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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朝仓。他们走到古田和辻纪子的身后排成一列。然后架好小提琴,玛莉微微一点头,四个人就开始演奏起来。是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
陷在呆头呆脑之中的朝仓也不禁露出微笑,古田和辻纪子互望一眼后,也笑了,二人把手牵在一起。
演奏完毕时,真知子说:
“恭喜你们结婚!”
“希望你们两人也参加决赛。”玛莉说。
“谢谢!”一向好强的辻纪子眼眶里满是泪水。
“好像已经有了结论呢!”朝仓站起来,说:“刚才演奏非常完美。”
“没有指挥也能演奏到这种程度也!”长谷和美说。
朝仓听了大笑起来。
四
“音乐实在是个美妙的东西!”晴美说:“真令人感动!”
“什么?”
“我是说刚才的结婚进行曲。”
“啊,是那个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那样的曲子。”
“哥哥,你啊……”晴美瞪着近乎音盲的片山义太郎。
下午二点并不是吃茶时间,片山义太郎和晴美忙了十个钟头才来吃午饭。他们沿着国道来到一家餐厅。开车的是刚好来这里的石津。
问石津是否吃过午饭,他回答说:
“没有,今天才只吃了一次。”
“只吃早餐吗?”
“不,只吃一次午餐。”
就这样,三个人围着餐桌坐下,还有一件实际上是违法的行为,就是福尔摩斯盘着腿坐在那里,因为店里没有其他客人,所以也让她进来。
“我也喜欢那个曲子。”
“什么曲子?”
“就是婚礼进行曲呀,希望能早一点听到。”
就石津而言,他正以迂回的手腕向晴美求婚,但这种方式等于是绕地球一周到隔壁去一样,超级的迂回,一点儿也不管用。
“只有你一个人去听吧!”片山义太郎故意逗他。
“原来晴美小姐也喜欢那个曲子;真是凑巧;哈!哈!哈!”
如果说有人讨厌听婚礼进行曲、大概就是刚办完结婚手续的人吧!
“不过……”片山义太郎说:“希望能赶快解决事件,让大家安心地参加决赛。”
“别急,有的是时间。”
“明天就到了啊!”
“明天上午十一点才比赛,还有二十个小时呢!”
“话是不错……片山义太郎苦笑,“但光是要查出市村智子是受到谁的指示。就需要好几天的功夫呢!”
“这要想办法呀!”
“会有什么办法?”
“比如说:用哥哥当钓饵把凶手引出来。”
“不要胡说了。”
“你不认为市村智子的被杀与上一次小烟妙子的死,情形不一样吗?”
“不错,上一次可以确定小烟妙子是在外面被杀的,而且移尸后还有电热炉,留下很多痕迹,而市村智子的情形就不相同。”
“好象是突然发生的。”
“而且,这一次很明显的是在房里杀人。刀上虽然没有采到指纹,但那是因为沾到水的关系,不是故意把指纹擦掉的。”
“据说凶手不只一个人,是吗?”
“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这两件案子是要分开调查吗?”
“是。市村智子一定是受到什么人的要求去安装麦克风,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总之,这一切都和音乐决赛有关,这也是可以确定的。”
一面喝着饭后的咖啡,三个人都沉思着。外面依然是大雨滂沱。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放晴。”晴美说道。
“只要晴美小姐送上一个秋波,保险就会放晴。”
“哟,石津先生现在真会说奉承话呢!”
“就算天气放晴了,参加音乐比赛的人心情还是开朗不起来。”
“简直是像‘金色夜叉’。”
“是像国定忠治吧!”
“这些都不重要……有一件事我一直挂在心上。”
“什么事?”
“就是小烟妙子那个案子,为什么尸体旁要放电热炉呢?”
“那是因为……”
“为了干扰死亡时间的推测吗?可是身份已经知道了,居然没有人必须出示不在场证明。”
“说得真对。”
“所以我认为那个电热炉另有作用。”
“是在做商品试用吗?”石津说。
“那些百科字典的顺序乱了………一定有问题。在天气不冷的情况下,什么情形需要电热炉呢?”
“这个嘛……也许是要烘干洗过的衣物。”
“那里并没有洗过的衣物。”
“是要烘干尸体?但又不是淹死的……”
“我总觉得有问题。”片山义太郎又开始苦思。
这时候福尔摩斯突然站起来,竖起尾巴弓着背,并发出“呼呼”的声音。
“喂。怎么了?”
“哥哥,你看……”
有一对老夫妻正好走进餐厅,老太太手上牵着一双长毛白色狮子狗。
“不妙!”
说时迟啦,狗也发觉到福尔摩斯。开始“汪汪”叫。
“福雷德,怎么啦?”
老太太在安慰那只狗。可是狮子狗挣脱主人的手。向福尔摩斯的方向——也就是片山义太郎的方向冲过去。
“哇!”
没有闪躲的时间,块头不小的狮子狗一旦冲向片山义太郎面前,情况可就严重了。
虽然午餐已用毕,但仍有些胡罗卜配莱没吃完,那盘剩莱正在桌上翻转,而末喝的一半咖啡正好洒在裤子上。
福尔摩斯这一边当然不会傻傻地等对方来攻击,当狮子狗跳上餐桌时,福尔摩斯已经由窗口跑到门外。
狮子狗还在餐桌上汪汪的叫着,而且改变身体的方向,把酱油瓶、糖罐子都打翻了,像遭到轰炸一样糊涂了。
“哎哟!”晴美的叫声就好像有人要追杀她似的。
狮子狗从餐桌上眺下,向着门口追福尔摩斯去了。
“喂,福雷德!站住!”
老太太虽然站出来挡住狮子狗的去路,但已经阻止了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趋势,狮子狗从老太太腋下冲出去。
“哇!”女主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福尔摩斯!”嗜美急忙在后面追。现在一猫一狗都跑到外面去了。
晴美站在门口大叫:
“福尔摩斯!福尔摩斯!”
狮子狗的主人也站起来而且走过来,大声叫着:
“福雷德!福雷德?”
“快回来!快回来!会感冒的!”
“福尔摩斯!”
“福雷德!别理那种野猫!”
晴美听了不甘示弱。大叫:
“福尔摩斯,不要理那只四不像的烂狗!”
“哟,”那位老太太似乎大为光火,“福雷德是在德国出生的福雷德!有血统证明书的福雷德!”
“天才福尔摩斯!名侦探!大总统!”
“价值五十万圆的福雷德!”
“福尔摩斯殿下!福尔摩斯公主!”
“福雷德伯爵!”
“受不了啦……”片山义太郎真希望有个地洞能钻进去。这时侯陆续到餐厅来的人都仰头大笑起来。
福尔摩斯先回来了。
“没事吧?怎么一点儿也没淋湿呀?”
福尔摩斯回到餐桌旁,神色泰然也坐下。
“一定是跑到雨淋不着的地方。”
“当然,福尔摩斯是最聪明的。”晴美口气甚为得意。
“你神气什么!”
狗的主人显然还不想熄火:
“我的福雷德!可爱的福雷德!”
那位老先生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正在向片山义太郎道歉,然后对太太说:
“喂,算了吧!”
“你闭上嘴!福雷德!比老公更可爱的福雷德!”
老先生气得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啊,福雷德!好可怜!很冷吧?乖乖!”
晴美看着,忍不住‘扑哧’声笑出来。
“看那里!”
变成落汤鸡的狗可没有刚才的威风了。
“那是刚才那只狮子狗吗?”
长毛蓬松时,身体圆块头大,淋了雨以后却是又干又瘪毫不起眼的小狗。
“真想不到一碰到水竟有那么大的变化。”片山义太郎说。“可是,我的裤子也被咖啡弄湿了一块。”
“这时候用电热炉来烘干刚好。”
抱起湿淋淋的一堆毛的太太瞪了晴美一眼。
“讨厌的家伙!”晴美说完伸伸舌头扮鬼脸。
“你也差不多够啦!”片山义太郎语带责备。
福尔摩斯“喵”了一声,狗也“汪汪”回应一句。
“喂,福尔摩斯,你也不要叫了,如果你把店弄得更槽……”
福尔摩斯静静地看着片山义太郎,然后转头看看狗,又回过头来看看片山义太郎,那种眼神……
“喂,你好像要说什么?”
片山义太郎看看狗。淋湿的毛贴在身上。
等一下……
“怎么啦?”晴美感到奇怪地问。
“原来如此!”片山义太郎突然站起来。
“干什么?”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那个电热炉!我知道原因了!”
“真的吗?”
“小烟妙子不是在外面被杀死的,她是在那个房子里被杀死的。”
“在房里?”
“就是在那个书房里。”
“可是,没有血迹……”
“这就是诡计,我们马上去!”片山义太郎抱起福尔摩斯。“石津,你也来!”
“是……”
“我需要一个力气大的家伙。”片山义太郎急忙向门外走去。“晴美,拜托你付帐了。”
片山义太郎把书房的门开得很大。
“这间书房的门能够开得这样大,这也是要点之一。”
“什么意思?”
“因为尸体是放在地毯上,而地毯上并没有血迹,也没有擦洗过的痕迹,所以我们认为小烟妙子是在外面被杀死,然后移尸到书房的。”
“难道不是吗?”
“如果她被杀时,书房地上没有地毯,会是什么情形呢?”
“什么?”
“就事先把地毯移走,然后再杀死小烟妙子,再把流在地上的血洗干净,等地板干了,再把尸体抬到走廊,最后铺好地毯把尸体抬回书房。”
“那是不可能的!”晴美说:“你看,三边都有书架压在地毯上,怎么可能移走……”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片山义太郎走到书架旁。“这书架是整面贴在墙璧上,下面看起来好像是固定在地毯上,但实际上,书架和地面之间有一点空隙。”
“可是,压住地毯的部分也不少,即使是能拉出来,要再放回去恐怕是不容易。”
“我们实地试验一下好了。喂,石津,该你上场。”
“你能做什么?”
“把书拿下来。”
“哪一本书?”
“全部。”
“全部?要我的命啊?”
“加油吧,我答应你和晴美约会。”
“真的吗?”石津眼里闪着光辉,迅速脱下上衣,卷起袖子。“来吧,任何时侯、任何方向都可以出击。”
“不是叫你来打架的。晴美,到餐厅拿两把椅子来。”
“知道了。”嗜美急忙去拿椅子来。片山义太郎和石津取下书本,晴美则把书一批一批送到走廊上。
三个人虽然满头大汗,但一个多小时就把所有的书都搬到走廓上去了。
“只有福尔摩斯一个人没有出汗。”晴美喘着气说:“下一步呢?”
“茶壶和水。”
“水?要喝的吗?”
“不,茶壶愈大愈好,要两个。”
“那种东西你们男人去拿吧!”晴美鼓着腮帮子。
片山义太郎和石津提着装满了水的大壶来了。
“做什么用呢?”
“你看着吧!”
片山义太郎走到书架旁,跪下来把茶壶里的水倒在书架下面。
“你在干什么?”
“把书架下的地毯弄湿呀!你看,这是最高级的地毯,毛很长,但如果遇到水,毛就贴在一起,变成薄薄的,就和刚才那只狗一样。石津,你到那边的书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