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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有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我、我有罪,我交代,我交代,我愿意彻底交代!”
心里防堤一垮,黄有恒就承认自己借给公家炒股挪用了大量的资金到自己的帐户上炒股,造成了严重的亏损。
“挪用了多少?损失了多少说清楚?”
“挪用可能是300万左右,损失有1000万左右。”
“是300万还是800万?”
“啊,你们、你们都、都知道呀?”
“你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先不说你到底是挪用还是贪污,也不说是300万800万还是1000万——”沈迎庆突然一拍桌子,逼视着黄有恒,:“说,夏平在什么地方?”
黄有恒惊慌失措的抬头:“夏平?我不认识夏平!”
沈迎庆厉声追问:“你不认识夏平?你向夏平的股票帐户转移了大量的资金,而这些资金很快就被夏平套现支取,大部分通过他个人的外汇帐户兑换成英镑汇到英国去了,你说你不认识夏平?你还想抵赖!”
黄有恒心里非常清楚,夏平早就葬身湖底,出于极度的恐惧,他必须坚决否定这种可怕的事实,颤声地说:“炒股时常常和一些客户发生资金方面的往来,像相互拆借呀,¨wén rén shū wū¨股票转让抵押呀,申请原始股呀等等。我都记不清那些具体的对象和往来关系了。”
紧中有松,沈迎庆好像是无意地又一问:“夏平他是怎么死的?”
黄有恒下意识地:“他不是我弄死的,我……”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再次上了沈迎庆的当,我的天我怎么这样笨!他在心里狠狠骂自己混蛋!
沈迎庆脸上显出一种已经把鱼钓上来的得意表情:“好了,既然已经开了口,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说吧,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被谁弄死的?尸体在那儿?都说了吧!”
黄有恒不敢再回想那一幕,颤声地:“尸、尸体尸体在野竹林度假村的湖里。”
沈迎庆低声叫过李昌平,给他低语着什么,李昌平走了出去。
邵建川又问:“他怎么死的?”
“他被我用毒鼠强毒死的。”
“什么时间?为什么?”
“去年12月中旬的一天。都怪他贪得无厌!”
“说具体点。”
“他的确是帮我转移了一些资金出去,然后他就不断的向我伸手要钱,我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了,就、就对他下了毒手!”
沈迎庆示意旁边站着的柯林递给他一杯水,又转了询问新的方向,问起蜀汉机电公司的那4000万的事来。黄有恒说那是想用来填补一下自己资金往来帐的亏空就是他用去炒股亏损的那部分钱。当沈迎庆问他又为什么转移到城南分理处,并支取了现金988万和转走3000万时,黄有恒连声说他没有做这种事,并且很惊讶,这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这4000万不是他弄走的?沈迎庆和邵建川心里格登了一下,但他们并没有再直接追问下去。沈迎庆另外问他为什么要纵火烧毁原始凭证和害死齐晓康,黄有恒坚持说自己没有故意纵火,火灾是个意外,齐晓康的死也是一个意外。说是雷学文传达分行的指示,周一省厅专案组要来查帐,要他们把银信的帐好好整理一下。
“为什么白天上班时间不去整理?”
“是怕支行的人看见不好。”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必定拍卖行在经济上是有问题的。”
“银信自己为什么没有专门的会计帐务仓库?”
“原来是有的,在一楼,太潮湿了,去年支行搞了一次大的装修就搬上来混在一块了。”
“说说火灾情况。”
“那天晚上齐晓康先来仓库,后来我也来了。”
“你来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是11点多吧。”
“你来的时候齐晓康在干什么?”
他没立即回答,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飘浮出当时的真实情况,然而他对着几位警官回答的却是另一番情景:“那天晚上我去了后,齐晓康已经在整理银信的传票了,没过一会儿就停电。于是我们就点上蜡烛准备把发电机弄燃发电,可是,在给发电机加油的时候,齐晓康不知怎么把蜡烛掉在了汽油桶上,这样一来火灾就开始了,我是先跑出来的,齐晓康自己没有来得急跑。火灾发生后,我心里害怕自己就偷偷的回家了。”
他说完,几个警官都不作声。
黄有恒又再强调:“事实就是这样。”
沈迎庆哈哈哈笑起来,笑着他毛骨悚然。
“你可真会编故事。我告诉你三点,第一,当天晚上并没有停电;第二从火灾现场的勘察看,汽油不是溢出来燃烧的,而是有人蓄意泼在帐目和传票上的;第三,齐晓康在被火烧死之前就被人打晕过去了!说,你是怎么把齐晓康打晕的?”
黄有恒哪里回答得出:“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没有打他……”
邵建川又道:“火灾当天上午你把一大包什么东西交给齐晓康,齐晓康却不要?”
黄有恒说:“那、那是公司小金库的帐目我原本是想让他把这些东西单独保管起来,齐晓康不愿意。”
“为什么要把小金库的帐目拿出来给齐晓康单独保管?!这明明就是在为纵火做准备!我们知道,参加纵火的还有其他人,提取现金988万和3000万也另有其人!我们甚至怀疑在你身后有一个幕后。你最好还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
黄有恒没料对警察已经明了还有个幕后,不能出卖雷公,不能。
“噢噢,沈厅长,你们告诉我,我会判死刑吗?我交待一个问题可不可以减少一些罪行呢?我要求不高,我只是为了我的女儿和爱人,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呀!”
沈迎庆回答:“法律不是做生意,法律量刑的计算方式跟你银行家的计算方式是不一样的!仅仅按你现在的贪污,纵火,杀人还连着杀两个人,项项都是死罪!但是,我们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问题,把事情说清楚了,是自己的罪行不要掩饰,不是自己的罪行也不要替别人担当,如果你的坦白对我们的破案有较大的贡献,立功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至于说减罪的问题就要看你认罪的态度和立功的表现了,说到怎么判,我也不骗你,那不是我们公安的权限,那是法院的事情,但我们最后向法院提供的侦察报告对法院的审判致关重要。”
黄有恒摸着额头:“我想想,让我想一想……”
他脑子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难以自禁地浮现出夏平被杀死掉下湖,齐晓康在窗户上挣扎着想逃生的情景。
他不敢去想在英国读书的女儿,她带着一种期望的目光向他微笑。他要是进了监狱,那她就将来怎么在异国它乡呆下去。
更让他不敢想的是刘孟彬被囚车带走!
耳膜里,不知道从哪儿钻来雷学文强大的声音:“你是要保住你的女儿和妻子呢,还是让她们给你陪葬!”
黄有恒抱着自己的脑袋,从椅子上滑到在地板上,他痛苦的想排除雷学文的声音,但这个声音更加强大起来。”
这个声音钻进他的耳膜,直插心脏:“你想一想,你不安排好你的女儿就死了,留下她孤苦伶仃的怎么在异国生活下去,她那么漂亮,那么美,那么文静和单纯,你觉得她有独自生活不被别人欺负的能力嘛?老黄,你放心,你女儿和老婆的事情我会做出最好的安排的最好的安排!最好的安排!”
他站了起来,几个警官看着他。
他的神经一下有些错乱:“警察同志,哦不不,是省里的领导同志,欢迎你们来我们这儿指导工作,欢迎欢迎我代表支行噢,我代表不了他们,我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噢噢,我没错,我就是不小心不小心把蜡烛碰到了”
说着,他咚地直挺挺在倒在地上。
在埸的人一惊,邵建川和李昌平同时冲上前,一个摸他的脉搏,一个查看他的瞳孔。
邵建川回头沈迎庆道:“精神崩溃引起的气血攻心,是暂时的休克。”
站在桌边的沈迎庆说:“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要一鼓作气,让他彻底缴械。马上叫支行医务室的医生来!”
这一次的审讯,却使他感觉在获得很多有价值的线索的同时,更有一个潜藏着的黑洞比原来想象的要大得多。
如果黄有恒手上的钱真跟被取走的4000万不沾边,那他们的对手就不同寻常了!
两个小时后,沈迎庆和管中奇又出现在雷学文办公室里,向他查问那笔4000万资金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一跟眼前这个人物面对,沈迎庆就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有些朦胧的觉得,这个曾经攀登过数座著名高峰的人,他的能量是不容任何人小视的。前几次向他对话的时候,他的遇变不惊,稳沉老练,在他深沉的目光中表现出来,让你觉得有一股寒气,仿佛你就站在一座寂静无声的雪峰前。然而作为一个资深警察,沈迎庆不是一个愿意被人压制的人,所以,心底就自然而然升腾起一种欲与其试比高的念头。而这种试比高的愿望这一次是少见的强烈,它鼓动着他,要他去探测出他的真面目。
提到那笔资金的事,雷学文很平静地回答:“我只知道黄行长他们组织了一笔4000万的单位存款,这个单位也是我们支行最重要的客户。这种情况平时也有发生,所以我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何况,我现在是停了职的!至于转到下面的城南分理处和支取现金988万和转走3000万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据说支行给这个公司办理了很多的承兑汇票?”
“是的,这是因为这个公司是市里的龙头商业公司,支行对他们办理大量的承兑实际上就是对他们变相的增加贷款规模,这是对他们这个企业的信誉和能力的信任以及省里、市里,市行的关照等等因素。比如该公司1994年3月的第一笔贷款1200万就是省里、市里的领导层层批的条子。你要知道,说起来中国目前的金融业是市场行为,但在局部网络中权利和人还是引导金融走向最主要的因素。”
“4月19日,也就是火灾发生的头一天,黄有恒和齐晓康他们在你的办公室呆了一个上午,据说还吵架了,是怎么个情况?”
“齐晓康副总经理和黄有恒总经理之间长期不和,这个全行,甚至分行的领导都知道,这一次,你们专案组要来查帐,他们因为帐务混乱相互推卸责任争吵起来,我不作他们的中间调节人,谁做呢?!这下好了,一个死了,还有一个被你们警方抓起来了。”
沈迎庆一摆手:“现在还不能说抓不抓的,又没有下逮捕证。希望你不要乱下结论。”
雷学文所有的回答都滴水不漏,沈迎庆好不容易抓住这一点进行了反击。
雷学文马上谦恭地一句:“对不起,我说错了,我真是希望我的同事别再出什么事了!”
沈迎庆知道,对他这样的人进行试探,不宜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得太多,于是结束了谈话。
沈迎庆转身走出去,雷学文瞅着他沉稳的步伐,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有一种与他很相似的气质。
那就是对于他所要达到的目标,他会锲而不舍地去追索。
也许,我会栽在他手上?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一钻出来,心里马上有个声音大叫:不,不可能!
他不过就是一个警察,他表现出来的傲气不过是一个警察官僚的自鸣得意!他充其量拥有抓那些偷鸡摸狗者的洋洋政绩。
作为一个单体,他有强悍的意志力,有超群的智慧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