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茂叔笑着对她说:“沈小姐,你好福气啊,遇到了我们经理。这要是换一家儿,说出大天儿去也没人会出这么高的价钱啊!”
沈晨雨连说“谢谢”。
茂叔又对我说:“经理,咱们现在没有这么多的现金,我马上去旁边的银行取一趟。你在这儿和沈小姐聊会儿天。”说完,急匆匆出去了。
我倒了一杯水给沈晨雨,问道:“沈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双手接过水杯,说:“我……我在对面的酒店当服务员。我们家有两亩地,我父亲在建筑队帮工,母亲平日就是下地做农活。我还有一个弟弟。”
我应酬似的说道:“哦,那你弟弟一定是在上学了,他一定学习很好吧?”
听到我说的话,沈晨雨眼圈微红,略带哭腔地说:“他……他在北京的医院里。”
我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沈晨雨低着头,抽泣着说:“他得的是白血病,要想治好的话得花一大笔钱。为了给弟弟治病,家里把牲口、地都卖了,但还是不够。亲戚们嫌我们借的太多,也不肯借钱给我们了。”
我听到这些,心里也很酸楚,急忙转移了话题,指着锦盒问:“沈小姐,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沈晨雨擦擦眼泪:“我弟弟病后,村里的文大爷得知了情况,将东西送到我们家,说让我拿到城里能卖个好价钱。”
我心里明白了,这东西并不是这个女人的,于是追问道:“这个文大爷……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村的一个老寿星,听说他都有一百多岁了。文大爷人很好,最喜欢帮助人了。”
“那他还有没有这样的东西?”
沈晨雨摇摇头:“不知道。”
我还想问一些问题,却被一声“我回来了!”打断了。扭脸一看,茂叔意气风发地推门而进,将手里的纸袋子递到沈晨雨手里:“一共是八千,你数数。”
沈晨雨从纸袋子里面拿出钱,十分仔细地数了起来。在她数钱的同时,茂叔冲我挤眉弄眼。我没什么心思看他,心中反倒是对沈晨雨提起的文大爷挺感兴趣的。
前后一共数了三遍,沈晨雨说道:“对,是八千。”才放心地把钱放进包里,然后离开了。
见沈晨雨走远,茂叔激动地直拍手:“哈哈,哎呀,发财喽!”他走到柜台前,打开锦盒,小心翼翼地双手捧出这挂朝珠,⑤⑨②以贪婪的眼光欣赏着上面的每一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位美女。他不断地说:“发财了,发财了!佳亮,你知道这挂朝珠能卖多少钱吗?”
我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说:“多少钱?”
茂叔笑着:“无价,无价啊!你来看,你看这上面有四颗东珠,都是上品!其余一百颗珠子都是玛瑙,玛瑙啊!真是好东西啊!而且还是用明黄色绦搭配,这是皇上用过的东西,是御用之物啊!”
我问道:“你知道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吗?”
茂叔听我这么一问,不禁侧过身来:“什么意思?”
“我刚才问过沈晨雨了,她说他们村里有一位百岁老人,姓文,这挂朝珠就是文大爷给她的。”我叹了一口气:“是为了给她弟弟治病。”
“治病?”茂叔放下朝珠:“治什么病?”
“她弟弟得了白血病,现在住在了北京的一家医院。家里人为了治好孩子的病,牲口和地都卖了,还欠了一身的债。那个文大爷听说后,主动将这个东西送给了沈晨雨,并叮嘱她说来到城里会卖一个好价钱。”
茂叔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他摸着下巴沉思许久,最后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道:“我想咱们能不能再给沈晨雨一笔钱,顺便去看看那个文大爷。”
“什么,还给她钱?”一听说要掏钱,茂叔声音提高了一百八十度。
“茂叔,人家毕竟是有困难才才卖这东西的。咱们把价格压这么低,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茂叔辩解说道:“干咱们这行的本来就是心狠手黑,咱们愿意买,她愿意卖。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得了谁?说白了,有的时候咱们跟强盗没什么区别。”
“可是强盗也讲求‘盗亦有道’,我觉得咱们现在的做法还不如强盗呢!”我看着茂叔坚定地说。
茂叔见我态度如此坚决,想了一下,咬牙说道:“好,就听你的,我再给沈晨雨两千,这是最高的了,再要我也没有了。”
“谢谢茂叔。”
“唉,你小子,就知道联合外人来欺负我!”
“对了,沈晨雨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不知道,我今天刚开门她进来了,你给我的办法根本就没来得及用。”
我笑了:“你看,我还给你省两千呢!”
“拉倒吧,你差点儿害我赔出两千五去!”
我暗暗忖道:“五百块钱不用说是乡下,便是城里的人家也够几天开销了。可沈晨雨前天才来的,今天又来,看来她弟弟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了。”
茂叔收拾了一下店里的东西,说:“我只知道这个沈晨雨是青龙县人,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咱们上赶着给她送钱,也未必能找到她。我看,过两天我去趟北京,那里大买主多,这挂朝珠还是趁早出手的好,要不然夜长梦多啊!”
茂叔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老是想着沈晨雨和那个文大爷了。
茂叔推了推我:“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啊?”
“啊,你说什么?”
“嘿,合着我说了半天,你一个字都没听啊。我是说过两天我去趟北京,把这挂朝珠转手。”
“我觉得这个事没必要这么着急,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要找到沈晨雨。”
茂叔一阵奸笑:“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我分析给他听:“茂叔,你想啊。咱们只有通过沈晨雨才能找到文大爷,如果能找到文大爷,说不定就能找到更多的古玩。想发大财,就得舍得下本儿,你说呢?”
茂叔一拍大腿:“嘿,还是你小子有招儿!你说吧,咱们该怎么办?”
我沉吟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过不了几天,这个沈晨雨还会再来的。”
但我这次真猜错了,一转眼过了一星期,沈晨雨连面儿都没露。茂叔整天拿这事来揶揄我,学着我的强调:“如果我猜的没错,过不了几天,这个沈晨雨还会再来的。”接着会叹口气:“唉,连人影儿都没见着。我看也别等了,我现在就去买车票,明天我就去北京。”
我不以为然:“行,那你去吧!事先声明啊,万一到时候我见到了那个文大爷,他手里的货我可随便开价儿了!”
茂叔有苦难言:“行,你小子真行!那就再等等吧!”
我盯着窗外,忽然见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店铺走出来,我惊奇叫道:“沈晨雨!”
“哪儿呢?”茂叔一听,一下子跳到门口,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已是一位年逾六旬的老人。
沈晨雨虽然穿了一件绿色的夹袄,和上次见面时的打扮稍有不同,但还是一眼便可认出。只见沈晨雨走出对面的店铺,那个叫老陈的店主一路在后面相送。
茂叔看到这一幕,恨得牙根都痒痒:“他大爷的,这老陈摆明了是跟我作对啊。”
我眼睛一转,心生一计,说了一句:“我出去买包烟。”然后拉开门走出去。当然和我算计的一样,沈晨雨和我碰了个正着。
沈晨雨看到我,稍稍有些惊讶:“张经理。”
我笑着和她打招呼:“沈小姐,这么巧啊!”老陈见到我,和我寒暄了几句就回店里了。而茂叔几乎是把脸贴在了玻璃上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怎么,沈小姐来这里是不是又有东西要变卖?”我试探性地问他。
沈晨雨脸红了,但没有说话。
我对沈晨雨说道:“是这样的,上次茂叔和我都看走了眼,你送来的那挂朝珠是上品货,我们正准备再付给你一些钱。”
听到这些,沈晨雨眼睛一亮。
我警惕地看看四周:“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进屋详谈吧。”
茂叔见我把沈晨雨请回了店里,高兴得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还是在我提醒之下才倒了一杯茶给沈晨雨。他还拿出了两千块钱给她。
沈晨雨拿着钱,有点儿不敢相信:“你是说那挂珠子值一万?”
“对!”我很肯定地说。
沈晨雨听到我的答复后,静默了片刻,然后将钱放进包里,说:“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来你们店了。”
茂叔看了我一眼。我没想到,沈晨雨虽然看起来单纯,但是心思却很缜密。
沈晨雨双手握着茶杯,说:“其实这都是文大爷让我这么做的,他说我不能老在一家古玩店卖这些东西,一定要时不时地换一些地方。”她喝了一口水,接着说:“这一个多星期,我转了差不多十几家店,但是你们的价钱是最高的,而且人很好。”
茂叔听到这里,轻声咳了一下。
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问道:“你在青龙哪个地方住?”
“我住在了陌村。”
“陌村。”我又将这个村子的名字念了一遍。
最后我说了一句:“沈小姐,我想你弟弟现在一定是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否则你也不会天天来这里。这样吧,如果方便的话,我和茂叔想去一趟你家,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沈晨雨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文大爷跟我说过,他说要把人生的每一次磨难都看成上天对自己的历练。我现在虽然苦了点儿,但我相信我一定会闯过去的!”
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佩服眼前这个女孩儿了。她身上一种叫做坚强的品质使我深深感动。
送走了沈晨雨,我急忙给一个青龙县的大学同学打了电话,告诉他我明天会去一趟青龙县,让他帮我安排住的地方。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这句话一点儿都不错。上大学的时候因为鬼使神差选择了汉语言文学专业。结果整个专业的人数总共有一百二十多人,男生只有可怜的十五个人,连零头都不够。所以我们十五个男生一直关系不错,在被娘子军包围的时候,我们总是能团结一致。即使现在大家都已经毕业了,天各一方,但谁有需要帮忙的只需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茂叔听到了我电话的内容,问我:“你明天去青龙,是不是要找那个文大爷?”
我点点头,说:“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了,而是这个文大爷的身份,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茂叔失望地说:“咳,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真想看,这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我看着茂叔,笑起来,茂叔也笑了。
次日,我与茂叔一同搭乘上了开往青龙的公交车。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总算是到了青龙县境。而我的同学早已恭候在此多时了,见我来了,他主动迎上来:“你们总算到了,佳亮啊,为了接你,我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啊!”
“我说你小子,身为东道主应该请我们吃饭才是。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李石砚,土生土长外带纯种的青龙人。这位就是‘古逸轩’的老板茂叔。”
两人握过手,然后我们去了一家汤馆吃早饭。这家汤馆店面虽然不大,但却是生意兴隆。在初冬的天气喝上一碗羊汤或大骨汤可以驱寒保暖,简直是神仙的享受。何况汤也不贵,人人都喝得起。汤端上来的时候,腾汽氤氲,模糊了我的眼镜,咬上一口炸的金黄的油酥烧饼,再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汤,还真是觉得浑身都暖和了。
石砚问道:“佳亮,你小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