升起。他周围充满了空气,不幸的是,他的头盔依然是密封的。
明美哭喊着朝他飞奔而去,但他头脑眩晕,步履蹒跚,什么也听不到。他们终于摘下了扣在瑞克身上的头盔,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飞行服里的胸腔剧烈起伏。他呜咽着吐出一口气,他还活着。
明美把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稳住他随时会瘫倒的身体。“我好担心你!我以为——”她没法把话说下去。
“最后……我还是把金枪鱼给带回来了。”他筋疲力尽地说。瑞克喘息了一阵,终于缓过劲来,回头望望阻隔室里,他的猎物正躺在那里。
那条大鱼在他的猛踢之下冲进了阻隔室,但却被外部舱门彻底切成两段,只有鱼头留在了舱室内部,一双呆滞的鱼眼尤为引人注目;而鱼腮之后的部分则随着气流被吹到船体外部的其它方向,不知所踪。
“应该是金枪鱼的一部分吧,不管怎么说。”他赶忙修正。他不晓得明美的婶婶是否教过她用适台的调料烹煮各种不同的食物。
“呵,啊!”瑞克吐了口气,坐倒在冰冷的甲板上。
用生姜粉作调料是一种非常适合烹调金枪鱼的绝妙方法,它能够把食物的美味充分地释放出来;但在西方人眼里,鱼头往往都是最先被扔掉的部分?琳娜婶婶曾经教过明美这种做法,但绝不是以“拿一个一码半长的鱼头备料”开始的。
这条不幸的大鱼终于“坐”进了一个大缸子,尽管它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俩,但也不能阻止瑞克的口水往下流淌。用嘲鸟号的航空燃油点着的火焰从临时搭建的火炉里往上蹿,一股香气飘遍了整个舱室。
“干吗一脸苦相地坐在那?”明美挖苦道,“你从外太空里抓了一条大鱼!刚才你真是棒极了!”
他忧郁地把脸埋在两手之间,他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也决定坦诚相告,从此不再对她隐瞒什么。
“谢谢你。不过为了这条鱼,我们已经毁掉了顺着飞船外壳寻找出口的一切机会。”他把飞行服上磨出的洞展开给她看,那是在她打开内部舱门挽救他生命之前的某个时刻被金枪鱼的牙齿弄破的。
“我们不可能修补好它。我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他抱住膝盖,把脸沉下来靠在上面。
“也许我们可以在屋顶上打个洞爬出去。”她提议——只要不让他失去希望,什么办法都行。
他再次把头抬起来。“我已经考虑过了。昨天我带了些工具爬上了顶棚,但它硬得像坦克装甲,我甚至没能在上面留下一个凹痕。”
明美用金属薄片制成的叉子往小山一般的鱼头上扎了扎。“那爆破行吗?”
“用什么爆破?飞机上最后剩下的燃油只够让这个营地火炉多烧几天而已。况且,它甚至不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