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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特洛伊城墙边的座座营盘亮起火光,火光映红夜晚的天空,照亮俯看战场的座座山岩,特洛伊不肯轻易就范,不想就这样死去。
寂静中我们向他们行进,执行命运女神的安排。一切尚未结束,仍然有血的欲望等待着要满足。
这一场特洛伊之战,她渴望着血腥,她期待着我的加入。
基恩站在窗前向外张望,雨点敲打着窗户,暴风雨抽打着这座城市,街上一辆辆巡逻车驶来,红光闪烁。
他听到有人走过来。有人在监视他,他问道:“你一直都在这儿?”
来人不回答。
基恩不怕别人监视着说:“如果你一定要留下来,就呆在暗处吧。”
梅格伊拉走了出来,红长发披在肩上。她不是一个人,保安跟着她,保安手里拿着熟悉的圈牲口的绳索。
“你在斯开亚门内看到了什么?”她问道。(译注:斯开亚门乃特洛伊城门,特洛伊第一勇士,国王普里阿摩斯长子赫克托尔丧身之所)
基恩感到一阵寒意,记忆袭来,那一扇令人恐惧的大门,阿萨纳特目睹特洛伊惨遭屠戮。还有多少这些血腥的记忆?这三千年间流了多少血?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身后人影晃动,如鬼魅一般。“他们是为我来的,”他说。
他从窗边走开,看着她命令两个手下抬起劳莱斯的尸体,送到第一手术室塞维奇那里。他们手脚麻利地把他放到铁床上,慢慢地把床推走。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事情本该如此,”梅格伊拉解释道,“我们把弱者强者分开,不过我是不会像他那样给你那么多自由的。现在他死了,你觉得好多了吗?”
“不。我只是依本能行事,就是这样。”
梅格伊拉和他一起站在窗前说:“好了,现在看看这个吧。你可以选择。”
警车越来越多,一束束灯光刺穿阴暗的天空。
“什么是我的选择?”
她伸出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我可以结束这一切疯狂,这些在你脑子里嗡嗡响的声音,基克拉迪的声音,阿萨纳特的声音,他们在争夺着一副躯体,奇#書*網收集整理在同一副血肉之躯内交战;我给你一次机会,平息这些声音,只留下一个声音,一个清醒的大脑,一个确定的目标,再也没有怀疑,再也不困惑。或者结束这个实验,或者选择死。
梅格伊拉看出了他内心的矛盾,加强攻势。“法律只适用于弱者和卑微的人,”她说,“在这个社会,自由是买来的。我们的钱包很鼓,门路很广。我不会坐视这栋大楼垮在你这类人手里,绝对不会。”
基恩越来越愤怒问:“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如果你肯屈从你懦弱的个性,我们就把你交给下面的人,让你在牢房中慢慢腐烂,数着离死刑还有多少天。”
基恩盘算着她还会说什么,她接下来说的话没半点打动人的地方。
“或者,你可以做你出生就注定要做的事,拥有比我们所有人都多的东西。”
“你听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我们都是他,我们都是阿萨纳特家族的人。十二个人站在同一间屋子里,我们是十二个人,但是共有一个大脑,十二双臂膀,十二双眼睛,有[奇+書网…QISuu。cOm]着同样的思想与感觉,但是只有一个大脑。我们已经软化了你的大脑,它现在像蜡一样,就等着这最后的一印,把劳莱斯大脑内的记忆蛋白印到你的大脑上,使你与生俱来的记忆,阿萨纳特的记忆,更加牢固。”
枪林箭雨(3)
基恩看了看下面聚集起来的警车说:“他们是来申张正义的。”
“会让他们满意的。我们会交个人给他们,让他替你顶罪。我们可以随便选一个。”
改变还是死亡。
“不管采用何种方式,”梅格伊拉一脸得意,“我办到了我许下的承诺,就是我要摧毁你。”
狭路相逢(1)
下午4点27分
大雨滂沱,击打着汽车,时代广场上的灯已经亮了起来。路上的车太拥挤,诺斯下了卢米娜车,在人行道上趟水走着,搜索每一扇窗户,每一个入口,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基恩会在哪一栋楼里呢?
在达菲广场的一端,他拿出电话,给警局拔电话。他在百老汇停下,倾盆大雨模糊了他的视线。
海兰德中尉说:“是的,你的确有一封传真。”诺斯听到翻纸的声音。海兰德说:“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展品正要送往一家叫‘美国人’的公司,定在今天晚上五点到七点之间。”
“是生物技术公司?”
“正在查。”诺斯听到海兰德敲击键盘的声音,办公室里很嘈杂,诺斯焦急地等待着。
诺斯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跑到下一个街区,经过几辆警车,几辆车都闪着刺眼的警灯。
“没有被列为生物技术公司,”海兰德肯定地说,“他们是系谱学家,建立数据库,保存一百多个国家的出生、死亡和结婚记录,做亲子鉴定,生育检验,追寻养子血缘。他们拥有国内最大的私人遗传基因数据库,比联邦政府的还要大,但是他们没有被列为生物技术公司。”
“那他们是什么性质?”
“一家研究所,以做慈善事业而出名。”
基恩的哥伦比亚奖学金。
“公司地址在哪儿?”
“第七大街,750号,靠近西49街。”
离这儿只有两个街区。
诺斯不顾疲倦,加快了步伐,“多少层?”
“整栋大楼。”
下午4点33分
诺斯在雨中艰难地走着,衣服都湿透了,重重地贴在身上,似乎要把他拖到排水沟里。
他在车流中穿行,快步过了最后一个十字路口,鞋差点儿掉了,他感到窒息,街两旁高耸的塔楼林立,张牙舞爪地似乎要把他吞吃掉。
在百老汇和西49街拐角,诺斯紧贴墙站着,猛烈的暴风雨抽打着他的脸,他疲惫不堪,低着头,空中响起一阵阵雷声。
我不行了。
他喘息着,呼吸急促,命运似乎正在向他压过来。
750号,第七大街似乎是一条通往天国的道路,像是一座由玻璃、钢建成的神塔,蜿蜒上升,直达天堂。它黑洞洞的大嘴临街张着,不时吞吃掉一辆汽车。
诺斯挣扎着朝一群黑衣人走过去,那群人正躲在楼里避雨,像是大楼嘴里的香口胶。
是在唐人街见过的那群人。
他们看着他走过来,挡住了他的路,“你不能进去,这是私人领地。”
诺斯看了看最近的一个人,那个人脸色突然大变,他认出了诺斯,不单纯是在唐人街认识的,他早就认识他了。
诺斯没掏证件,只是问道:“前门在哪儿?”
没人回答。有几个人想把诺斯吓走,但是大多数人知道这对于诺斯来说毫无作用。但是他们集体的反应已经回答了诺斯。
“谢谢,”诺斯说道。
他们仍然沉默着,拉下地下停车场的大门。
不过太晚了,诺斯已经看到了那辆闪亮的银色2004克莱斯勒赛百灵轿车。
屋子中间放着一张闪亮的不锈钢尸体解剖台。
塞维奇戴上薄橡胶手套,旁边放着一个托盘,铺着白布,上面放着闪亮的手术用具。劳莱斯的尸体被推了进来,尸体上盖着刺眼的白布。
仆人们数到三,一起把尸体抬到解剖台上,掀掉白布。即便在死后,劳莱斯瘦削的脸上仍然带着诡秘的得意神情。
塞维奇戴上蓝色的口罩、聚碳酸酯面罩还有眼罩,他让基恩和其他人也照做。这是很可怕的工作,他说骨头会四处乱飞。
梅格伊拉和她颤抖着的护卫军先看着基恩做,然后也照着做了。
基恩仔细看着塞维奇,看着他拿起解剖刀,刀刃贴近劳莱斯的左耳,劳莱斯发际隐隐有几颗雀斑。
塞维奇把手术刀插进尸体冰冷的肉里,刀没入骨。他一手托住劳莱斯的头,解剖刀平稳地划过软组织,直到右耳。
狭路相逢(2)
这就是屠宰。塞维奇握住切口的上沿,拉开切口,把手术刀伸进去,切断关联组织,分离肉与骨头,伸进手,从切口内掏出鲜血淋漓的肌肉组织,看(奇*书*网…整*理*提*供)着令人毛骨悚然。颅盖,颅骨上部的圆形部分露了出来。
“开颅锯。”
基恩接过塞维奇血淋淋的手上的解剖刀,递给他呼呼作响的骨锯。半圆形的锯齿刃转动着,以每秒数百转的速度旋转,直朝尸骨锯去。
“基恩,现在可以把解剖刀放下了,”梅格伊拉小心地提醒基恩。
基恩看了看带血的刀刃,慢慢地放下。
塞维奇并没有夸张,颅骨的碎片四飞,头颅内部的红色组织也喷了出来,喷到了面罩上,骨锯已经锯到了劳莱斯额头附近的骨头,等锯完了,头骨盖就被打开了。
终于用一把大的金属颅骨凿,他撬开锯槽,转动颅骨凿,分开了颅盖和下颅骨,一股热气冒出,湿湿的脑膜露出来,里面包着的是大脑的灰白质。
“看起来状况良好。”塞维奇说,接着受意基恩,“请把脑半球为我分开。”
想到要动手,基恩的手颤抖了。要触摸劳莱斯褶皱的大脑皮层内的记忆,将自己的脑髓捧在手里—他不想做这些,可他就是来自这一副躯壳。
其他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警报为什么还没有响?
他们已经发现了火,把它熄灭了?
基恩不情愿地伸出手,轻轻分开劳莱斯大脑内冰凉的灰色脑半球,塞维奇把一根长针插入两个半球之间,直插入脊柱顶端,析取出发亮的脑脊髓液样本。
脊髓液内充满蛋白质,蛋白质溶入周身的血液,每六到八小时新脊髓液产生,新陈代谢废物、抗体和疾病产生的病态废物随脊髓液循环流出大脑。脊髓液中含有记忆蛋白,记忆蛋白指挥精子细胞发生减数分裂;脑脊髓液存在于脑室,人脑中的空隙,之内,其中的蛋白填满记忆匣,劳莱斯的持久记忆就存在于其间。
塞维奇把注射器放在托盘上。分离大脑与内颅骨,用解剖刀切断大脑与躯体的联系,割断面部与视觉神经,剥离眼球。
劳莱斯的大脑被彻底摘除,塞维奇把它放在一个秤上,记录下重量,然后浸在盐水中保存。
为防止残留的脊髓液从劳莱斯的脑内渗出,塞维奇指挥基恩用一卷卷的纸巾把颅骨填充起来,重新盖上颅盖,贴上头皮。
“我一会儿再缝合,”塞维奇说,摘下手套和面罩,“来吧,我们来结束我们的工作。”
下午6点48分
等待是一项很耗时的游戏。
第七大街750号,大楼高耸着,四周围停着警车,警灯闪烁,大雨滂沱拍打着警车旁每一位纽约警察,在场的还有紧急勤务小组的警员。
马提内从大楼内走出来,里面的人说这儿没有一个叫尤金迪布克的人。
“我觉得他们在说谎。”
诺斯对此毫不怀疑,“他们当然在说谎。”诺斯给海兰德打了电话,跟他要搜查证,可一个小时过去了,没一点儿回音。
诺斯一筹莫展,只能在外面等着,猜测着基恩藏在哪一扇窗户后面。他沿墙搜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戒备不严,寻思着对策。
过了几分钟,他回到马提内的维多利亚皇冠车旁,一位紧急勤务小组的警员趴在车门旁等着,一脸怒色,身上穿着重重的防护衣,肩上吊着黑克勒—科赫MP5型冲锋枪。
车内,马提内挂上电话,一脸沮丧,“海兰德找不到一位法官签搜查证。”
勤务小组的警员问为什么,他的人正等着要进楼呢。
“他说这家公司的人神通得很,好像手里握着每一个人的把柄,碰不得。他们好像粘上了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