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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这不正赶上她来电话问么……再说,如果七七姐要不知道你捅娄子了,下午来天元公寓,还不被高锦泽和林瘦子给生吃了!”
“对啊!”
未未一拍脑门,说:“赶紧给七七姐打电话,告诉她下午千万别来天元公寓,那绝对是有来无回!”
宋雨哀叹道:“逃避是没有用的!千秋地产是付过钱的客户……可怜七七姐刚有了解决天元公寓‘大空亡’的手段……”
未未扁着嘴,眉毛拧成一个疙瘩,嘟囔道:“大不了,把我开掉,只要七七姐没事。”
“你这是想一走了之?”
宋雨横了她一眼。
未未只好哭丧着脸,不说话了。
七七听到宋雨的叙述后,十分心焦。
怕只怕,天元公寓要倒的事情一旦被电视台曝光,千秋地产可能就没有时间做任何事情了,先知公司也没有机会避免倒楼悲剧的发生!
周海生得了商副总的圣旨,一个劲儿催七七赶紧去浴佛寺请觉诲大师。
七七一直推脱着,因为那边如果摆不平千秋地产,觉诲大师一去,非吵起来不可。
未未和宋雨都是低着头进来的,大气都不敢出。
七七本来攒了一肚子骂人的话,见了他们可怜巴巴的模样,只剩下了一句:“还没吃午饭吧?只剩两份饭了。”
未未和宋雨如遇大赦,转身飞逃出朱雀部办公室的大门,冲向饭厅。
七七转身,茫无头绪都走进小会议室。手里玩弄着自己的白色摩托罗拉·明PDA。这款手机的白色版本比较罕见,七七喜欢单色调、简单的东西。从服饰到用品。如果有可能,她一定都选白色。她甚至想把自己即将买的新家,也装饰成白色主色调,这样会让她感觉洁净、舒服。
这款手机已经很老了。
用了足足三年。
悠悠见她一次就劝她一次,赶紧换个新手机吧,太老土了。还时不时在七七面前秀她在美国买的Iphone,并说下次去美国时帮她带一个。
七七对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随缘。从男朋友,到用的物件。
该来的来,该去的去,来时不惊喜,去时不留恋。
手机,该用就用,该磨损就磨损,不过就是个物件,为人所用的物件,只要还能通电话发短信,足矣。
只要还能用,七七就死都不会换新的。
不过,她已经决定,自己的手机寿终正寝后,她就换一款白色的Iphone。不过她会自己买,而不是通过悠悠代购。
能不麻烦人,她就尽量不麻烦人。
她总希望,自己是个默默的存在。
一想到Iphone,她就想到了悠悠。
悠悠一直混娱乐行业,跟东方电视台的很多领导也熟,不如通过她打听一下。
想到这,七七拨通了悠悠的电话。
“你居然担心这种事情?我说七七,你就别闹了,根本不用托人,我敢打保票,这期节目一定会被电视台领导K掉,就算能播,播的也一定是‘河蟹版’,不信你等着瞧!”
悠悠听完七七的陈述,满不在乎地说。
七七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她觉得这种很震撼的新闻,电视台怎么会放过呢?她现在只怕,高锦泽打电话给周海生告状,未未和宋雨就小命难保了。
怕什么来什么,周海生的电话直接到了小会议室:“七七你来一下。”
奇~七七磨磨蹭蹭敲开周海生的门,周海生正在死盯着屏幕看,一脸严肃。
书~七七知道,他又是在看股票行情了。
于是,自顾在他对面坐下来,不出声打扰。
终于,周海生抬起头,皱眉思索,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以前都很准的。”
七七问;“周经理,找我什么事?”
“怎么不但不涨,反而在缓慢下跌……七七啊,晚上发个贴子,帮我问问方兴科技的趋势。”周海生嘟囔道。
“知道了。”又是这种无聊的事情,七七起身。
“别走啊,我话话没说完呢。”
周海生伸手,示意七七坐下,然后端起茶杯匆匆喝了一口,说:“你怎么没如约去天元公寓?那边林副总打电话来催了。还有,觉诲大师联系过了么?”
七七支支吾吾。
周海生叹了口气:“我交待的事情你不办可以,商副总交待的事情你也不办吗?”七七窘道:“不是的周经理,是——觉诲大师那边,我还是亲自登门去请,电话说太不礼貌了。天元公寓我这就去,在等未未和宋雨吃完饭。”
周海生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眼睛重又落到屏幕上,不动了。
七七只好出发。
这次,她不敢带未未和宋雨了,把他们两个打发到了天心那里学习手相面相。
她不知是该先去浴佛寺找觉诲,还是先去高锦泽那里探探风。
七七坐在地下车库的车里,一直没有发动甲壳虫。
她忽然觉得,就这么待着,也挺好。
周围的车来来去去。
七七就这么眯着眼,半睡半醒半躺。
究竟过了多久,她也不知道,也不在意。
直到,手机响了。
“我们彼此怀念,在隔壁的房间,似水流年……”
《我和上官燕》,这首铃声,是七七给悠悠专设的。
说真的,以前只要是悠悠的电话,七七一定第一时间立刻接听,可怜的赵薇连一句歌都没唱完整过。
这次,七七没急着接起电话,而是任它唱完了一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悠悠…………”
“七七,别告诉我你还在午睡,有好事情啊!”
悠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
这是七七的直觉。
“什么事?”
七七的声调依然朦胧。
“那个……晚上来‘沐家私房菜’,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又是相亲啊……你就那么肯定妹妹我没人要?纵然不如你那么抢手,总有个把不开眼的能看上我吧。”
“得了吧,在学校里追你的男生就够绕女生宿舍楼一周的了,是你说流年桃花未动,就把所有人都打发了。你不是说,今年流年到了么?姐姐我当然要拉你一把了。”
“你看得上的,一定被你上过了;你看不上的,我也不会要。”
七七露出微笑。
“这个……算了,反正,你就当来陪姐姐吃个饭,还不行吗?”
七七睁开眼睛,说:“别吓我,你这种见过大场面的都应付不了的人,我就更不行了。我最怕应酬,也不会喝酒,也不会荡笑和说荤段子,你还是找别人救驾吧。”
“七七你——怎么这么——”听得出悠悠有点急了。
七七有些不忍:“姐姐,你至少得说明白,到底让我去干什么吧?”
悠悠这那边沉默不语。
七七叹了口气:“我去。几点?怎么走?”
悠悠长舒一口气:“七七妹妹够义气!其实又不是见什么凶神恶煞,蹭顿饭吃嘛……在陕西北路康定路这里,晚上六点半。”
一看时间,已经是接近五点了。
七七启动车子,茫然开到延安西路上。
还有一个多小时,无处可去。
想想有一个月没去百盛了,心里一痒。
自从决定买房后,自觉不自觉地,就减少了逛街购物的次数。
悠悠说,女人不像男人,青春岁月没几年,必须把握住,这一辈子才不亏。
七七对名牌服装、包、手表等,并无特殊嗜好。
她到百盛,买的,大都是三样东西,皮鞋、内衣、化妆品。
因为,这些是“内在”的,给自己用的东西。
一分钱一分货,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品质上绝对不能打折扣。
她逛百盛,简直算不上逛,“定点清除”,直接到相应产品的专柜,买了就走。
随着下班的车流,七七按悠悠给出的地址,把车开到了陕西北路一家独门独院的小洋房门口。
高大的法国梧桐边上,应该是饭店划出来的车位。已经有一辆黑色别克和一辆高大怪异的“路虎”轻型越野车,但并不见悠悠那辆形影不离的黄色宝马MINI敞篷车。
院子门口,也静得根本不像一个营业场所。
门前没有任何招牌。
只有几株杨柳,慵懒地透过院墙,伸出几缕翠绿。
七七几乎怀疑自己走错地方,站在门口那对石雕麒麟前,对着斑驳的黑铁皮门发呆。
正想着是不是该给悠悠打个电话,铁门吱扭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水绿色旗袍,眉清目秀,年约二十的姑娘走出来,落落大方地问七七:“请问是杨小姐么?许小姐在里面二楼二楼客厅。”
小洋房院内,假山流水,绿树成荫,墙壁上爬满青藤,楼角还生了青苔。
一楼一进去,隔了道梅兰竹菊的屏风,看不到里面。
楼梯仅容一人通过,拐了一个圆角上二楼。
每走一步,都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空气中略有木料经年月久产生的湿润发酵的味道,却并不令人讨厌,仿佛这种小洋楼,就要配这样一种味道。
二楼是那种窄条的木地板,油漆大都剥蚀了。
转过一道四大美女屏风,一张八仙桌后,坐着两个人。
七七觉得,在这间屋子里出现的人,都应该长袍马褂,至少,要穿得像二三十年代的上海人。
可惜,桌子后面的两个人,都是名牌得不能再名牌,新潮得不能再新潮。
一个当然是悠悠。她永远是这样光鲜靓丽。
另一个人,三十五岁上下,一看就是个各方面都很体面的上海男人。七七没落座,只看了他的脸一眼,就对悠悠说:“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和公门中人来往。”
那男人上下打量七七,七七很讨厌他看人的样子,明明没看出什么,非要露出已经对你了然于胸的样子。
他有些轻佻地说:“这么好的身材,怎么不穿旗袍?休闲装不适合你。”
悠悠在桌子下轻推了他一把,笑着起身,转过桌子,揽住七七,说:“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我来引见一下。”
一指那个男人,说:“金铭,反正你也看出是公门中人,官衔就不说了。这次是有求于你。”
“七七,我妹妹,比亲妹妹还亲——嗳我说你,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的确,金铭的眼睛,一直在七七的脸蛋和胸脯在打转。
被悠悠一说,他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反而赞叹道:“难得的璞玉啊,这种条件的女孩子,居然穿着这种衣服每天在辛苦打工,没天理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种夸奖,七七没道理生气。
于是,她随着悠悠坐了下来,没理他。
七七打心眼里烦轻佻的男人,偏生现在的男人都没皮没脸,个个都自来熟,不但言语不检点,一有机会还喜欢挨挨蹭蹭动手动脚,真不知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便宜占来何用。
金铭问悠悠:“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唐代风水世家的传人啊?”
口气中,满是疑问和不屑。
七七不止一次被人看轻。
很多客户,第一眼起就不信任她会看风水。
她有时候真想自己是个白胡子老头,那样才更像风水大师。
至少,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出名的女风水师。
以前七七都是默默承受着质疑和刁难,比如上次高锦泽。但这次,七七却想给这个金铭一点难堪,或许因为,七七一向讨厌官员。
“金先生,恕我直言,你一个就快被双规的人了,还有闲情逸致吃饭和欣赏美女?”七七冷然道。
金铭一愕,不悦地说:“‘双规’?谁来双规我啊,纪检委都是我的生死之交!小姑娘家家别乱说话。”
七七眼神在他额头和鼻梁处停住。
金铭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转头去喝茶。
七七道:“纵然你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