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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瞠目道:“这……可也太巧合了!”方新教授也击打挡板道:“历史和传说,在某种程度上契合了!”
亚拉法师道:“不!历史极少出现巧合,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有着紧密的联系,古格王向往佛法没错,可是没有人能说得清,为什么伊西沃伯虔诚得放弃了王位,他为什么突然想到派遣21名弟子前往印度,还有后来不顾一切的要请阿底峡大师来古格弘扬佛法。”
卓木强巴道:“对啊,如果说是古格王遣人送走了大天轮经,让它们分散到西方各处,为什么到了晚年,又坚持要请回阿底峡大师,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这不是很矛盾么?”
方新教授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古格王的行为,和另一个人的行为很像,也是一开始抱着排斥的态度,到了晚年,突然变得狂热,像着了魔一样。”
卓木强巴道:“你说的是……”
第二节 最后的准备
方新教授道:“兰达,那个毁掉玛雅文明的人,同时他晚年又成为玛雅文明的开拓者和探索者。”
亚拉法师道:“不,古格王的态度和兰达的态度还是有明显的不同,从译文中可以看出,打一开始这位古格王对使者和使者带来的信物就抱着崇敬的态度,或许是在使者的要求下,他才不得不将完整的经文拆分开,遣人送走。当使者离开或是辞世后,他就不顾一切的想将那经文找回来,因为他知道,这部经文,是我们藏人自己编撰的,文化瑰宝!如果大天轮经是四方庙里的文献精华,或是索引目录,那么它也是包含了宗教、文化、农贸、商业、科技等各方面的书籍。或许说,真正完整的大天轮经,便是囊括了古代吐蕃、唐朝、印度全盛时期方方面面的,一部百科大全书!”
敏敏欢呼雀跃道:“太好了,那部经书在哪里?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更多有关帕巴拉的消息!”
亚拉法师笑道:“前段时间你们查阅香巴拉的资料,不是已经看过了么?”
敏敏道:“那……可是我看的是铅印本啊,原文……”
亚拉法师摇头道:“哪里还有大天轮经的原稿,自阿底峡大师开讲大天轮经以来,这部经文,已成为藏传佛教后弘期诸多教派的核心思想,就好像儒家的论语,孔子的思想被继承了下来,可是当年孔子亲手书写的稿件,谁还找得到?就算我们能找到大天轮经的原稿,它流传下来的那部分,也只涉及了宗教,毕竟只是十分之一的内容。”
敏敏道:“可是,法师不是说,你们宗教里有长者看过那个,那个图案吗?那图案不就是大天轮经上的么?”
亚拉法师摇摇头,更正道:“是大天轮经残页,没错,我们教里是有大天轮经原稿,但那只是一页残缺的经文,大概只有一页的七分之一,那都是由最具佛性和智慧的长者保管的,以你我这样的身份……”亚拉法师又摇了摇头。
方新教授道:“我们已经从流传下来的大天轮经中找到了足够的信息,就算看到完整的大天轮经,或许也不会有更多的收获。再者,或许还有别的经文也用同样的方式表达数字页码,狼皮地图未必就是大天轮经的一部分,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是把精力放在历史资料和这次收集到的材料上吧。”老教授捋了捋额头的白发,此刻的他,压根儿没想到,从大天轮经到蒙古帝国,到德国纳粹,竟然也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接下来一段时间,各种准备工作忙碌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方新教授将卓木强巴他们采集回来的船皮样品和龙骨结构通过渠道发散给相关行业的专家,那些都是教授的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当然,他们也不是坐等结果,那批快被翻烂的有关历史资料又摆上了桌面,对火山相关知识也进行了一番恶补,而卓木强巴做得最多的却是在冥想状态下驯獒,他仿佛回到了天狮集团成立初期,一大群獒围着他,他反复的研究古代那位操兽师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发音,有时在睡梦中都会发出呼叫獒的指令,为此敏敏还埋怨了他好几次。
同时,卓木强巴正在逐渐适应队长这一新的位置,这个团体的关系目前显得非常微妙,吕竞男、亚拉法师和塔西法师走得更近一些,胡杨队长和他曾经的队友自然在一起的时间较多,张立岳阳虽各有工作,但年轻人总喜欢结群集会,巴桑依然扮演着冷酷的教官角色,肖恩善于与人交往,在众人中游刃有余,王佑则要独立一点,有些像刚刚加入队伍时的亚拉法师。在这不同的小团体中,敏敏和吕竞男一碰头,就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敌对情绪,而吕竞男总是提醒卓木强巴注意人多口杂,消息要有选择的告诉大家,吕竞男、亚拉法师、塔西法师等人似乎对后来加入的诸人都有抵触,始终和新加入的队员保持着距离,特别是对肖恩、王佑二人,还有巴桑。而岳阳、张立、肖恩等人则喜欢往人堆里扎,哪里都少不了他们。
卓木强巴必须让各方平和下来,使之团结成为一个整体,而不会因一些小的矛盾冲突导致团队友谊的破裂。
张立检查了设备仪器后,准备带着一批新仪器重返冥河,只是助手方面,除亚拉法师外,吕竞男推荐了塔西法师,考虑到宗教方面需要对地狱之门有个全面了解,卓木强巴同意了,这次张立他们去,还带去了一些定位仪,吕竞男说可以用直升机,将辎重空投到地狱之门附近,这样就算直升机被卫星跟踪监视,别人也查不出地狱之门的具体位置。
方新教授请专家检测的标本也有了结果,最先检测出的是那枚玉蚕,有珠宝鉴赏行业的专家一眼就辨认出,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玉蚕,这就是一条被硅化了的活体虫,通常这种宝石属于蛋白石类,也有上千万年的岁月,经过特殊的地质变迁,在低温高压下,硅晶体逐渐取代了动物或植物原先的生物形态,化为硬度在6。5…7。0之间的类宝石,多产于缅越等古老的原始森林,这种被称作树化玉的硅化晶体列为观赏级宝石也是近一二十年的事情。
两天后,空气的质量报告出来了,卓木强巴他们带回来的空气质量很好,甚至可以说优秀,完全适宜人类呼吸,没有任何有害杂质。
又过了两天,水的化验报告也出来了,色度、总硬度、菌落总数,各种化学元素等等几十项内容都完全符合饮用水标准,而且水中生态氧含量远远高于富氧水;阴阳离子的解析程度远远高于离子水;水分子的活性远远高于静态磁化水,且相对稳定,可长期保持并不受外界环境影响。据教授说,那名研究员在研究了地下河水之后,还提出了合作开发成饮品的计划,说是比目前市面流行的什么矿泉水、纯净水、生态水都要好无数倍。
一周以后,方新教授接到了岩石的化验报告,根据报告分析,那是流纹岩,岩龄还要具体作锆石矿物晶体的同位素分析,但几十亿年少不了,说不定将超越中国冀东地区的花岗片麻岩而成为中国最古老的岩体。普氏硬度23,摩氏硬度7。8,这也难怪那天张立费了老大的劲也凿不下来,比重4。6-4。71,折射率1。93-2。01,熔点为2550℃。光泽为油脂光泽,密度5。8g/cm2,含有什么zr,ti,si……等一大堆化学物……
又过了几天,岳阳采集的船内细沙出了结果,根据报告显示,从里面分离出沙、粘土、微生物尸骸,其中沙的沙质细腻,沙子粒径0。15…0。25mm,主要成分依然是二氧化硅,只是含氯和其他化学杂质较多,土质成分为黏质土,已送中国地质大学相关科研小组分析,具体成分待定。
张立等人也已经回来,从他们每天的报告中卓木强巴已经得知,那条船的抗撞击防震等性能好得不能再好,就是以今天的材料,也未必能做出一条拥有如此坚韧的船来。在张立的努力下,许多重型装备也被安放固定好了,就等着其余新队员特训结束,然后就可以出发了。
但令人疑惑的是,那船的主体构成,龙骨和船皮,始终没有研究出结果来,方新教授几次联系,得到的答复都是:“还在分析,不要着急。”
卓木强巴还想等等,但形势不允许,那些队员比他还着急,吕竞男、亚拉法师和塔西法师是担心日久生变,如今人多口杂,如果消息被泄露出去,他们的对手极有可能抢在他们前面抵达香巴拉。王佑和肖恩等人则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就和卓木强巴刚刚接受完特训在前往美洲之前一样,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程度,自信满满的要试一试身手。张立和岳阳也已经完成了装备的装配和改造工作,卓木强巴和唐敏对历史的研究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似乎一时间,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只等最后出发了。
终于,较为严重的的问题出现了,卓木强巴的身体出现了异常,是唐敏最先发现的,卓木强巴的后背出现了针尖大小的红点,开始还不曾注意,后来那些小红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明显,大有融合成一片红斑的趋势,而卓木强巴本人却没有感到任何异样。唐敏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了亚拉法师,亚拉法师带着塔西法师一起来看了看卓木强巴的病情,最后,两位法师一致认为,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马上出发,这一提议得到了全体队员九分之七的赞成,于是,在没有等到船体和龙骨的结果报告出来之前,他们准备出发了。
出发前往墨脱的时间定了下来,离出发前一天,卓木强巴将所有队员集中在训练场,看着一张张并不熟悉的面孔,卓木强巴心中一痛:“这些人,和自己可以说是全无关系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使他们不畏惧死亡,悍然挑战未知的死神!”他低声问岳阳道:“他们真的可以出发了?真的没问题?”
岳阳道:“放心吧,强巴少爷,他们都接受过特别训练了。”
卓木强巴站在一块巨石高台上,最后一次询问道:“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我现在,最后一次向你们说明,我们,不是去冒险,因为用冒险这个词来形容我们将要面临的,实在是太轻浮了。我们是在向死神宣战,我们要完成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挑战的是极限中的极限,而且,这种挑战,只是一个开始,除了死亡,以后还会遇到什么,谁也无法肯定,但是死亡,肯定是我们将要面临的。我无法向你们保证或保障什么,因此,我希望你们做出最慎重的考虑,我们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一旦船驶进黑暗,我们就将直接面对死神。请在你们今后的人生,和你们对圣地的向往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吧,或许,这将是你们人生中,最后一次选择了。各位,我非常感谢大家对我无私的帮助,我对你们的执著和坚韧也感到由衷的钦佩,但我不是吓唬你们,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无味的牺牲,如果你们对人世间还有一丁点儿依恋,为了你们的家人、朋友,请你选择放弃,这将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台下一片静默,阳光下的风竟有一丝寒意,王佑大声回应道:“从我踏进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出了选择,不管是在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都是我无悔的回答!”
他一回答,别的人纷纷响应,大家都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激昂表情。孟浩然诗兴大发,念了一首诗:
我不愿意在人生的平原上度过/尽管平原很平坦又没有艰险/但却缺少了攀登高山的激动/我不愿意在生活的死水中逐流/尽管死水很平静又没有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