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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的原因。”
马泽鲁似乎还有一些犹疑。
“老板,您就这么相信?”
“我什么也不相信。我是寻找。我随便找一个基础建立假设……一个有可能是真的假设……我寻思……我寻思……我寻思,马泽鲁,这个小角落是个神秘的所在……这所房子……嘘……听……”
他把马泽鲁推到暗处。他们听见有声音:一扇门的吱嘎声。
确实,一串脚步声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前。外面的栅门开了。出来一个人。一盏路灯正好照亮他的脸盘。
“妈的!”马泽鲁低语道,“正是他。”
“果然,我觉得……”
“是他,老板。您看那根黑乎乎的手杖,那亮铮铮的手柄……您再看那副眼镜……还有胡子……老板,您怎么这么没眼力!”
“别出声,跟着他。”
那人穿过理查德—华莱士大道,转过拐角,上了马约大街。他走得很快,昂首挺胸,轻快地挥着手杖。他点燃一支烟吸起来。
走到马约大街尽头,那人过了入市税征收站,就进了巴黎市区。环城铁路站就在附近。他朝车站走去,上了一列去奥特伊的火车。佩雷纳和马泽鲁一直跟着他。
“怪事。”马泽鲁说,“半个月前,他也是去那儿。有人就是在那儿见到他的。”
那人下了火车后,沿着旧城墙走,一刻钟工夫,就到了絮谢大道,接着马上又到了弗维尔公馆。工程师弗维尔和他儿子就是在公馆里被人谋杀的。
走到公馆对面,他登上城墙,面朝公馆正墙,一动不动地站了几分钟,接着,又继续行路,来到米埃特,进入黑魆魆的布洛涅树林。
“动手吧,勇敢点。”堂路易加快步子,说。
马泽鲁拉住他,问:
“您说什么,老板?”
“唉!扑过去,掐住他的脖子。两对一,时机再好不过了。”
“怎么!可这不行!”
“不行!你怕了!好吧,我一个人干。”
“唉!老板,您别想这样干。”
“为什么?”
“因为不能无缘无故抓人。”
“无缘无故?抓他那样一个歹徒,杀人犯,你还要什么缘什么故?”
“既然不是现行犯罪,行凶杀人,我就必须要有东西才能抓人。”
“要什么东西?”
“一张逮捕证。”
在佩雷纳听来,马泽鲁的语气是如此老实,回答的话是如此可笑,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没有逮捕证?可怜的小乖乖!好吧!你会看到我要不要逮捕证的!”
“我什么也不看。”马泽鲁叫道,紧紧拉住佩雷纳的手臂,“您不能碰那人。”
“他是你妈?”
“瞧您,老板……”
“可是,我的大老实人,”堂路易气坏了,训道,“我们要是错失良机,又上哪儿去找他呢?”
“容易得很。他会回家的。我通知警察分局长。让他们给总署打个电话。明早……”
“要是鸟飞走了怎么办?”
“我没有逮捕证。”
“我给你签一张,行吗,白痴?”
堂路易忍着不发火。他清楚地感到,他的这些理由,在马泽鲁的固执面前碰得粉碎。如果必要,这个老牛筋甚至会保护对手,而反对他的。于是他只是用教训般的口气说道:
“一个糊涂虫加上你,等于两个糊涂虫。想凭那些破纸、签名、逮捕证当警察的人,都是糊涂虫。小家伙,当警察,凭的是拳头。只要发现敌人,就要上去揍。不然,你就只能接空气。好吧,就到这儿吧,晚安。我要去睡了。事情有了结果,就打个电话告诉我。”
他回到家,因为在行动上没有自由,受制于别人的意志,或确切地说,别人的软弱,心里大为不快,十分窝火。
不过,第二天一早,一觉醒来,他忽然想去看看警方是否逮着了那拄乌木手杖的家伙,尤其是想看看需不需要他协助,于是赶快穿衣。
“我要不赶去援助,他们又会被要了的。这种仗,他们打不赢的。”
正好马泽鲁打电话来找他。他赶忙跑到二楼一个小房问。房间黑乎乎的,是前面那个房主隔出来的,只与他的工作室相连。他开亮电灯。
“是你吗,亚历山大?”
“是的,老板。我在一个酒铺里,离理查德—华莱士大道那房子不远。”
“那家伙呢?”
“鸟在巢里。不过是时候了。”
“哦!”
“是的,他箱子都准备好了,准备今天出门。”
“你怎么知道的。”
“从做家务的女佣嘴里。她刚进了他家,等会儿会给我们开门的。”
“他就一个人住?”
“对。那女佣白天给他做饭,晚上回自己家。他搬到这里以来,没有人来访,只有一个蒙面纱的女人来过三次。那女佣认不出她的模样。据女佣说,那男的是个学者,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写东西。”
“你有逮捕证了?”
“对。我们就要动手了。”
“我就赶来。”
“不行!是副局长韦贝指挥行动。喂!您大概不知道有关弗维尔夫人的消息吧?”
“有关弗维尔夫人?”
“对,昨夜她想自杀。”
“嗯?!她想自杀?”
佩雷纳惊叫一声,几乎同时,他也听到有别人也叫了一声,就像近处传来的回声,他大为诧异。
他手握话筒,回过身来,只见勒瓦瑟小姐在他办公室里,离他只有几步远,神情紧张,面色苍白。
他们对视一眼。他正要问她,她已经走开了。
“她为什么要听我打电话?”堂路易寻思,“为什么神色这样恐慌?”
马泽鲁继续说:
“她早就说过,她会想方设法自杀的。可她还少了点勇气。”
佩雷纳问道:
“怎么?”
“我以后说给您听吧。有人在叫我。千万不要来,老板。”
“不行,”他明确回答,“我要来。无论如何,我来观看捕捉猎物坏不了什么大事,毕竟是我发现他的洞穴的。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出头露面的。”
“那您就快来,老板。我们要进攻了。”
“我就到。”
他立即挂上听筒,转过身,准备走出小房问。
突然他一退,碰到最里面的墙壁。
就在他要跨过门槛时,头顶上什么东西波动起来。他刚来得及往后一跳,一道铁幕——一块铁板就猛地从天而降,在他面前劈下。
再返一秒钟,这巨大的铁板就把他劈死了。他手上都感到了铁板劈下时带起的飕飕冷风。他也许从没这样恐惧过。
他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头脑里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朝铁板撞去。
可是他马上明白,铁板固若金汤,根本不可逾越。这是一块完整的厚铁板,不是一块块拼接的,死沉死沉,十分坚硬,因为年深月久,泛起一层暗绿的油光,这里那里,长着点点锈斑。从右到左,从上到下,铁板都嵌在窄窄的槽子里,不露一丝缝隙。
他被关在里面了。他猛地发狂,使劲擂着铁板,呼唤勒瓦瑟小姐。她要是还没有离开工作室——铁板落下时她肯定没有走——应该听得见声音的。她大概已经听见了,正在往回走,她将发出警报,并且来救他。
他屏息静气,听着。什么动静也没有。无人回应。他的声音碰到天花板和几面墙壁,又弹回来。他觉得整座公馆,客厅,楼梯间,前厅,都听不到他的求救声。
可是……可是……勒瓦瑟小姐呢?
“这是怎么回事?”他思忖,“这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他不擂门了,也不叫喊了,又想起年轻姑娘那奇怪的态度,想起她慌乱的神色、惊恐的眼睛。他弄不明白那看不见的机关是怎么发动的,那可怕的铁板是怎么阴险地无情地朝他砸下来的。
五 往乌木手杖的人
在理查德—华莱士大道,保安局副局长韦贝、探长昂瑟尼、马泽鲁队长、三个侦探,以及讷伊警察分局局长聚集在八号的栅栏门口。
马泽鲁注意着马德里大街。堂路易应该从这边过来。可是电话通过以后,半个钟头过去了,他还不见人影,马泽鲁开始觉得奇怪了。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推迟行动了。
“该动手了。”副局长韦贝说,“女佣在一个窗户向我们示意:那家伙正在穿衣。”
“为什么不趁他出来时再捉呢?”马泽鲁提出不同意见,“只要一出手就可把他逮住。”
“要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出口,他从那儿跑掉呢?”副局长说,“这样老奸巨猾的家伙,可得提防点。不,还是去窝里抓保险。”
“可是……”
“马泽鲁,您这是怎么啦?”副局长把他拉到一边问道,“您没见到,我们的人早已忍不住了?那家伙让他们坐立不安。只有一个办法,把他们放出去,就像去捉一只猛兽。再有,等会儿总监要来,我们先得把他抓住。”
“总监会来?”
“对。他想亲自审问。这个案子搅得他吃不香睡不好。就这样吧,准备进去!准备好了吗,小伙子们?我摁铃了。”
果然,铃响了。女佣跑来,打开一条门缝。
尽管有令在先,绝对保持安静,以免过早惊动对手,但大家对那家伙心存怯意,还是哗啦一下把门推开,呼地一下全涌进了院子,举枪准备射击……这时三楼有人推开一扇窗户,叫道:
“出了什么事?”
副局长没有回答,带着两个警察、探长和警察分局长冲进屋内。另有两人守在院子里,防止那人逃跑。
副局长在二楼遇上了那人。那人衣着整齐,戴着帽子走下楼来。副局长喝道:
“站住!别动!你是于贝尔·洛蒂耶?”
那人显得有些慌乱。五支手枪对着他。不过,他脸上并未露出惧色,只是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此执行法律。这是逮捕证,要逮捕你。”
“逮捕我的逮捕证?!”
“逮捕于贝尔·洛蒂耶,家住理查德—华莱士大道八号。”
“可这真荒谬!……”他说,“真叫人难以相信……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理由?……”
不容他稍作反抗,警察们便扭住他的双臂,将他带进一间大房子。里面有三张藤椅,一张扶手椅,一张堆满厚书的桌子。
“坐那儿。”副局长喝道,“不许动。只要动一动,就让你好受……”
那人不再抗议。他被两个警察揪着领口。他似乎在思索,在试图理解突然逮捕他的秘密原因。他长着一张精明的脸,栗色大胡子闪着稍带棕红色的光泽。眼镜后面两只灰蓝色的眼睛不时射出凶光。他肩膀宽宽的,脖子粗壮,表明他很有气力。
“给他戴上镣铐吧?”马泽鲁问副局长。
“稍等一会儿……总监到了,我听见了……您搜了他的身吗?没有武器吧?”
“没有。”
“没有什么药片、药瓶吧?没有可疑之物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
警察总监一到,就一边打量那人的面相,一边与副局长低声交谈,听他讲述捉人的经过。
“干得漂亮。”他说,“我们早就要逮他了。两个同谋都抓到了,只要他们一招供,案情就清楚了。这么说,他没有抗拒?”
“没有,总监先生。”
“还是得严加看守。”
那人一声不吭,始终是一副思索的神态,仿佛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当他得知新来的人是警察总监以后,便抬起了头。德斯马利翁先生问他:
“不必宣布逮捕你的原因了,对不对?”
他以尊重的语气回答:
“对不起,总监先生,正好相反,我想请您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