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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试前更是纵情玩那种游戏,所以我才能替百合报仇。”
水江愈形激动了,一口气说完,连气都不喘一下。结果,反而拂除高馆不安的念头,没想到要继续往前走。
“什么司法官考试!那种恶棍算什么知识份子?孪生兄弟是死在五月份的考试前,诚记则死于六月份的考试前。他们念太多书,精神出了问题,每到考试前就想纵欲,和变态狂并无两样……所以,我替百合报仇。以前,这里就是刑场,我也采用古老的处刑方法……”
这女人是听到日记内容,才勾起此种联想吗?而,依这情况下去……
高馆此时感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不安了,他觉得对方的话太多了,不管情绪何等激动,水江的话实在太多了。为什么?
水江似打断他的疑问般,继续说着:“那些家伙是驾驶游艇来的,去年六月十一日,就是那天,来到白蟹神前的海沟。对了,日记上应该有写……他们是在那里强暴百合,三个人轮流霸王硬上弓,简直是畜生!”
高馆稍拉住皮带,水江也跟着稍往前走。
“你看到了?”
“没有。是我堂弟看到的。”
“为何不阻止?”
“他是孩子,小学生。”
水江深吸一口气,身体发抖。每次她一停住,高馆就用力拉皮带。不知觉间,两人以颇快的速度往前走。高馆逐渐宽心了,认定绝对不会有问题。
“当时没有别人吗?”
“是百合不好,她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呢?”水江以左手拭泪。“她是在不能下海的日子独自偷偷去的,堂弟八岁,也跟着她,却被游艇上的男人们赶开,不过,他仍躲在暗处偷看。男人们说百合很漂亮,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简直就是人鱼……然后,骗说要替她拍照,带她去沙滩……”
“那些人都是恶徒!也许书读得不错,却都是有钱人的败家子!”
高馆表示自己的感情,当然也是基于在这情况下有助于提高对方告白的效果之盘算。
“在同伴们看色情录影带后,居然在沙滩强暴女人!”
“那些家伙强暴百合时,那孩子逃走了——利用百合划来的船……他是想回村里通知大人们……但是……”
她似乎碰到难说出的问题了,住口不语。
这时,两人来到一处小岔路口,高馆想向前走,水江却以眼示意往右,似乎已死心要跟他走了。
“百合是因此自杀?”
“自杀?”水江声音疯狂。“在我们这里没有会因被强暴就自杀的女人!百合是被杀死!”
高馆说不出话了。百合是被杀死的,而那是这次事件的发端!水江是采取报仇行动!
那么,八重樫的母亲所说的话确实只是道听途说了?但,派出所是如何向警局报告?是谁验尸?为何他杀会被判定为自杀?
依此情形看来,其他可能还有许多类似的内幕存在!
——历任派出所巡佐遭遇的意外……
高馆情不自禁双脚用力。
——那多次发生的意外!我虽然问过,八重樫却故做不知,事实上那家伙知道许多事,那家伙和村人们声气相通,不,连他的母亲也一样,所以局里的计划才会在事前泄漏出去。
“百合脾气倔强,所以……拼命反抗,结果被杀了。”水江恨恨的说,咬牙切齿。“她的牙齿缝有男人衬衫的破片,渗着血丝,是她用力咬的。所以,那些家伙在强暴后将她杀死……百合是被勒死的……尸体漂在海上。”
“为什么不报警?”
“哼,警察能干什么?抓到他们,顶多只是把他们关在牢里两、三年。”水江冷冷地说。“警察根本没用!”
但,紧接的瞬间,她哽咽了,然后如溃堤般痛哭出声,似是忽然想起很多事,再也忍受不住。
实在太残酷了,那几位大少爷居然到这里干出如此穷凶极恶之事……
想到这里,高馆觉得水江会如此痛哭也是理所当然了,只是,毕竟她是嫌犯……就在此时,黑暗的林间忽然闪见带有微光的海面,已经快到岩棚上了。
走上岩棚,底下是淹没流沙的潮水在荡漾。高馆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擦拭额际的汗水。
前面确实是岩道——还是略带白色。感觉上时间已经过很久,却似乎又没有那样久。
“水江,岩道到了。”他说。
但,水江毫不理睬,只顾自说自话。“百合,百合她……高馆先生,她是很漂亮的女孩……家父早逝,五年前,家母也去世,没过多久,我又失去丈夫,婴儿也死了,只剩下百合……我们相依为命。但,她……”
高馆忽然产生一种念头:这女人不会是打算在这里自杀吧?就算她游得和鹈鹕一样,若任身体沉入流沙里……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这么做!
“好可怜!真是太过分了。”高馆说着,拉紧皮带,身体靠近,准备在必要关头可以抱住对方。同时,尽可能温柔的说:“八重樫的母亲也说过,百合是位漂亮的女孩……她说水江你虽然也很美,但是百合更……”
“高馆先生,你看,这就是百合!”水江用拭泪的手摸索衣带之内,拿出一张放在透明盒内的照片,递到高馆面前。
——难道她一直随身携带?
穿学生服,带书包,坐在似是车站的候车室内,是黑白照片。在电池电力已减弱的手电筒灯光中,呈泛黄色泽。但,确实是美少女,即使是那么小的照片,都散发出一种吸引看照片者的怜爱。这是怎么回事?是这种迷人的魅力使恶魔们疯狂吗?
百合的眼眸轮廓虽与水江相仿佛,却显得天真无邪,湛满辉采,而,黑色学生服让她那搭蕾般的樱唇和稚气的粉腮更诱人。
“嘿!”高馆不自禁叹息了。“真是好女孩!清丽脱俗……那些家伙太可恶了。”高馆说完,马上接着问:“不过,水江,你是如何找上那对孪生兄弟和船渡诚记?在什么地方?”
“村人见到那些家伙的游艇离去,黄色船帆、上面有黑色大字‘Y’,而且‘Y’的形状如裸女倒立。”
她似已下定决心说出一切。
“我认为怎么都不能让他们活着。百合太可怜了,我每天面对她的遗体发誓,一定要替她报仇。村人在葬礼的翌日,找出Y号游艇的持有者,因为知道游艇离去的方向……而且,他们说话带东京腔调。
“在推测出驾驶如此豪华游艇、却做出如此恶事的家伙是住在东京的人之后,就仔细搜寻关东一带的游船码头。村里去东京讨生活的人也都帮忙搜寻,终于查出游艇停靠在江之岛的码头。
“我立刻前往。我念过东京的高校,在墨田区住过约四年半,所以……我一查就知道了……东京附近地区我很清楚。我到江之岛的弁天神社旁的咖啡店上班,也住在该处,等他们前来时,再予以勾引……”
“喂,水江,快走吧!”高馆用力拉皮带。他还有很多话想问,但,不能在这种地方拖延时间了。
而,水江似陶醉在自己的话中,她说:“高馆先生,请听我说,我的胸口好疼,就是这里……”
她把百合的照片用左手拿着贴在胸口,颓然坐在岩道上,只把被高馆拉住的右手举高。
“等一等!再等一会儿……一下子就好。”她哽咽了。“啊,我已经不能再回这里了,再也不能走这条岩道……”
“快走!”高馆不自觉用力拉皮带,但,觉得好重,很不耐烦的似拖着站立不动的狗一般,更加用力。
“好痛!痛死了……我说过等一下嘛!”水江尖叫。
见到她剧烈上下起伏的背部,高馆也亢奋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到局里再说。”
他伸手向水江的身体,打算若她抵抗,就要强迫的拖着她走……
水江更剧烈抵抗了。这时,高馆察觉出某种异常,心头涌上另一抹疑念。
这女人或许一开始就想像到有这种结果,才拼命诱自己来到这里?否则,为何到这里后会如此剧烈抵抗?
这种疑念如在水面上滴下一滴油般,眨眼之间不断向四周扩散了。
满月之夜,和海江用船送自己回去,可能也是一种伪装!表面上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却藉机查看警方的意向。这样想时,他感受到眼前的救命绳索突然变成可致命的毒蛇般之惊愕与恐惧!
这家伙故意假装和自己亲近,托称要向自己告白,等到祭典将结束之际,又故意让自己见到疤痕……为什么?
——岂非打算在这里杀死自己?
高馆一瞬觉得透不过气来。他想,这女人想隐瞒的……不,村人们想隐瞒的,不只是下屋敷兄弟和诚记的命案!如果和他们以前的所有犯罪行为相比,杀死几位年轻知识份子,只不过是很微不足道的事件!
以近的来说,有矢羽羽巡佐之死;至于远的,则有历任派出所巡佐的意外死亡。这些都是白蟹村人所干之事——伪装成意外的故意谋杀。至于八重樫,如果不是出身这里,又协助村人,也早就被杀害了。
再谈到更早以前的江户时代,村人杀害南部藩的官员;大正时代则拒设派出所、绝食饿毙;再来则是逃避服兵役、连枪决也不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分析及此,下屋敷兄弟和船渡诚记死亡的原因也自然明白了。只要做出对这个村有损之事的人,都会被依村子的律法判处死罪,所以,才会有岩道的刑场存在……
即使村人原谅,但是村子本身的律法却不能原谅。所有的传说和事实,不正是执拗的告诉外人这点吗?那么,水江的报仇看似个人的行为,其实不是!
这时,高馆忽然发觉某种异样气氛,他跳起来,望向后面。
这……这是什么?
是地震!是海啸!是寂静无声的黑暗深处里的不是光的微光!
那微光如同暴风雪般灰暗,那响自地底深处的呻吟不断扩散,却又不刺激人的耳膜。
那幻化成无数形状、比天还高、比迅雷更快、更剧烈的潮水溢满海沟,激起白沫。无止尽的浪涛推涌,将两边海沟连结为一,这是新月之日翌晨的大潮水。
涨潮了……高馆永夫刑事一直想看的大潮涨满现象,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他震惊了,放开水江,全速冲向岸边。
但,波涛比他的速度更快、更凶暴!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里只不过有如一根牙签,很轻易的被推向流沙中,被诱往无声无息的死亡世界……
解说
推理小说评论家 中岛河太郎
重读藤本泉的“虾夷共和国”五部连作,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自其束缚中获得解放。作品是可列入推理小说的范畴,不过作者偏重“推理小说应该献给读者谜团及登场人物的个性刻划”之信条,不但有谜团的解明,还执拗的探讨在作者创造的世界中、与自己命运对抗的人们之生活百态,而让人有特别的感动。
藤本泉曾经是“文艺首都”、“现象”等同人杂志的一份子,不过昭和四十一年(一九六六年)获得第六届小说现代新人奖的《媪繁昌记》可视为其踏入文坛的处女作。外貌看起来仍年轻的行脚商人之六十岁老媪假冒公主,被好色的少将(译注:日本中世时代的官名)所掳,少将在不知情下与其燕好。这种以王朝时代为背景、描写老太婆的冒险历程之奇拔题材,若考虑作者专攻古典文学的学历,并不觉意外,但是翌年发表的《东京游击战线》却刻划激进份子利用炸弹从事斗争的实况,这种显着的方向转变,令人不得不为之瞠目。
昭和四十九年的《奥罗拉的杀意》则是以苏俄边境的雅曼洛尼兹民族管制区为舞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