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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若隐若现的耀眼荧光自幽云胸前闪烁不定,巨大的吸能便是自她玉手腕脉传来,似急若缓、似收还敛的异感纷呈,倚弦与耀阳的心神出奇般凝定不移,但觉脑中思感在瞬息间如水银般倾泄而出。
似有若无的痛苦呻吟声随即在两兄弟心神之间回荡。两人心神巨震,惊得放手各自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相互对视一眼,骇然望向幽云公主。
耀阳露出一副古怪神情,道:“小倚,你感觉到什么没有?”
倚弦皱眉点头道:“很奇怪吧,刚才我在宫墙外的感觉也是这样的!”
耀阳应声苦笑道:“惨了,这次连我一起撞邪哩!”
“撞?撞你个死人头!我想幽云公主肯定是中了妲己恶婆娘的妖法!”倚弦沉吟半响,再次握起幽云的玉腕道:“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耀阳有样学样地握起幽云另一手的腕脉,道:“小倚错哩!刚才应该是这样的——”
倚弦闭目感受良久,摇头道:“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耀阳仔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似有所悟地举起自己的右手,喃喃道:“难道是因为我们相互牵手的原因?”
倚弦闻言心中一动,左手一把抓住耀阳举起的手掌,怪异的事情再次出现——因为事先有心理准备,他们这次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眉心的胀痛又一次出现,随着痛感的加强,他们体内仿佛有股力量随时涌之欲出一般。
紧接着,似乎像是受了某种召唤一般,一道荧光流转的光环从幽云身上流溢而出,在三人间呈波浪状荡漾开来,倚弦与耀阳循光源望去,原来一切异变出自幽云胸前一块做工精巧的凤首铭纹玉锁,正是姜子牙赠与幽云公主的护身神物,光环便是莹心锁放射出的柔和光芒所织成。
波浪状的光环在触及两人身体后,居然象拥有弹性似的反弹回去,倚弦与耀阳此时产生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仿佛三人自六手交触的那一刻起便融汇成一个整体一般。
三人之间这股思感异力如同一池深邃的幽潭,在莹心锁的灵应作用下,缓缓扩散开来,一旦波及到耀阳与倚弦的躯体,便如同触碰到两旁池岸一样,异力所荡漾出的涟漪就自然反卷回荡开来。
异感回荡的同时,兄弟俩感觉到自我的思感仿佛融入这异力涟漪中似的,随着它的流动推向幽云胸前的莹心锁。一阵冰凉剔透的异力穿透般沁入他们心神,幽云的痛苦呻吟声在一片黑暗虚无中清晰传入两人的思感。
“……救我……我好难过……”
耀阳心中一喜,急问道:“是公主么?”
不知是否莹心锁发挥了神奇的功用,幽云似乎听到了耀阳问话,又一阵无力而欢喜的呻吟声传入两人思感:“你们……你们是谁?”
耀阳连忙应声答道:“是我们呐,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听到公主美妙的声音,真让人高兴。”
倚弦生怕他胡言乱语刺激幽云公主,忙问道:“公主殿下,您怎么会在这‘寿仙宫’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幽云似已听出两人的身份,思感传来的语气骤然变得激动起来:“……你们与那妲己妖妇同是一路妖人,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幽云清白之身,即便死了也不愿受你等一点一滴的恩惠,滚……”
倚弦就知道事情变糟,连忙辩解道:“公主误会了,其实我们兄弟也是迫于无奈才被妲己妖人所控制,只因……”于是,倚弦将他们兄弟的事情简略地一一说明,并将小娇拜托他们寻她的事一并申明。
“相信公主一定看得出来,我们根本不会什么妖法玄术,否则那日也不会险些被您所杀。再说如果我们真是妲己妖人的奴仆,那现在这样救你又有什么目的呢?所以希望公主不计前嫌将事情经过说与我们知道,再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才能帮你!”
幽云公主似是沉吟了片刻,终于幽幽叹了口气,将她去找两人寻母后凤簪,然后发现“寿仙宫”中闻仲与妲己密谋,最后失手被擒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到后来,幽云言词间有点迷茫:“我当时只感到周身一阵剧痛便失去了知觉,不知为什么,等我再度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竟被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这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感觉不到……”语声愈渐悲切,不等两人好言相慰又自呜咽起来。
其实幽云的魂魄灵体在死去的一霎那时,尚不及沦入冥界,便被闻太师施法禁于泥丸紫宫之内,倘若再等闻太师布坛行法之后,她的灵台神智将彻底变为受闻太师操控的木头人,好在莹心锁在这关键时刻发挥了护主功用,使她得以保住清明本神。
当然这一切还要归功于倚弦与耀阳体内本质截然相反、却同出一源的归元魔极能量相助,若非极向相异的魔能各有所持,又岂能引发莹心锁的本源共振,促使三人间的思感传递,不过这些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倚弦与耀阳也是无从知晓的。
耀阳听到幽云嘤嘤的哭泣声,连忙献殷勤道:“公主不要怕,我们兄弟一定会帮你的!”
倚弦搜肠刮肚苦思良久,无奈仅只他从《玄法要诀》上所学,远远无法与妖魔二宗错综繁杂的千邪万法相比,又怎能明白这些驾御魂灵魄体的法术玄奥,不由叹口气皱眉望向耀阳,道:“但是……咱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救公主殿下?”
幽云凄然一叹:“唉,算了吧!自从母后屈死,我便已意冷心灰,再则我命本就如此,你们不用再浪费时间了,赶快离开这里,以免被妲己妖妇发现,连累你们一同受罪……这样的话,我死也不会心安的!”
“不行!我们怎能抛下你不管呢?”耀阳毅然一口反对,然后提议道:“有了!咱们不如去找大王,宫中智者能人无数,一定会想到解诀办法的!”
幽云再一叹:“不行的,父王受妲己妖孽蛊惑,已经不理朝政久矣,我更是几个月都无法见得父王一面,何况现在我又是这副样子,通不过他身边侍卫的校验,更不可能见到父王!”
耀阳颓然道:“那该怎么办?小倚有什么主意吗?”
倚弦忽然心中一动,信心满满地说道:“有!”
虽然在这异能交织的漆黑虚空中互不相见,只能用思感交流,倚弦还是可以感受到自己自信的话语所带给幽云与耀阳的希望,二人几乎同时询问:“什么办法?”
倚弦悠悠答道:“天命异馆!”
不等他把话说完,幽云与耀阳已经猜到了答案:“姜子牙!”
耀阳拍拍自己的脑袋,笑道:“真是的,今天早上我还想到找他帮我们逃出生天,怎么这会儿又偏偏把他忘了呢?害得这次又被你小子抢了风头。”
倚弦揶揄一笑,道:“小阳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显得太笨而已?”
耀阳不服气地别过头望向一边,故作深沉道:“我才没有你说得那么不济,我刚才是在想,咱们应该怎样出宫?”
幽云公主的声音应声传感过来:“这个倒不困难,我宫中有一面父王钦赐的通行玉牌,只要找到小娇拿来玉牌,我们同坐一轿自然可以顺利逃出宫去!”
倚弦与耀阳闻言大喜过望,心中登时燃起逃出生天的希望,不由欣喜若狂地对望一眼,心底齐呼万岁,大叹:“果然天不绝我!”
第九章虚灵幻境
耀阳与倚弦兄弟分工合作,首先由倚弦背负幽云出了“寿仙宫”,回到小杂院中等待耀阳领着小娇与宫里轿夫来到,两兄弟再又重新扮回宫女装束,扭扭捏捏地跟在幽云鸾轿后面,一路拥蹙着径直往宫门口行进。
借着通行玉牌的便利,他们一行人顺利出宫,倚弦与耀阳领着四人合抬的凤铃鸾轿沿青龙大街向朱雀大街的“天命异馆”行去,他们心中均是即兴奋又忧虑的复杂心情。
兴奋的是他们终于可以暂时逃出妲己的掌控,忧虑的是自己的命运与现时的幽云公主一样,充满未知之数,无法确定姜子牙能否救得了他们。
尽管一路行来阳光分外明媚,暖风阵阵拂面,倚弦与耀阳四下观望街道两旁的热闹景象,不但没有平常的兴奋心态,反而总觉得有一股森凉发毛的异感从心底直往外泛,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青龙大街已至尽头,转右便是朱雀大街,位于街心的“天命异馆”转眼视所能及,可是兄弟俩心中怪异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加强烈,更夹杂着一丝隐隐不安。
兄弟俩相互碰碰肩,倚弦对耀阳小声道:“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莫不是咱们的行踪已经被妲己她们发现了?”
耀阳面色凝重道:“但如果我们被发现,怎么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倚弦怔怔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妲己怎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找姜子牙?难道我们真的已经逃出妲己的控制了?”
此言一出,连耀阳也不由为之一愣。在经过冥界转生的过程后,他们心灵深处对妲己的手段已充满根深蒂固的畏惧,所以当他们想到脱逃的愿望可以实现,心中仍然不免有种不敢相信的后怕。
耀阳指向前方,大大咧咧一笑,抛开所有思虑道:“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天命异馆到哩!”
鸾轿落地。
望着掩映在繁华街道中的“天命异馆”,倚弦与耀阳的心中咯噔一顿,禁不住想起数日前姜子牙为二人看相断命之事,虽然仅仅事隔数日,却让兄弟二人格外生出一种业已事隔多年的感叹。
小娇立在轿旁,好奇地环顾四周,轻咦了一声,道:“这里平时都还热闹,今日怎么反而显得冷清呢?”
耀阳与倚弦闻言一震,这才注意到“天命异馆”前的冷清样子,不由感到大惑不解,现在已近未时,又到了下半日悬市布卦的时候,照寻常来看此时理应是一天最热闹的时间,却为何显得如此冷清?
倚弦想到今晨摘星阁灭妖一事,禁不住担心道:“难道姜老先生被妲己刁难,已经回不了相馆……”
说到这里,三人同时心里一沉,正当他们感到希望破灭之际,姜子牙苍老雄浑的声音自阁楼之上遥遥传来:“你们带她上来吧,老夫等待多时了!”
小娇一行众人四处张望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倚弦与耀阳欣喜万分对视一笑,知道姜子牙既然未卜先知料到他们要来,那么就代表他们获救的希望又多了一定把握。
小娇先是嘱咐几个轿夫暂行退避,然后倚弦与耀阳扶持着魂灵被制的幽云步出鸾轿,四人一起穿过异馆大堂向后楼行去,虽然这一路依然园景别致、幽雅怡人,但是故地重游的他们却全没有心思去观赏了。
踏步上楼,耀阳、倚弦和幽云三人一体,在莹心锁的帮助下,默默相互鼓励着。此时的耀阳与倚弦在魔能异感的熏陶中,心中涌起更强烈的不祥预感,随着上的楼层愈高,他们愈有种心往下沉的感觉。
终于再一次来到“藏道阁”,帘门左右的那幅匾联跃然入目——
“自古贫贱相注定”,
“从来生死命相随”。
只听屋内传出姜子牙的朗朗语声:“你们进来吧!”
耀阳、倚弦与小娇三人依言将幽云公主带进房内,掀帘入室,阵阵檀香伴着淡淡茶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的味道使得众人精神为之一震,顿时有种一切烦忧都尽可抛诸脑后的轻松感。
绕过琉璃屏风,头戴莹玉官冠、一身朝服的威严老者盘席高坐,双目之间的犀利异芒炯炯注视四人,似笑非笑的神情透出鄙夷嘲弄的意味。
三人止步,不禁同声惊呼道:“闻太师!”
闻太师长身而起,负手兀立四人身前丈许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