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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会让我们三个人自由活动?分明是要让你择机了解笔录之外的隐情。而你将我约出来吃早点,其实就是要问我教授出事前后的经过,但你又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居然到现在也不提一个字,若非资深警探,断难有这种素养。仅此三点,就可以推断你就是警探,而且是高级警探。”
萧邦还是以微笑面对。等她说完才问:“你怎么知道在警察带你们做笔录时,我进入了现场?”
“因为教授家只有那么几间屋子,即便是隔离,谁在什么方位大体能够判断得出。”一姝说,“既然警方没有在其他屋子里问询你,就不可能在露天或案发现场做笔录。那么,他们没有做笔录,而且把我们支开,就是便于你勘察现场。”
“说得有道理。”萧邦点点头,“那么,你为什么要带我到银行,想给我钱?”
“因为我要对你表明我的态度。”一姝说,“也就是说,我必须完全信任你,完全将我了解的一切毫无隐瞒地告诉你,才不会再犯费教授被杀这样的错误。这已经是非常紧急的事情,容不得我再有丝毫犹豫。至于钱,我是真心要付给你的,因为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如果同意帮助我,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报酬。”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萧邦说,“不过这可能是你生在美国的原因,总是在做事前先将利益问题放在重要的位置。我不反对你这种心意,但事情还没做,我不能收你的钱。”
“萧大哥,你知道吗,我不是很有钱。”一姝将咬了一半的苹果放进塑料框里,眼里似有雾气,“我深知此次来到中国,危机四伏,所以我想把我账户上的钱转一部分给你。这样一来,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帮助我的人也会有一点点儿回报……你或许还不知道,我在这个世上已是孤身一人……”
萧邦递给她一张纸巾,没有说话。
一姝擦了擦眼睛,继续说:“但我感谢上帝,让我碰到了你。萧大哥,别误解,我并不因为你是警察或是什么人,才将我一切的希望孤注一掷。这仅仅是因为你是萧邦,换了别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这样做,甚至,在邙山师父那里,我就会对你处处提防。”
萧邦点点头,心里涌动着一种温暖。被人信任,原本是人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
“我不管你是警察也好,记者也好,或完全是一个为一日三餐忙活的老百姓,我都信任你!”一姝表情肃然,“我已决定将我的生命、财富和所有秘密都交给你!这是我在教授被害的那一刻所做出的决定。我知道,你可能身负重任,但我不管这些。萧大哥,只要你同意与我共同去做这件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萧邦叹了口气:“一姝,你说得我很感动。但是,你既然知道我是有意接近你,你完全可以将我排斥在外。因为以你的聪明机警,完全可以独自做这件事。我直言相告吧,不管你把我当作什么人,我都不可能像你一样,把我的一切完全告诉你。”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秘密。”一姝摇摇头,“我只想知道,你在追查这笔宝藏的下落,而我也在做同样的事,这就够了。至于结果如何,不是我关心的问题。现在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非但不能在中国有任何发现,而且很可能会像费教授一样死得不明不白——跟你说实话吧,我其实别无选择。”
萧邦的脑海里闪出老首长的话:你不用担心,因为林一姝除了跟你合作,别无选择!
见萧邦不语,一姝又说:“萧大哥,既然咱们已经开门见山,我的建议你同意吗?”
“我同意。”萧邦沉吟了一下,“不过我们得约法三章。条件有些苛刻,对你而言是一次赌注。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我们就此别过。”
“请讲。”一姝面露欢愉之色。
“第一,你不能问我任何关于我身份的问题,也不能暗中调查我,哪怕我是一个骗子,你也只好认栽;第二,我可以问你任何问题,而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可有丝毫隐瞒,我一旦发现你对我有所隐瞒,咱们就马上拜拜;第三,在今后的一切行动中,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另外,对于你说的雇用我什么的,以后也休要再提。”
“就这三条?”一姝的笑如雨后梨花,“我完全同意!要不要签个协议什么的?”
“不用,”萧邦摇了摇头,“君子之约,贵乎一心,不必白纸黑字,签名画押。”
一姝激动地站起来,伸手与萧邦一握。
萧邦觉得她的手,凉意沁骨。
第十三章 来龙去脉
“等等,”萧邦在听完林一姝的讲述后,有些奇怪地问:“你是说,永如法师让你带一本经书给岑师?”
“对呀,”一姝说,“有什么问题吗?”
“岑师在你回国时,让你捎一封信给永如法师;永如法师在你前来中国时,让你捎一部经书。”萧邦皱起了眉头,“这是个交通通讯极其发达的社会,他们完全可以通过邮局办理这种事,又何必让你亲自跑一趟?”
“可能是书信和经书比较贵重吧,怕弄丢了。”一姝说。
“嗯,也是。”萧邦若有所思,“不过,你送信到纽约少林寺时,你姥姥就遇害;而你安葬完你姥姥时,永如法师却又让你带经书到中国交给岑师。如果你姥姥没事,这事再正常不过了。然而这些事连在一起,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你怀疑我师父?”一姝微微一惊。
“也许是我多虑了吧。”萧邦叹了口气,“照你所说,当年费教授一封书信,岑师就痛快地收你为徒,传授你武功,足见费岑二人交情不浅。进一步推想,费教授曾得过你姥姥的帮助,也与你姥姥关系非同寻常,那么,岑师曾在美国传授少林武术,可能得到过费教授的帮助。这么一来,岑师帮助你在中国完成学业并学习武术,往俗里说,都是有目的的。”
一姝冷汗直冒,有些不服地说:“我来中国,的确是姥姥托付给费教授的。费教授让我去邙山学武,也是好意。你说岑师他们有目的,我怎么没觉得?”
“因为他们都是老人,”萧邦微微笑了,“女人所谓的直觉,是将有侵犯能力的人放在第一位,譬如有性侵犯可能的人,而且主要将陌生人纳入。费教授是你姥姥的朋友,先入为主,你自然不会提防;顺着这种信任下延,费教授介绍的师父,而且是个出世高人,你就更加不防了。”
“可我还是不能相信。”一姝说,“可以说,费教授和岑师对我,胜似亲人,怎么可能算计我?”
“我说两个细节,可能你会有所改观。”萧邦说,“第一,那天在岑师家与我交手的那位关林栖先生,绝不是岑师的徒弟……”
“不可能。”一姝打断他,“师父说他是我师兄的。你有什么证据?”
“我是从他的拳法上看出来的。”萧邦说,“他的拳法看上去是少林一派。少林拳讲究‘拳打一条线’,攻防进退都有这个特点,但这位关先生只学了少林拳的形,而实质是南洋的搏击之术。我曾三次逼他显出真功夫,他都没有就范,最后倒退三步时才露出一点儿端倪,可见此人心机深沉。但是,一个练武的人,基本功最是重要,因此无论后来学哪门哪派,一到危急时刻,最扎实的功夫就会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譬如,他在退步之时,前脚疾踏地面;借反弹之力身体后冲,瞬间将身体重心移动,后腿弯曲蓄力,显然是泰拳步法中的‘急退步’。那么,岑师说他是你师兄,显然不是实情。他可能得过岑师指点,但决不会是嫡传弟子。”
一姝对武术本就喜好,从小就参加武术训练,后来经岑献武点拨,已然窥得门径。经萧邦这么一说,她回忆起那天萧关二人过招情景,觉得萧邦说的决非虚言。
“第二,是这位关先生的脚。”萧邦继续说道,“如果说第一点不能证明岑师在欺骗你,那么费教授的事,就与这位关先生的脚有关了。”
一姝大吃一惊,说道:“你是说,费教授的死与关林栖有关?”
“应该有关。”萧邦说,“在你做笔录的时候,我查看了费家后墙,墙上有一个粗短的脚印。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刚好与关先生的脚掌吻合。那天,你还没有进岑师的院门时,关林栖一记后摆将我逼到屋檐下,让我退无可退,于是我就扣住了他的鞋底。他这一脚迅猛异常,差点儿伤了我右手的腕关节,因此印象极深。今天早晨我伸指测量,那脚印八成是关林栖的。”
“可是,关林栖为何要杀费教授?”一姝不解,“如果照你所说,费教授与岑师是好朋友,而岑师又自认是关林栖的师父,他们就应该是一伙的才对。”
萧邦略一思忖,说道:“这要看费教授受害前后的情况而定。现在,请你讲讲昨晚我离开费家后发生的事吧。”
一姝点了点头。
昨日黄昏时分,林一姝送萧邦出了街口,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她倒并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已有几根白发的落魄男人,而是隐约觉得他可以依靠。至于什么原因,她无法说清。
萧邦走后,费家的晚饭已准备好。吃过饭,教授坐在厅中的沙发上,默然无语;柳女士正在厨房收拾。
一姝欲住厨房帮忙,被教授叫住了:“一姝,到我书房来,我有事跟你说。”
一姝便跟了进去。教授进了书房后,将门关死,然后坐在书桌前,让一姝坐在一张小椅子上。
“很抱歉,一姝,”教授面色沉痛,“得知你姥姥去世的消息,我十分难过。你来中国就好,有什么事尽管说。要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作孙女看待。”
“谢谢教授。”一姝低下头,“姥姥临死前让我来找你,说你会将一切告诉我。”
“她临终前说了些什么?”教授用手托着脸,关切地问。
“她见到我时,已经十分虚弱了。”一姝说,“医生说抢救已来不及了,所以她只是说,我们家族是林道乾的后代,并说你知道情况,便去世了。”
“我是知道一些情况,但并不全面。”教授叹了口气,“你姥姥是一位杰出的环境学者,一生与世无争,没料到最后竟遭此大难!对了,警方查出了什么线索没有?”
一姝摇摇头:“据姥姥说,有两个戴墨镜的中国男子逼她拿出林道乾的藏宝图,然后就动了刀子。教授,姥姥跟你说过我们家有藏宝图这件事吗?”
“没有。”教授说,“你姥姥虽然与我是好朋友,但她怎么会将这种秘密的事情告诉我?不过她是跟我讲过,你们林家是道乾公的后人,到她已是第十二代。当然我们也谈到过国宝之类,不过与你祖上藏宝无关。接触到她之后,我才知道我们的国宝,流失国外的太多了,别的不说,就连中国的古籍和地方志,亦是美国最多,仅美国国会图书馆就有4000多种。在她的帮助下,我有幸查到了明代沿海的地方志,才发现你祖先林道乾的确与传说中有不少差异。当然,这不能对萧记者讲。虽然,你说他是你的朋友,但我知道你们是在岑师那里刚认识。况且,我实在怀疑他这个记者身份是不是真的。”
“教授是说,萧先生不是记者?”一姝微微一惊。
“如果你去那个《华夏新闻周刊》打听,他可能就是真的。”教授眼珠一转,“不过,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反正我下午讲的那些,都是可以公开的。一姝,你那么聪明,当然也知道有些内容,不是讲给萧先生听的,而是讲给你听的。”
一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