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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亚历克斯·齐冈
1
11月的清晨6点钟,风中的布赖顿海滨灰蒙蒙的,又湿又冷。可对凯茨·弗拉德来说,却再也找不出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昨天的小警员,今天成了警探,什么也阻挡不了她。
凯茨身穿着比基尼短裤坐在台阶上,早餐之前她要完成4英里快速跑。想到这里,她迅速套上短袜、护膝,穿上艳丽的健身衣,两脚伸进运动鞋里。下楼出门前,她顺手抓起一副白色棉质运动手套,毕竟冬天到了。
凯茨的公寓在一条巷子里,门前是一段平缓的下坡路。此时,她迈着舞步一般轻松的步子朝海边慢步走去。刚出门的时候,冷风吹在脸上还微微有些疼。没过多久,风就让人振奋起来,在她脸上吹出了红晕。长期锻炼的凯茨称不上胸部丰满,今天她就没穿胸衣。现在她越跑越热,只觉得毛孔发汗。不一会儿,人就觉不到什么寒意了。活动开了,她准备做二英里快速跑。今天她感觉不错,未来终于在眼前渐渐显出轮廓。大学毕业6年了,她的目标就是像今天这样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保持健康独立,工作得心应手,而且还能不断得到提升。
她向东往海豚馆的方向跑去,经过海豚馆的时候加快了脚步。为了练力量,周二和周四凯茨都在海滩上跑步。今天是星期一,她要在速度上跟自己较量一番。远处房顶上显出微红的曙光,黄色的街灯渐渐暗淡了下去。
路上渐渐有了几辆车,它们在沾满露水的路上缓缓行驶着。凯茨到了海豚馆,穿过马路沿着缓坡费力地往上跑,几乎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车辆。一辆巡逻车缓缓驶来,司机按了一下喇叭,和她并肩行驶。凯茨跑完了全程,才回过头注意到这辆车。司机哈里干警察这一行已经有十个年头了,现在正是发胖的年纪。
“早晨好。”凯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这身衣服挺合身嘛。”
“别逗了,忙你的正事去吧。”凯茨朝他笑了笑。
“对了,是不是该称弗拉德警探,现在您是高我们一头了。”
“哈里,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警车里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哈里咧嘴一笑:“行了,不管怎么样,好好干吧。”他一边对着对讲机回话,一边来了个大转弯,回头向城里驶去。
“对,好好干,”凯茨在心里对自己说:“新人要做出个样子来。”
她慢跑到终点,心不在焉地伸了伸四肢,然后穿过马路朝自家走去。
隔壁莱蒂斯夫人穿着晨衣,正到门口取牛奶。凯茨心里哼着摇滚,脚下迈着舞步,跳着向老人过去。
“早晨好,夫人。天气不错啊。”
“我可不这么看,太冷了,简直出不了门。”
“多活动身体好,莱蒂斯夫人。”
“懊,得了吧,我的孩子,”莱蒂斯夫人摇着头说,“我活了92岁,还从来没打算过要锻炼身体。”说完,老太太拖着脚步慢慢向自己的小厨房走去,嘴里仿佛还在念叨着什么。
凯茨笑望着莱蒂斯夫人的背影,抓住自家门口的栏杆,跃上了台阶。掏阴匙开门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她一边解着头上的发带,一边两步一级地朝楼上跑去。她飞快地脱下运动服扔进洗衣机,然后洗了个澡。卧室里放着她的工作制服。还有一件硬石餐厅的夹克,这是凯茨迄今为止拥有的最贵的一件衣服,穿上它肯定鹤立鸡群。
早餐是新鲜的桔汁和烤面包。只可惜冰箱里没有用来冲咖啡的牛奶了。因为并不是每天早晨都在家,凯茨不订牛奶。这时好心的莱蒂斯太太拿着半瓶牛奶来救急了。
“又没有牛奶了,是不是?”
“是啊,莱蒂斯太太。”
“这儿倒有不少,我刚从伯恩利先生门口拿了6品脱。”
“谁?”
“是伯恩利先生。他没有把牛奶拿进屋去,我想他肯定不在家。”
“我认识他吗?”
“你可能不认识他。小伙子不错,和你年纪差不多。我想他在什么信用卡公司上班,是个坐办公室的。”
“那就谢谢他了。”
喝咖啡的时候,凯茨试着在脑海中搜寻对这个伯恩利先生的印象,可是一无所获。她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位先生。前些天,她也见过那些没人取的牛奶瓶,可并没有对此多想。近来,八点之后就会有人把家门口的瓶瓶罐罐收走。虽然这些牛奶瓶不会成为引来盗贼的信号,可是既然不喝,而又订着牛奶,这不是桩愚蠢的行为吗?
凯茨刷过牙,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到上班时间了,镜子里的人仿佛在对她说:“好好干,弗拉德警探!”
2
凯茨出门的时候,莱弗斯夫人正在门口等她。
“弗拉德小姐?”老太太看起来很虚弱。
“什么事,莱蒂斯太太?”
“你能不能……?”
凯茨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真对不起,是伯恩利先生。我在想,你能不能……”
“是他回来了吗?”
“噢,不,不是。我不知道。只是……”莱蒂斯夫人指着地下室的方向,“他的大门钥匙在门上挂着,看见了吗?你说,要不要把它取下来?”
“我去吧,莱蒂斯太太。”
“噢,你去吗?真是谢谢你了,弗拉德小姐。”老太太显然松了口气。凯茨笑了:“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她走下台阶。
通向地下室门口的台阶宽敞整洁。窗台的花架被风吹得一尘不染,石头铺成的地面显然不久前刚打扫过。窗户干干净净,玻璃后面垂着窗帘。门的样式新颖,看上去这个夏天刚油漆过。
把钥匙忘在门上是件很平常的事,凯茨没有多想,拔下钥匙准备把它交给莱蒂斯太太。她透过门上的窗往里瞥了一眼,屋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在准备转身离开时,她闻到一股水果味,似乎还甜腻腻的。不,不对,那是一种直冲鼻子的味儿,让她想起了什么。这味道让人反胃。
“莱蒂斯太太,”她嗓音中带着一丝阴郁,“您能不能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看一看。可能需要一小会儿,您千万别下来。”
木门“吱嗄”一声被推开了,迎面扑来的那股甜腻腻的味道,仿佛在屋里憋闷了很久,急于乘机夺门而出。凯茨让门敞开着,走进屋去,边走边问:“屋里有人吗?”
她打开灯,只见地上铺着深蓝色的地毯,四周墙上镶着白色护墙板,屋里还挂着一张水彩画。这样的布置有点出乎凯茨的意料。“布置得真不错。”她在心里说。
右边的第一扇门里是个不大的起居室,里面有个高大的书架。屋子的一角散落着几张唱碟,其中有一张乔治·迈克的歌,几张布鲁斯音乐,还有一张吉米·亨得里克斯的歌。CD唱机开着,机器处于“暂停”状态。墙上是一幅华丽的彩色蜡笔画。屋里的沙发被很讲究地摆放在两个扬声器之间,沙发的一边靠着个大大的黑色靠垫。凯茨想,这样的屋子真有点布鲁斯的味道。公寓布置得很有情调。她边看边想象着伯恩利先生的样子,他也许肤色黝黑,大概还挺英俊。夜深的时候,主人在这里品着酒,轻声细语地讲述着什么。
穿过拱门是厨房。烤箱门开着,桌上两盘吃剩的比萨饼已经变味儿了。冰箱旁边放着半瓶盖着的澳大利亚酒。
屋里还有一扇门,通向卧室和卫生间。凯茨简直已经想象得出屋里的情景。
她转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一块毛巾裹住铜制的门把手,拧开卧室的门。浓重的气味迎面扑来,那是甜腻腻的血腥味。
卧室的风格与整套房子相得益彰,虽然色调淡雅,但不失男子气。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头。浅蓝色的枕头、蓝色的被子已经被血染得发黑了。
凯茨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与上级取得联系。在探长赶到“犯罪现场”之前,她将对这儿的一切全权负责。即使头儿要看看尸体也得通过她。这是规矩,所有的一切都要详细记录在案,任何人不得触摸现场物品,无关人员不得跨入现场。
对于鲜血和死亡,凯茨并不害怕。从前的她也许会在这样的场景下不寒而栗。但是在“交通事故”部门工作了一年,见惯了那些尸体之后,她对此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了。但眼前的生命消亡这个活生生的现实,还是让她有些悚然。不管怎么样,得掀开被子确认死者是不是伯恩利先生。
凯茨用两个手指夹住被子的一角,轻轻掀开被头。驱使她这么做的原因,只能说是好奇。死者的血凝固后和被子粘在一起,要掀开被子还得花点力气。她看不到死者领口以下的情形。但从死者青灰色的脸上看,他是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了。看来伯恩利先生已经死了好长时间。凯茨突然感到房间里有一丝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你也喜欢乔治·迈克尔……”她对着尸体喃喃地说着,仿佛在伤心地和朋友谈心一样。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放回原处,走出房间。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巡逻车司机哈里,他成了第一个被拒之门外的人。凯茨对他直言相告:“你知道规矩,哈里。不如把莱蒂斯太太带回屋里,她好喝杯茶。”大权在握,凯茨感觉不错。
不到一个小时,这条街被封了起来,除了街上的居民,无关人员不得入内。街两端站满了身着制服的警察,两辆带有对讲机的警车在街上来来回回驶着,还有两辆未作任何标记的车停在死者公寓对面的人行道上。尸体要用救护车运走。伯恩利先生的花园很小,此刻却有六个身着一次性工作服的人跪在地下忙着什么。
探长麦金尼斯、警官鲍勃·穆尔、凯茨以及另两个她不太熟识的警探组成了工作小组。这样的安排总算不错。
“弗拉德,你终究还是和我站到一条战壕里来了。欢迎加人!”
“谢谢长官。”弗拉德几乎是立正着回答。
“别那么客气。”麦金尼斯又问,“你碰过屋里的东西吗?”
“是的。电灯开着,卧室的门把手,还有外面的大门。这些我都写在报告里了。”
“那么尸体呢?”
“就看了一眼,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先生。”
“小姐,你不是在说笑吧?这儿到处是血!”
“我的意思是,在和您联系之前,我只看了一眼死者的脸。”
“他看上去已经死了,对吗?”
“是的,长官。”
麦金尼斯转向警官穆尔:“让圣和格里夫斯从这间屋子开始,一间一间地查看。法医来之前,不能挪动尸体。让弗拉德去照顾那个老太太。”
“那我是不是该……上去了,长官?”凯茨主动问道。
“去吧,弗拉德。”
凯茨转身离开时,穆尔一直在咕哝着什么。他对组里有个女人感到不满。麦金尼斯打断了他:“得了,她还算有胆量。有些人还不如她呢。”说着,他清了清嗓子,“见鬼,法医怎么还不来?”
莱蒂斯太太那儿情况还过得去。哈里·迪安对付这种情况算得上是老手。他告诉老太太说伯恩利先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老太太坐着喝了口茶,哈里继续说:“恐怕伯恩利先生已经死了,莱蒂斯太太。”
“可我拿了他的牛奶。”
哈里走后,凯茨来安慰她。回答凯茨问题时,老太太显得格外苍老、虚弱。她说话很慢,声音小得几乎像在与人耳语一般。显然,莱蒂斯太太知道的情况少得可怜。她从没见过伯恩利家有什么客人。伯恩利经常放那种听上去很现代的音乐,音量开得特别大。
在这种独门独户的街上,莱蒂斯太太还算是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