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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立下军令状?”邵童斜睨着他,“一天?还是三天?”
“两天!我给你两天时间!不然,我就把你杀人的事公之于众……”
邵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闭嘴!你这么大声想找死啊!我两天内给你答复!”
两人匆匆散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走廊尽头的地面上有一道婀娜的影子。等两人走远后,影子一闪,消失了。
午后时分,邵童用完午餐后,走出自己在九楼的住处。把守在楼梯口的恶少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在执委会和普通学生之间的矛盾日趋激烈的时候独自离开安全区域,是有些冒险的。不过,对于执委会的人,恶少们素来没有什么交情。如果他要送死,那么就让他去吧。当然,大美女美夕除外。
邵童来到七楼宿舍区。这里是高三男生聚居的地方。虽然一出现就引来无数敌视的目光,但他从容地在人群中穿行,最终来到一间寝室里。一个塌鼻梁、厚嘴唇的男生一见他,立刻站起身迎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不怕他们对付你吗?”说着,他朝门外努努嘴。一些在门口张望的脑袋缩了回去。
邵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低声说:“我有事要办。”
“要不要通知各班班长来这里集合?”
“不用,这事,我只相信你林嘉义。”
***
深夜,闻天躺在床铺上,难得睡了个好觉。自从被开除出执委会,他走投无路,每晚只能在过道或楼梯间过夜。还好苏因的温控系统维持着校园内的气温,否则他恐怕早就冻死了。但现在不同了。他是学生请愿团的代言人。为了让他做好代言人该做的事,请愿的学生们给他安排了一个床铺。可是,没人愿意和他住一间。
事实上,闻天并不因此感到失落。他曾荣登执委会主席之位,却不过是个挂名的虚职,结果惨遭抛弃;而被开除之后,学校里搞起了死亡抽签,执委会顿时成了冤大头,闻天倒因此避免了执委会的罪责;而现在,他又成了请愿团的领袖,手头聚起了一群人,似乎又要风光了,可事实是,所有人都远远地躲着他,看那样子随时会抛弃他。经历了这些,闻天隐约有些明白了:风光无限好,往往都是近黄昏。只有那细水暗涌,才能长流澎湃。现在,他并不打算去争夺什么执委会的席位。他只想争一口气。好歹自己也是优等生,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是考名校的料。他怎么能甘于平庸?
睡梦中,闻天梦见自己大义凛然地指着执委会委员们,正义地斥责他们鱼肉同学,结党营私。他的身后,是兴高采烈、热情高涨的广大同窗。大家纷纷夸奖说:“闻天,好样的!我们支持你!”他乐呵呵地转身挥手致意,想说些谦虚的话,但怎么都说不出来,最后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闻天张大嘴巴,但依然无法吸入丝毫氧气,他挣扎,但两手沉重地无法抬起,他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怎么回事,但他只看到一片黑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要继承家族的传统,考上名校!
林嘉义死命地掐住闻天的脖子,生怕他发出声音。这个胖子,脖子真粗!
让他庆幸的是,闻天没有任何反抗。这间寝室就他一个人,而且夜深人静,周围宿舍里的人都在熟睡,时间非常充沛。他决定掐上五分钟确保弄死他,然后就撒手走人。事成之后,他就不用担心被死亡抽签抽中了。这是邵童的许诺。为了这个免死金牌,来杀掉这个公认的废物,这个交易很值。
但是,林嘉义没有料到的是,寝室的门竟然被人推开了。有人大叫:“谁?”
接着,灯就亮了。十几个男生从门口涌进来,立刻将他吞没。
6、闻天之死(二)
天亮了。金匆匆赶到医护室,看到塞拉正用手支着头打瞌睡,褐色的长发显得十分凌乱。
他轻轻地给她披上绒毯,却还是把她惊醒了。
“几点了?”她问。
“六点,还早。”
“我得去看看粮仓。不知蛋糕是不是烘焙好了。”
“不忙,我让田基替你去了。林嘉义情况怎么样?”
“确诊是颅内损伤。凭医护室的治疗手段,恐怕没法让他醒过来。他们下手真重。”
“他下手也很重,把闻天的喉管都掐断了。”
“唉,闻天……”塞拉叹道,“他毕竟不是心怀恶意的人。林嘉义为什么要害他呢?”
“如果弄不醒他的话,恐怕我们谁都没法知道真相了。”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金身后传来:“真相恐怕很复杂。”
野山豪慢慢地踱到金身边:“刚才我又看了一边胖子脖子上的抓痕。确实不是林嘉义的指甲能抓出来的。也许你猜得没错。”
看到塞拉眨着疲乏的眼睛,一脸困惑,金解释说:“我们猜测,林嘉义进到房间里的时候,闻天已经死了。”
***
闻天的死激起了不小的波澜。虽然他没什么人缘,但眼下,他是学生请愿团的首领。杀害他,就是对请愿学生的弹压。一时间,学生请愿团声名大噪,到处都可以看到他们的骨干在慷慨陈词:“闻天不过是为我们大家说句公道话,竟遭此毒手。那些个躲在暗处的人,实在太卑鄙了!”
所谓“躲在暗处的人”,显然就是指执委会的委员们。
人类从来都善于制造传闻。学生们利用不怎样的头脑和阴差阳错的交谈,很快梳理出他们认为的案件真相——林嘉义被抓了现行,所以他是凶手。因为他和邵童交往甚密,所以一定是得了邵童的指使,进而得出结论:执委会是幕后的元凶。
这当中有诸多逻辑硬伤。出现在现场的未必动手,动了手了未必是凶手,私人关系密切的未必是指使者,委员犯罪未必是执委会的决定。但是,多数人无视这些可能性,他们宁可相信自己生活在压迫之中,遭受着不公平的待遇。
在嘈杂的非议声中,金和野山豪靠在八楼过道的栏杆上,看着楼下中心花园里闹哄哄的景象。学校被围困了一个多月,现在又发生了凶杀案,对学生们脆弱的神经又是一次重大的打击。在同学随时可能变成杀手、生命得不到保证的环境下,涉世不深的学生们能忍受多久呢?这个案子不破,恐怕学校里会出大乱子。现在,两人心里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必须让闻天死,又要把邵童牵扯进来,这个人会是谁?
林嘉义是高三2班的班长,素来跟邵童走得很近。他到闻天的寝室里,很可能是受邵童的指使。而那个人赶在林嘉义之前干掉了闻天,又能恰到好处地让学生们发现林嘉义,那就必定知道林嘉义的行动计划。循着这条线索,可以排查林嘉义身边的人,看看谁知道他的杀人计划。
但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林嘉义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当晚要不是他和佟之毅及时赶到,林嘉义大概要被拳头活活砸死了。如果被害的是美夕,那么一群男生如此激动是可以理解的,而对于闻天,学生们如此冲动的表现似乎有些反常。除非,有人事先嘱咐他们要下狠手。
于是,金对野山豪说:“除了调查邵童的关系网,还可以从当晚发现闻天的那群人当中寻找线索。”
“查过了。”野山豪说,“找到了其中几个人。他们是被吵醒后赶过去的,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也没看清身边有哪些人。”
又一天过去了。D7师没有发起进攻。天黑的时候,又一个学生被送上祭坛。这一晚,围观的人们出奇平静。在金看来,沉默无语比怨声载道集聚的怨气更大。这是很不好的兆头。当怨愤爆发的时候,天晓得这些处于青春骚动期的人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为了证明学校秩序依然在正常伦理的控制中,必须把凶手找出来。
金在焦虑中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紫纤在耳边轻声说话:“不安,焦急,忧虑……你,不开心?”
金翻身而起,发现自己正漂浮在黑暗的夜空中,下方是漆黑的大海,海中央是灯火阑珊的校园孤岛。紫纤在空中缓缓荡漾,雪白的长发和紫色的纱衣在微风中摆动。
“学校里有杀人凶手。你知道是谁吗?”
紫纤的影像淡去了,金骤然从空中跌落下来。一阵眼花之后,他发现自己正在一间漆黑的寝室里。两个床铺中有一个空着,另一个上有人在酣睡。这时,门开了,一个中等个子的人影摸了进来。
这是谁?随着好奇心一动,整间屋子立刻亮堂起来。那个人影却似乎依然在黑暗中前进,亦步亦趋。金知道,这是紫纤在回放一些场景。调高亮度,只是为了方便他观看。
金看完了整个行凶过程。床上睡的正是闻天。那个人影摸到床边,骑在闻天身上把他掐死,然后又像进来的时候一样,悄然退了出去。
直到她离开,金才记起这张艳丽得有些过分的脸——马文慧。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生来自高二4班,即便知道有这么个人的高二4班学生,也只记得她是个逃课抽烟的太妹。高二年级还有关于她卖身吸毒的传闻。当然,金对她的印象仅仅是半个多月前的天使组机师选拔赛上那个不堪一击的二年级无名女生。很难把她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金的念头一动,眼前又是一花,场景换到了4楼过道。这里曾是老师们办公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罕有人至的地方。邵童和闻天正在过道里谈话。
“毕竟我们互相掌握着对方的秘密。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给我点时间。”
“你要多少时间?”
“你立下军令状?一天?还是三天?”
“两天!我给你两天时间!不然,我就把你杀人的事公之于众……”
“闭嘴!你这么大声想找死啊!我两天内给你答复!”
走廊另一头,马文慧躲在拐角处,将两人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只是,相隔二十多米的距离,能听清那头的谈话吗?除非,她的听觉接受过生化改造。
邵童和闻天散了之后,马文慧匆匆离开,连跑带走,来到九楼的酒店客房。两名把门的恶少拦住了她,但被她嬉笑着打闹一番,并狠狠摸了几把之后,便把她放进去了。
“正如你所料,邵童想对闻天动手了。”马文慧恭敬地对着沙发上的背影说道。
“跟着他,别妨碍他杀人,但要掌握他的证据。”吩咐完这些,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正是全校公认的校花美夕。
7、闻天之死(三)
在美夕的指示下,马文慧始终跟踪着邵童,偷听他和别人谈话。在确认杀人任务将由林嘉义来完成之后,她召集了一群男生开会,让他们埋伏在闻天寝室周围,确保抓住林嘉义。然而,马文慧在布置完这些事之后,又补充了一个要求:“把林嘉义就地处决。”
对此,金感到不解。如果要扳倒邵童,应该留着林嘉义的性命吧?为什么要杀死他呢?
马文慧之后的举动给了金答案。在林嘉义计划动手的三个小时前,她来到了邵童的住处。故伎重演哄过恶少守卫之后,她坐在了邵童面前:“我知道,你安排林嘉义杀人。他今晚就要动手了。而我布置了人手,就埋伏在闻天隔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邵童对自己的保密工作很有信心,但他绝对想不到这个美艳女孩的听力竟如此发达。
“我既然来这里,就有百分百的把握。”
“说吧。你想得到什么?豁免权吗?”
“那有什么意思。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豁免。你们执委会的委员也是一样。假如我把你和闻天的秘密公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