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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让亲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泷没有回答。然而,他的表情还是肯定了添田的猜想。
“请允许我擅自想象一下……我觉得野上先生回日本之前,至少联系了两位老朋友。一位是自己的老部下村尾先生,另一位,就是您,泷先生。”
“嗯……”
泷将视线投向窗口。秋蝇还在原来的位置挣扎。
“当时您是大报社的驻瑞士特派员,而野上先生也是在那里‘去世’的。恐怕写有野上书记官死讯的公报,就是从村尾芳生先生所在的公使馆发出去的吧,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一个新闻界人士的协助。那个人,就是您。”
添田直视着叼着烟斗的泷。
“野上先生想请两位朋友帮忙让他见见自己的家人。至少,他希望让朋友们帮着创造些机会。当然,这是因为他坚信二位的友谊。然而,意想不到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曾经的陆军武官伊东忠介中校。野上先生一时兴起,在令人感怀的古寺中留下了自己的笔迹。不,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恐怕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参观年轻时流连忘返的古寺了,想要把自己的些许笔迹留在芳名册上做个纪念吧。我理解他的心情……可是,一系列的灾祸由此而生。灾祸之一,是他的外甥女芦村节子发现了这一笔迹,产生了疑惑。更糟糕的是,伊东忠介也发现了笔迹,赶来了东京……村尾先生告诉我,二战末期时伊东中校直到最后一刻,都坚信着日本定能取得胜利。所以,如果野上先生还活着,就会成为他无法容忍的卖国佟R炼行4右吧舷壬乃姥逗退性谌耸赖氖率担撇獬隽耸录恼嫦唷1暇沟蹦甑乃彩枪构莸奈涔伲吡烁鞴湔箍哪甭杂爰撇摺砸炼坏蕉腿ゴ逦蚕壬湍依镏饰室吧舷壬遣皇腔够钭拧!
泷没有否定,他微微收了收下巴。
“我在四处调査的过程中,也猜到了野上先生之死的真相。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伊东中校会死在世田谷的郊区呢?我想知道他遇害的原因,以及勒死他的凶手究竟是谁。不,我和搜査犯人的警视厅并不在同一个立场。无论犯人有没有被逮捕归案,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想知道的,只是犯人的名字而已……想要抹消伊东中校存在的人至少有三个,―个是村尾先生,一个是变成凡内德先生的野上先生,还有一个就是您,但你们三个都不可能是凶手。这说明还有一个人想置伊东于死地。泷先生,您应该知道凶手是谁才对。”
“添田,”泷松开嘴里的烟斗,阴沉的眼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眼神的变化,让添田心中一惊,“那个凶手已经死了。”
添田一时间难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不明白泷究竟在说什么,只得瞪大双眼看着对方。
“杀死伊东忠介中校的男人,又被别人杀死了,而且,他就死在伊东丧命的地方。”
这回,添田终于把话听了进去。
“什么?您……您说什么?”
“今天凌晨发现了他的尸体。当然报上还没有登,也许今天的晚报会登吧。不过已经有人通知我了。”
“犯人死了?是谁?死了的犯人是谁?”
“门田源一郎。你也査过当时公使馆的馆员名单,对这个名字应该有印象吧。”
“书记生!”添田喊道。
“没错,就是门田书记生。”
添田脑中一片空白。门田源一郎一直行踪不明,盛传他已经死了,可仔细一査才发现,他只是失踪了而已。
“他换了个名字,现在叫筒井源三郎,工作也变了,成了品川车站前一家叫‘筒井屋’的小旅馆的老板。”
添田感觉自己跌入了一片混乱之中——他的眼前掠过那张浓眉大眼、颧骨突出的脸庞。他们曾在小旅馆的房间中说过好几次话。
“细节部分我就省略了。”泷说道,“总而言之,门田是野上先生的心腹,协助野上先生‘假死’的也是他……当时同盟国在瑞士安插了谍报活动的机关,野上先生为了在日本分崩离析之前结束战争,就和那些机关进行了接触。不,换个角度看,也许可以说是野上先生上了他们的当,但我保证,野上先生绝不是因为上当才那么做的。”
“我明白了。您受野上先生之托,为他和谍报机关牵线搭桥。”
添田想起,眼前的这位前辈记者的英语很好,而且长期驻扎国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特派员。
“就算是吧。我在瑞士的时候,经常和美国谍报机关的高层一起打高尔夫。”
“艾伦·杜勒斯?”
添田不禁说出了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直隶于美国总统的中央情报局长官。这位举世闻名的情报工作负责人,在大战期间的确身在瑞士。
“也许吧。但是,添田,对方叫什么名字根本无所谓。即使叫温斯顿·丘吉尔也没关系。总之,野上先生愿意背井离乡,抛妻弃子,舍弃自己的日本国籍,在日本瀕临毁灭的紧要关头拯救这个国家。有些人可能会觉得他是个大叛徒。同盟国方面接受了他的接触,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日本准备抗战到什么时候。同盟国也想尽早结束与日本的战斗,好减少损失。野上先生的行动是无法用传统的日本精神解释的,只能等待后世的评价了。”
泷靠在扶手上,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
“伊东中校为了确认野上先生是否还活着,几乎都疯了。”
泷良精不时用手指揉着额头,继续说道:“他知道公使馆时代的同僚,也就是书记生门田在品川站前开旅馆。当然,我们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伊东就去了门田家的旅馆,反复质问野上先生过世时的情况。毕竟当年是门田陪着野上先生去瑞士的医院的。这些事情并不是我的想象,而是门田昨天在信里说的。恐怕那封信是他遇害之前寄出来的吧……伊东中校在公使馆任职的时候,就是日本精神的狂热信徒。不仅如此,他到现在还坚信日本陆军定能东山再起。不,这可不是我在开玩笑。即便是现在,这么想的也还大有人在。总之,伊东去质问门田了。之前我们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伊东打发走了,可是门田毕竟是陪野上先生走过最后一段路的人,伊东就把火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门田在信中写道,伊东还拿出从奈良寺院的芳名册上撕下的纸给门田看。野上先生的笔迹很特殊,谁都无法模仿。两人一问一答,争执了一整晚,终于,门田还是没能抵挡住伊东的质问。这时,门田就起了杀意。要是让眼前的这个男人找到了野上先生在日本的藏身之处,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是门田先生把他带去世田谷郊区的吗?”
“没错。他骗伊东说,野上先生的藏身之处就在世田谷,换了好几辆出租车去了案发现场附近。他害怕事后被警方査到行琮,带着伊东走了好长一段路。所幸伊东对东京很不熟悉。当时他特别激动,完全没有对门田起疑。他们就这么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样……”添田顿感浑身无力,“那……杀死门田先生的是……”
“是某个组织。我只能告诉你这些。那个组织和狂热的伊东中校有紧密联系。门田之所以要杀死伊东,也是为了防止野上先生还活着的消息走漏出去,引起那群家伙采取行动。那群人根本不讲理,完全不给你反驳的余地。”
“那群人也来找过您吧?”
“是的。”泷自然地回答道,“伊东中校死后,那群人开始四处打探。在帮久美子小姐画素描的笹岛画家意外身亡之后,我就动了逃跑的念头。”
“画家的死是个意外?”
“我明确告诉你吧,他是因为服用了过量安眠药死的。可是当时的我并不这么想。我坚信是那个组织杀死了画家。我这么想是有原因的。因为画家在给久美子画素描的时候,她的父亲一直在场。”
“什么?”
“这么说可能不太对。其实当时野上先生装做杂工的样子,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主意是村尾想出来的。我和画家的关系很好,就说服画家以久美子小姐为模特画几张素描。毫不知情的画家答应了我的要求,还让家里的女佣在那几天不要去上班。于是野上先生就能从容不迫地看看自己的女儿了。画家的素描也准备让野上先生带回外国去。然而画家竟不幸去世了。野上先生也没想到这一点吧。他肯定很慌张。他可不能接受日本警方的盘查。所以就带着久美子的素描逃跑了。”
“那用‘山本千代子’把久美子小姐约到京都的人是……?”添田赶忙问道。
“那是野上先生现在的夫人的主意。她也明白野上先生的心情。寄信这件事,野上先生事后才听说。对了,话说回来,他还去歌舞伎座见了自己的家人……他明明还活着,家人却成了遗属。可是那一次他只能偷偷看看妻子和女儿。之所以拜托画家为久美子小姐作画,也是为了让野上先生多看女儿几眼。一天,一天,又一天。可我们都明白,他是多么想和女儿说上几句话。”
“我明白。”添田点点头。
“野上夫人也同意那件事。我说的当然是他现在的夫人……她虽然是法国人,可真的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又有教养,又能理解野上先生的立场,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山本千代子的那封信,是让城里的打字店帮忙打的。信的内容则是让那个翻译写的。剩下的就是等人来了……可是久美子小姐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跟着个可疑人物。父女二人的见面,就被这么无情地打断了。”
“原来是这样……”添田叹了口气。
“可是他还有机会。久美子小姐又去了苔寺。当时,失落的野上先生独自回了M酒店,只有夫人去了笞寺,偶然见到了久美子小姐。在南禅寺的时候,凡内德夫妇混在了一群外国游客中间。在苔寺,夫人成功拍到了久美子小姐的照片。这些照片,定会成为最好的纪念品。”
“那M酒店的事情……?”
“纯属偶然。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久美子小姐也在同一家酒店……实不相瞒,我们本来和野上先生约好,要在M酒店碰面。村尾也从东京出发,悄悄坐飞机去了京都。我从蓼科出发,坐中央线去了名古屋,然后到了京都。命运有时候就是那么神奇,冥冥之中,人们就被命运的丝线牵扯到了一起。首先得知久美子小姐住在M酒店的是野上夫人。一听说这事,野上先生就想听听女儿的声音,于是他就往久美子小姐的房间里打了三个电话。”
“我知道,这件事久美子小姐跟我说过。野上先生装做打错电话的样子,说了句对不起就把电话挂了。
“野上先生也不知道要跟女说什么啊。你让他怎么说?一个陌生男人,能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聊天气吗?野上先生打了三次电话,能听到久美子小姐说‘喂喂’就满足了。其实在那之前,他就派翻译去邀请久美子小姐共进晚餐。可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久美子小姐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也许这样对她来说更好。因为村尾就是在那天晚上中枪的。”
“那究竟是谁干的好亊?”
“就是那群人。他们执著追査野上先生的行踪,一路追到京都。”
“那为什么要开枪打村尾先生呢?”
“为了警告我们。也许他们是这么想的,但这分明就是恐吓。他们肯定以为自己放了村尾一马吧。”
“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打伤村尾先生?野上先生不就住在隔壁房间吗?为什么不直接找野上先生呢?”
“他们不知道那就是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