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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对。”
“他怎么跑的?”
我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我说:
“本来,今天我得到了一个线索,以为能抓住他呢,没成想,这个刘广雄只是长得和犯罪分子太像了。”
袁燕说:“是嘛,还有这样的事儿呢。”
我看了看表说:“今天,真抱歉。这么晚了,还把你弄醒了!”
袁燕说:“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呢!”
我问:“没把你弟弟他们吵醒吧。”
“没有。我自己一个屋,我给你打电话,他们听不见。”
我说:“真不好意思。晚上,我心里挺闷的,就和我们单位的几个同事喝了点酒,我本以为喝酒之后,就忘了这些闹心事儿,没想到,喝完之后,更闹心了。我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想和你说说话,就这么回事。”
袁燕说:“你今天确实喝多了,就这么点事儿你来来回回解释一百多遍了。”
我突然说:“我其实想你了。”
袁燕愣了一下,接着她换了一个话题说:
“你说我们这些同学烦不烦人吧?我上次给他们当了一回傧相,这个星期天,我们另外的同学还要让我当。”
我说:“那你就去当呗。”
袁燕小声说:“你不是不愿意让我当嘛。”
我说:“我愿意,你干什么我都愿意。”
4
第二天上午,薛成带着自己的诗稿来到了我的单位。
我翻看着他的诗稿。诗稿已经工工整整地打印出来了,有厚厚的一本。我和薛成聊着,能看出来,现在他还把文学当做一件严肃的事儿。
我说:“薛成,你的诗现在越写越好了!”
薛成很高兴,他说:
“你看我写的能出版吗?”
我说:“没问题,再说,你出版都是自费!你当记者的还不知道嘛,现在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
薛成说:“苏哥,那就麻烦你给我联系联系!”
我说:“没问题。”
薛成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塞给我,说:
“你请出版社的领导吃点饭。”
我把信封塞进了薛成的口袋里,我说:
“不用不用。”
薛成不肯,我说:“你先拿着,等到最后一块算。”
这时,孙红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有点紧张,孙红笑着问:
“你在哪儿呢?”
我说:“在单位!”
孙红说:“我十一点就能完事儿,你过来接我吧!”
我说:“好的。”
打电话时,我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薛成,他没什么反应,我放松了。
我又和薛成聊了一会儿,薛成说:
“中午,我请吃饭吧!”
我说:“不用了,你的诗我先拿回去看看,等哪天,我把出版社的领导找出来,咱们在一起吃。”
薛成说:“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把车停在银行的小门旁边,孙红出来后,没有直接上我的车,而是沿着小路悠闲地走着。我明白,她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上了我的车。我开车慢慢地跟在她的后面。
过了一会儿,孙红向四周瞅了瞅,站在路边,我把车开过去。孙红上了车后面的座位上。她对我说:
“今后,再来接我,把车停得远一点。”
我说:“你可以去当警察了。”
孙红说:“咱们得注意点儿,让别人知道该不好了。”
我叹了一口气,孙红说:“你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的。”
孙红温柔地问:“你昨天晚上生气了吧?”
“没有。”我说:“上午,薛成去找我了!”
孙红惊讶地问:“他找你干什么?”
我说:“他让我看看他写的诗!”
孙红坦然了一些,她问:“他写得好吗?”
我说:“写得不错。”
这时,我把车向我家的方向开去,孙红说:
“今天别到你家了。”
“怎么呢?”
孙红说:“亲爱的,我今天来事儿了。”
我说:“来就来呗,到我家咱们不见得就非得干这种事儿。”
孙红说:“咱们不去了。哎,我请你去吃鲇鱼吧。”
我说:“你想吃鲇鱼了?”
孙红说:“鲇鱼炖茄子可好吃了。你不爱吃吗?”
我说:“凡是好吃的,我都爱吃。”我把车开向广乐街,孙红说:“你这是到哪儿去?”
“黑府饭店,那里的鲇鱼最好了。”
孙红说:“咱们别去了,那儿离报社近。”
孙红是不想碰到薛成,我也不想。最后,孙红领着我来到了另外一家饭店。我紧张起来。这个饭店和区政府仅仅隔着一条街。
我让孙红先下车,我把车停在了饭店旁边的一个旮旯儿里。
孙红打电话告诉我,在三号雅问。我进了雅间之后,孙红说:
“我点了鲇鱼炖茄子和一个排骨炖豆角。”
我说:“两个菜能够吗?”
孙红说:“够了,这里的菜码儿大。要是不够的话,咱们再要。”
吃饭的时候,我问孙红:“你和薛成什么时候结婚哪?”
孙红说:“再说吧。”
我说:“你非得嫁给他吗?”
孙红看着碗里的菜不吱声,我说:
“你工作能力这么强,就算没有薛成他们家的帮助,也不见得就干不好。再说,你离开薛成,耿长春也不见得就不会帮助你了。”
孙红静静地看着我。我说:“耿长春毕竟是薛成的姨夫,他用不着因为你不和薛成处朋友了,就在工作上压制你……”
孙红温柔地对我说:
“你别说了!”
我说:“你不愿意听啊。”
孙红给我夹起一条鲇鱼放在了我的碗里,她说:
“你看这像什么?”
我笑了。孙红说:“你笑什么呀?”
我没有吱声,认真地吃着鲇鱼。孙红问我:“好吃吗?”
我说:“好吃。”
孙红大口吃着鲇鱼。她对我说:
“苏岩,你给我讲一个笑话呗!”
我问:“你想听哪方面的?”
“哪方面的都行。”
我说:“我给你讲一个淫秽的吧!”
孙红点了点头。看着她的模样,我冲动地和她接吻。孙红温柔地迎合着我。过了一会儿,孙红轻轻地推开我说:
“你给我讲吧。”
“有一个报社的记者,他叫什么名,我忘了。”
孙红说:“你是不是想说他叫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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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记不清了,反正有这么一个记者,他为了锻炼身体,去年牵着几匹骆驼独自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他在沙漠里行走时,很没意思。他走着走着,产生了极强的欲望。他憋蒙了,就想对一个母骆驼非礼!但是,在他实施这种犯罪行为时,这头母骆驼却性如烈火不畏强暴,一脚就把他踢出好几米远。这个记者没成想,连母骆驼都会如此爱惜自己的贞洁。正当他感慨之余,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美丽少女晕倒在路边。他急忙走过去观察这个少女。这个少女声音很低地说,我要喝水。记者紧忙把自己身上带的水慷慨地给这位少女喝了。不一会儿,少女苏醒了。她感激地望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说,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这样吧,现在你向我提个要求吧,我保证答应你!这个记者高兴地问,真的吗?这位少女害羞地说,真的。见此情景,这个记者激动地说道,那我求求你,你帮我把那头母骆驼摁住吧……”
孙红边笑边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记者,是一个警察。”
我说:“对对对,这个人是一个警察,那个母骆驼是农业银行的……”
孙红说:“不是农业银行的,是团委的!”
我搂着孙红,说:“我现在就把骆驼摁倒。”
孙红推开我说:“你别闹,我也给你讲一个笑话。’’
孙红说:“有两个日本人到西班牙去旅游。当地正在举行斗牛比赛。他们就买票进去看。”
说到这,孙红问:
“这个笑话你听过吗?”
我说:“没有。”
孙红继续说:“西班牙斗牛有一种时尚,什么呢?就是在把牛斗死以后,斗牛场旁边有一个饭馆,专门吃这头斗死的牛。这个饭馆里的牛肉很贵,而且,每回也就斗死这么一头牛,所以,想到这里吃饭的人,必须得早去。”
孙红认真地讲着,我津津有味地听着,我不断地问:“后来呢,后来呢。”
孙红最后说:“第二天,这两个日本人早早地就来了,比赛结束后,老板就把他们要的菜上来了。这两个日本人一看上来的菜就不高兴了,他们问饭店的老板,给我们上的这个牛鞭怎么这么小呢?你猜老板怎么说?”
我平静地说:
“真对不起,你们的斗牛士让牛给顶死了……”
孙红用拳头打着我说:
“烦人,这个笑话你听过。”
从悬赏通报发布之后的十天里,全市各界群众向我们提供有关照片上的线索三十六个,像薛成提供的具有重要价值的有七个,但经过工作,我们一一否定了。
随着线索一个个被否定,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我甚至觉得我每天的生活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乍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都充满了希望,可到了跟前却很可能不堪入目。
也许,命运就像一个个不断出现的线索,他们什么时候来不知道,但他所能引起的肯定或否定的结局却清晰可见。
5
“你晚上干什么去?”
“我去看看我们那个同学。”
“哪个同学?”
“就是准备结婚的那个。”
“你去干什么?”
“我把钱送去。”
“我拉你去呀?”
“太好了。”袁燕的声音像小鸟的叫声。
我说:“但是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晚上,你得请我吃饭。”
“行。”
晚上下班后,我到袁燕的单位去接她。袁燕上了我的车。我盯着她看。她说:
“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我说:“你今天特别妩媚。”
袁燕笑了:“得了吧!”
我启动车后,我问:
“你喜欢吃鲇鱼吗?”
袁燕说:“我吃什么都行。”
“你们这儿跟前有一个饭店,鲇鱼做的特别好吃,咱们去吃鲇鱼吧。”
袁燕说:“行。”
我们坐在三号雅问里,上菜时,服务员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我问袁燕:
“好吃吗?”
“好吃。”
我说:“我今天到大厦溜达,看见了一条项链挺好的。”
我从兜里拿出了一条反射着银光的项链放在了袁燕的跟前。
我问:“怎么样?”
“还行。”
“我送给你行不行?”
袁燕说:“我不要。”
“为什么?”
“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我说:“你说你多不讲理吧,兴你请我吃饭,就不兴我送你东西呀。”
“我请你吃饭才几个钱啊!”
我说:“你知道这条项链多少钱吗?”
袁燕摇了摇头。
我说:“才一百三十七块钱。”
“不可能吧!”
“我骗你干什么?这是银的,你看这是发货票。”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发票,袁燕看了一眼。我感慨地说:
“你说现在人们多能耐吧,我当时以为这是白金的呢,没想到这是银的。你戴上我看看,保证能挺不错的。”
袁燕说:“我不戴。”
“你是不是嫌太便宜了?”
“不是。”
“你戴上看看好不好看,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过几天,我给你买一条白金的,行不行?”
我说着就把项链给袁燕套在脖子上。袁燕轻轻地叹口气说:
“今后,你别给我买东西了啊!”
我说:“行,今后,再也不给你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