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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莎莉本来已经止住了哭声,听到谢惠仁这么一说,却又哭了出来。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情愿……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谢惠仁苦笑着,短短的两三天时间,他们的生活完全乱了,乱得无法收拾。
现在,如何收拾呢?谢惠仁只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师父。可是,这竟然是最虚无缥缈的希望。
他不确定能找到师父,这也如同找那尊观世音像一样,完全是在碰运气。他感觉累了,累得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不想再做任何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还是那个老老实实教书的讲师,每天,书和讲台就是他的生活,虽然枯燥,虽然孤独感时常袭上心头,可是,那时的他是快乐和自由的。
可现在,快乐和自由完全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拍卖改变。那个佛头牵出一个来历不明的藤原老人,可他怎么能确信他就是藤原家族的人呢?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也不管这里面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毕竟,那银镯花纹,也就是那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八思巴文,却明明白白地在藤原老人的手中。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惠仁迷惑了,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误——他太轻信藤原老人的话了,还真以为那八思巴文指示了一个佛家宝藏,而且这个子虚乌有的假设激动万分,却没有想到,他陷入了一个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的谜团中。
正文 第66节:(66)
佛家的宝藏在哪里?
而这所谓的宝藏,又能改写什么历史?
谁的历史?
现在他看到的,是一个乱如麻的身世之谜!
答案在哪里?
谢惠仁想放弃了,这个游戏他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是个耗费体力与精力的游戏,有可能,玩到最后也没有任何结果,至少,他现在已经没有自信能够找到答案。
就这样结束吧。现在这样的结果,也就不错了,至少,找到了一个亲人,一个说不清有多少血缘关系的亲人。
可是,他能停止吗?心中有个强大的声音告诉他,不能!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他必须找到,因为,这个结果不只是他的,也是莎莉的。哪怕是为了莎莉,他也必须继续。
谢惠仁轻轻拍了拍莎莉,她现在已经不哭了,伏在他的腿上,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抽一两下鼻子。“睡去吧,明天,我们去上海。”
莎莉坐了起来,“去那里做什么?”
“找我师父。”
“哥——”莎莉显然十分不情愿,“哥,难道你还想破什么谜?我受够了!”
谢惠仁勉强地笑笑,轻声安慰着她,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必须明白我们的身世。难道你不想吗?”
我想!莎莉对自己说。可是,她担心会有更坏的消息等着她。
“我们一早就走,坐最早的一班飞机。”
莎莉坐起身来,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更精神一些,“可是,你怎么知道师父在上海?”
“我猜的。”谢惠仁仰面靠在沙发背上,他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着,“我这一路,都是猜着走下来的,但愿,这一次也能猜中吧。”
“可是,你怎么能猜到上海去?”
谢惠仁长叹了一口气,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看着远处一个很模糊的、但是又很明确的启示,那个启示像是佛祖给他的暗示,让他内心有些惊喜,但又忐忑不安,他完全不确定这个猜测是不是太过于大胆了,片刻,他迟疑着,缓缓地说,“我想,师父给我留下了线索,他想告诉我,在有观世音的地方找他。”
莎莉低着头,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你是说,普陀山?”
“对。”谢惠仁疲惫地说着,“观世音菩萨的圣地,普陀洛迦。”
“这猜测太牵强了……”
“没错,是牵强……”谢惠仁沉思着,他好像在想着别的事情,不过嘴里还是回答着莎莉的话,“我说了,这是撞运气。”他又想了一会儿,坐直了身子,精神似乎也振奋了一些,“去睡吧,我还得查点资料。”
这资料可是不能让你看到的。
莎莉洗漱完毕躺下后,谢惠仁回到客厅,坐在书桌前如同木雕一样沉寂。一个大胆而奇怪的想法让他不由得慌张起来。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想法的?他仔细回忆着这两天的经历,说不清楚。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个想法似乎已经埋藏了很久,今天,恰好它碰到了萌发的时机。
他呆呆地坐了很久,头脑一片混乱,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搜索这个资料。
终于,他狠了狠心,打开电脑,接通网络,在搜索对话框里输入两个字。
点击鼠标,网页上显示出搜索结果,不出他的意料,前面的几页几乎都被那个大明星占据了。
他细心地看着符合他需要的搜索项,突然,他在一篇并不精彩,也很难说有学术价值的论坛帖子里看到几段话。
果真是这样!
他打了个冷战。大多数的时候,真相让人寒冷。
40
与此同时。日本京都。
一幢很不起眼的建筑前,停了很多车,车子并没有熄火,车灯将建筑前的空地照得通亮。当然,这也归功于不少电视台打出的外景灯光。在灯光下,外景主持人手执话筒,对着摄影机或者转播车,做着直播的准备。
这时从远处飞驰来一辆车,车子在胡乱停放的其余车辆中灵巧地穿行,最终戛然停在建筑的正门口。那些选好了位置正准备直播的记者被这个不速之客惹恼了,正要发作,却看到车子后门一开,下来一个中年人。
那些要上前讨说法的记者立刻平息了怒气,甚至有些记者窃窃私语着,“天啊,他亲自出马了?”
他们知道,这人是日本传媒界的大腕,也是唯一能采访到当事人的记者。
那个中年人站在门口,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面色镇定地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心里暗暗纳闷,怎么这么多家报纸和电视台都扑到这里来了?他又回头看了看那幢建筑,这是个青灰色的二层小楼,从外表上看去,似乎有些老旧,谈不上气派。他不禁皱了皱眉,低声问刚刚下车的助手,“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助手低声回答,“别看这儿不起眼,可是京都条件最好的医院。”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转身往台阶上走。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大门内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
那中年人笑了,伸出手来,“山户先生,好久不见了。”
山户一怔,待看清了来人,也礼貌地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伊能泉文先生,想不到,竟然惊动您亲自来了?”
伊能泉文略略侧了侧头,看了看身后众多的记者,“这也太乱了嘛。”
山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没办法啊,只好概不接待了。”
“那我……”伊能泉文笑着说,“是不是连我也见不到藤原先生?”
“怎么会!”山户笑着,“您是先生请来的客人。伊能先生,请。”
两人走入大门,伊能泉文的助手很自然地垂手站立在门口,他听见伊能和山户边走边说着,“先生的身体如何?”
“还好,病很重,但精神不错。”
这时,经过短暂的停顿,早先来的记者们又开始忙碌起来了,他们重新找好了位置,调整了合适的角度,开始试播,“下面是我台临时插播的现场报道:有消息透露,日本最显赫的家族——藤原家族目前的继承人身患重病,目前正在我身后的这家医院医治。而由于他没有子嗣,藤原家族的遗产继承成为民众关心的问题……”
正文 第67节:(67)
41
莎莉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透过来的光线发呆。她还不想起床,或许是两天连续的奔波让她感觉身子疲乏,她只想在床上赖一会儿。
好在,现在她的精神好了一些,这样的感觉并不意味着她回复到对生活无限的向往和期待中,只不过,比起前一天晚上的落寞来,她此时已经不再对任何事情抱有幻想,事实上,她感觉身体和头脑已经平静似水,不会再有波澜。
没有了波澜,便可以安静许多。
人总是会给自己的处境找到一个合适的解脱方法,即使这处境让自己痛苦不堪。当得知自己是谢惠仁的妹妹时,她的心被剧烈地激荡着,多年来梦想中的幸福被一下子击碎,使她怀疑这几天的经历宛如噩梦,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梦醒了之后的恐惧。然而这个早晨,她都不相信自己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或许这样也好,不必再继续做着这个梦,也不会再为这个梦支付更多的憧憬和祈望。如此想来,她收获了一个哥哥,一个亲人,虽然失去的是一个女人的期待。
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感到冰冷,体温随着意识四散,想抓也无从下手。莎莉沉沉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一天的上海之行,或许可以让一切真相大白,而她,也该回到更沉静的生活。
如世界停顿般的沉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个清晨的平静。她躺在床上没有起来,手循着声音抓过去,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缓缓地凑到耳边,有气无力地说:“喂?”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弱,好像来自遥远的星球,“莎莉小姐,我是铃木。”
那个日本人?他怎么会打电话来?莎莉皱了皱眉头,说:“哦,铃木先生。”
“莎莉小姐……”铃木好像很尴尬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麻烦您问一下,您是和谢先生在一起吗?”
这反倒让莎莉无法回答了,这样的汉语问题,说是与不是都不合适,怎么能这么问问题?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个日本人,汉语表达不太灵光的份上,莎莉也许就真的生气了。她平静了一下,“你说吧,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谢先生今天应该办理一下佛头的手续。”
“这个我知道,作为佳德公司的高级雇员,我想我应该比你更了解这个程序。”
“那是,那是……”铃木笑了笑,继续说着,“我现在在东京,今天可以到广州,不知道是否方便与您和谢先生会面?”
“恐怕不行。”莎莉礼貌地回答着,“我们今天要到上海去。”
铃木显然大吃一惊,“什么?!您确定一定要去上海?”
“怎么了?难道我们的行程……”
“哦,不,别误会,莎莉小姐。我是想说,藤原先生一直在盼着谢先生的好消息。我们再见吧。”
说完,铃木匆匆挂了电话。
这样做好像有些失礼,绅士一定会等女士先挂电话,这是起码的礼貌——她相信谢惠仁在这样的交际细节中能做得极其妥贴——不过莎莉并不在意,相反,她有些讨厌和日本人打交道,多一句话她都懒得说。
藤原先生,那个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日本老人,难道他给我们的麻烦还不够吗?如果没有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哪里会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发生?莎莉摆弄着电话,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愤。她决定起床。虽然相处的时间仅仅两三天而已,但她自信了解谢惠仁的性格,这件事情他不做到底是不会罢休的,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随着他去探个究竟。
正文 第68节:(68)
莎莉走出卧房,正如她猜测的一样,谢惠仁还是躺在沙发里,蜷缩着睡着了,看样子,他睡得很沉,面容有些憔悴,鼻息中轻轻发出鼾声。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谢惠仁身边的单人沙发前,坐了下来,目视前方,那是一扇窗子,清晨的阳光斜射进来,落在乳黄色的窗帘上,窗外的树枝轻轻摇动,叶子上的阳光像磷光一样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