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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热闹的这些人一看,“哗”,当时就开锅了,议论纷纷。
马伯通又说:“灵竹,灵竹,这位要是三月的生日,就把左竿往上,右竿往下,搭在一处。”说来也奇怪,就见小伙子手上的那两根竹竿儿立刻就开始转动起来,最后果然是左竿在上,右竿往下,搭在了一处。
“灵竹,灵竹,这位是三月的生日,可不知道是哪天。我由三月初一,开始一天一天往下数,如果这位是哪天的日子,当我数到那天,你就两竿分开。”说完后,马伯通朗声念了起来:“初一、初二、初三、初四……”
大伙眼睁睁地盯着看,没想到马伯通数到“十五”时,就见一直不动的那两根竹竿突然自动分开了。
再看那个小伙子当时脸就变了色,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这两根竹竿,二话没说,从腰里掏出五文大钱就扔给了马伯通,点头如啄米:“行!老先生,我服了!我就是三月十五的生日,我说不知道是哪天的生日,那是冤你。我故意撒谎,就想试试你这卦灵不灵。果真灵验,五文钱不多!”说完后,小伙子赶紧挤开人群,溜走了。
书中代言,马伯通真会法术吗?当然不可能。
说起来,这种竹竿算命的形式在金点算命一行称为“竹金”,这种占卜手段纯是“腥盘子”,说白了就是假的。金点算命一行,分支庞大,若是算周易卦,得下一年多的工夫,还得有悟性,才能学会增删卜易、卜筮正宗、六十四卦、世应相克、用神原神论,这些都会了,才能给人算卦。如果是算奇门卦,至少也得下三年多苦工,把《奇门大全》读透了,按着六十根签子,摆好了局式,才能出来给人占算。就算是学相面,也得将《水镜集》、《柳庄相》、《麻衣相》这些个相书读透了,才能出来给人相面。
真正指望靠这一行吃饭的,光玩“腥盘子”,净使假的绝对不行,就算有点儿“腥”,也都得“攒尖儿”,有点真格的,要不然别说赚钱,弄不好摊子都得让人砸了。你要是懂得金点里面的门道就知道了,真要是碰上犹疑不定的事情,可以去问六爻卦、奇门卦,或是相面的先生都行,千万别找这磕竹的。“竹金”是一假到底的玩意儿,根本没有一点儿真的。
可能有人问了,要是假的怎么还能算准呢?其实这事并不难理解,做这个的,秘密不在竹竿上,也没有什么咒语,也不是竹竿灌铅或是手里藏着吸铁石。这里面的门道,其实是一种心理学,很多时候,都是占者自己心里所想,一种潜意识,然后双手的力量会根据算卦的提示不由自主地开始活动,说起来有些玄,哪位不信邪的可以尽管试试。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马伯通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人群里看着,果然,姜达背着手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小伙子前脚刚一走,老头眨了眨眼睛,就挤到了近前,冲着马伯通抱了抱拳:“先生,你这灵竹倒很有趣,你能给我算算几月的生日吗?”
姜达七十多岁,两道苍眉,颏下一络山羊胡须,挺大的眼皮,眼睛眯缝着,天生一副笑面。
马伯通心里暗笑,可是脸上丝毫没有显露,看了一眼姜达,缓慢道:“当然,不过我有言在先,算准了要五个大钱!”
“好!没的说!”
马伯通让老头当中一站,把两根竹竿让其左右手一托,端在腰间。然后用手指着竹竿道:“灵竹,灵竹,这位老先生是不知道几月生日,我由正月往下数,数到十二月止,数到哪月是这位生月,你就将两根竿并上。”说完后,马伯通用手指着竿一字一句道:“正月、二月、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七月……”也真奇怪,喊到七月的时候,那竿子的两头儿果真并在了一处。
姜达一愣,看了看手上的竹竿,哈哈大笑:“罢了!我服了!我就是七月的生日,老先生神算,佩服!”说罢,乖乖地掏出五文钱,转身就要走。
马伯通能让他走吗?姜达刚一转身,马伯通微微笑道:“老先生,看您面相,您最近身体欠佳啊!”
“哦?”姜达刚转过身,听闻此言,又转回头,看了看马伯通,打量了几眼后,问道:“怎么讲啊?”
马伯通道:“老先生最近是不是嘴唇感觉有些麻木,每日饮食日渐减少,嘴唇干燥欲裂,经常麻木无味啊?”
姜达一愣,问道:“老先生懂得医术?”
“非也!我只是江湖术士,看先生气色欠佳,这才有此一言,说错了,您也别见怪!”
姜达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抱拳道:“先生中午可有时间,如不嫌弃,聚客楼见,老朽愿和先生聊谈聊谈。”
马伯通笑了笑:“老先生客气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实在不敢打扰。”
“咳,你客气什么。俗话说是人不亲艺亲,艺不亲祖师爷亲。一笔写不出俩绿林来!哥哥我最敬重的就是江湖人,咱们说好了,中午时,咱们聚客楼二楼见!”姜达说完,抱了抱拳,分开人群,继续看热闹去了。
马伯通怕引起对方的怀疑,在这儿又算了几位,眼瞅着日头快到头顶,用现在的时间来说已经到了十一点了,这才和魏宝山离开五里铺。
看着左右没有人了,魏宝山凑了过来,问马伯通:“师叔,你到底搞什么把戏?我都看糊涂了,你这灵竹不就是顺手捡的两根竹竿吗?”
马伯通嘿嘿笑了笑,道:“这个说了你也不明白,不过中午咱们过去时,你得适当地说几句,帮我一把!”
“说什么?”魏宝山一头雾水。
“咳,宝山,你咋不开窍呢?咱们费了这么多工夫不就是要请姜达出山吗?你不把他忽悠住了,人家能来吗?到时个咱们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书说简短,到了中午,马伯通和魏宝山如约而至,上了聚客楼,姜达老爷子已经到了。
相互寒暄了几句,伙计过来了,擦抹桌案,摆上吃碟儿筷子问道:“几位爷想吃点儿什么?”
姜达点了点头,请马伯通点菜。
马伯通也不客气,笑着问伙计:“都有什么?”
“这位爷,我们聚客楼是大馆子,什么都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草里蹦的,水里浮的,煎炒烹炸样样俱全。”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随便掂对掂对,冷荤热素,拣几样最拿手的菜吧。”
姜达在旁边摆了摆手,叮嘱伙计尽管上好菜,不怕花钱。
时间不大,一桌子菜都摆了上来。盛宴开始,大家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席间,姜达向马伯通和魏宝山频频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达这才问马伯通:“先生神算,在下实在佩服。小老儿平生也见过不少金点高人,可是还从未见过有你这般神通的。”
马伯通赶紧客气了一番,随后语锋一转,又说到了姜达的身体状况。
姜达丝毫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不假,最近几个月以后,我是感觉嘴唇有些麻木,不思饮食。”
马伯通笑着点了点头,冲魏宝山一使眼色,魏宝山明白马伯通的意思,往前欠了欠身:“姜老爷子,我师叔是从面相的气色上看出您的身体有些异样,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见您面相之象虚而缥缈,不凝不实,不是身体实病,十有八九与您家的房宅风水有关。”
“风水?小先生是说我家风水不好?”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家最近屋宅可能有什么新的改变,这才导致风水地气不稳,浊气冲体,影响了身体健康。”
“哦?这也能看出来?”
马伯通在旁边笑道:“要不然,咱们打个赌。”
“哦,赌什么?”
“嗯,如果我师侄说得不对,这饭钱我们付。如果我师侄侥幸说对了,就求老先生帮个忙,您看怎么样?”
“帮忙?什么忙?”
“对老先生而说,举手之劳。”
“嗯,既然这样,小老儿也有些好奇,好!那就赌一把!”
“好!”马伯通面上带笑,盯着姜达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魏宝山在旁笑了笑,不急不缓道:“老先生,其实风水地气与人之筋脉相通,风水上存在的问题都会在人体内表现出来。嘴唇麻木是由于浊气冲及体内胃脏,这才会使嘴唇变得干燥欲裂。风水术里,艮宫、坤宫、中宫五行均为土,主掌人之消化道,从老先生的气色面相看,是火从下来,喷薄向上,我猜应该是艮宫有异。”
姜达一听,有些好奇,赶紧道:“愿闻其详!”
魏宝山道:“艮宫为东北位,先生之症为艮宫气壮,明显是火气生土,所以我猜,老先生家里最近是不是在屋宅的东北方加建了厨房或是火气等物。”
此话一出,姜达低头不语,仔细想了想,半天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魏宝山,又看了看马伯通,哈哈大笑:“真乃神人也!实不相瞒,小老儿就好鼓捣些玩意儿,三个月前,就在宅之东北的库房里建了座小熔炉,用于锻造,真想不到,小先生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般本事,小老儿心服口服!愿赌服输,你们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第六十七章 姜达巧过绝户阵 群侠大破佛光塔
书接上回,前文书说到马伯通用计,半诱半骗,和圣手如来姜达姜子锐打了个赌,结果姜达认输,就问马伯通要让他办什么事。
马伯通放下酒杯,起身离座,冲着姜达深施一礼,这才把魏宝山和自己的身份表明。接着把魏宝山如何被陷害;侯俊夜探公主府,结果莫名被擒;金光寺下书,明着一套,暗中一套;佛光塔如何难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姜达。
姜达一听,老头当时就有些火了,心说:你们这是合起伙来下了套让我钻啊?大丈夫行在明处,怎么能暗中使鬼呢?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不过,老头转念又一想,这事也怪不得他们。 别人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那金光寺内的佛光塔是四十年前妙手镇西洋孙乾孙天宇一手建造,里面的机关暗道巧夺天工,可以说是研究销器机关的最高境界了,这些普通人又怎么能破得了呢?
要说老头真是个明白人,想了想后,把手一摆,道:“二位,你们千里迢迢来请我,小老儿荣幸之至。 本来我不应该去帮你们,咱们无缘无分,非亲非故,我犯不上因为你们得罪九环山上的人。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打赌打输了,我绝不耍赖,我答应你们就是。但是我可有个前提,我只管破阵,别的可不管,你们打打杀杀、恩恩怨怨与我无关,我破了佛光塔转身就走,你们也别留我,再有什么事,我也管不着。”
马伯通一听,乐得眉飞色舞,把胸脯一拍:“老先生,您这话说得在理。您放心,您肯帮我们破了佛光塔,我们就感激不尽了,别的事又怎敢劳您大驾呢?您要是乐意看热闹,就在那儿住几天,好吃好喝好招待。您要是不乐意,我们派人把您再护送回来,我说话算话!”
姜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两位就到家中一坐,我安排一下家里事,然后咱们马上就走!”
魏宝山和马伯通跟着姜达回到家中后,姜达让二人在堂中小坐,他自己回了里屋,交代家里的事情。
按下他如何交代家事不表,单说马伯通,坐在堂中,端着茶杯,左看右看,看什么都稀奇。为什么呢?就因为姜达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什么都新鲜。
有会叫唤的木头鸟,有会满地转圈的小木马,还有玩着跷跷板的两个小木头人,马伯通就感觉眼睛都不够使了,看一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