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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村里恰巧有一个老头去世,他以前是个腰缠万贯的地主,死后立的墓碑在坟地里相比较其他的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他们几个未毕业的小盗墓贼通过协商,最终决定当天晚上就行动,掘了老地主的坟,一个月的生活铁定无碍了。
那天晚上月亮不怎么亮,人看人模模糊糊一片。坟地离他们村有很远的距离,他们害怕打草惊蛇,只能选在深更半夜。
到了半夜,几个人在预定的地点汇合,孟南刀带了锄头、手套,其他人差不多也是一样的装备。接着他们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分赃事宜,都无异议之后开始往坟地赶。
但是奇怪的是到了坟地,老地主的新坟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他们开始分头在坟地里绕来绕去的找,老地主的坟墓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们害怕起来,其中一人问道是不是闹鬼了?
这一问可让他们全都慌了神,正打算打道回去,吃惊地发现,队伍中有个伙伴突然不见了。他们差不多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不可能扔下他不管,便又分头去找,边找边小声喊。过了会儿还是没能找到他,众人这下子几乎奔溃,老地主的坟墓消失了不说,可好,连个活生生的人都消失了。
就在这时,从山下走上来个黑乎乎的人影,他们以为是伙伴,全都骂骂咧咧地跑过去叫嚷着得打死那个兔崽子才行。走着走着,在月光下他们发现那人影哪里是伙伴,分明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孟南刀骂了一句:谁家的小孩都这么晚了,还往山上跑,爹妈怎么教的。
小孩见到他们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问哥哥在干什么?小孩穿的衣服很厚,是个女娃子。
孟南刀笑嘻嘻地说他们这是上山抓贼来了,并问她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睡觉?
小孩听罢小脸一抽竟然哭了起来,说自己在大山里迷路了,回不去了。
孟南刀的伙伴们让他别管这档子事了,三崽子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呢。
哪里料到孟南刀突然发了善心,他小时候便没有爹妈,都是自己一个人摸打滚爬走过来的,见了这么可怜的小孩,突然想帮他一把,便问她家在什么地方?
小孩笑兮兮地问他是不是要送她回家?
孟南刀点点头,告诉伙伴说小孩爹妈找不到孩子还不得发疯了,你们先在这里找着三崽子,找到了就先给我踹上几脚,我马上就回来。
孟南刀在伙伴里一直都是大哥大的身份,众人拗不过只能随他。
孟南刀就这样牵起小孩的手往山下赶,小孩的手冷得像块冰似的,他也没怎么留意,就想着赶快把她送回家去,不然得冻坏了。走了不到五六分钟,小孩指着远处说那就是我家,哥哥快送我去。
孟南刀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月亮的光辉被乌云掩盖住了不少,周围漆黑一片,刚想问她在什么方位,小孩的手突然猛地从他手里抽出来,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孟南刀吓了一跳,心想这里山路不平,小孩要是跌倒了可怎么办?便开始大嚷:回来!回来!
小孩的脚步声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中,他心里一惊,连忙拿出火折子。这火折子是他随身带的,伙伴中就他一人带着,原想是到了开馆的时候再用。
孟南刀打开火折子的盖子,轻轻一吹,一道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他只觉脚上一紧,以为是小孩跑回来抱住了他的膝盖,等到他把火折子往下一照,一个满脸煞白、身穿小寿衣的小孩正用一双没有眼球的眼睛直直瞪着他看。
13、借命
“小爷,醒醒,天大明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一只身穿迷彩服的黑头大鸟吓得我虚汗直冒。头脑不觉清醒了几分,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孟南刀,他整个身体挡住了阳光,看上去黑漆漆一团。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腰疼得不行,昨晚听孟南刀讲故事,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收拾好装备,久久没有看到红霞和大金的身影,一问之下在我还没醒的时候他们收到烽火连城的消息,说是有要事得办,就原路返回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烽火连城不是挺重视玉佩的么,怎么直接支走了两个钩子。
孟南刀给我递来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说吃完了就得上路。我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后面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吃饱了也有力气与之抗衡。就算是挂在了这片丛林里,也好歹不能做个饿死鬼。
红霞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药品,全给孟南刀背着,他的背包几乎全塞满了,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笨重的大狗熊。
我本想问一下烽火连城支走他们的原因,不过寻思了一下好像也不管我的事。我们远远避开了前天遇到裹尸板根和藤蔓的地方,每走一步格外小心,因此走得不算快。老头的精力好得出奇,七十多岁的老骨头丝毫看不出疲惫,边走还边哼哼着小曲儿,乍一看他好像根本不是来探险的,倒像是在闲庭信步。等到我抬头看到了走在最前的狼三,心里不觉坦然,都是些老怪物啊。
烽火连城找来的这些个钩子本领不容小视,先前在躲藤蔓时便看得出来,个个显得从容不迫,想来想去五人小队里就我最渣,怪不得他们让我走在中间。
雨林越往里走景色更是迷人,稀奇古怪的树木和各式各样的动物、昆虫到处都是。我们在这片燥热的丛林一直走走停停,原想还会遇上什么危险,却没有。行进途中顺利得出奇,两天之后我们就已经走到了中部位置,连着走了三天路,大家终于体力不支,清一色的满脸煞白。
我们一直朝着地图的指示方向行进,但是等到我们走到目的地,面前的景象却还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大森林,哪里有古城的一丁点影子。寻玉之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狼三捧着地图一直看,眉头蹙得像一道道深沟。
“雨林这么大,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我抬头望了望辽阔无际的大雨林,三两声尖利的鸟叫刺破了这片沉闷的绿色世界。
“别说话,有人。”狼三将地图放回怀中,侧着耳朵,消瘦的狼脸显得狰狞无比。其他人许是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全都屏住呼吸,全身戒备。
我往四周张望了一圈,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哪里有什么动静。这时狼三突然猛一踩地,发出“嘭”一声巨响,草帽随着她腾起的身体飞卷到了地上,迅雷不及掩耳间飞快地抬起手猛地往胸前一抓,等到她重新落回到地面,我看见她的拳头里握着一根纤细的木条。
狼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木条,道:“有毒。”
难道真的有人躲在暗处并想至我们于死地?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木条飞出来的方向,果不其然一阵踩在落叶上的奔跑声响了起来。山魈立刻飞腾起身体,踩着树干跳了过去,不到一分钟时间,一个沉闷的倒地声紧接着一声惨叫回荡在了这片雨林中。
抓住了!
我们一齐行动起来,朝着山魈跑去的方向飞奔过去。
“别过来!”山魈将一个身披干草蓬的人死死踩在脚下,他一脸煞白,面容痛苦无比。
我吓了一跳,心想山魈难不成中招了?
“跑!往后跑!”山魈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脚下那人的头部,只听得“咯吱”一声,那人头一歪,彻底死了过去。他终于体力不支也跟着缩了下去。
我远远看到一大批身着枯黄色草衣的人朝着我们奔跑过来,狼三怒喝:“墨迹甚么,往后跑!”她蜷起身子,形同狼一般飞奔到山魈身旁,抓起他的领口放到肩上立即转头跑了回来。
我顿时间惊得目瞪口呆,狼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像一道光似的,山魈的速度比起她来不知差了多少倍。
孟南刀见我还呆在原地,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扯住我的衣服往他的肩上一扔,飞快地往后跑去。我的肚子被背包带搁得生疼,孟南刀像只老牛一样边跑边“兮兮喝喝”的喘气,跑了大概七八分钟,狼三停下来把山魈放在地上,她让我们也停下来,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来不到这里。
孟南刀背着被塞满的背包,肩上还附带了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骂骂咧咧:“娘的,可累死老子了,那是些什么人?”
狼三摇摇头说不知道,或许是守城的人。
“三娘,这附近全是树哪里来的古城?”孟南刀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奔跑起来之后他被狼三和老头远远甩在最后,想来必定是没有一丝力气了。那老头看着巍巍颤颤,跑路的力气倒是多得不得了,脚底下像是生了风一般。
我说这可不一定,这样的大雨林深处还有人未免奇怪,要是那些人真是守护古城的,说明我们离古城已经很近了。
狼三低头不说话,山魈的膝盖中了一箭,脸色已经由之前的煞白变成了紫黑色。
老头低头将木条从他的膝盖上拔出,扔到了一边。那木条是用极其坚硬的木头削成的,上端尖利无比。
“妙手先生,接下来怎么办?”狼三站起身,无可奈何地看着老头。
老头叹了口气道:“这毒是从箭毒木上提取出来的汁液,雨林中最可怕的树木就数它。山魈想来躲不过此劫,劫数呵。”
山魈直挺挺地躺着,面部扭曲得不成样子。这人也是忍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望了一眼山魈问道。
妙手老头摆手道:“这箭毒木被称作万毒之木,当地人都得远远避之,没办法了。”
狼三往四周看了一下,“山魈身手了得,少了他我们恐不能轻易进入古城,妙手先生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吧。”
这个老头不会是个医生吧?怎的叫妙手,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拿过孟南刀身上的背包说这个背包里有红小姐留下的药物,老先生看看有没有用得到的。说着我把所有药物都拿了出来,摆了满满一地。
孟南刀突然拉了我一把道:“小爷,老先生可不是什么大夫,他是个阴阳术士。”
我心里一阵疑惑,阴阳术士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妙手老头对我摆摆手道:“后生的心意老夫代山魈心领了,只不过毒气早已攻心,用这些个方法不甚管用”,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但山魈是个我从小带大的徒弟,我怎能见死不救。”说着他把肩上的背包放下,往里掏出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天铁和一沓黄纸继续说道:“逆天一命,祸福自担。”
妙手老头手里的铁块我曾见过无数次,它也叫作天陨石,看上去寻寻常常,与一般的铁块无异。它常常也被用来做挂饰品或者一些法器,端的珍贵无比,我的古董店里也有几样制成品,最珍贵的便是天铁金刚杵。
狼三和孟南刀并不说话,一脸严肃。我一直在打量着妙手老头手里的天铁,心想难不成这种东西还能用来做去毒的药物?
妙手老头让狼三和孟南刀去外围守着,咒术一出经人打扰不得,否则魂神俱灭,倒时候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计可施了。
我听着怎么像是电影里那些个神棍的专业用词,但是老头眉头紧蹙的神情又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容不得我多想,孟南刀从背后拉住我的衣服就往后拖,“小爷,走吧,妙手先生的话不可不信啊。”
我远远望着妙手老头一直低着身体同山魈讲话,过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就问孟南刀这老头什么来历?
孟南刀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
我一听急了,从始至终不管我问什么问题这厮都说不知道,到后面却越讲越起劲,一直就这么藏着掖着。我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个阴阳家?
孟南刀往妙手老头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声道:“小爷,是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