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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也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彭羽敢单枪匹马地来到沙龙,并且声明要直接跟教主打交道,当然是有备无患,有恃无恐而来的。
这一点果然不出黄珍妮所料,彭羽以为有了姜文珠在手里,“灵魂教”必然有所顾忌,不得不接受他的任何条件。
其实他不明白,即使劫持了黄珍妮,“灵魂教”也不会买他的帐,必要的时候,甚至不惜放弃这个联络站!
但赖有才却不了解状况,尤其不知道这小子要打什么交道,他哪敢冒然擅自作主。
而且他刚才去执行命令时,任务没有达成,赶回来又带了大批人马赶去,黄珍妮的家里已是人去楼空,使他只好沮然回到沙龙来。
他无法向“灵魂教”复命,这时也在等着那边的电话,所以彭羽要他通知教主,根本就无法通知。
赖有才只好把眉一皱说:
“老弟大概也知道,连黄小姐都无法主动向那边联络,更别说是我们了。不过,我们也正在等那边的电话,你老弟是否愿意等一等?”
彭羽毫不在乎地说: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赖有才今晚是山中无老虎,猴儿称了大王,由他暂时在沙龙负责。完全是新官上任的派头,居然大慷他人之慨地说:
“老弟就在这里玩玩吧,酒,小姐,一切由兄弟免费招待!”
彭羽却毫不领情地说:
“不必了,只要尽快替我通知那边就行了!”
赖有才只说了声:
“那我就失陪了!”暗向李老四一使眼色,径自回到了附近的座位上去。
彭羽这才向那女郎要了杯酒,坐在高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
忽然,一名侍者走向了赖有才的身旁,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便见他立即起身,匆匆赶到办公室去。
彭羽虽然背对着他们,灯光又暗,但从酒架的玻璃镜片反映中,仍然可以看到附近座位上的一举一动。
这一切都看在他的眼里,只见赖有才匆匆走进了门口右边不远的办公室里,看情形可能是去接听电话的。
彭羽不动声色,装出全然未觉地,仍然在喝着杯里的酒……
过了几分钟,始见赖有才出来,一直走到彭羽身边,轻声说:
“教主刚才来了电话,我已经把你的话转达了,但她不能见你,有话可以在电话里谈!”
“电话没挂断?”彭羽问。
赖有才点了下头说:
“请跟我到办公室来吧!”
于是,彭羽毫不犹豫地,跟着赖有才到了办公室里,果见话筒搁在办公桌上。
彭羽虽走过去抓起话筒,应了声:
“喂!……”
对方传来个娇柔的女人声音:
“我就是‘灵魂教’的教主!”
彭羽未及说话,不料赖有才已偷偷的取出手枪,出其不意的以枪柄猛照他头上狠狠一击。使他猝不及防之下,只发出声沉重的闷哼,便昏倒了下去……
一桶冷水当头泼下,使彭羽全身机伶伶打了个寒颤,突然从昏迷中被激醒过来。
第一个感觉,就是他自己的手脚均被捆住,绑在了一根木柱上,而且上身已被脱光。
张眼一看,发现这似乎是个地下室,灯光非常昏暗,而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着黑色大披风,头戴黑布面罩的壮汉。站在面前的,却是个金色面罩,金色披风的女人。
这女人就是“灵魂教”的教主,她等彭羽被水泼醒,劈头就问:
“你要跟我打什么交道?”
彭羽已落在“灵魂教”手里,但他却有恃无恐,昂然回答说:
“不错,我们是有点交道要打,但你们这种接见的方式不太友善,付的代价可能要高些了!”
教主狂笑一声说:
“我倒要听听,你要求的代价是什么?”
彭羽当即提出条件说:
“你要想‘灵魂教’安然无事,那就把伍小姐交出来给我带走,并且拿一笔路费出来!”
教主发了一阵狂笑,笑声突然像紧急刹车似地止住了,冷冷地说:
“哈!你未免太天真了,以为一个姜文珠落在你手里,就能向我威胁?老实告诉你吧,就是你把她交给警方,那也吓不了我。反正大家早就知道香港有个‘灵魂教’了,可是找不到我们有个屁用!”
彭羽暗自一惊,力持镇定说:
“她除了不知道地点,对教里的一切可完全清楚!”
教主毫不在乎地说:
“清楚教里的一切可不止她一个,我们有将近两百个教友,任何人知道的都不比姜文珠少,甚至她除了黄珍妮之外,没有见过其他任何教友的真面目,而别人却见过她们呢!”
彭羽情急地说:
“那么你是不打算接受我的条件了?”
教主断然说:
“我根本没有接受的必要!”
“那么你把我弄来……”彭羽这时已后悔莫及了。
教主嘿然冷笑说:
“现在我也有个条件,不过可以由你自己选择,就是你与姜文珠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命!”
“这意思是要我把她交给你们?”彭羽问。
教主阴笑说:
“你很聪明,但希望你在选择方面,也同样的聪明!”
彭羽把心一横说:
“你不必枉费心机,我虽不够聪明,但也不笨。等我把姜小姐交了出来,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毫无选择的余地啦!”
“你当真不把她交出?”教主怒问。
彭羽断然拒绝说:
“绝不跟你说着玩的!”
教主勃然大怒,突然一声令下,站在角落黑暗处的两名女郎,便立即走了过来。
她们也是戴着黑布面罩,穿着黑色披风,一个手端盘子,盘里置有一小只药瓶,以及一支注射器。另一名女郎便装取了注射器,将针头刺入药瓶的橡皮封口,吸入大半针筒的红色药水。
彭羽见状大吃一惊,因为不知道将被注射的是什么玩意,不由地惊问:
“这是……”
那女郎根本不由分说,一使眼色,便上来两名壮汉协助,紧紧执住彭羽的手臂,使他不能动弹。
于是,在无法动弹之下,他被强行注射了一针。
红色药水的药力极强,注入体内后立即药性发作,迅速散发到全身。
彭羽突觉全身的体温急剧下降,使他冷得不住地发抖起来,连牙床也在打着寒颤。
一名大汉推来了像照相馆用的水银立灯,置在他的面前,一按开关,便见一道集中的强烈光线,对着他的脸上照射,顿使他的眼睛张不开来。
虽然急将眼睛闭上,但光线仍然透过眼皮,但他只见眼前一面白光,好像在雪地被强烈的阳光照射!
并且,这光线的热度极高,彭羽的体内奇寒无比,外面却奇热难当,顿成了外热内寒,处于了两种极端的温度内外夹攻之下。
不消片刻,注入的药力已全部发作,使彭羽的体温又突然上升起来,好像有一股烈火,在血管里奔流。
逐渐地,他的血管似乎在收缩了,心藏的跳动加快,每一个细胞均在焚烧……
他已无法分别这是什么感觉,像是极度的兴奋,在情绪上急需发泄。又像是发着高烧的重病患者,口干欲裂。更像是羊癫疯的突然发作,全身都起了颤抖,不住地抽动着。
灯光已调整到最强度,彭羽好像“歇斯底里”的患者,渐渐地意乱情迷起来。接着思维里发生了幻觉,随即意识整个崩溃,形同疯狂地陷于了半昏迷状态……
于是,教主开始了逼供:
“你把姜文珠藏到了什么地方?”
彭羽恍恍惚惚地回答:
“在,在黄泥涌道过去,景光街九十号,关,关老二那里……”
“你为什么把她送到那里去?”教主又问。
彭羽梦呓般地回答:
“白大爷约我在那里见面……”
教主颇觉意外地喝问:
“你说的是白振飞?”
彭羽有问必答,教主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终于把今夜发生的事情,在失去意识之下,全部都一一吐露出来……
于是,在“夏威夷沙龙”待命的赖有才,突然接到教主的电话指示,立即带着所有的人马,一共二十几名大汉,分乘四部车子,急急赶往黄泥涌道而去。
风驰电掣地赶到成和道过去的景光街,在距离二三十码之外,他们就停了车。大汉们纷纷下了车,便迅速向那座旧式建筑的住家楼房掩去,一部份人则兜向了屋后。
赖有才直奔门前,举手就在门上急促地重拍起来。
过了片刻,始听屋里有人喝问:
“谁呀?”
赖有才先向分守门外两旁的大汉们,打出个手势,才振声回答:
“关老二在家吗?白振飞白大爷有口信派我送来……”
“请等一等!”屋里的人非常谨慎,并不立即开门,大概是上楼去请示了。
赖有才心知屋里早有戒备,也不敢贸然破门而入,只有先诈开了门,再突然冲进去,攻他们个措手不及。
又过了一会,始听得脚步走近门前,终于把门开了。
门刚一开,赖有才就出其不意地冲进去,不由分说就给他们开门的汉子两枪,射在对方的腹部。
另一大汉的行动更快,配合得天衣无缝,冲上前去伸手急将那汉子的嘴捣住,使他的惨叫没有发出声来。
外面的大汉们一拥而入,未见前屋有其他的人,立即分为两批,一批冲向屋后,赖有才则带着一批冲上楼去。
他们的枪均已事先装灭音器,赖有才刚冲上楼去一半,便听到冲向屋后的大汉们开了火。显然屋后有人,双方已动上了手。
赖有才无暇兼顾,继续冲上了楼,就在头一冒出梯口的时候,“噗噗”两声枪响,两发子弹已疾射而至。
幸亏他急将头一低,始未被击中,但已吓出了他一身冷汗!
这家伙顿时惊怒交加,举枪就向发枪处连射。
对方又回敬了一枪,接着发出声惨叫:
“啊!……”显然已被赖有才的乱枪击中。
赖有才不愧是个玩命的角色,趁机奋不顾身冲上了楼,全身就地一滚,滚了开去。
几乎在同时,后面的两名大汉也冲上了楼,但突然“噗噗”两声枪响,双双均被击中,仰身便倒栽下去,跌压在正向上冲的几名大汉身上,顿时跌滚作一团。
赖有才眼疾手快,他已发现楼上只有个中年壮汉,刚才根本未被击中,而是用的诱敌之计,故意惨叫一声,诱使他们冲上楼来。
说时迟那时快,赖有才一个滚身,伏在地板上就举枪连射,使那壮汉未及还击,手臂上已中了一枪。
这回可不是假的,只见他沉哼一声,举枪欲射的手臂已垂落下来,枪也同时脱手坠地。
赖有才突地跳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将那左手正要拾枪的壮汉袭倒在地板上,以枪顶在了他胸前,喝令:
“别动!”
就在壮汉被制住之际,突见房间里冲出个惊惶失措的女人,一直冲到窗前,开了窗门就奋不顾身的欲纵跳下去。
正好两名大汉冲上了楼,只听赖有才一声疾喝:
“拦住她!”
那女人的上身已出了窗口,却被两名大汉扑去,及时将她拦腰抱住。
等他们把她拉离了窗口,扳转身来一看,她就是被彭羽送来的姜文珠。
其他那些跌在一起的大汉,也已纷纷起来了,再度冲上了楼,向一排两个房一搜,并未发现有其他的人。显然楼上除了姜文珠之外,只有这被赖有才制住的壮汉了。
赖有才立即喝问那壮汉:
“关老二呢?”
“我就是!”壮汉昂然回答,并不隐瞒自己的身份。
这时楼下的枪声已止,一名大汉匆匆奔上楼来报告:
“屋后的四个家伙全解决了,干掉三个,一个受了重伤,我们的人也被打死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