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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振岗走上前来说:“毛雄,你也去练习你的刀法,我有事情要和陈先生谈一谈。”
陈定山看着吴毛雄的背影,说:“古振岗,你有什么事?”
“随我来。”古振岗转身朝石梯上走去。
陈定山随着他走出石屋,通过广场到另一个石壁旁,古振岗伸手在石壁上摸索了几下,慢慢的,石壁露出一个半人宽,两公尺高的缝隙,两人由缝隙钻入,继续走着,后面缝隙合闭,光线就整个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他们一个功力极深,一个合成人的特殊躯体,都不受影响,仍然往里面自在的走着。
估计走了约有五百多公尺,陈定山运用夜视能力观察,他们所经过的地方竟然是半人工的天然走道,看得出受到地球异变影响而略有曲扭变形,阴晦而潮湿,脚所踩的地方有浅浅的水痕,几只黑影像是守宫的变种飞快的移向两边的壁脚,发出“嗒”、“嗒”的声音。
抬头向前看时,他们已经来到一处较宽敞的地方,陈定山在出走道口时在内侧一摸,光滑平整,扫瞄之下发觉竟然是偌大的一片青石内部凿空后磨平的,恐怕已经有上千年以上的时光了,当初修建这一座地室的人真是费了极大的苦心的毅力。
“我们到了。”前面,古振岗出声说。
陈定山停下脚步,向四面打量,眼睛不由得定住,老天!这里面原来是一个宝库,一个个像书架的凹框中放满了以半透明琉璃盒封装的书卷,这样半透明的琉璃当然封阻不住他的视觉扫瞄系统,于是他看到了书面上的字,“天星碎玉手”、“拳指总要”、“孤傲刀诀”、“惊龙大九式”、“马鸣功”、“流星双斧”、“金系八段功诀”、“玉系十二功诀”、“铜系七十二诀”……都是武学宝典,琳琅满目,居然多达百多册,可见得这个武林世族的武学复杂程度,令他大大地惊讶,超出预估太多了。
蓦然,眼前一亮,原来古振岗将放置在四个角落的铜鼎里的油料点燃,没有看到他拿着点火的工具,真不知他是怎么点燃油料的。
古振岗朝陈定山颔首,随即拿起一个琉璃盒:“你的视觉应该可以看透吧?我族祖教你的心法就是出自‘铜系心法’里的一种基本功,这本来是我们族民们用来打基础的粗浅内修功诀,没有想到你竟然能练到这种程度,看来我们一族都小看了这个心法。”
陈定山轻轻点了点头:“我自己也十分惊异,不过这应该与我双腿伤,整天在‘莱柏地下实验所’坐息有关,或者,地球异变也有些关连,你们不也是超越了先祖的关卡,活到两百岁以上吗?”
“嗯。”古振岗赞同的点头:“说得也是,我们都觉得如此,但是,陈定山,我认为你的智慧也是其中的一项原因。”
陈定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四周,嘴里说:“你带我来这里,难道就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吗?”
古振岗呵呵一笑:“当然不是,陈定山,我知道你将这几个孩子送来这里的用心,威逼加上条件交换,不就是想要让他们学习功夫,好在外面将武术流传开吗?别当我们是傻瓜。”
陈定山收回视线,投注在古振岗脸上:“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笑容收凝,古振岗停顿了几分钟后,才开口:“你也知道我白家一族沿传的祖训,向来是不在外参予任何的纷争,尤其是政治斗争,虽然数千年来我族人几次不守规定而酿出大祸,差一点灭绝于世间,也造成了现在四姓共生的局面,陈定山,我仍然坚守着族规,无时无刻不敢或忘,为的是保留现在仅存的白家一族的少数根。”
冷静的,陈定山说:“所以?”
古振岗指着四周的琉璃盒:“以你的记忆能力,足足可以在这短短数小时的时间里将这些藏书记忆起来,加上你原有的智慧,不须要我们,你也可以单独将这些武学传授出去,陈定山,一年期限能教这些孩子们的实在有限,你认为如何?”
陈定山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轻轻叹了一口气,古振岗说:“别怪我,人都是自私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亲友去送命,即使明白难免有这么一天,也要尽力去避开,这些藏书就当作是我补偿你吧!到了现在,科技成就超过了我们能力的情况下,我已经不在乎武学外不外流,重视的仅仅是族人而已。”
陈定山沉默了几分钟,这几分钟对两人来说都是短暂又好久的,终于,他点了头:“好!我答应你。”
古振岗没有高兴的表情,只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
陈定山注视着苍老的面容,问:“一年之约还有效吗?”
古振岗颔首说:“我们答应的事绝对会信守承诺,不会放水的,况且那五个孩子都很好,我们三人很喜爱他们。”
“那就好。”陈定山说:“现在,我可以开始看书了吗?另一边还在等我回去报告消息呢!”
微微一笑,古振岗将手上的琉璃盒放回原处,说:“请便!”
西元二四七二年四月七日
暖和的天气,蔚蓝的天空,阳光普照在大地上,四个月的大雪天后,积雪已经完全消融入湖水中,和风轻徐的吹拂着,送来淡淡的花香味,地面上翠嫩的青草长出七寸多长,偶尔点缀几朵小花迎风摇曳,沉蛰的虫儿开始在群草间飞舞攀爬,是的,春天来了。
然而,不同于往常的是,地球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偶尔会有一、两艘战斗用的飞艇划破长空,留下长长白色的曳尾云絮。
诸葛龙坐在一座三丈高的岩石内凹处,静静的看着飞艇消失在天的水平线,慢慢地站了起来,吐掉牙缝里咬着的草梗,嘴里还有咀嚼草汁时的苦涩味道,使他的头脑暂时清醒而冷静。
阳光照在他苍白而瘦削的脸上,反映出一层蒙蒙的白晕,他长高了不少,也更消瘦,头发半年多没有修剪,已经长过耳际,在微风下蓬松的飘动,在他身上穿着的不是刚来时穿着的衣物,而是和地穴遗民们相同的服装°°那种用好几种材料补缀成的“衣服”,如果那也可以算是衣服的话。
拍拍臀部沾上的灰屑,诸葛龙走到湖旁,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水花微微溅起,人已投没入湖里。
湖水清澈而明亮,游到深处,足足有十多公尺,湖底圆长的细草一束束摇晃着,几尾游鱼被他惊吓得四处游蹿,湖面上透入的光线将湖底显现得五颜六色,好看已极。
继续向前游,湖底向下倾斜得更深了,到了这里,上面的飞艇肯定是看不见湖里的情况,诸葛龙停下脚步,开始四下打量。
从立足处,似乎有着人工的遗迹,他伸手向下摸索,是石块和瓦片,年代都很久远了,看样子这里原本还是一处古老的城市呢!在地球异变后随着地表崩塌溃倒下陷,成了湖底天然的养殖场,繁衍着鱼虾和水草场物,大自然的运作真是奇妙。
找了一块较平坦的位置坐下,诸葛龙静静的坐着,在水压下进行修练,不能呼吸,还要承受外在的压力,在这里他运转着真元,让它循着往常的行功路径穿走流动,使身体习惯。
他已经这样子练了整整一个月,那是于钧仞要求的,诸葛龙并不十分了解有何用途,但只要是练功的方法,他都一一照做,很认真的,很积极的去做,不眠不休,他已经完全没有躺下来睡过一分钟,累了倦了,就调息,全心全意的练习每一个于钧仞教给他的功夫,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练好功夫,他要救父亲出来。
其实除了气闷些,在这水里还真是不赖,水是冰凉的,四周一片宁静,坐息中诸葛龙常常会十分深切的感受到体内各个部位的感受,在这半年的时间,就数这一个月进展最快。
真元流渡在四肢百骸,现在他用的心法已经不是陈定山所传授的基本功诀,而是一种很简单,很奇妙的口诀,那是于钧仞私下传给他的,这使他的真元输送得更快,也更有效率。
微微睁开眼,往常在这个阶段就无法再继续下去,今天情况出乎意料之外的好,眼睛由细缝而慢慢睁开,直到完全与平常一样,真元仍照常流转,没有散去。
诸葛龙嘴角嚅动了几下,忍住心情的激动,他又朝成功迈出一大步,紧接着动动手指,以至于动动手掌和头颈,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从盘坐的姿式而跪坐而到站直了,真气始终在控制之下流转,他不知道有没有流泪,只觉得眼睛热热的,心头也是热热的。
他继续缓缓的移动,去熟悉那奇妙的感觉,于钧仞说过,要练到完全不去想,不妨碍行动,真元自然在体内流转不停才行,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出师了。
按捺下急躁的心情,诸葛龙很有毅力的在湖底漫步,就好像当初十三岁时,他的老爸将一堆军用弃品推在他房间,而小小年纪的他能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拆开来试,又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组合,按照诸葛天成放在房里的能量网络草图,组架成型,将能量网络“无尽星海”扩展到目前的地位,连他的父亲诸葛天成都吓了一跳。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诸葛龙开始有些闷窒的感觉,他往回走,要走向湖边换气,但人在湖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凭着印象如何对得准?
半个小时过去,还没有找到盘坐的位置,而他又舍不得放松已经有点成绩的真元效果往上蹬出水面。
再一个小时过去,窒闷越来越浓重,脸已被挣得通红,但他还是勉强自己慢慢的走着。
眼前水影幌动之间,突然有一个黑影掠过,诸葛龙吃惊的往上看,湖面上透过一个大物,似乎贴着水面掠过,从外型来看,像是那种经常在天空上飞来飞去的飞艇。
蓦然,身体感受到水流的急骤波动,那像是受到震荡之下的波动,诸葛龙起了好奇心,那方向和他前进方向差不多,考虑后不得不松去气劲,往上轻蹬,身体像离弦的箭,很快的头脸冒出水面,大大的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立即又向下潜去。
在水里快速如鱼一般的游着,认准了水流的方向,很快的,就看到那一架机头已经半毁的战斗飞艇。
加快速度靠近,飞艇周围的湖水吸收了热力而十分暖和,这个飞艇似乎是从高空直栽下来的,许多部位的外壳有灼热的痕迹,诸葛龙找到座舱的位置,舱盖已经被震松移位,隐隐还在间断颤动着,像是从里面被人击打一般。
手指扣紧舱盖,用力的顺着松动的方向扳,水流快速的灌入扳出的缝隙,舱盖颤动的速度更快了,那是里面的人在焦急的敲打。
“噜°咕嗡°°”水里混淆而模糊的金属擦展声响起,舱盖终于扳退向后面,一大簇气泡涌出,在气泡中一双手慌急的捞动,抓住了诸葛龙的脚,便死命抱住不放。
在水流气泡的流动冒涌下,诸葛龙看到熟悉的面孔,他惊喜的张开口,温热的湖水便涌了进去,使他忍不住呛咳,然而越呛咳灌入的水越多。
诸葛龙弯下身体,伸手捞住抱着脚踝的那双手臂,想拖起来,却没有料到居然会这么沉重,反而差点栽了下去,勉强抑制呛咳的痛楚,他自眼缝里往座舱里面看,原来是被座舱扣带束着,赶紧七手八脚地解开,拖着这具半昏迷的躯体往上急蹬。
唔!太沉重了,诸葛龙一蹬之下,没有弹升多高,就被这股重力往下拉扯着又沉了下去,胸口窒痛得张口再度呛咳起来,“咕嘟”地吞进一大口湖水。
这几大口湖水吞进肚子,倒使他冷静下来,眼角一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