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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路被让他有些不适之感的湖水打断了。
其实,方才欧阳之乎击向船木之力道乃用了“神水功”的精要,即可以如江水倒卷一般去而复回,“蚊子”哪料到欧阳之乎会出如此怪异之招?于是便一不小心,吃了大亏。
至于他脚下之板,则是被欧阳之乎掷出之剑劈为两半了。只是那时“蚊子”正手忙脚乱想稳住身子,没有发现罢了。
“蚊子”有些笨拙地拍击着湖水,身子开始上浮。
但此时欧阳之乎已从湖下飞身冲天而起,自上而下,向“蚊子”想要冒出头之处击出一掌,其掌力悍猛无匹,如风啸云滚。
“蚊子”虽然看不到湖面的情形,但当掌力袭击湖面时,他便已从湖面之水浪看出情形不对,当下便使了个“千斤坠”,将本欲冒出水面的身子又生生沉了下去.
如此几次反反复复之后,“蚊子”已觉得胸闷头晕了。
他不由又惊又怒,当下便不顾一切地冲越出水面,人一出水面,手中“飞去来兮环”便己舞动如风,团团护住自己周身。
他的兵器本就极长,所以他自信如此一来,定能自保。
岂知掠至半空时,他才发现湖面上已空无一人,欧阳之乎似乎平空消失了。
更可怕的是,湖面上竟连一块木板也没有了。
“蚊子”大惊之下,身形闪晃了几次,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落了下来,再次沉入水中。
刚一入水,他便立刻感到一股劲力从水下向他胸口袭来。
“蚊子”暗叫一声:“不好,定是那小子隐于水下,向我袭来了。”
如此一想,“飞去来兮环”一挫,尾端的尖锐处便向劲力袭来之处直插而去。
只听得“笃”的一声,“蚊子”便知不妙,定是插中一块木板了。
于是,“蚊子”手中用力一抖,没想到却未曾抖开,“飞去来兮环”末端还是沉甸甸的。
“蚊子”心道:“大约是水中不大好使劲,而且木板被扎得又很深,才会一时抖不脱吧。”
“飞去来兮环”上面挂了个重物,自然是极不方便,“蚊子”紧握环杆,用力向后一扯,准备用环杆将木板扯将过来后,再一掌震开。
大概是“蚊子”的力道颇大,那边果然已被扯得“哗哗”直响,一块木板向“蚊子”这边撞了过来。
眼看木板将及身前,“蚊子”便单掌一出,准备将这可恶的木板击个粉碎。
木板果然被击了个粉碎!
但便在“蚊子”单掌击出之时,从木板后面倏然闪出了欧阳之乎来,此时,他与“蚊子”相距不过三尺。
欧阳之乎从木板后一现身,立刻双掌齐出,使出全身功力,左手“神水功”,右手“圣火功”,两股力道迥异,却是一样凌厉异常的劲风向“蚊子”翻卷过来。
此时,“蚊子”已将他的真力用来对付那块木板了,而欧阳之平闪身、出招迅疾无比,快如鬼魁过空,“蚊子”一时如何变招?
便见“蚊子”的身子突然从水中高高抛起,在空中身子被劲风卷得如螺陀般旋转,在“蚊子”的身子将落下时,又有一股劲风直贯其胸,“蚊子”惨呼一声,身子再次抛起。
等他落下湖中时,己是鲜血狂喷,气绝身亡了。
鲜血以“蚊子”的尸体为中心,慢慢地散开,半个湖面成了一片殷红之色。
欧阳之乎这才从湖底冒出头来,脸色也已有些青紫了。
他慢慢地踩着水,好半天,才将呼吸调匀。
方才水中一战,已使他有力尽之感,若不是他急中生智,将木板全都击碎,只留一块抱着沉入水中,否则事情便会更麻烦了。
他已受了一点伤,伤在左腿,当时他故意以掌力吸引“蚊子”用环杆刺他,他便乘机隐于船板之后,没想到环杆末端不但击透了木板,还透出半尺长,欧阳之乎一个回避不及,便被扎中了左腿。
但他立即咬牙忍痛,左手疾抓,抓住“飞去来兮环”的杆子,所以“蚊子”用力一甩之后,尚有沉甸甸之感,否则,以“蚊子”之功力,木板岂有不被甩得四分五裂之理?
“蚊子”用力一带,欧阳之乎便顺势而来了。
欧阳之乎心有余悸,向“蚊子”的尸体看了几眼,心道:“若在岸上,我未必就能杀得了他。”
欧阳之乎心中挂念谷中的形势,气息一调匀,便开始快速向湖对岸划去,他心中不由有点好笑,暗道:“自己本不想划水过来,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下了水。看来蚊子对自己颇为了解,所以会在船上等侯,若是自己不会水性,恐怕此时已到了龙王爷那儿。”
他落水之处离岸本就不远,所以很快便到了崖底。
崖底下的水面有一具尸体,身上插着一根长篙,长篙前端乃精钢铸就,正是“海云帮”帮主水恶浪所用的竹篙。
尸体俯卧于水中,看不清脸,欧阳之乎思索了片刻,慢慢地向尸体那边游去。
他终是觉得有些恶心,没有靠近那具尸体便停了下来,想了想,握住那支长篙,用力一拉,长篙便拔了出来。
欧阳之乎定了定神,用长篙将尸体翻了个身。
那人赫然便是“海云帮”帮主水恶浪。
虽然欧阳之乎已料到谷中之人大概都已无法幸免遇难,但真的见了谷中人的尸体时;他便是忍不住又惊又怒。
水恶浪自然还是那么呆板、木然。
欧阳之乎心道:“此人一生混迹于水上,如今又死于水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知道谷中无魂无魄杀手无一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所以对水恶浪之死,并无丝毫痛惜之感。
但水恶浪之死,却让他本已担忧之心,更为忧患,他不敢于去想谷中的惨状。
可绝崖有三十多丈高,欧阳之乎如何能腾越而上?
虽然明知上面几乎不可能有“恨谷”的人在把守了,但欧阳之乎还是用力地拍了三下手掌。
谷中本来就静,现在又有一具尸体在湖中飘浮着,所以欧阳之乎的手掌声响过后,在谷中回荡、旋转,尾音拉得很长,谷中有轻微的“嗡嗡”之声。
山崖之上,有一只鸟惊叫一声,扑愣愣地飞走了。
静,很静……
便在此时,崖顶上响起了“吱吱嘎嘎”的声音。
显然,这是有人摇动绞车,放下吊篮之声。
但这种声音本是不应有的,“飞魂楼”的人绝不可能留下这几个摆吊篮的人。
欧阳之乎沉思着。
吊篮仍是那么缓缓而下,“吱吱嘎嘎”的声音在这幽谷之中显得格外的幽远神秘。
吊篮终于停了下来。
极可能这个吊篮是“飞魂楼”的人放下的。
但欧阳之乎仍决定乘这吊篮而上,因为他别无选择。便在他要跨上吊篮的一瞬间,他又缩了回来,将水恶浪的尸体搬上了吊篮,然后自己潜入水下,从水中抓住吊篮底部。
吊篮在一阵“吱吱嘎嘎”声中开始上升了。
欧阳之乎的心也随着这吊篮一起越提越高,但一直上升了十几丈,上面仍是毫无动静。
欧阳之乎颇觉有点意外。
正当欧阳之乎惊疑之际,倏地响起一阵利箭划空之声,听声音,其来势极为迅猛。
但闻数十声“托托”响声,定是吊篮被利箭射中了。
欧阳之乎心中一闪念,口中便故意惨叫一声,显得极为可怖,似乎已被一箭致命。
吊篮一滞,然后上升得更快了。
欧阳之乎心中一喜,道:“他们果然上当了。”
当吊篮离崖顶尚有一丈左右时,吊篮停了下来。
欧阳之乎有点惊讶,心道:“莫非他们发现了什么?”
又有利器划空之声,但这次却不似利箭之声了,倒像有好几种不同的暗器向吊篮射来。
这次,却没了“托托”之声,而成了“噗噗”之声,显然是因为挨得近了,暗器不再射空,而悉数射中了水恶浪的尸体。
欧阳之乎暗道:“这水恶浪以前定是作恶多端,老天爷才会让他连死也死得不安生。”
吊篮又继续上升出,然后,上面便有人惊奇地“咦”了一声。
欧阳之乎抓着吊篮一用力,人便自下而上翻飞而起,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水恶浪的精钢船篙,当他人与吊篮平齐时,船篙便迅速在吊篮上一撑,欧阳之乎借着这一撑之力腾空而起,恰如过天惊鸿。
欧阳之乎身在空中,便已看清崖上共有四人,一个身子瘦长如竹,手中偏偏握了一对大斧,另外有二个大概是双生兄弟,不但模样相似,而且使的兵器也无区别,只是一个左手鞭;一个右手鞭,这三个人全都是一脸木然呆滞,显然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剩下的那人,身子佝偻作一团,双手几乎已垂于地上,长着一脸恶相,不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而且一头头发也稀落泛黄得很,乍看像一个刚从山林中跑出来的猿猴。
欧阳之乎看他长得如此丑陋,心中便道:“此人定是大恶之人,先将他打发了。”于是,身躯尚在空中,手中船篙便如标枪一般扎向那佝偻之人。
欧阳之乎几乎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惨重的代价。
佝偻之人见船篙击来,身子突然直起,竟是高大得很,他的右臂乍出,竟是寒光四射!
欧阳之乎这才看清那人右臂前端套着一只铁爪,爪身有一尺长,爪尖锋利如刃。
现在,这只铁爪便向船篙抓来,欧阳之乎肘部一沉,铁篙便闪过他的铁爪,向他的下颌击去。
此人的身躯着实怪异,竟在眨眼间又变得佝偻起来,如此一来,他的身高便像在这一瞬间矮了二尺,铁篙当然走了个空。
欧阳之乎正欲借此机会落于崖上,那怪人却已暴喝一声,左手突然抓住正从头顶扫过的船篙,右手之铁爪在船篙上一搭,双足一点,人便“哧溜”地一声沿着船篙滑向欧阳之乎。
欧阳之乎要想躲过铁爪一削,就必须撒手弃了这根船篙。
但只要欧阳之乎一撒手,佝偻之人必然会用左手将铁爪刺出,而此时欧阳之乎全无着力之处,身形自是无法改变了,那岂非要被一刺而中?
欧阳之乎的身躯开始下坠。
虽然从这三十几丈高的山崖坠下,不会有性命之危,但却是已无法再攀越上来了。
情急之中,运功贯力于右臂,然后沿掌心吐出,用的正是圣火天尊的圣火功。
佝偻之人忽觉左手如握赤热之铁,不由被烫得大叫一声,左手便离开了船篙。
但他的右臂上套着的铁爪,却仍未离开船篙。
欧阳之乎突然撒手,身子一个倒卷,双掌恰恰按于崖边,人又借势飞起。
使鞭的双生兄弟已齐齐攻上,一左一右两根鞭呼啸着向欧阳之乎腰部卷来。
而此时,佝偻之人抓着船篙一抡,船篙也向欧阳之乎劈头扫来。
欧阳之乎身躯掠起如雁,不可思议地闪过船篙之后,双足在船篙上一点,人便如标枪一般向崖内射去。
待那四人回转身来,欧阳之乎已稳稳当当地站在崖顶了。
欧阳之乎飞快地扫视了一下谷内的情形,见谷内安静异常,他不由心道;“无论谷内是吉是凶,反正已成定局,现在还是先剁了这几个人再作打算。”
欧阳之乎已是手无寸铁,要想以一对肉掌格杀四人着实不易,他四处看了看,也未发现有何可用之物,不由有些焦急。
那佝偻怪人看来是四人之首,只听得他厉喝一声,另外三人便向欧阳之乎疾扑而来。
使斧的瘦长人双手一错,将身一矮,那么长的个子竟也矮作一团,飞速向欧阳之乎的下盘疾劈而来,他的身子竟不着地,恰如一团寒芒四射的圆球般向欧阳之乎这边滚将过来。
使鞭的双生兄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