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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想办法搞到手。”郦照存给瑞喜介绍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黛西不在了,山口现在肯定正忙着收拾残局,你暂时不要主动接触山口。电影不拍了,你依然做你的名媛交际花,像往常一样,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变化。”
见面后,瑞喜到接头地点去见了那位要来配合她工作的同志。见了面才发现,这位同志就是她在租界小诊所多次接触过的护士小红。
两个人进门后,刘妈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看着小红手里拎着箱子,没等瑞喜开口,就奇怪地问:“丹露小姐,这位客人是谁呀?”
“刘妈,这是我新请来的助理小红。她读过书,以后出去应酬她会跟着我,你就不用跟着了,只负责家里的事儿吧。空闲的时候,她还可以教你读书写字呢。”瑞喜假装没看到刘妈的脸色陡然变了,接着说,“小红和您住一个房间,您一会儿收拾一下吧。”
有了小红,瑞喜眼前再不会随时有刘妈晃来晃去了,她一下子觉得天空高远了很多。
5
从那以后,小红跟着天天穿得艳光四射的瑞喜出席各类宴会,周旋在伪政府高官、日本军人和商人之间,和他们喝酒、跳舞、调情。瑞喜的从容和机敏,让小红十分佩服。因为小红在身边,瑞喜有了更多机会接触郦照存和老田,她不仅宣誓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还创造机会参加组织生活,听郦照存给她讲革命道理,分析目前的斗争形势,教她做地下工作必备的知识,其中也包括如何使用武器。
因为频繁出席各类交际场合,一时间,“丹露成为上海第一名媛”成为各大报刊的热门话题。人们每天打开报纸,首先看到的,都是瑞喜穿各种衣服,参加、出席各种活动、晚会的照片。照片上的瑞喜妩媚动人,完全征服了那些社会名流,其中包括前段时间因为柳光宗事件而忙得不可开交的山口。
这天晚上回家,瑞喜突然见到守候在门口的山口,很是吃惊。
“丹露小姐,好久不见了,最近你很活跃啊。”一看见瑞喜,山口就笑着迎上来说,“最近一段时间公务缠身,没来看望丹露小姐,请多多原谅!”
瑞喜佯作欣喜地笑着,用责备的口吻嗔怪道:“原来是山口长官啊,好久不见了哦!您是大忙人,我现在是个闲人,应该去看您才是。您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呢?”
“明晚有个晚宴请瑞喜小姐务必赏光。”山口说着,递上请柬。
瑞喜接过请柬,歪着头微笑着问:“什么晚宴要山口长官亲自送请柬啊?”
“暂时是个秘密,丹露小姐到了就知道了!到时候我派车来接你。”山口说着上了车,车子开出老远了,还在车里向瑞喜挥手……
山口的突然邀请,是否有什么阴谋?瑞喜顾不了那么多,和小红一起赶紧在第二天上午找到老田和郦照存,商量对策。瑞喜的意思是,正好利用这次机会,弄到密电码,可老田和郦照存却很担心瑞喜的安危,认为这样做太冒险了。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尊重了瑞喜的意见,只是决定要策划得更周密些。
“你上次去都查了哪里?”瑞喜问郦照存。
“只是保险柜。别的地方本根本没有时间找。他很狡猾,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不藏在保险柜里!”
会是什么地方呢?老田提醒他们说:“也许放在最不显眼的地方。”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瑞喜叫道:“对了,山口以前总是跟我谈起唐诗,有一次我在他家书房看到了一本唐诗,想拿出来翻翻,却被他拦住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郦照存眼睛一亮:“有可能!”
“他书房里的书很多。我尽量拖延时间。”
见郦照存同意她的分析,瑞喜有些兴奋,老田若有所思地说:“瑞喜,这次任务很危险,你们随时会暴露,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瑞喜想了想,又看了看郦照存,郑重地点了点头。
晚上,夹杂在川流不息的来客里,瑞喜和小红进了山口家的客厅,郦照存则戴着帽子,贴着胡子,穿着司机的制服,坐在车里观察情况。
客人到齐后,山口拍手示意:“大家请安静。”然后突然说,“各位,现在有请丹露小姐!今天请各位来,就是为了庆祝亚洲影后丹露小姐的生日!”
在突然爆发的一阵热烈掌声中,瑞喜惊喜地站起来,假装责怪地看了山口一眼说:“啊?我的生日?真的吗?哎呀,我都忘了呢!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啊!还不告诉我!”
“哈哈,丹露小姐,这是给你一个惊喜嘛!你的好友黛西不在,我得替她把这个庆祝会办好啊!”山口得意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面的小锦盒递给瑞喜,里面是个璀璨的钻石胸针。
在众人的惊讶声里,瑞喜双手捂住嘴瞪大眼睛,佯作惊喜地看看山口,又看看钻石胸针。
山口色迷迷地笑着说:“小小的生日礼物,请丹露小姐笑纳。”
瑞喜接过胸针,小心地别在胸前,随手把丝绒锦盒放进手包里。来客都是社交场上的老手,都适时地大声鼓掌叫好,并打开香槟祝贺。酒过三巡,众人散到四周,开始跳舞——当然,第一支舞,是由瑞喜和山口率先出场。
当山口家客厅里传出音乐声时,山口家的仆人跑过来,对等在外面的司机们客气地说:“你们也都进去用餐吧。”郦照存趁机和其他司机一起跟着仆人进了山口家。
卫兵和司机都集中在客厅隔壁吃饭。吃到一半儿,郦照存假装要上卫生间,提前离开了。
瑞喜也利用舞会后客人们分食蛋糕的机会,轻手轻脚地来到山口的书房门前,左右看了看没有人,闪身进去,快步来到窗前,打开了房间内窗户的插销,使劲儿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可是她稍一松手,窗户又关回来了。黑暗中瑞喜来不及多想,一手扶着窗户,一手在手包里摸出一个硬东西塞进窗缝,这样书房的窗户便留了一条缝隙。做完这一切,瑞喜急忙闪身出去,关好门,快步走回到客厅。
客人们三五成群在喝酒聊天,并没有人注意到瑞喜的离开。只有山口举着一支大蜡烛,到处溜达,四处找她,嘴里还喊着:“丹露小姐,丹露小姐。”瑞喜沿着山口的线路迎过去,拿起一杯酒凑到几个人后面好像很认真地听他们讲话。山口经过的时候,在烛光下突然发现了瑞喜,哈哈笑着:“哎呀,丹露小姐,你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喝酒呢!”
“还说呢,山口先生,你去了哪里呀?说好了喝酒的。来,先罚你三杯!”
就在客厅里的人们嚷嚷着要山口喝酒的时候,郦照存轻轻从外面把窗户拉开,身手敏捷地跳进了山口的书房。挤在窗缝的丝绒盒被他碰掉在地毯上,没有任何响声。郦照存猫着腰来到书架前……
昏暗的客厅里,到处都是酒气和烟气。山口已经又喝了几杯,舌头都大了,眼神迷离地望着瑞喜,大着舌头说:“丹露小姐啊,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
“什么呀?我根本不会喝酒的,我的家乡是酒乡,那里的人才能喝酒呢。”三分酒意的瑞喜脸色绯红,娇媚动人。
山口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使劲儿拉着瑞喜,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然后头一歪,就昏昏睡了过去。瑞喜正在努力挣脱开山口的怀抱,小红跑过来,站在她身边,大声说:“小姐,时间不早了,您也该回去了。”
瑞喜正要和小红离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穿着一身军装的藤野冷峻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卫兵。
“啪”,整个客厅的灯光亮了起来,到处一片狼藉。
藤野冷冷地用目光扫视众人,厉声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这是什么时期,你们居然还在这里醉生梦死!山口呢?把他给我拽出来!”
几个士兵过去一边推着山口,一边叫他。可山口建翻了个身继续昏睡,嘴里还呢喃着:“丹露小姐,你可真能喝,真美……”
众人有些害怕,纷纷往外面溜去。瑞喜也随着众人一起出了山口家门。
6
山口终于清醒了一些,看到藤野表情严肃地坐在他对面,有些不解地问:“藤野长官,您……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问你,山口君,你在做什么?我们前方的勇士在流血奋战,你却还在纸醉金迷、风花雪月!居然还大摆宴席,就为一个电影明星庆祝生日!你的行为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人的耻辱!”藤野大怒,野阴沉着脸问,“这个丹露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对她有多了解?”
山口急忙解释:“她是黛西的朋友,以前是朱丽丹的丫鬟。没有任何政治背景。”
藤野冷冷地说:“是吗?朱丽丹也是黛西的朋友,结果黛西就是死在朱丽丹的丈夫柳光宗手里。既然她曾经朱丽丹的丫鬟,那她和柳光宗有没有联系?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丹露做朱丽丹的丫鬟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何况朱丽丹对丹露一直有隔阂,所以丹露跟柳光宗是不会有关系的。”
“住口,你一直在为她开脱!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脑子都锈住了!丹露以前曾经是积极拍摄左翼电影的先锋人物,政治上倾向共产党,可是后来立场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离开冷志成,签入黛西的公司。这种转变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山口坚持道:“正是看中了她这点,我们才去拉拢她,劝她进入黛西的公司。至于她为什么答应黛西,我想无非是利欲熏心罢了。”
“糊涂,你还不知道,丹露的佣人和司机都是黛西派去的人。”
“哦?是这样的?那有什么结果吗?”
“黛西公司停工,司机被丹露还了回来,佣人还在她家里。”
“噢,那么有没有查到什么?丹露有什么反常举动没有?”
“目前还没有。”
山口松了一口气:“藤野长官,我很惭愧!这些事儿我并不知道。但我始终不相信丹露会有什么问题。她的眼睛很清澈,我确信这一点。她多次和我探讨日中共和的问题,我觉得她是我们值得信赖的朋友!”
藤野生气地站起来:“我们内部情报多次外泄,到现在都没查出线索,而且很多人都在这件事情中丢掉了性命,我们损失惨重。我希望山口君能够多谨慎小心些!告辞了!”
“多谢藤野长官!”
山口站起来,送走藤野,揉了揉脑袋,不以为然地回房间休息去了。
就在山口借着酒劲酣睡的时候,郦照存从他书房里窃走的密电码已经安全送出了上海。很快,老田他们就收到了上级的电报,确证了他们提供的密电码真实有效。不过,经历了这场事情,而且鉴于瑞喜长期在第一线跟敌人周旋,随时都会有危险,而且精神压力也太大,上级决定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到延安去学习。不过,具体什么时候走,得耐心等待合适的机会。
密电码泄露造成的后果,很快就在战场上显现出来了。一无所知的山口正在书房看文件,藤野冲进来,“啪”地扔过来一份文件,怒气冲冲地吼道:“山口君,你看看吧!这是最近的战况分析!最近,我们在华北、华中、华南连连受到重创,参谋本部现在怀疑,我们的行动计划有泄密的可能!”
山口“噌”地站起来,惊讶地问:“泄密?!藤野长官,这绝不可能,我们的作战计划从来都是最高机密,一般人是不可能提早知道的!”
“那你对战况分析作何感想?”藤野冷冷地看着山口,一字一顿地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