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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处,上体育课的时候,他有时候会觉得硌!
当他开始接触更多的性器官名词之后,他为此挨了一顿揍。
那是某一天父亲带他去某个地方时出的事。
那是一个私家车刚刚冒头的年代,父亲还没有学车,于是只好带着告密者去挤公共汽车。
车上的人真的是好多好多啊。告密者不喜欢坐车,因为有一次下车的时候被身后的大人们给挤了下去,好几个人是踩着他过去的,还好没有把他踩死。从那以后,他就不愿意坐车了。当然,父亲发了话,他也不敢不坐。
车上还是那么挤,不过有父亲在身边,他倒是不担心被挤死。
身后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猛地撞了他一下,他的前胸就猛地贴在了车门上。
这时候,不知是怎么想的,他嘴里冒出来一句:“哎哟,都硌着我的乳房了!”
“啪!”父亲清脆的一个嘴巴赏了过来,“胡说八道什么呢!嘴里干净点!”
……
怎么,乳房也成了脏话了?!
记得小伙伴们告诉自己,胸部应该称作乳房啊!
“男人的胸部就叫作胸部,女人的才叫乳房呢!”下车后,父亲居然给出了解释,算是为这个嘴巴平了反。
行吧!告密者心想,以后离乳房远一点!
父亲要带自己去干吗?告密者不知道。
他带着自己走过几条大路,来到一家医院后面的殡仪馆。
“你妈妈死了。”他冷冰冰地说。
“啊?”告密者愣了。妈妈……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形象啊,他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她,死了?
父亲倒还没有残忍到让孩子一个人进去,于是他带着他进去。在尸床上,他看到那个他曾经魂牵梦绕的女人,而今已然瘦得不成样子。
他听小朋友们说,有个词叫作离婚。父亲和妈妈离婚了吗?他不知道,当然也不敢问。反正某个周末过后,父亲就带着新妈妈和孩子回来住了。
那么,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从来没有来看望过自己?
几年下来,他以为她早就死了。
看着妈妈,他认不出来,也不觉得伤心难过。早就死过一遍的人再死一次,还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吗?
最关键的是,他确实认不出自己的妈妈来。于是他想起,按照小伙伴的说法,自己过去的妈妈应该是那种乳房很大的女人,而不是这个干瘪的、形容枯槁的老女人。
于是他笑了,说:“这不是我妈妈。”
“还笑!这是笑的地方吗?!”于是,噼里啪啦,连续正反几个嘴巴。
于是告密者哭了。哭了就行了,后来告密者懂得了,原来这个叫作告别仪式。
可是,为什么告别仪式只有父亲和自己出席呢?鬼才知道,他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了。
活到这个年纪,告密者觉得自己慢慢懂得一些人世间的事了,也就不再执著于为什么弟弟长着又大又黑、睫毛长长的眼睛了。他开始明白一些事情,知道了孩子是男人和女人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给创造出来的。
那么,我是父亲和妈妈创造出来的。
弟弟是新妈妈和不知道谁创造出来的。
那么,弟弟的爸爸到底是谁呢?
有一天在饭桌上,他相当莽撞地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弟弟还不明白其中的奥妙,新妈妈很尴尬,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父亲很高兴,咧开大嘴笑起来:“你弟弟当然是老子干出来的!哈哈,小子,问得好!”
好?好什么?什么好?不过告密者很快明白了这问题的好处。父亲高兴之余,赏了他二百块钱。这在那个年代可以称作是巨款!
说到钱,父亲倒是从不吝惜,常给他们零钱。而且这零钱都不算很零,都是小朋友们羡慕的大票子。
如今自己和弟弟都上了学,也就有了花钱的机会。
他问弟弟:“这钱你要吗?”
弟弟摇摇头:“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这里也有你的一半啊。我要是不问你是怎么生出来的,哪来的奖励?!”
“那好吧,给我一半。”
于是,哥儿俩一人一半,分了这笔巨款。
告密者很快把钱花掉了,用来请小伙伴们吃东西了;弟弟可没花,把钱攒了下来。
哥哥没钱,也不问弟弟要;弟弟倒是主动问哥哥是不是需要,哥哥也不拿。
又过了一阵子,他俩开始深入研究一个问题。哥哥问:“为什么你是爸爸生下来的呢?如果是爸爸生下的你,那么好多年前,他就应该和你妈妈在一起了,可是他也和我妈妈一起住,这是为什么呢?”
哥儿俩研究了半天,没明白个所以然。他们当然还不懂得一夫一妻制的法律条款,但是别人家孩子都是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为什么自己家不一样呢?
结论是,父亲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他有两个老婆,没准还有更多!
这时候,告密者和弟弟越来越亲密了,究其原因,这与父亲的态度不无关系。弟弟年龄越来越大,父亲也就不偏袒他了;要不然就是父亲逐渐对新妈妈失去了兴趣,也就没必要再偏袒他了。所以有时候是告密者遭受惩罚,有时候就会轮到弟弟,只是弟弟年纪还小,经受不住太大的惩罚而已。
告密者一直试图搞清其中的规律,随后他发现,其实自己和弟弟都未必有错,是否遭受惩罚,完全要看父亲的心情。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些为弟弟鸣不平了。弟弟跟自己不一样,他可是老师们有口皆碑的好学生。所谓好学生,就是老师让你干吗,你就干吗。告密者觉得根本没必要讨好老师,只要别招惹父亲就行了。而弟弟一方面在家很听父亲的话,另一方面在学校也很听老师的话。
弟弟的学习成绩很好,所以他理应没必要挨打。
不过父亲显然并不在意学习成绩,所以在班里垫底的告密者倒是很少因为这个挨揍。
告密者长到这个年龄,看懂了很多人世间的事,却总有一个问题始终弄不明白。这还是其他小朋友提出来的:“为什么你爸爸那么有钱呢?”
这倒不是说,其他小朋友中就不存在一个有钱的家长。
也有些孩子的父母从事着出类拔萃的工作或者干脆就是商人,于是就有孩子说:“我爸爸是挖沙子的。”这倒没什么,可人家随后解释说,他有一百多辆车,挖了沙子去卖钱,这就非同小可了。
可是,自己的父亲是干什么的呢?他很少看到他出门,倒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会来家里。每逢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被轰出去——美其名曰是新妈妈带着他们出去玩。
这个问题,告密者一时半会儿看来是搞不懂了……
3
等到告密者弄清楚男人的胸部其实也叫作乳房的时候,他已经上中学了。
不分男女,其实那东西就叫作乳房,这是学术上无可争议的事实,只不过男人的乳房不具有分泌乳汁的功能就是了!
知道了这个问题,告密者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他已经过了什么都要和家长讨论的年纪。作为一个年轻的小混混或者说不良青少年,他有自己的一帮狐朋狗友。
只是他出人意外地迷上了看书,可以说是一个有点文化的小混混。
不过混混就是混混,他实在没那么多时间来应付学习,所以他的成绩就更糟糕,只是因为义务教育不提倡蹲班了,他才勉强可以顺利升级。
父亲在这些年里开了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开公司后的父亲脾气倒是好了很多,很少打骂他们,而是干脆懒得过问。
父亲不理,告密者当然乐得清闲。他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和哥们儿的相处上,每天很晚才回家。弟弟那时候还没上中学,和他的交集也少了些。
按理说,这是最为风光的两年,可告密者过得并不舒服。按理说,他有钱,又能打架,为人还相当仗义,可以算得上是风光的混混了。可这期间发生的一件小事,让他郁闷了许多年。
有一天,他关系最要好的哥们儿问:“喂,你上过女人没?”
告密者摇摇头,没上过就是没上过。
“那好,我给你发一个!”
发一个就是给介绍个女朋友的意思吧?抱着这个心态,告密者惶惶不安地按照指示来到了某街头公园的长椅边……这叫什么事呢!父亲出手大方,他有的是钱,所以他们可以安排在任何酒店、饭店见面,而不是这样人来人往的街心花园吧!
不过这样做倒也让他觉得神秘兮兮的,因此更是紧张刺激。
他坐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一边四处观望。公园里净是些提笼架鸟的老年人,只有他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很不搭调。
可是没过一会儿,有个女孩子冲他这边走来。哦,他远远地看去,她穿得可真够少的啊。上衣比乳罩长不了多少,在腰前一搭,露着肚脐,下面的裙子更是短得可以,估计一蹲下后面的人马上就能看到内裤了。
等到这女孩走得近了,他才发现她长得实在不好看,不过涂脂抹粉的,也不算吓人就是了。
两人一见面,显然已经知道见面的暗号了。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女孩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寻思着该说点什么合适,女孩倒是大大咧咧,一劈腿坐在他身上,说:
“你小子长得还挺帅的。”
帅吗?告密者不觉得。他一直羡慕弟弟的那双又大又黑、睫毛长长的眼睛,自己可没那么幸运。不过年纪大了,脸盘子长开了,他的模样还算不错,眉毛粗壮浓密,下巴俊俏硬朗,也能迷倒不少女孩子了。
他没说话。
她又说:“想要吗?”
干吗?不至于跟这儿吧!
女孩不由分说,两手缠住他的脖子,嘴巴黏上了他的嘴。
哟,这湿湿的感觉还挺好!
这时候,他倒也不在意这轻浮的女孩是不是公共汽车了。
“去哪儿?去我家?”她问。
他迟疑。
“放心吧,我家没人。”
那我也不去!家这个词在告密者心里,不代表什么美好的事物。
反正他也不缺钱,就带着她去了家星级宾馆。
“哇,真棒!”她兴奋地叫着,显然从未被带进过这种档次的地方。
宾馆会安排他们入住吗?毫无疑问会的。那个年代还不要求登记身份证件,来的就是客,有钱就是爷。更何况,父亲是这家宾馆的合伙人之一!
也许这才是关键吧。他已经管不了那许多,火急火燎地带着她上了楼。
脱衣服真是件很麻烦的事,以后出门不穿这么多了。他把T恤衫向上撩过,急不可耐地甩在一边的时候,眼前呈现出了最不该呈现的一幕。
那是个在停尸房里干瘪的、形容枯槁的被称作是妈妈的老女人的样子。
告密者慌了神。
他为什么会看到这种东西?
他可是个莽撞的大小伙子,他不会被这玩意儿吓倒的!
的确,他没被吓倒,只是他那玩意儿失去了活力。
这期间他又试了好几次,均没能成功。
按理说,那姑娘人品也不错了,并没有冷嘲热讽的,反倒是安慰他不要着急,慢慢来。可他慢慢也来不了。
最后,女孩抱着他睡了半个下午,他还是不行。
女孩也没说什么,当天晚上就和他离开了。不过她回去之后,把这事告诉了其他人。这也无可厚非,对吧?
于是,第二天再见到哥们儿的时候,大家着实开心了一把。
不过开心归开心,言归正传,哥们儿倒是严肃了起来,“其实这没什么的,第一次嘛,谁没有第一次呢!给你讲讲我的第一次吧,你丫心理就平衡啦。我跟我马子的第一次是在她家,她爸妈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