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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红:“柳贵,这你可不能妄加评论,现在还不知道哪派是对哪派是错呢。”
柳贵:“是是,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看,不出两天,县城街上那些电灯柱上就会贴出‘最新消息’的。”
永红:“就是,反正外面传闻很多,听说河南的郑州和开封都死了几十个人了,受伤的就更多了,有好几百呢。”
柳贵轻轻地:“听说还活埋了两个人呢!”
临风大惊:“真的?”
“反正我也是听说的,这叫做‘文攻武卫’,对吧?”柳贵问永红。他因自己的消息灵通,很有点自豪。
永红:“对,这‘文攻武卫’还是江青提出来的呢!”
临风:“那么说,打赢就是赢了?”
吴蜡:“那是当然的,你不听故事里讲吗?那叫做‘胜者为王败者寇’么,现在的形势,‘胆大当将军,胆小吃蚊虫。’不输就可以称王。我看我们要有所准备,不能躺在草坦里让蛇咬。”
“什么让蛇咬啊?”临风没听清楚前面半句话。
永红:“就是‘坐以待毙’、‘束手就擒’的意思。”
临风:“哦。”
柳贵:“对,我们可不能任人宰割,司令,你看怎么办?”
吴蜡:“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吴蜡说着看了看永红,永红点头示意,吴蜡接着说道:“我们一向都与县造联挂钩的,我们先到县造联去探一探,看看他们的态度和背景,你们看怎么样?”
永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柳贵一看永红点头:“我看行,司令,就照你的办。”
吴蜡:“那么,柳贵啊,你马上到县里去一趟,顺便把临风的事跟福成哥提一提。”
柳贵:“好。”
吴蜡:“来,你先到我这里来一下,马上就去吧。”
柳贵:“行。”
晚饭后,永红和临风又到后山上去散步了。
永红:“临风啊,吴司令说你的事,什么事啊?”
临风:“应该是说到县造联宣传队的事吧。”
永红:“你决定去了?”
临风:“是啊,吴蜡说,我去了说不定还能当队长呢。”
永红:“是吗?”
临风:“我现在是副司令,跟那队长正好是同级的。”
永红:“哦,那你也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么。”
临风:“你不是不在吗?再说,县造联里有他哥们。”
永红:“谁哥们?”
临风:“吴蜡呀。”
永红:“‘吴蜡,吴蜡’,吴蜡是你叫的吗?”
临风:“怎么不能叫啦?吴蜡说我也是副司令了,不用再叫司令了,就叫名字亲切点。怎么,你不愿意啦?”
永红:“临风,我跟你说,不是我不愿意。你也是高中生了,有些道理根本不用我讲,吴蜡是司令,但是不是说他就比我们强多啦?不一定。他当司令,不是他水平有多高,只不过因为他是贫下中农而已,那只是时势造就了他罢了。你别以为他让你叫,你就可以叫了。”
临风:“既然你认为他不比我们强,那我为什么还不能叫他名字呢?”
永红:“不是不能叫,而是不合适,他毕竟是司令。”
临风:“哎,你这样绕来绕去,我就不懂了,到底能叫不能叫?”
永红:“不存在能与不能的问题,只是你这样叫不合适。”
临风:“就算你水平高!你这里叫着司令,这里又嫌着人家水平低……”
永红:“临风,我不是这个意思。”
临风:“那你什么意思呢?怪不得吴蜡说知识分子就是虚伪,说得真不错!你心里觉得我不配当副司令就直说嘛,干吗绕圈子呢?”
永红:“好,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问你,知识分子虚伪在哪里了?”
临风:“知识分子嘴上讲得冠冕堂皇的,骨子里不也一样想着平常人想的事吗?”
永红:“平常人什么事啊?”
临风:“什么事啊,我不跟你钻牛角尖了,知识分子是就爱在字眼上做文章,什么不庸俗,不下流,不低级趣味,还不是照样要对小数点?”
永红:“对什么小数点?”
临风自知失口,可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临风:“那是农村里讲的下流话,说男女之间的事。”
永红愣了半天:“天哪,你们都讲到这些话了?怪不得你对他可以亲切一点;直呼其名了!”
临风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谁亲切了?我就知道我当副司令你不高兴。人家吴蜡就不是这样想的,只有他看到了我的工作,提出来让我当副司令,换了你,可能吗?还‘亲切’呢,就亲切了,咋了?还要你批准啊?”说完,临风一甩手,就走了。
永红连忙拉住了临风:“临风,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是这种人吗?”
临风:“反正我觉得你吃醋了!”
永红:“临风啊,我跟你说,人读了书,就知了理,懂了纲常伦理,明白了礼仪廉耻,就不会乱来了,晓得自制了。吴司令他读书毕竟有限,有些话,我只能点到为止,你就没听说过他与一个有夫之妇之间的传闻吗?还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呢!总之,你跟他之间的玩笑,不能开的太过头了,否则,对你自己不好。”
临风:“喏,又来了,我说你吃醋了,你还不承认呢。”
永红:“你看我跟柳贵谁叫他‘吴蜡’了?你就跟他这么亲切了?临风啊,我和你一起从北京来到这里,我们关系还不好吗?彼此的了解不都尽在不言之中了吗?如果说,连纲常都可以不顾了,岂不斯文扫地了?你说知识分子虚伪,我虚伪了吗?我言行不一了吗?我对你不尊重了吗?”
临风自知理亏:“反正,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的,你是学生会主席,我是什么呀?”
永红:“你是什么呀?用这里老乡的话讲,你是我老婆!我之所以不向你求欢,那是因为我得尊重你!我们都要慎重地考虑这种事情,更不能干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我尊重你,只是我认为‘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呀!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难道你不跟他亲切,他就看不起你了?”
永红松开了拉住临风的手,临风“哼”了一声,回头就走了。永红摇摇头,叹了口气,跟了下去。
两人刚到司令部,吴蜡就让柳贵去叫他俩过去了。
柳贵:“县造联已经与县革联总发生冲突了,不过还是小范围的。福成哥说,他们跟省里的那条线是直通中央文革的,他让我们有事跟他联系,他还说了,现在的时候,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对党中央忠与不忠,对中央文革忠与不忠,就看你站队站得对不对了。”
吴蜡:“对,我们可不能站错了队,否则,前面的革命就白革了。”
柳贵:“福成哥还说了,让我们这里派一个文字方面内行的人过去,他们那里现在最需要人。”
吴蜡:“哦。你们看派谁去好点?”
柳贵:“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永红咯。”
吴蜡:“怎么样,永红?”
永红看了看临风,没开腔。
吴蜡:“那临风的事呢?”
柳贵:“哦,我差点忘了,福成哥说了,本来马上让余老师过去的,只是这几天出了武斗这个事,恐怕还要再等几天了,不过,最迟不会超过半个月的吧。”
吴蜡:“那就好,永红,还犹豫什么?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分别半个月正好,到时候,味道更好!哈哈哈!”说完,吴蜡看着临风猥亵地笑了。
临风脸红了,她对永红说:“那你就先去吧。”
第二天,永红到县造联去了。
第二十七章 魂断矿洞
武斗已经蔓延到了南江县,县造联与县革联总再次发生冲突,双方都说自己是以革命的武装反对武装的反革命,革联总通过关系从武装部搞来了一些旧军械,这些武器本来是全民皆兵,武装民兵的。现在这些枪支都成了群众组织中的武器。
溪北乡司令部里。
吴蜡:“柳贵啊,听说革联总弄来了许多枪呢!”
柳贵:“是啊,昨天晚上永红来电话找你,你不在,是我接的。”
吴蜡:“怎么讲?”
柳贵:“北京又来了最新的内部消息,部队颁布了命令,要求三军支左部队对群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全心全意支持无产阶级革命派,以各种形式介入与干预地方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吴蜡:“真的?”
柳贵:“永红说,这个命令是毛主席同意,林副主席授意的。”
吴蜡:“是吗?那造联总部打算怎么办呢?”
柳贵:“这个永红没说,只说叫你打个电话给他。”
吴蜡:“行。你先给我摇起来。”那时侯,农村还没有自动电话机,打电话要摇的。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吴蜡:“喂,永红啊,你那里怎么样啊?……嗯……嗯;好的……福成有什么打算吗?……哦;那就好……毛主席不是说了吗‘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对对对,你叫他一定要抓紧,对!……哦;是吗?行行行;我下午就过来。”
吴蜡放下电话:“柳贵,上次你跟福成哥怎么说的?”
柳贵:“我照你的意思说的呗,就说这里宣传队一时头还离不开临风,叫福成哥找个借口先拖一拖。永红么,我让福成哥提出来,这样,永红出去,他也高高兴兴,不会有什么想法,是不?”
吴蜡:“好,你没把事情说死就好,留个头在那儿,以后有变化也好随机应变。这不,江口已经打起来了,福成想我去呢!”
柳贵:“去好呀,那到底是县城,以后革命成功了,起码也弄个县级干部当当!”
吴蜡:“好是好,只是我们在这儿当惯太爷了,到那儿想要这个滋味就难了!”
柳贵:“师傅,我观察过了,福成哥有像《沙家浜》里的胡司令,你倒有点像刁德一……”
吴蜡:“放屁,你才刁德一呢!”
柳贵:“不不不,师傅,你别误会,我是说你比较有策略。我说错了说错了,应该说你像郭建光,智勇双全,智勇双全!”
吴蜡:“这还象话,我告诉你,以后在哪里都不能拿师傅开玩笑。”
柳贵:“知道,我这是说错了呗。”
吴蜡:“柳贵啊,我们银行帐户上还有多少钱啊?”
柳贵:“好象还有三、四万吧?”
吴蜡:“那么多啊!”那个时候,人民币是个很值钱的东西,建国十几年了,都没有贬值过。一百元港币兑换成人民币才四十几元,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工资是四十几元,一个国营工厂的工人的月工资是二十九元,买一间三层楼的房子只要二、三千元。人民币面值最大的是十元,所以,吴蜡感叹。
柳贵:“当然,好买十几间房呢!”
吴蜡:“现在兵荒马乱的,这钱放在信用社里,我还有点不放心呢。”
柳贵:“师傅,我们把它领出来吧。”
吴蜡:“对,趁现在还没有打起来,我们去把它领出来吧。放在身边塌实。”
柳贵:“好吧。”
吴蜡:“这样吧,下午,我去造联总部,你去领钱,你现在就去打个招呼,免得信用社临时没钱,领不出。”
柳贵:“行,我这就去。”
下午三点,吴蜡和柳贵一起从县城往回走。
柳贵:“师傅,幸亏你提醒了一下,信用社里果然没有那么多钱,高主任给银行打了电话,我是直接在县银行提的钱。”
吴蜡看着柳贵背着的鼓囔囔的军用挎包:“都在里面了?”
柳贵:“嗯。三万八千。只有这么多了。”
吴蜡:“好。当心点!”
柳贵:“知道。我们还以为还没打起来,想不到,这里已经打了两天了!”
吴蜡:“是啊,永红叫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