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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真相。”凯撒看了看怀里对他怒目圆瞪的秦雯,“想必她已经把我和她的故事都告诉你们了,虽然所有的一切都在我面前真实地上演,但我依然没有任何记忆。我想要知道,到底两千五百多年前玛诺国里发生了什么事,让夔姬对这个民族怨恨至此,甚至不惜杀害萨卡城的数十万百姓。”他顿了顿,眸子里有坚定的光芒闪烁,“子胤做了胡涂鬼,我不想像他那样懦弱!如果我真是那个殷商王的转世,今天我再次杀了我的子民,我想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至少,不要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坐在军用越野车里的米勒看着H1旁的变故,说:“闵先生,我们要去帮忙吗?”
“有必要吗?”闵恩俊笑得妖异,“不用杞人忧天,他们会自己解决。”
秦雯的心有一丝动摇,凯撒似乎并没有记起前世的过往,可是他依然在内疚,两度背叛了自己的族人,只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是我害死了你的族人。”她说,“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为他们报仇。”
“杀了你?”凯撒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笑,“杀了你他们就能复活了吗?我不想为两千年前的人做任何事,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殷漓焦急地望了一眼司徒翔,他很镇静:“你想怎么做?”
“和你们一起去神圣佛国墓地。”
“我们原本就想这样做。”
“给我地图。”他一字一顿地说,司徒翔和殷漓都吃了一惊,看来他已经醒过来多时了,他们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实在是出神入化。
凯撒见他们没有动,刀子在秦雯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流入了T恤里,将白色的T恤染得通红。
“我不想说第二遍。”毫无感情的冰冷嗓音,殷漓咬了咬牙,将那张羊皮纸扔给他,他接住纸,将秦雯推到他们面前。殷漓关心地查看她脖子上的伤势,心疼得直掉眼泪:“小雯,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说着,便狠狠瞪了司徒翔一眼,说,“我的医药包在哪里?”
还没等司徒翔回答,凯撒的声音已经传来:“你是说这个吗?”
殷漓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帆布小包,愤怒地回过头,朝头痛的司徒翔吼:“你竟然把它放在车上!”
司徒翔无言以对,他承认,这次是他失策。
“很抱歉,这东西恐怕得暂时由我保管了。”吸血鬼一般俊美的年轻人露出邪邪的笑容,开门上车,“多谢你们的地图,我会好好研究。司徒先生,还是由你来开车,如何?”
司徒翔更加头痛,殷漓咬牙切齿地咒骂他真是个无赖,而受伤的秦雯,却抚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愣愣地盯着凯撒发呆。
为什么她刚才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心跳得好快,却一点都不害怕,仿佛很相信这个外表貌似冷酷无情的男人不会伤害她。刚刚他明明用刀驾着她的脖子啊,为什么她却有类似恋爱的感觉?难道……
难道她有受虐倾向?
秦雯绝望地抱住自己的头,无语问苍天。
老天爷呀,你不要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啊!
悍马H1继续它的旅途,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凯撒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翻看着那张羊皮纸。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秦雯嚼巧克力的声音。
化悲愤为食欲,向来是她的人生哲学。
殷漓从后视镜看见专心致志的凯撒,冷冷地说:“不用再看了,那张羊皮纸我看了无数遍,既浇了水,又用火烤过,没有用,那就是一张普通的羊皮纸。”
凯撒嘴唇往上勾了勾:“多谢你的提醒,不过这东西是一九二一年的东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在羊皮纸的角落,有墨水笔写下的年份,殷漓一愣:“这是八十多年前那队发现佛国墓地的考古学家所留下的东西?”
凯撒的眉毛动了动:“你不是说过,那个叫度娜的女人是住在沙漠边的哈克村,那是去神圣佛国墓地的必经之路。”
殷漓望了司徒翔一眼,看见他一脸严肃:“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个落难的人,就是考古队中的一个?”
“极有可能。”
“我有个疑问。”坐在第二排的秦雯突然开口,“当年的考古学家们是不是都死在沙漠里了?如果他们都死了,墓地的秘密怎么会公布于世?”
一丝诡异的气氛在车内缓慢地游走,沉默了一阵,司徒翔说:“当年的考古队,只有一个人活下来,这个人带着极少的文物,回来时受了很重的伤,据说还莫名其妙得了不治之症。他在意大利接受一位新闻记者的采访,提到了神圣佛国墓地,但说得并不多。那个晚上,他就死了,听说死的时候非常奇怪,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他所居住的别墅突然停电,五分钟后电灯又重新亮起,而那位冒险家已经去世,七窍流血,鲜血在他身下的床单上画出一座佛塔,佛塔的背后长着一对翅膀。”
“那个人叫什么?”秦雯问。
“不知道详细名字。”司徒翔说,“三年前我查遍了所有的数据,都无法找到相关记载。只知道他姓陈,二十七岁,东方人,有个五岁的女儿。”
陈?秦雯脸色骤变:“你确定他姓陈?”
“当时的报纸确实是这样报导的。”凯撒望向她,“那个女孩后来被她妈妈带回了中国,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秦雯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弥漫起不可思议的神情:“那个姓陈的人住在意大利什么地方?”
“米兰东大街。”
秦雯倒抽了口冷气,指甲抓着身下的沙发,将垫子抓出呲呲的声响,脸色惨白,另外三人都看出她的不同寻常,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殷漓转过身,握住她的手,说:“小雯,你没事吧?”
秦雯眉头紧皱,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好友:“我外祖父的母亲姓陈,她是在意大利米兰出生的,我看过她保留下来的照片,她所住过的别墅就在东大街,一个屋子后面有尖顶教堂的地方。”
凯撒和司徒翔的脸色都变了,他们看过那张拍摄于一九二一年的照片,姓陈的冒险家所居住的地方,屋子后面正好有座尖顶教堂!
十五、不枯竭的绿洲
车子里又沉默下来,秦雯有些失魂落魄,在魔鬼城有她的前世记忆,玛诺国是她前世最后的归宿,而她的曾外祖父又是唯一一个活着从佛国墓地回来的考古队员,这些难道都仅仅是巧合?
“当年并不是只有这位陈先生一个人活下来。”殷漓突然说,“那个受了重伤,被度娜的先辈所救的人,也是考古队中的一员,可惜的是他伤势太重,死在了度娜的家里。”
“很奇怪,如果考古队的人在墓地里遭到了某件事,大多数人遇害,那陈先生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队友带回来?”凯撒仔细看着手里的羊皮纸,忽然发现殷漓正恶狠狠地望着自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望了一眼秦雯,闭上了嘴。秦雯的脸上乌云密布,殷漓正打算安慰她,却听见她说:“有很多种可能,其中一个,是当年的考古队发现了墓地的宝藏,而我的曾外祖父见财起意,杀了自己的队友,一个人逃了回来。但他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活着。”
“说不通。”司徒翔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幸存者,在临死前,他一定会告诉度娜的先辈是谁杀了他,虽然他知道他们无法帮上任何忙,但这是人的本能,要让别人知道杀死自己的凶手。但他除了把这地图给恩人之外,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事。”
“这么说来,这张图就是关键。”凯撒继续研究羊皮纸,无论他怎么看,上面都只有密密麻麻的佛塔。
天色渐渐亮起来,秦雯始终紧皱眉头,低着脑袋,殷漓没有再去打扰她,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理清所有事情的头绪。
她有预感,这次的墓地之旅,是一个可怕的阴谋。
遥远的地平线有金色的光芒溢出来,转瞬之间就照亮了天空,将天边的云霞映照出一片艳丽的红色,美得令人心醉。悍马H1翻过了一座小沙丘,殷漓一愣,双眼睁得如铜铃般大,直直地盯着前方。
“你们看,那是什么?”
车上的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出去,就在地平线的尽头,有一座胡杨林绿洲,在沙漠的热气蒸腾下隐隐约约,却又如同一位远古的美人,立于沙漠之上,丰姿绰约,充满了魅惑的力量。
“是海市蜃楼吧?”秦雯怀疑,司徒翔摇头,“我曾经查看过卫星发回的地图,在去佛国墓地的路上,确实有一座奇怪的绿洲。这片绿洲突兀地出现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腹地,历经千百年不枯竭,简直就像是上天赐给沙漠的一块绿色宝石。而且因为这一带地壳活动比较频繁,里面还有温泉。”
殷漓激动起来,温泉!沙漠里居然有温泉,这里简直是仙人所居住的桃花源一般。她高兴地道:“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了,不如去泡泡温泉吧?”
凯撒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笑了笑:“殷小姐,你还真有闲情逸致,这里是沙漠,我们是去冒险,说不定就有生命危险,你居然还有心情去泡温泉?”
车速快起来,三人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准备,这一加速,他们差点飞到前玻璃上。殷漓对他怒目相视:“司徒,你干什么?”
“泡温泉是个很好的主意。”司徒翔露出一道坏坏的笑容,说,“不过我有个条件,咱们必须一起洗。”
殷漓立刻变成了一个坐如钟的西红柿,一直从额头红到脖子根,停顿了数秒,她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司徒翔头上砸,司徒大笑着躲闪,秦雯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这两个人,居然这么亲热,小漓也就罢了,司徒这一把年纪了,居然也会开这种无聊至极的玩笑。
不过,她能看出,他是非常关心小漓的,学医的人通常都会有一点洁癖,和她一起生活久了,连自己也都跟着有了洁癖。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几天不洗澡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这样想着,身体竟然痒起来,也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儿,难过得令人发疯。
小漓和她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点,司徒翔也想到了吧?
两辆越野车驶进胡杨林,几天以来,这是众人第一次看见植物和水,都有些激动。茂密的胡杨林中有一座方圆数里的湖泊,和名扬天下的月牙泉一样,千万年来,狂暴的风沙从这里刮过,但湖泊永不会枯竭。
湖水很清澈,映照着胡杨的倒影,天蓝水清,若不是林外的沙漠,众人都要以为这里是江南水乡了。
众人冲进水中,水很温,水底有柔柔的水藻飘摇,殷漓捧起清澈的水,扑在脸上,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瞬间复活了一般,旅途的劳累都少了许多。
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环住她的腰,她回过头,看见司徒翔正站在身后,冲她坏坏地笑:“湖泊的东面就是露天温泉,受到温泉的影响,这座湖的水都是温的。宝贝,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殷漓脸一红,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不想活了吗?”
“怎么,又想用针扎我?”司徒翔凑过来咬她的耳朵,“半个月前在公主陵里第一次被你扎针,那感觉真是奇妙,不如我们再找个时间试试?”
“这个要求,我一定满足。”殷漓非常温柔地笑起来,扬起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多了一根银针,司徒翔一愣:“你居然随身带着这东西。”
“有你这种登徒子在身边,我当然得随身带些东西防身。”殷漓得意地笑,“你以为我没有毒药你就能够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