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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磊微微一笑,接着叙述。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在我二十一岁那年,我也成了那座房子的看守人之一。看守的工作千篇一律、枯燥无味,但是工作起来几乎毫无难度,而且薪金高,因此我倒干得十分高兴。我在那里干了两年,直到1955年,平平静静的日子终于到尽头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深秋,周围洋溢着悲凉的气氛。事情的起因是负责给项珺纯送饭的人某天发现项珺纯没有出来取饭菜,也没有把垃圾放出来。开始他以为项珺纯胃口不好,或是病了,也不怎么在意。可是接下来一连几天,项珺纯都没有出来取饭菜。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其他看守的人。大家又等了几天,发现项珺纯还是没有出来取饭菜。一个人怎能饿这么多天?于是大家怀疑项珺纯在房子里发生了意外。
“当我们把这件事告诉地主的时候,已经是从项珺纯第一次不出来取饭菜的那一天算起的半个月后了。其实,房子里有水,项珺纯即使不出来取食物,单靠水来维持生命,也能活上十多天。
“地主知道这件事以后十分焦急。虽然已经二十年没见项珺纯,但他仍然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终于,在第二十天,地主再也忍耐不住,把保管着大门钥匙的十一个人都找来。其中有两个人已经去世了,钥匙由他们的后人保管。地主把十二把钥匙都要回来后,准备把房子的大门打开。
“这时候地主的一个佣人说道:‘我们开门的时候,要小心一点,防止项珺纯逃跑。’地主骂他:‘她已经饿了二十天,即使还没饿死,也不会有力气逃跑呀!珺纯呀,她为什么不吃东西呢?难道她由于意外受伤了,无法动弹,所以不能出来取食物?’那佣人说:‘有这样一种可能:她想逃跑,于是想出了一个计划。我们每天不是给她提供十人分量的食物吗?她吃饱后,就把剩余的食物存储起来。到了某一天,她忽然不出来取食物,而是靠之前存储起来的食物来维持生命。接下来,她一连二十天不出来取食物,靠之前的储备维持。而房子外的我们,则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要打开房门,进去查看。我们会认为她由于十二天没吃食物,即使没饿死也没有力气,因此放松警惕。而她就趁我们松懈之际,寻机会逃跑。’
“地主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于是他找了五十多人前来,把房子的大门严密包围。接着,他把大门上的十二把锁逐一打开,把那封锁了二十年的门推开了。
“接下来,他带着十多个人走进房子,而我就是其中一个。当我们来到房子一楼中央的大厅时,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了!我想当时大家也和我一样,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那景象……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虽然已经是五十三年前的事了,但戴磊提起往事,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心有余悸,脸色忍不住微微一变。
“你们看到了项珺纯的尸体?”清凝问道。
“小姑娘,你真聪明。”戴磊点了点头,“是的,当时我们见到了项珺纯的尸体。可是只是一具尸体,也不足以让我感到如此恐惧。我们所看到的情景,实在是非常恐怖,如地狱里的景象一般。”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清凝冲口问。
“我们看到项珺纯被分尸了,头颅和四肢都被割了下来,加上身体,一共六个部位。这六个部位,都被高高地挂在大厅中央,其中头颅是倒挂着的,一头长发向下垂直,眼睛瞪得很大,舌头伸了出来,整张脸都扭曲了,十分恐怖。
“你们能想象当时的情形吗?尸腐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臭气熏天,一块块被肢解的尸块,像市场里的猪肉一样,被挂起来,而地面则被大片大片的、已经干掉的血染红了,那简直是在地狱里才会出现的景象呀。当时项珺纯那恐怖的脸,我只望了一眼,但却一辈子都无法忘怀了。
“地主伤心过度,六神无主。而那佣人──就是在进门前提醒地主防范项珺纯逃跑的那个聪明的佣人,倒十分冷静,叫大家马上撤离大厅,回到大门。我们十多人扶着地主,跟着那佣人回到房子外。那佣人马上问守在大门的人,刚才是否看见有人从房子里跑出来。大家的答案是一致的:绝对没有。
“接下来,地主在那聪明的佣人的献策下,马上叫人搜查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结果是: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们紧接着还检查了所有房间的窗户,结果是:所有窗户上的铁栏都是完好无损的。换句话说,当时房子里的情况和二十年前把项珺纯囚禁起来时的情况是一样的:那是一座完全封闭的房子,房子里除项珺纯外没有任何人,没有人能进入房子,也没有人能从房子里出来。不同的是:二十年前,项珺纯还是一个活人,而此时,项珺纯确实一具被分尸的尸体了!”
05
老人把当年的事娓娓道来,思炫、雅姬和清凝三人都听得入了神。
老人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这就是困扰了我半个世纪的谜团了:在一座完全封闭的房子里,项珺纯无缘无故被杀死了,二十年前,在把项珺纯囚禁起来的时候,房子里没有其他人,二十年后,项珺纯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房子里还是没有其他人。我不想知道项珺纯是被谁杀死的,我只想知道,那个杀死她的人,是怎样进入那个房间的,杀掉项珺纯后,又是怎样离开那个房间的?”
清凝听到这里,一脸兴奋的表情,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打断了老人的话,稍微提高声音说道:“是密室!是一个完美的密室!”
“对,”老人说道,“那的确是一个完美的密室。这五十多年来,我几乎把所有可能性都想过一百遍以上,却终究无法想通这个问题:凶手到底是怎样进出那个活人绝对不能通过的密室的?”
“活人?”思炫忽然眉头一蹙,喃喃地说,“活人不能通过?那么死人呢?”
老人也皱了皱眉头:“死人?”
“戴伯伯,”雅姬思索了好一会儿后,也终于开口了,“关于那座房子和当时的情况,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请问。”老人点了点头。
“第一,在把项珺纯囚禁起来前,房子里真的没有任何人?第二,在你们发现项珺纯的尸体后,房子里也真的没有任何人?”
“在把项珺纯囚禁起来前,房子里是否没人,这个我没能亲眼所见,但当时负责搜查房子的人都一致肯定:他们当时已多次确认过,房子里没有任何人。至于在发现项珺纯的尸体后,房子里的情况,是我亲眼所见,我可以肯定:当时房子里的确没有任何人!”老人语气有些急促,神情稍微激动。
雅姬点了点头,又问:“第三,房子除了大门和窗户外,真的没有任何能跟外界相通的地方?房子里会不会存在密道?”
“绝对不会,”老人说道,“在发现尸体后,我们已彻底搜查过那座房子了,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密道。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如果除去大门和房间的窗户,那么整座房子绝对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嗯,”雅姬应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第四,所有窗户真的是完好无损的?所有窗户上的空隙,都无法让人通过?”
“是的,都是完好无损的,而且任何一扇窗户上的空隙,都是一样的,而那些空隙,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通过的!”老人十分肯定地说。
雅姬稍微思考了几秒,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在项珺纯被囚禁到她的尸体被发现的那二十年里,大门真的没被打开过?”
“是的,一次也没有,保管着钥匙的人都一致肯定:他们的钥匙从来没有动用过。”
雅姬点了点头:“好的,基本情况我都了解了。”接着她望向思炫,问道,“你要问些什么?”
思炫想了想,望向老人,说道:“你们在发现项珺纯的尸体后,不是曾经彻底搜查过那座房子吗?当时你们在房子里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是的,”老人说道,“的确有些特别的发现。”
雅姬的清凝一听,同时集中精神,望向老人。
只听老人慢慢地说道:“第一,我们在项珺纯的尸体附近,发现了一个用黑布所缝的小锦囊。我们估计她本来是把那锦囊挂在脖子上的,后来她被杀了,头颅被割下来,锦囊也掉在地上。那锦囊里放着一束头发。”
“啊?”清凝露出好奇的表情,“一束头发?那是谁的头发?”
“我不知道,”老人缓缓地摇了摇头,“当时在那落后的山村里,可没有鉴定这头发属于何人的技术。”
“嗯。”清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老人接着说:“第二,我们在一楼某一个房间的窗户前,发现了大量的血迹。那房间并非我们给项珺纯送食物和日用品的房间,也不是项珺纯把垃圾扔出来的房间。那房间的窗户,处于一个死角的位置,守在房子外面的众多看守的人,平时很少注意到那一扇窗户。可是不管它处于一个怎样的死角位置,仍然无法改变它不能让人通过这一事实。
“窗户前的大量血迹,都已经干了。和头发一样,我们无法去鉴定那些血迹是属于谁的。我怀疑这些血是项珺纯的──毕竟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我曾经想过,凶手是在房子外把项珺纯杀掉的,就是通过那扇窗户。可是把项珺纯杀掉后,凶手怎样把项珺纯的尸体搬运回大厅,并挂起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后我惟有否定这一推测了。这里我要提一下,我发现被肢解的尸体的那座大厅,处于房子的中央位置,它跟房子里离它最近的一扇窗户,也有二三十米的距离,而且还有墙壁和房门阻隔。可以说,要在房子外把项珺纯的尸体搬运到大厅,再挂起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的确是这样呀。”清凝叹道。而雅姬和思炫则没有做声,凝神思考。
老人喝了一口水,又说道:“第三,我们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发现有焚烧物品的痕迹。被烧的东西都已经成为灰烬了,我们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我们只能根据灰烬判断,被烧的东西数量可不少。”
思炫插话:“那么,房子里缺了一些什么?”
老人想了想:“应该没什么吧,房间里本来就只有一些日用品,我们搜查房子的时候,发现那些日用品都在,没有丝毫异样。”
思炫轻轻地“哦”了一声,又把目光移向别处。
老人吁了口气,续道:“第四,我们在三楼一个房间的抽屉的底层里,找到一沓信纸。那是一些情信,写着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爱慕和眷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雅姬说道:“奇怪的地方是,房子里有一沓情信。为什么会有那些信?信是谁写的?是谁放在那里的?它跟项珺纯被杀之事有关吗?”
老人咬了咬嘴唇,没有做声。
思炫问道:“信有称呼吗?有署名吗?”
“没有称呼,但有署名,”老人想了想,才低声道,“署名是‘建延’。”
“建延?”清凝眨了眨眼睛,“地主的名字叫建延吗?”
“这个我可记不起了。”老人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印象中好像不是,那地主的姓名,好像只有两个字。当然,他可能还有别名。”
“此外还有其他线索吗?”思炫淡淡地说。
老人想了好一会儿,才吸了口气,认真地说道:“没有了。”
06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可是除思炫吃了一点外,其他人都没有动。
雅姬整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