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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持手中已擎出些许。
电光石火之间,他们的刀还是挥了出去,没有人会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必须作出挣扎,况且生与死尚未可知。
“轰……”一声巨爆,剑气刀光犹如怒潮般四散射涌而出,方圆两丈内的树木花草化为齑粉。
天空之中,扬起无法挥去的尘土木屑,每一寸空间都变得嚣乱无比。
而混沌之中突然射出两道耀眼的冷芒,这才是法诗蔺的真正杀招。
九名杀手的心神刚被以飞叶化成的剑云所完全吸引,此时心神略为一松,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剑飞速地刺进了他们的身体。
若单以个人实力而论,法诗蔺根本无法胜过十名杀手的合击,所幸利用战术终于将他们全部击杀。她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香汗淋漓,刺进第九名杀手体内的剑已经累得无法拔出,刚才杀势确实耗尽了她的大部分心神力气。
“嗤……”一声轻微的声音传入法诗蔺的耳中,她的心陡地警觉,左手的剑用剩下的那口力气第一时间往背后刺出。
而剑半刺在虚空中却一动不动,法诗蔺的身子也一动不动,她被人给制住了。
此时,天际的星星已经出现在夜幕下,而伴随着星星出现的还有一条幻影。
幻影飘然落地,是一个人,身着黑衣之人。
“漠。”法诗蔺高兴地发现来人正是无名神庙之人,她看到了那张脸。
漠并没有把目光投向法诗蔺,她看向了法诗蔺的背后。
在法诗蔺背后站着的是一个面相显得阴邪的男人,他似笑非笑地道:“你最好不要管我们的事。”
“她是我的朋友。”漠平静地道。
“什么朋友?你只不过是想利用她而已。”那人冷笑着道:“说穿了,你我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
“我和你们并不一样,我有我的原则,你们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如此一来,你便可以一人独得天脉,统一魔族,你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那人毫不买账地道。
法诗蔺不想漠认识要杀自己之人,听两人对话正听得出奇,神智突然一下模糊,昏了过去。
那人又嘿嘿笑道:“看来,你是不想我当她的面揭露你的身分,但是你身为魔族黑魔宗黑翼魔使的身分,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改变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无风,你们暗魔宗与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想因此事伤了彼此间的和气,有违当初我们订下的协定。”
“既然如此,那你就最好把她让给我,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伤和气了。”被称作无风的人阴邪地笑着道。
“看来你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漠仍然平静地道。
“你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很明显人只有一个,而你我都想要,废再多的口舌也是徒劳无益。”无风道。
漠将目光从无风脸上转到晕迷过去的法诗蔺身上,淡淡地道:“我不想作无谓的比试。”
“早闻黑魔宗的黑翼魔使是一个极度傲迈之人,今日果真让我见识到了你傲迈的一面,我无风倒要见识一下你的傲迈是否与你的实力能够划上等号。这世界实在是太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了。”无风轻蔑地看着漠道。
漠的表情依然故我,毫不为无风的言语所动,摇了摇头道:“为何这世界许多事情都要非动拳脚解决不可呢?千百年来总是这样。”
“因为那是一个人实力的象征。”
无声的风潜伏而行,四周的树叶沙沙之声又起,地面的落叶缓缓翻动着身子,破碎的月色零落地洒在了地上翻动的叶面上,反射出银绿的莹光。
无风身上散发出的气机似水般缓缓流动,渐渐弥漫充斥着周围二丈空间,眼睛犀利如箭般锁定漠脸上的表情。
空气缓缓变得沉重,有点像水般开始化不开,令人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
漠,眼神低垂,眼中有一种无奈,更有一种蔑视,然后轻轻合上。他的心绪如同老僧禅定般,毫无波澜,脸上的表情在一缕月色的映照下,淡然而平淡,无视无风疯狂提升的气机,仿佛根本没有感到无风气机的逼迫和侵进,惟有他的发梢因杀机的侵进而拂动,有着一种飘然的优雅。
无风阴阴地一笑,道:“故作镇定!”
于是,他动了,不!是空气动了。
空气发出刺耳的锐啸,虚空中便出现了一柄利剑。
不知何时,树上坠下了一片绿叶。叶随风动,飘忽起伏不定,不断转换的叶面因残破的月光,时而反射出有些刺目的光芒。
突然,爆动的空气将绿叶卷入其中,卷入利剑之中。
强烈的绿芒一闪,无风感到眼睛一阵刺痛,那柄化空气而成的利剑在漠的眉心一寸处顿时土崩瓦解,无风突然移动的身子骤然停了下来,呆呆地站在漠的面前一动不动,漠立于原地,似乎根本没有移动过。
而此时,无风的发髻突然散开,一缕断发在他的眼前零落飘散,那是他的断发,他想起了那片绿叶。
漠睁开了眼睛,绕过在面前站立的无风,将法诗蔺抱起,踏着落叶断枝而去。
脚步声渐渐走远,无风收手在脖颈处摸了一下,满手都是血。
“怎么回事,一年前,他还与我不相上下,一年后,却怎地有如此的提升?”
如做梦般,无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但又似乎无法不相信。
△△△ △△△ △△△
影子看到了影,影在对着他微笑,笑容是如此地亲切和温馨。
“影!”他兴奋地喊了一声,连忙跑上前去,将影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脸贴着她的脸,闻着熟悉的幽幽体香,对着她的耳朵激动地道:“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
“我知道。”
“那你这一年到哪里去了?”
“我一直在等你。”
“在等我?”影子离开影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面露疑惑之色。
“是的,我在等你。”影面带笑意,无限亲切地道。
影子正欲问明原因,突然感到心一阵冷,有种被坚硬冰冷的东西刺进的感觉。
他低头一看,是一柄匕首,匕首的一端正握在影的手上。匕首直没入柄,一股鲜血正沿着刺破的伤口流下。
影子惊骇万分地看着影,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影脸上亲切温馨的笑意骤然一敛,随即显现出的是凶残的笑容,恶狠狠地道:“我在等着杀你!”
“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影只是笑,没有回答。
影子看到那笑在渐渐扩大,渐渐变得狰狞,转而化成一个血盆大口,一口将影子吞了进去。
影子惊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南柯一梦。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影子的心在急速跳动,他不明白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心跳渐渐平复,他往自己的心脏所在部位摸去,却发现心脏隐约有着阵痛。
“做恶梦了?”罗霞望着影子问道。
影子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
罗霞有些不屑地道:“做了恶梦也不至于这样啊?”
影子没有吭声,他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一幕幕。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不知为何,他却感到无法释怀。
罗霞看着影子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恶梦,也不至于表现成这样。虽然罗霞与影子的认识不过几天,但她对他多少有一些了解。
罗霞收回轻慢的表情,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
影子于是将梦中的情形一一说给罗霞听。
罗霞听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在她看来,这可以理解为是对思念的人一种反面的侧应,害怕最终会失去她的一种恐慌心理,转而在一个变异的梦境中表现出来。
对于一个杀手,影子对梦这种潜意识状态发生的事情有着研究,因为一个杀手,来自于虚幻感觉信号的传递很重要,往往可以从中得知危险的潜在,这是他综合东方关于梦有虚幻的阐释、西方的弗洛伊德理论而得出的结果。
而现在在心情相对较为轻松、较为平静时所做的这样一个恶梦传递出的信息,他不得不感到重视,但这无绪的梦传递出的信息是什么呢?影子却一无所知。
影子不想自己的事情让罗霞担心,于是灿烂地一笑道:“是不是被我刚才的样子吓坏了?”
“鬼才被你的样子吓坏,我早就知道你在捉弄我,谁没有做过恶梦?”罗霞毫不在意地道。
两人正说话间,艾娜又出现在两人眼前。影子也不知她每次是怎样进来的,但一想到她是魔法神院大执事的女儿,也就不足为奇了。
艾娜一进来就高兴地道:“殿下这下不用担心了,我爹已经答应向陛下求情,相信殿下很快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影子见艾娜如此高兴,仿佛是她自己的事一般,不由得被感动了,真诚地道:“谢谢你,艾娜。”
艾娜却嘟着嘴道:“这是殿下第二次说这五个字了,好没有新意。”
影子也记得上次对艾娜说过同样的话,于是笑着道:“艾娜不知道感情到了极致,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吗?越是简单的语言就越能传递出情感。”
艾娜又撒娇,揽住影子的腰道:“那殿下的意思是不是说,殿下很喜欢艾娜,很爱艾娜?”
影子不想这个女人得寸便进尺,问出这样难以回答的问题来,很是头痛。他望向罗霞,罗霞不怀好意地笑着,大有看他出丑之意。
艾娜却不依不饶地道:“殿下快点回答艾娜嘛,殿下以前不是经常说很喜欢艾娜,很爱艾娜吗?我要你再说一次。”
影子搔了搔头,他从未对一个人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就算对影也没有,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影子却是无法说出口。
艾娜又催促道:“殿下快说嘛,艾娜要你说,艾娜想听你说。”
影子不得已道:“艾娜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我很喜欢可爱的艾娜。”
罗霞这时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她没有想到影子这样鬼,这样回答,但她也为影子这样的回答感到失望,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听出这话中的意思,这显然不是艾娜想要听的。
果然,艾娜不满意影子的回答,道:“为什么说喜欢‘可爱的艾娜’?为什么要在艾娜前面加上‘可爱’两字?我要殿下说爱我,没有任何理由的爱我!”
“你听,有人来了。”影子突然说道。
艾娜仔细一听,果然有脚步声渐渐近来,她却并不理会这些,依然要影子说出那句话。
影子却道:“你快些离开,否则让他们看到就不好了,我也就更难离开天牢了,到时给你戴上意欲劫牢之罪,什么话也说不清,那就麻烦了。”
影子的话果然起到了威慑作用,艾娜忙道:“那我马上离开这里。”转身欲走,但又立刻回过头来,认真地道:“你不要企图逃避哟,我一定要你说出那三个字!”
说毕,玉指轻弹,牢门的铁柱无声无息地伸展扩大,到足可供一人进出时,艾娜最后狠狠地看了影子一眼,仿佛要他记住说出那三个字一样,随后红影飘动便走了出去,牢门的铁柱也恢复正常。
影子心中惊叹,艾娜的魔法竟是如此厉害,碗口粗的铁柱弯曲回收自如,如同玩橡皮筋一般。
与此同时,一队人正向影子所在牢房走来,突见眼前红影飘动,这些禁卫皆受过魔法与武技的严格训练,知是遇到了一个魔法修为高深之人。
带头的禁卫大喝一声道:“投掷标枪!”
十几杆标枪顿如疾电般撕破空气,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