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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兮云飞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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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人见王立宝晕厥过去,身子瘫软,挥掌冲他脸上狠狠搧了一巴掌。这一掌下去,把王立宝刚粘上的鼻子打飞了,牙齿也掉了两棵,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溅了黑衣人一身。那黑衣人憎恶地吐了口唾沫,拖着王立宝就走。王立宝被打得浑浑噩噩,指断齿落,痛彻入骨,又惊又惧。王立宝已经看出,这女人不是来救他的,倒象跟他有深仇大恨,这回被她捉住,凶多吉少。王立宝见黑衣人拖着他又走,勉强睁开被鲜血糊住的母猪眼,细察路径又非常熟悉,原来却是往邻庄吴坝而去。

到了吴坝,那女人却不入庄,而是拽着他重又钻入棒子地里。王立宝正疑惑不解,那女人却在掩影在棒子地里的一座孤坟前停了下来,除却头上的黑布,柳眉桃腮,杏眼圆睁,正是艾凤玲!艾凤玲尖叫道:“王立宝!你知道这是啥地方吗?”王立宝未曾答言,两眼死死盯着那座孤坟,筛起糠来。艾凤玲恨恨道:“几年前春天的那个雪夜里,吴坝郑医生家着了一场古怪的大火,烧死了六口人,凶手至今下落不明。王立宝!你知道放这把火的是谁吗?”王立宝脸色苍白,浑身战栗,哆嗦成一团,沙哑着母鸭嗓子叫道:“我知不道!这跟我有啥关系?”艾凤玲冷笑道:“你知不道?王立宝!你还不承认吗?”要叫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真的知不道,那才怪呢!杀人偿命,阎王哪儿我已给你报过名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艾凤玲一脚把他踢倒,手中短剑照准他脖子斩落。王立宝生死悬于一线,求生心切,连忙叫道:“姑奶奶别慌动手!我要是说了实话,你得饶我不死。”艾凤玲一怔,收回短剑,喝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王立宝两个母猪眼骨碌碌一转,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奶奶!您老人家跟郑医生家有亲戚吗?”艾凤玲怒极,痛喝道:“少说废话!谁跟他家有亲戚?”王立宝道:“没……没有亲戚呀?”艾凤玲喝道:“快说。”王立宝支吾道:“我说……我说。”艾凤玲却不知他故意拖延时间。

王立宝母猪眼往旁边一瞥,见棒子叶缝隙中闪出几个保安兵丁,不由大喜,慌忙叫道:“你后头有人!”艾凤玲大惊失色,赶紧回头观看。王立宝趁这空档,打了一个滚,钻进棒子地里。艾凤玲发现上当,顿时怒发冲冠,返身挥舞短剑就刺。谁知她快,团丁们更快,早有两个团丁上前接应,架起王立宝!连滚带爬,破荒而逃。艾凤玲一声娇斥,拔腿就追。就在这时,炒豆般的枪声突然响起,打得棒子叶沙沙作响。艾凤玲躲过射来的子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短剑逼退那两个团丁,把仓皇失措的王立宝一脚踢翻在地,挥剑就刺。那两个团丁大惊,上前用步枪一架,把短剑架来。短剑与步枪相击,发出“铮”地一声脆响。这时,郭瘸子等人已把艾凤玲团团围在中间,几条长枪一齐对准了她的脑袋,大叫道:“快扔掉短剑,动一动打死你!”王立宝趁机连滚带爬,逃出了她的掌握。艾凤玲虽身处险境,那肯束手就擒?她顾不得刺杀王立宝,先思脱身之计。艾凤玲见郭瘸子横眉竖眼,颐指气使,就知他是个当官的。擒贼先擒王,只见她脚尖轻挪,不退反进,两脚用力,整个身子往郭瘸子狠狠撞去。郭瘸子已有一次被挟作人质的经历,见状大惊失色,赶紧左闪,险险躲开,包围圈却露出一个破绽。

艾凤玲趁兵丁们愣神之际,从郭瘸子身旁闪过,钻入稠密的棒子棵里,霎时便消失地无影无踪。炒豆般的枪声又突然响起,艾凤玲只觉左胳膊一麻,鲜血顿时流了下来。她一个趔趄,摔了个大跟头!艾凤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但胳膊受伤,血流如注,腿步却越来越沉重,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艾凤玲已听到背后追兵身擦棒子叶发出的沙沙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追兵越来越近,而这时的她却感到有气无力,脚步粘滞,虚汗直冒,精神恍惚。突然,有人大声欢叫道:“这里有血迹!刺客并没跑远,就在前头。”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响起,保安团丁们兴奋地大叫着从三面包抄过来。就在这紧要关头,艾凤玲只觉得身子一轻,感到有人把她负在背上,快步逃离现场。艾凤玲心里一热,轻轻叫了声:“哦!是冯剑呀!是你来了呀?”一下子昏死过去。

 第二十章 阉割 (一)

第二十章阉割(一)

郭瘸子救下王立宝,心中大喜,见他掉鼻断指,胳膊耷拉着,受伤颇重,便安排两个团丁轮番背着他撤到大路上。这时陈正君、钱宗红等人也架着血流满面、狼狈不堪的邵盼头赶来了。邵盼头见王立宝竟然没死,也是喜出望外,不顾头上伤势,推开陈正君、钱宗红,屁颠颠地跑过来,点头哈腰道:“王少爷!叫您受惊了。”王立宝惊魂甫定,不知邵东家为何突然对他如此客气,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邵盼头讨好道:“郭团长!还是快点把王少爷扶到阎陈庄,请医生治伤要紧。”郭瘸子经他一提醒,发现王立宝脸上血肉模糊,一个大血窟窿占据了半张脸,这才蓦起想起来,对身边一个瘦团丁急促地吩咐道:“快去,顺着来路寻找王少爷的鼻子!找不着王少爷的鼻子,就割你的鼻子!”那瘦团丁吓了一跳,不敢怠慢,急匆匆地钻入棒子地里,遁路去寻找鼻子!保安团丁们把整块棒子地细细搜查了一遍,也没找到那黑衣人的下落。郭瘸子有些气馁,道:“查不到就算了。贺志岩、仝可训他们两个呢?”花妮谄媚道:“两个老总和老绵羊他们沿着一行脚印,追那黑衣人去了。”大家七手八脚,把王立宝、邵盼头抬到阎陈庄。

一进门,邵盼头便急促吩咐:“老纪!快点去请医生!”并请王立宝沐浴更衣,设宴给他压惊。不一会儿,寻找鼻子的瘦团丁累得满头大汗,抱着条小黑狗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大叫道:“郭……郭团长!我……我回来了。”郭瘸子怒不可遏,劈头骂道:“你他娘里个歪屄!叫你去寻找王少爷的鼻子,你抱条小狗来干啥呀?王少爷的鼻子呢?”那团丁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王……少爷的鼻……鼻子就……就在这狗肚子里。”郭瘸子大惊失色,赶忙吩咐道:“赶快把狗宰了。”立马冲上来两个团丁,挥棍把小黑狗砸死——小狗本想打打牙祭,没料到却因此丢了性命!一个团丁用尖刀剖开狗腹,在狗胃里摸索了半天,兴奋地大叫道:“鼻子找到了!”手中捏着一个粘乎乎的东西,正是王立宝的宝贝鼻子!幸喜还没被消化掉。郭瘸子、邵盼头等人大喜,赶紧舀些清水把鼻子清洗干净,给王立宝重新安上。不一会,老纪带着一位姓丁的医生匆匆赶到。丁医生是附近黄庄的,叫丁东运!其人长得眼小鼻大,胖乎乎的象个弥陀佛!丁医生放下药箱,匆匆给受伤的两人敷药裹伤,给王立宝修补鼻子,忙得不亦乐乎。团丁们也把那条小黑狗尸体拖走,剥皮割肉,炖熟喝酒去了。

话分两头,

且说,冯剑知道艾凤玲胳膊受伤,迫切需要疗伤,便不假思索,朝苏庄而去。他到底背负一人!累得张口气喘,汗流浃背。进了苏庄,他莽撞地一头闯进张海贵家中,喊道:“大婶子!凤玲受伤了。”刘玉梅正坐在门口发呆,见冯剑身如水洗,艾凤玲更是一身是血,不禁大吃一惊。她手足无措,战战兢兢地问道:“我的娘也!这是出啥事了?”冯剑把艾凤玲放下,道:“大婶子!快点救她!”刘玉梅吓得面容失色,喃喃道:“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转眼咋弄成这样了?”冯剑见她着慌,急切问道:“俺叔干啥去了?”刘玉梅茫然道:“还能干啥去?和杨长岭、张海新一起上沈塘看杀人的去了。”冯剑急得团团转,焦燥催促道:“大婶子!得赶紧把凤玲藏起来,保安团马上就会追到这里。”刘玉梅惶恐道:“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藏在啥地方好呢?藏得再严实,也得叫人家搜查出来。”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贺志岩喝叫道:“挨家挨户的搜查,不信他能飞上天去。”情急之下,冯剑不由分说,把艾凤玲背进了里屋,往床上一放,拉条床单盖上,奋然道:“大婶子!咱娘俩挡在大门口,不能叫他们进来。”娘俩救人心切,一齐冲出大门,却与一步跨进院来的张海贵撞了个满怀。冯剑大喜道:“大叔!您老人家可回来了。”张海贵见冯剑、刘玉梅慌张,也是大吃一惊,急急问道:“冯剑!你们这是咋啦?外头保安团到处搜查,到底出了啥事?”冯剑语无伦次,迫切道:“大叔!凤玲她受伤了,在床上藏着,保安团就是来抓她的,咱们得想法子挡过去这一关。”刘玉梅也紧张道:“保安团抓得就是咱闺女凤玲!”张海贵目瞪口呆,眉头紧蹙,愣了半晌才喃喃道:“我正说老绵羊咋带着保安团的人跑到苏庄咋呼,原来是抓凤玲呀!冯剑!你们两个小祖宗!又在外头闯啥祸了?”刘玉梅责备道:“都到这时候了,还净说些废话!凤玲就在床上睡着,得想法子糊弄过去。”张海贵也是惶惶无计:“人家人多势众,手里还拿着枪,咱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刘玉梅焦燥道:“快点想法子吧!”张海贵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手足无措,喃喃道:“想啥法子呀!”左顾右盼,急道:“家就这么点地方,搜查的都封门了,只能跟他们拚了。”正说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贺志岩、仝可训、老绵羊等人带着七、八个保安团丁突然闯入院来。冯剑和张海贵、刘玉梅夫妇不约而同地挡在大门口,拦住他们的去路。

贺志岩、老绵羊、仝可训带人闯进张海贵家里,正与冯剑走个对面。贺志岩吃了一惊,惊诧道:“是冯剑!你咋在这里呀?”冯剑把生死置之度外,嘲笑道:“是老贺呀!你都能来,我就不能在这里吗?”贺志岩上下打量着他,奸笑道:“冯剑!皮少爷!嘿嘿,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冯剑也嘿嘿一笑,揶揄道:“老贺!贺大哥!贺志岩!咱们可是老朋友了。”贺志岩脸色一沉,喝道:“有一个人跑进了这个当院,你看见了吗?”冯剑矢口否认,摇头道:“我一直在这当院里跟俺婶子说话,啥也没看见呀!”贺志岩微微一笑,冷冷道:“没看见不等于没有,例行公事,我们得搜查搜查。”几个如狼似虎的保安团丁推开冯剑等人!就要往屋里闯。冯剑知道贺志岩两次差点命丧艾凤玲之手,两人有着刻骨仇恨,要是叫他发现艾凤玲正躺在床上,这还了得?冯剑大喝一声,拦住去路,喝道:“姓贺的,你别欺负人……”便被仝可训劈头揪住,拿枪逼进墙角,动弹不得,叫道:“动一动就打死你!”冯剑挣扎不脱,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这当儿,只见张海贵手持木棍挡在门口,象头暴怒的狮子,喝道:“老绵羊!你们闯进民宅,到底想干啥呀?”老绵羊吓得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张海贵,叫道:“张海贵!你敢挡着不叫搜查吗?难道你屋里真藏着刺客?”张海贵怒目横眉,喝道:“俺屋里没有外人!就俺干闺女得病睡在床上。你们几个大老爷们闯进屋里干啥?这不是欺负我张海贵吗?”贺志岩冷笑道:“你干闺女?她姓啥叫啥?家是啥地方的?得啥病了?大热的天在床上蒙头大睡,也不怕捂出一身痱子?这里头肯定有鬼。”冯剑连忙道:“她是发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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