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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如叫‘WTO’呢,预示未来的发展前景无限。”吴子阳皱皱鼻子插了一句。他有点看不惯梁思泰故作绅士的样子。
梁思泰不在意地笑笑:“现在就是个小门面,还仗着我姑帮着我到处跑到处问,一天下来累得她不行。”
吴甘来忙说:“车回来了,明天你们开车去吧。”
梁思泰说:“我和我姑都不会开车。没关系,我们还是‘打的’吧。”
叶初春自告奋勇:“我开车跟你们去。‘打的’多不方便啊,我正好顺便看看怎么开公司。以后混好了,我和子阳也弄个玩玩,是吧子阳?”
“是。弄一个够不够啊,等我给你买一兜子,你挑着玩。”
“买什么东西玩?还买一兜子?”梁廷影没听到开头,很有些好奇地问。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吴甘来一边笑一边想,该搬的搬,该走的走,以后的大院,就会没那么些烦心事了吧。
他没想到,刚过一个小时,烦心事就接踵而来了。
吃过晚饭,吴甘来和梁廷影在客厅看着电视说话的时候,吴子英“通”的一声撞开门冲了进来。
“子英,你不会轻点啊,吓我一跳。”吴甘来嗔怪道。
“爸我问你,你干吗要辞了老康啊,他怎么了,啊?”吴子英气冲冲地责问吴甘来。
“哎这个老康。我让他走,他找你干什么?让你替他来求情啊?”
“求什么情?你以为人家稀罕在你这干啊,人家孩子马上高考,一上大学老康接着就不干了。问题是你无缘无故,为什么半路上让人家走?你有什么道理嘛!”
吴甘来说:“我都给他讲清楚了。我们的开支,都是你叔爷爷‘埋单’的,他在龙卡上打了一笔钱,不是很多,咱们得节省着点用。你看啊,过些日子,子阳他们就该回去应聘了,思泰也去市里上班,咱们三个人住着,让秋荷做点饭也行啊。而且老康我也没亏待他,他做了十天的饭,我按照二十天给他的工资,也行了吧……”
“这根本不是工资的事。你那些理由也站不住脚。你嫌用人多,你叫秋荷走,我以后扫地烧水整理卫生不行吗?我告诉你,老康就是不能走,你让他走,我也走!”
吴子英说完就摔门出去了。
梁廷影皱了一下眉头,是因为吴甘来说的关于“节约开支”的那句话。也许他不是有意说的,但还是让梁廷影心里很不舒服。她隐隐感觉到,对于她再次回到吴家大院,吴甘来似乎并不是很欢迎。
吴甘来气得直拍茶几:“这,这,这孩子,跟他妈一个邪劲脾气,简直莫名其妙!”
梁廷影却看出了一些端倪:“我走这些日子,子英是不是跟老康处得不错啊?”
“嗨,就是吃他做的饭顺口,什么处不处……”吴甘来猛然醒悟,这才觉出不对劲。因为吴子英那激动的神态和过分的反应,都说明事情远远不是“吃饭顺口”那么简单。
吴甘来起身去找吴子英,她正在自己屋子的床上枯坐着生闷气。
吴甘来扶住她的肩膀哄她:“好了好了,至于吗?怨我,没顾上给你打招呼,不过事出有因,我不是故意跟老康为难的。”
见父亲屈尊上来赔礼,吴子英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她撅着嘴说:“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人家老康那么能干,你说辞就辞人家,有点……”
吴甘来关好房门坐到吴子英的身边,很认真地对她说:“子英,你是个女孩子,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怕你心理承受不了。现在想想,我最亲近的人就是你,另外子阳也是个好孩子,我只能信任你俩了。关于老康,是这么回事……”
吴甘来简明扼要地把吴子阳的调查结果告诉了吴子英。
跟吴甘来想象的不一样,吴子英听了以后反应很平淡。
“爸,这就是你想得太多了。其实你不了解老康,你以为他就是个厨师啊,他不是,做厨师只不过是他的业余爱好。”吴子英大体讲了老康的情况,接着又说,“至于他的老祖宗是谁,干过什么,跟谁有过什么恩怨情仇,那都和他没关系,不光是他,我觉得连小简子都一样。小简子多单纯啊。那吴子阳就是看侦探小说看糊涂了,大惊小怪,什么事情都瞎联系。让我说啊,除了韩世良不地道,其他都是好人。爸你别整天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呀。”
吴甘来笑笑不置可否,却小心翼翼地问女儿:“那个老康,他怎么一直没再找老伴呢?”
“爸你什么词啊,什么叫老伴?人家康有志才四十来岁,人家一点不老。”
吴甘来明白了。他沉吟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吴子英却一下封了他的口:“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快三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你(奇*书*网…整*理*提*供)和妈以前就不大管我,所以以后我的任何事情,还是让我自己做主,好吗?”
吴甘来楞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吧。反正子英你记住,爸什么时候都是为你好。真的,我绝对没有任何私心在里头。老康的事情,你跟他说,让他继续干吧,怎么解释都由你。”
他伸手摸摸吴子英的头发:“真的。我女儿大了,我相信你,你能把握好自己的生活。”
吴子英看看父亲,真情地说:“谢谢爸爸。”
吴子英在老康家里吃过早饭,不让他动手,自己起身要收拾碗筷。老康一把拉住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子英,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不配。”
“瞎说。”吴子英点着他的嘴唇,“我就是喜欢你,没救了。你这个‘无常鬼’早就把我的魂给勾来了。”
老康吻了她一下笑道:“我也是,自从见到了你,我的魂也丢了,就是让你勾去了。”
吴子英搂住老康的脖子,使劲吻他的脸和脑门。老康忽然捧住她的头,对她说:“子英,我要告诉你我的秘密,什么都告诉你。好吗?”
吴子英摇头:“不听,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我不要听你过去的秘密。”
老康把她的身子扶正,然后很庄重地说:“我一定要告诉你,你知道了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不怪你,说出来我就一身轻松了。不过,你听了别吃惊……”
康有志的确是卜氏的后代。
康有志所知道的卜氏,跟吴子阳从梅老太太那里了解到的卜氏完全不同。
卜氏有大名,她叫卜金英,她有个同胞妹妹叫卜玉香。卜玉香是康有志爷爷的奶奶。
卜金英出身于一个没落的仕宦之家。她的祖爷爷、爷爷都当过官,但是到了她父亲一代,家道中衰。她父亲是个私塾先生,因此卜金英耳濡目染,也算是知书达理。嫁到吴家以后,开始一段时间,吴延福待她还不错。她的生活悲剧,应该是从吴延福坠马负伤开始的。
那次从马上摔下来,伤及了吴延福的脊髓神经。从那以后,吴延福就变得情绪焦躁、喜怒无常,而且他的性功能也大大衰退,导致卜氏和甘氏一直不能再正常生育。可吴延福嫁祸于人,认为他没有儿子,是卜氏和甘氏无能。于是不顾他们的强烈反对,在四十七岁上纳妾焦慕兰。
卜金英从第一眼看到焦慕兰的时候起,就认定她不是一个安分的女子。焦氏比卜氏和甘氏年轻许多也漂亮许多,而且擅风情、会“演戏”,吴延福被她迷惑得神魂颠倒,言听计从。焦慕兰仗着吴延福的宠爱为所欲为,除了吴延福,吴家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关于焦慕兰的怀孕,卜金英绝对不相信那是吴延福的孩子。焦慕兰跟韩令坤的私情,大院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谁也不敢给“老爷”说。原因是吴延福最怕别人说他性无能,说他因为这个要“断子绝孙”。因此有个可能无法排除,那就是吴延福可能是知道、甚至纵容了焦慕兰和韩令坤的“通奸”。
那么接下来就存在着另外的一个可能:吴延福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韩令坤突然暴死,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到坟墓里。
按这个可能再推理,顺理成章的是:韩令坤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想办法自救,不管那是什么性质的“办法”。
就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发生了卜氏的丫鬟榛儿受人指使,阴谋下毒害死焦慕兰的事件。
据说,榛儿要下的“毒”,先是巴豆,如果巴豆不奏效,还有砒霜。
到底是谁指使的榛儿,卜氏的妹妹卜玉香至死也没有得到准确答案。但是她绝对不相信会是姐姐卜金英。
原因有好几个。其一,卜金英秉性善良而且胆小怕事,平时走路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别说杀人了;其二,卜金英是吴延福的原配,且一直小心侍奉吴延福,并无过错在身,吴延福对卜氏也一直很客气,不存在吴延福要“休掉”卜金英,“扶正”焦慕兰的前提;其三,焦慕兰虽然有些霸道,但是在卜氏跟前一直很收敛,每天的晨昏定省也很认真。卜氏对她有所不满,却远远未到视若仇敌的程度,更谈不上动什么“杀机”;其四,杀人不是小事,投毒杀人更是难免留下痕迹,卜氏根本没有冒这个风险的必要。
还有一件事可以间接证明卜氏的清白。那就是桃子向她报告,说三姨太拉肚子拉的很厉害的时候,卜氏真的认为桃子在虚张声势。假如是她下药,她倒是应该赶紧叫人找大夫,大夫一诊断,说就是“泻泄”,出了事岂不是更能洗脱她的“嫌疑”?
因此,卜金英肯定是遭到了暗算。被人收买的榛儿,在她死后故意栽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开脱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
卜玉香认定是韩令坤操纵了这一切。他要让卜氏真死,焦慕兰假死,然后他带着焦慕兰远走高飞,去过自己的“幸福生活”!
为什么一定要让卜氏“陪葬”呢?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焦慕兰的“死”必须有个原因,才能让“老爷”等人不生疑问。而大太太因“妒”起杀机,恰恰是个很多人都能接受的“原因”。
卜金英死的很冤,她死于一个精心设计,几乎是天衣无缝的罪恶计划!
卜玉香恨韩令坤恨的咬牙切齿,她发誓一定要为冤死的姐姐报仇。
老天有眼,不久她的家人偶然发现了潜回夏边的韩令坤。卜玉香的父亲向警察局的股长萧子敬告发,萧子敬抓住韩令坤,并将其杀害。
韩令坤之子韩德让为报父仇,追杀卜氏家族,逼得卜玉香逃到了北海。
卜玉香死于1948年,时年68岁。她的孙子康思仁死于1979年,时年59岁,那时康有志已经17岁了。
从他懂事的时候起,爷爷就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韩令坤家族是卜家的世仇,不管过去了多少时光,这个仇都不能忘记。同时爷爷也跟他说了这样一件事:卜氏在吴家大院藏有一笔钱财,那是属于康家的,康家应该找回来。
康有志很早就认识韩世良,他怀疑韩世良就是韩令坤的后代。但是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一直在注意着韩世良,秘密地调查着韩世良,假如他真是韩令坤的后代,康有志就会将他视若仇雠!
康有志毕竟受过高等教育,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他也绝对不会允许韩世良再做坏事!
康有志说:“我进入吴家大院当厨师,就是为了防备韩世良心存不轨,为了防止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他的伤害。”
吴子英恍然大悟,心里很感动,更紧地搂住了老康。
她毕竟缺少阅历,也不够成熟。她不知道,老康并没有把全部的真情都告诉她。老康说的事实仅仅是冰山一角,他怕说出所有的实情会吓着吴子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