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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行用仍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柄王铮掷空的飞刀,递给身边的关四,关四手上重又戴上橡胶手套,接过刀子。
“辛苦你了,老宋。”关四淡淡地说道。
宋行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关四向前进身,持刀用力地在宋行腹部连刺两刀,最后也不拔出深插在体内的刀子,扬手一推,宋行顺势仰摔到顾海蛟身旁地上。
关四俯身扯下宋行手上的手套,转身走下山去。
又过了五六分钟,天空中忽然降下黄豆大的雨点。
雨势一发而不可收拾,倾盆而下,将整个迎日峰山头都笼在一片凌弥雨势中。
宋行躺在地上,腹部的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寒意凛然的雨让他浑身颤抖,没用多久,他就在雨落如帘、泥浆横流的地上昏了过去。
在哗哗不断的雨声中,有尖锐的警笛声从远处响起。
第一百四十七章硬币说
10月31日,仍是阴天,如丝般的冷雨默然浸润着白江这座青黑色的边城。
“顾海蛟死了?”雷停抱着手肘,侧头看着铁窗外的阴天,语气平静、淡漠,象述说窗外有雨般平常。
坐在桌子对面的孙超揉着肥软的胖脸,叹息着说道:“身中十四刀,脖子被一刀割开,差一点就把脑袋切下来了!”
雷停点头:“王铮也死了?现场留下什么了?”
“王铮被顾海蛟一枪打爆了头,现场地面上乱得象大象游行!再加上一场大雨,只能看到被人踩出的模糊脚窝,却没有一个成形的脚印留下。”
雷停微微皱眉:“顾海蛟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有机会一枪打爆王铮的头?!以王铮的反应速度,一个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人怎么可能伤得了他?!而且还是一枪爆头?!”
孙超抓着头皮,说道:“景和尚的判断与宋行的口供相同。王铮与手下杀手出现时就用乌箭将顾海蛟带去的手下杀伤殆尽,顾海蛟上前与王铮做生死对决时,不敌王铮的身手,被王铮一刀刺入腹部,顾海蛟拼力从怀里取出手枪,一枪打死了王铮。另一名王铮手下的杀手悄然靠近,在营救王铮未成的情况下,气急败坏地用刀子连刺顾海蛟十几刀,最后顺手割断了他的脖子。顾海蛟至死还紧握着那支手枪,那是一支几乎全新的QSZ92式9毫米手枪。王铮手里也紧握着尖刀。”
雷停垂眼看着面前桌上的名单,冷声截道:“水蛇在哪儿?!”
孙超一楞,思索了一下说道:“根据宋行的口供,水蛇被王铮手下的杀手重伤后带走了。”
“带走了?为什么宋行没死?!”
“宋行连中两刀后发现大势已去,顺势摔倒闭气装死。因为当时我们的警笛声迅速迫近,杀手来不及察看他的受伤情况,慌忙逃走,这才留了他一条命。”
雷停淡然一笑:“杀手带走了重伤的水蛇,却留下了重伤的宋行?!呵呵,这是一伙什么样的杀手?!难道水蛇身上隐藏的秘密比这个熟知内情的宋行还要多吗?!”
孙超耸耸肩膀,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宋行的口供里还提到王铮与顾海蛟的恩怨。王铮的堂兄王铄在五年前死在顾海蛟的手里,他这次回白江,第一个要找的是你,第二个就是顾海蛟!”
雷停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说话。
“景和尚认为事情经过应该是这样的——王铮为了报仇回到白江隐身到顾海蛟的组织里,为了取得顾海蛟的信任,接受顾海蛟的命令出手抓了关强,劫了那批军火交到顾海蛟手中。后来王铮召集旧日的朋友,频频出手,仿冒大关刀攻击顾海蛟,将燕顺强等人打伤后,以大关刀的名义给顾海蛟下决战书,约顾到案发地决一死战。王铮和顾海蛟双双毙命后,杀手眼热那批军火,因此带走了近期与顾海蛟形影不离的水蛇,以便拷问那批军火的下落。”
雷停皱着眉头,缓缓摇头:“完全一厢情愿的说法!王铮自已隐身到顾海蛟的组织里?顾海蛟近年已经洗手不做黑道上的事情,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收一个象王铮这样来路不明的人进组织呢?!王铮如果真的进到顾海蛟组织里,下手杀他的机会多如牛毛,为什么还要冒大关刀的名头到那荒郊野地里单打独斗?!顾海蛟手里的枪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掏出来,反而要在王铮一刀刺伤他之后才取出来?!顾海蛟怎么可能愚蠢到这种程度呢?!要知道,他可是从刀光血影里拼出来的,先发制人的道理他会不懂?!”
孙超被他缓慢却铿锵有力的问话弄得有些茫然失措,表情苦恼地挠着下颌说道:“连夜赶回白江的杜局也基本认同了景和尚的说法,现在正向省公安厅报批复核。如果复核通过,这个案子基本就算结案了。水蛇和军火的事情会做为另案处理,由那个萧缕羽负责。”
雷停仿佛没听到一样,自顾自问道:“宋行呢?”
“宋行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而且本身也是受害人。从目前看,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跟这个案子有太大的关联,所以现在已经移送地方医院就诊医治。”孙超偷眼看着雷停,有些畏懦地说道。
雷停咬了咬牙,摇头不语。
孙超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纸盒,轻轻摆在桌上:“这是你那个叫卓森的朋友让我带给你的雪茄,他说他正在寻找你那个案子的相关线索,希望你能早日出去和他拼酒。”
雷停拿过纸盒把玩着,嘴角露出一丝黯然的笑意:“替我谢谢他。”
孙超答应着,缓缓站起身:“雷公,你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雷停醒觉似的抬头说道:“等等,我还有事要你去办。”
孙超看了看站在门外的警员,坐回到椅子上,压低声音说道:“只要别让我再去证物室偷东西就行了。如果不是这两天事情太多,证物室肯定要报案了!”
雷停面无表情地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扬手扔到桌上,“托”的一声轻响:“趁现在没人发现,有机会再把这东西放回证物室吧。”
孙超低头看去,塑料袋里装的正是那枚他从证物室里偷出的残币,急忙伸手抓住,迅速塞到怀里。
“你想出这里的秘密了?”孙超抬头看着雷停,略显欣喜地问道。
雷停点点头,低声说道:“把这个东西送回原处后,你去一趟我的宿舍,到那个压制硬币的工作台上找找,看有没有一块丝巾或者毛巾之类的东西。”
“什么意思?”孙超有些摸不着头脑。
雷停冷着脸指指他兀自塞在怀里的手:“这是那个凶手A君留给我的一个谜题,被切去上半部的硬币,也就是‘币’少了上部——不正是‘巾’字吗?!硬币本身也在提示我,这个巾可能会在与硬币有关的地方。在我的宿舍里,与硬币最有关系的就是那个工作台。”
“靠!是这么回事啊!”孙超恍然,咧嘴骂了一声。
雷停瞪了他一眼:“这只是我的猜测,是不是象我所想的还要看你能不能找到那个东西。”
孙超猛地站起身来,立正敬礼:“就算今天晚上不睡觉,我也一定把你说的那个巾给你找到。”
“但愿吧。”雷停摆摆手,轻叹着缓缓起身向房间内侧的铁门走去。
窗外,风雨骤疾。
第一百四十八章白巾字谜
孙超顶风冒雨地离开看守所之后,雷停离开接见室,一路低头疾行,在警员的监护下回到监仓。
回仓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回到监仓,就自顾自坐到窗下的铺位上,拿出烟斗,也不装填烟丝,就那样空叼在嘴里,垂目不语。
铁窗半开,窗外被风吹斜的雨丝淋在雷停的头上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只是啜着烟斗,垂眼,低头。
监仓中的犯人也都习惯了他的种种古怪表现,各自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闲聊,没人理会他。只有监仓把头“大疤”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伸手轻拭着自已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疤,眯眼望着雷停。
半个小时后,门外有警员轻敲铁门,低声说道:“雷公,有你的电话。”
雷停应着,放下烟斗,走出门外。门口的警员将手中的手机递到他面前。
雷停看看那警员,低声说道:“这不好吧?!”
警员摇摇头,语声低沉却坚决地说道:“在我们眼里,您一直都不是嫌疑人。”
雷停嘴角微动,露出一丝淡然的苦笑,不再多说,接过手机凑到耳边。
警员四下看了看,径自走开一段距离。
雷停背倚着监仓铁门,对着走廊外淅沥不绝的雨帘,缓缓蹲下。
手机里传来孙超粗哑的语声:“雷公,我在你家里。”
“怎么样?”
孙超哼声说道:“不怎么样!我什么也没找到,你家里干净得象五星级酒店的茅房!一切井井有条,各安其位,那个工作台上除了擦得雪亮的工具,连个硬币都看不见,更别说什么来路不明的巾了!”
雷停眉头微皱,随即展颜说道:“你找一下颜静的电话,打给她问一下。”
孙超答应了一声:“你先别回去,就拿着电话等我。”
雷停挂断电话后,盘膝坐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手机放在面前地上,双手按膝,展眉闭目,仿如老僧入定般再不稍动。
檐边落下的雨水清涟如链,触体生寒的秋风从雨里直掠入廊下,几片干瘪的枯叶在墙角边直滚出去,弹跳几下后滚入廊下的雨水中。
“铃铃”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雷停缓缓睁开双眼,拿起手机凑到耳边。
“找到了找到了。”雷停刚刚“喂”了一声,那边的孙超就欣喜地大叫着:“找到那个‘巾’了,是一条白色的丝巾!颜静帮你收拾屋子时,把它收到了衣柜里。”
雷停冷声截道:“上面有什么?!”
“呃。”孙超扬起手,举高丝巾仔细看了看:“在丝巾的边角处有几个用油笔写的小字,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到!嗯,是油笔,用油笔写的。”
雷停皱眉:“什么字?!把字念给我听!”
“哦。”孙超答应着,将丝巾直凑到眼前,近到快要贴到鼻尖的程度:“七上八下九十九鱼血。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字谜。”雷停淡淡地说:“那家伙留给我的字谜。”
孙超微微咋舌:“这个A君还真是个人物,竟然把这个字谜埋到了你的眼皮底下!这,这他妈真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雷停没有理会孙超的叫骂,眉头皱得紧蹙成一团,喃然低语说道:“九十九是个很简单的字谜。百中缺一,加一则成百,谜底是个‘白’字。在这一整句里,九十九放在中间,起到的是分隔的作用,那么七上八下和鱼血就是各自独立的两个谜语。”
孙超讶然:“雷公,你,你也太牛了点吧?!只听了一遍就猜出了一个!我他妈想了这么半天才想明白你说的加一成百是怎么回事!白上面加一横正是百字,九十九就是差一没有成百,,,”
“闭嘴。”电话里传出雷停冷厉的低叱,孙超一下将下面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除了雨声,四下里一片静寂,连平时在走廊上往来巡逻的警员也远远地停住脚步,看着坐在地上垂目凝思的雷停。
良久,良久。
“七八,上下,十五,卡。”雷停移开嘴边的手机,用只有自已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默念,忽然象想起什么似的恍然说道:“他在用这条易猜的谜语误导我!这两条谜语和这一条绝对不是同一类型的谜语。如果这两条不是字意谜,那又会是什么呢?!”
边说着,雷停蘸着地面上的水渍,在地上写出七上八下和鱼血的字样。但只一睁眼的工夫,那字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