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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察木哈
第一卷
第一章 听,死神在唱歌
刘进海从昏迷中缓缓醒来,后脑很痛,不时剧烈的阵痛使整个脑子都昏昏的。喉咙处也是一阵阵的灼痛,眼前一片漆黑,能够感觉出有一条巴掌宽的布带紧紧蒙住双眼,有很熟悉的淡淡的香皂气息。
“是一条手巾。”刘进海昏昏地想着。
“不要乱动!”一个嘶哑、带有一种奇怪节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阴森、毫无生气、冷如梦魇。
刘进海被这轻缓却异常冷酷的声音彻底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挣动身体,才感到自已的手脚都已被紧紧绑住,自已的身体是正襟危坐的状态,应该是被人绑在了客厅的那张大扶手椅上了。
“你想干什么?”刘进海很快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头脑。这人没有在他昏迷的时候杀掉自已,应该是对自已的性命没什么兴趣。即然不是来杀他的,那应该就是为钱吧。
刘进海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微微仰起头,却突然感觉脖子上贴着一片小小的东西,应该很锐利,因为敏感的颈间肌肤已经可以感知出那种致命的锋芒,语气里马上多了些惊慌:“不要伤害我,,里间卧室的衣柜里有一万八千块钱现金,如,如果不够,我,我还可以把信用卡的密码告诉你,密码是366488,卡里还有十三万六千块钱,我手上这块表和戒指也还值点钱,你都可以拿走,就请你不要伤害我。”
“你说完了吗?”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他的身边,很近,仿佛是在低头俯视着他,语声仍是一成不变的冷酷和嘶哑:“我说过,不,要,乱,动!对于你这样爱惜自已的人,应该懂我的意思。”
刘进海极其谨慎的轻轻地点头,清楚地表明自已的态度。
那人拍拍他的头:“从你醒来到现在,说了十几句话了吧,但没有一句话问到你儿子的情况,你还真是个好父亲!”冷酷的语声里带出一丝仍是冰冷的嘲讽。
刘进海一惊:“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你,你杀了他?!啊,,”
“闭嘴!”听到毫无生气的两个字,刘进海又一次果断地紧闭上了嘴巴。
“你儿子活着,他在厨房。”又是冷冰冰的几个字。
刷拉刷拉的声响中,那人好象走到了一边,过了一会,一阵高亢、悠扬的乐声传出,那人又走回到刘进海身边:“你竟然听施特劳斯?!让我意外,是你儿子的吧!Waltz(笔者注:华尔兹)——绝望等待的舞蹈,真是贴切。你的钱和卡我已经拿了,同时会有一个考验等待着你。你和你儿子的死活,就看你怎么选择!”
刘进海还想说点什么,但嘴角一疼,有二根绳头被塞到嘴里,耳边传来那人冷酷依旧的语声:“利用绳头你可以弄开眼睛上的东西,看到需要选择的是什么。你脖子上有一个缠着刀片的铁环压着动脉,如果用力挣扎,你的动脉就会被割开,大量鲜红的热血会在你体内压力的作用下喷溅出来,可能会一直喷到天花板上,象一簇狂放的血色烟花。或者,随着你心脏跳动的节奏‘咕嘟咕嘟’的往外冒,好象热气蒸腾的温泉。呵呵,三五分钟之内,你就会因大量失血而死,脸上的皮肤呈现出让人一见难忘的微青色的惨白。”
视人命如草芥的漫不经心以及嘶哑语声中浓重的噬血意味令刘进海全身上下的汗毛同时悚起,心脏狂跳不止,双腿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离开,游戏开始!”
停顿了一会,似乎在观察着刘进海的动静,接着刷拉刷拉的响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缓缓向门口而去,乐声渐渐转为高亢、激越的重奏。
“听,死神在唱歌!”
“砰”房门缓缓地关上,却发出异常沉重的回声。
与此同时,马志鹏露在外面的鼻子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煤气味。
微黄的最后一缕阳光将一栋栋暗灰色的楼房映出一种有些灿烂却又有点黯然的颜色,象一个个褪去血色且苟延残喘的黄疸病人在回光返照的瞬间,努力挤出的一抹血色。路边的杨树也在渐冷的秋风里抖去了最后几片暗黄的叶片,显露出瘦骨嶙峋的枝干在风里打着哆嗦。路上的车和路边的人不多,都以一种悠闲的速度各自行进着。
悠闲,似乎是这个北方小城固定不变且一以贯之的生存态度。
路边,一所小校即将放学,门口挤满了引颈翘望的家长,各类活动小摊床摆满了人行道,等待着一天中最后的销售高峰。各式各样的车停在路边,从高级的奥迪、丰田到小城特有的“倒骑驴”(注:一种车厢在前的人力三轮车)无奇不有,几乎挤占了整个行车路面,许多车被堵住,响亮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很多机灵的出租车在路口就已经转向,免得堵在路上无法脱身。
一辆不急不燥的蓝白色110巡逻车借着小巧的车身和其他车辆的礼让,略有阻碍却相对顺利地驶到小学斜对面,在一座深灰色住宅楼前停下。
两个身着笔挺警服的巡警从车上走下,抬头看看那座外墙已多处剥落的旧楼,一前一后走向破败得已丧失了作用的单元门。
布满灰尘、光线昏暗的楼梯上,一个巡警一边走着一边操着公鸭嗓说:“锻具厂住宅楼32栋4单元402室有异常响动?!这里能他妈有什么异常响动!。”
另一个巡警:“你管那么多干吗?!好歹上去问一下,没事就回大队吃饭了”
两个巡警微有些气喘地站定,看着402室贴着残缺不全福字、落满灰尘的铁门。
公鸭嗓的巡警抬手正要敲门,却被旁边同事拉住:“人家有门铃,老土,是不是没见过门铃啊!”说着,伸手按向了装在门边的白色门铃按钮。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钢制的防盗门在一瞬间被掀开,巨大的气流迸发下,两个巡警被迸开的防盗门击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就远远弹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又重重摔到楼梯上并向下滚落。
在街面上,伴随着一声巨响,无数玻璃碎石满天迸射,一团青红色的火苗从四楼的三个窗户一起腾起,气流将街对面的楼房数十户窗户一起击碎。街面上和校园门口簇拥不散的人群被满天飞射却锋利异常的玻璃碎屑划伤,捂着鲜血迸流的伤口哀呼躲藏;玻璃和砖石碎屑纷落如雨,将街道上的车顶砸出无数大小不一的凹坑,十几辆车几乎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整个街道顿时乱成了一锅皮蛋粥。
第二章 最懒的警察
十分钟后,整条街就被陆续赶来的救护车、消防车、警车塞得满满。因为之前的街道上就停了大量接送学生的车,使得救护车、消防车和警车都无法直接停到案发现场的楼下,医护人员、消防员和警员都得在街口下车,给救护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阻碍。
当一身便装的市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李悦军和市局刑警队副队长景东仁来到现场时,整条街道仍是哭爹叫娘的乱如蜂巢。
在爆炸后几分种赶到现场的派出所民警在爆炸发生的402室发现了两具尸体,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初步认定都是非正常死亡。
在这个总人口未超六十万的小城,同时有两人丧生已经是罕有的大案了,因此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几乎市局一半的警力都被调了过来,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场的李悦军也被市公安局局长杜长东责成督办此案。
从十几个满面鲜血、坐在地上等待救护的群众身边穿过,李悦军脸色铁青地咬着后槽牙,两条毛毛虫一样强横的浓眉紧蹙着,接过旁边人递过的塑料袋俯身套在鞋上,拔开拦在单元门口的警戒胶带,大步流星地向楼上走去。充满难闻的酸腐味道、肮脏的楼道里隔三差五地站着警装笔挺、脚套塑料袋的刑警,对着李悦军一行行着注目礼。
李悦军很生气,他不喜欢这种突发的恶性案件,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因为这感觉正强烈刺激着他——一个从警近三十年的老警察的尊严!
站在一片狼籍的四楼,不耐烦地看看站在楼道里木头一样的刑警,李悦军大声说:“当这儿是澡堂子吗?!都杵在这儿干屁!与案件无关的都给我到下面呆着去!”环顾四周:“谁先到的?”
旁边一个白净的民警立正行礼:“红星派出所民警丁国春。”
李悦军摆摆手,脸上一副掩饰不住的不耐烦:“说说吧!”
对李悦军的表情有点反应不过来的丁国春楞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旁边的派出所所长推了他一下:“发什么楞!李局让你说说当时现场的情况,”
“哦。”急忙回过神来的丁国春使劲挺了一下腰板:“我赶到现场的时候,两个巡逻中队的同事伤势很重,我先把他们送到楼下,吩咐人照顾着等待救援,然后用垃圾桶设置路障封闭部分街道。考虑到这是起爆炸案件,虽然没有定性,但如果有犯罪嫌疑人也已经不可能在现场附近滞留,因此我的重点放在如何保持现场完整性上。”说到这里,丁国春怯怯地看了看李悦军,李悦军脸上仍是一副略带无奈的不耐烦样子,但眼神里却有一丝什么说不出的东西。
仿佛就是那一丝东西给了他无形的支持,丁国春清清喉咙,继续说:“设置好路障之后,我走上楼来,楼道里还有浓烈煤气味道,于是我返回头到楼下关闭煤气总阀,打开楼道里的所有窗户,束好鞋套走进案发现场,发现两个被害者尸骸,从尸骸创口初步认定这是一件严重的刑事案件,于是立即退出现场,向指挥中心汇报情况,设置隔离带,告知楼上居民留在屋中并找到了解这里情况、熟悉受害者情况的居委会主任在楼下待命。”说完,紧张的咽了口唾液,看了李悦军一眼,退到一边。
李悦军看了看他,眼中少有地带出了一丝很难察觉的赞许。说:“对于一个民警来说,你对现场的处置非常得体。”转头对站在楼梯上的刑侦科副科长景东仁说:“技术科的人到了没有?”
景东仁点点头:“到是到了,,,,”
李悦军不耐烦地说:“到了为什么不上来?!”
景东仁面露难色:“技术科那几头蒜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年轻器材又差还没什么经验,弄个凶杀抢劫都磕磕拌拌的,这种又爆炸又凶杀的案子他们根本没接手过,让他们上来也是白扯,不如我进去看看吧!”
“你!”李悦军眼睛瞪得象牛铃一样大:“你心粗的都能当砂纸用!破案倒是好手,可让你勘查现场什么时候不是挂一漏万?!”低头略做沉思,猛地大声地说道:“雷停呢?!这小免崽子怎么没来?!”
“雷停!”景东仁低着头一撇嘴:“老爷子,你可真是贵人事忙,雷停因为那件事让杜局扔到巡警二中队都快二个月了,他怎么可能在这儿?!这会儿呀,估计正在哪个小学门口疏导交通呢!”
“少他妈跟我说怪话!”李悦军抖手照景东仁后脖梗子扇了一巴掌:“赶快,让那个小崽子给我跑步到这儿来!想偷懒?哪儿那么容易!!”
“雷停是谁?他跑得很快吗?”丁国春看着焦急等待的李悦军,好奇地问站在身边的派出所长。
站在楼梯上的景东仁“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有趣地看了看丁国春,说道:“雷停是我们刑警队的原队长,他跑得不快,就连走路都比一般人慢上一大截,能蹲着绝对不站着,能坐着绝对不蹲着。他可以称得上是咱们白江市、全省甚至全国公安系统里最懒的一个刑警!”
“那,,”丁国春偷偷斜了李悦军一眼,喃喃地说:“那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