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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心的声音更大了,道:“我没有喝多!”
无语看着安心,道:“那魔主心中有什么不痛快就发泄出来吧,或许这样会好些。”
安心道:“大师认为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那就是无法获取别人的信任。而圣主却怀疑我对他的忠诚,大师说这可悲不可悲?”
无语没有言语。
安心继续道:“安心自成为魔族阴魔宗魔主之后,经历大小战事上千,为魔族立下汗马功劳,就算当初与惊天魔主连手夺取天脉,也是为了魔族光复大业着想。曾经以为,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人怀疑安心对魔族的忠诚,可就在今天,圣主却怀疑我与月战勾结,天衣是我惟一之子,是爱妻临死之前留下的惟一骨肉。可为了魔族的统一大业,我却忍痛将他从小寄养于人族,承受着多年骨肉分离不得相见的痛苦。为了自己魔族中人的身分,天衣痛苦不堪,甚至不能与自己最爱的妻子相认,这又却是为何?如今天衣弃魔族而跟随影子,思雅被禁空城,圣主便怀疑我对魔族的忠诚!大师可知,在我心里又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痛苦?天衣是我妻子留在世上惟一的血脉啊!”
说着,一直深沉内敛的安心竟泣不成声。
无语从未见过有人像安心这般委屈无助地哭泣,特别是安心的性格是属于深沉内敛的那一种,这种人从不会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外露,除非遇到了天大的难以解决的问题。无语知道,安心对妻子之爱有多深,其妻虽已死多年,却是一直未娶,也未再去碰第二个女人。这种感情若是没有绝对忠诚的爱是没有人可以做到的,而安心又自小将天衣寄养于人族,这份对死去妻子和天衣所深藏的感情,外人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今日又遇圣主的怀疑,难怪安心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无语道:“也许事情并不像魔主想象的这般糟,圣主也许并非怀疑魔主的忠诚。”
安心经过发泄,似乎平静了许多,苦笑一声道:“大师不用安慰我了,没有谁比我更清楚圣主。不过,无论怎样,我都是魔族阴魔宗的魔主,要为整个魔族着想,而事情也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说完,站起身来,又对无语道:“谢大师的酒。”然后,在无语的视线下,那孤独无助的身影渐渐消失。
无语看着安心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圣魔天子》卷八终
第一章 圣者诡计
深夜。
大将军府一片静谧,每间房内都一片漆黑,惟有挂在门口及回廊上的气死风灯在寒风中发出微弱的光芒。
大将军府内一直没有禁卫,一只猫此时在屋顶发出一声叫声,然后飞窜而下,躲到一避风处。
大街之上,冷冷清清,几片落叶随风飘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萧索之感。
这时,大将军府内,安心的房门从内打开,安心穿着整齐地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他身子轻轻一纵,飞身上了屋顶,随即,身形在虚空中划过一道轨迹,向辽城北城门方向掠去。
一队巡卫在城墙头走着,安心从他们头顶飞掠而过,待他们抬头望时,却早已不见了安心的身影。
待安心落地,身子一个机伶,仿佛打了一个冷战。他张眼望去,在他身子左侧,有着一棵歪脖子桑树,正是上次他与月战相见之地。
安心心中一紧,忖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在他的记忆中,他现在应该是躺在床上睡觉。他的头有着隐隐的痛,那正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这时,一道劲风破空而至,他的心中一紧,抬眼望去,却见月战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安心道:“怎么又是你?”
月战木无表情地道:“不错,又是我。”
安心道:“我怎么会来这里?”
月战道:“是我约你在此相见的,至于怎么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安心心中一惊,道:“‘精神遥感入梦术’?”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成名绝技,也只有“精神遥感入梦术”才可以控制人的梦境,让人做出不自觉之事。而又是谁可以对他施以“精神遥感入梦术”呢?显然这个人对他很清楚,若非他今天意志薄弱,根本没有人可以对他施以“精神遥感入梦术”而不被他发觉。而这个人,不太有可能是眼前的月战。
安心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道:“你有同伙?”
月战道:“是的,那个人就是你。现在,天衣与思雅都在空城,为了他们,你必须成为我的同伙。”
安心道:“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休想利用他们来要挟我,那对我没有用!”
月战道:“不,我根本没有要挟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与你谈条件。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已经失去了朝阳的信任,如果你不与我合作,你所失去的远远不只是信任,还有可能是你的生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朝阳的性格,没有他做不出的事情。而与我们合作,你不但拥有现在的一切,很可能是整个魔族,更重要的是,你可以与天衣、思雅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这也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安心冷笑道:“你以为凭这些就可以说服我么?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说吧,到底是天下,还是影子派你来的?那个与你同伙之人到底是谁?否则今晚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月战脸上仍是一惯木无表情的样子,他道:“你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你真的如此肯定,不顾及天衣与思雅么?”
安心心中一动,刚才无比坚决的态度似乎开始有些动摇了。
是的,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但他能不顾及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么?
月战这时继续道:“听说思雅现在已经怀孕了。”
“思雅怀孕了?!”安心不知是惊还是喜地望着月战。
月战道:“在我接她从阿斯腓亚来空城之前,大夫对我说的。一路之上,我常见她呕吐。”
安心忖道:“看来事情似乎越来越由不得自己了,但自己可以为此背叛魔族、背叛圣主么?”他不屑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你上次就欺骗我说天衣已死!”
月战道:“那是因为他突然消失多日,却没想到他是跟了影子,现在正在空城。”
安心冷笑道:“在事情没有证实之前,找一个借口很容易,只看有没有人相信。”
月战语气一成不变地道:“我从不会撒谎,师父告诫我说,做人没有必要撒谎,无论任何事情本身,都是值得尊重的。好比这个世界,盛极而衰,衰极而盛,天下是这样,万物的生存法则也是这样。”
安心道:“这是天下自我标榜的话么?恐怕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深谙世道兴衰之秘、玩弄权术之人是不会撒谎的,你这个谎言未免撒得太大了吧?”
月战道:“只有深谙这个世道之人,才会敬畏这个世道,任何的谎言都是对自己的欺骗,而欺骗自己的人又如何把握天下?”
安心心中明了,“是了,连自己都欺骗的人又如何把握天下?天下被誉为三大奇人之首,决非浪得虚名之辈。无语的能力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天下又岂会比无语差?”
“哈哈哈……”安心突然大笑,道:“就算这是事实那又如何?我安心又岂是为个人利益而弃整个魔族之辈?就算是天衣、思雅牺牲,也是为了魔族,是我安心的骄傲!”
月战木无表情地道:“看来你是冥顽不化,不听劝告!”
安心不屑地道:“以你也想来劝告我?我安心纵横幻魔大陆数千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月战平静地道:“你想知道为什么让你今晚来此与我相见么?”
安心诧异,道:“难道不是为了说服我与你们合作?”
月战摇了摇头,道:“这只能算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但并不是今晚见你的主要原因。我早知道,以你的性格是不可能与我们合作的,你也应该早已知道我与你相见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如此。”
安心笑了。
是的,以安心思维如此缜密之人,又岂能想不到这一点?当一个人有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自然不会让人一眼就看穿他的目的。安心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知道月战今晚的目的不仅在于要与他合作,还有其它的目的,但其它的目的是什么呢?
安心道:“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月战道:“让你被朝阳唾弃!”
安心心中一阵剧震,半晌,他道:“你以为你可以做到?”
月战道:“现在已经做到了。”
“已经做到?”安心显得有些不明白。
月战道:“不信你可以看看身后辽城的城墙上。”
安心回头看去,他看到了辽城城门上方朝阳伟岸的身影,还有朝阳身后的无语、惊天、樱释三人,似乎所有人都是在等他与月战相见。
安心心下陡然明了,原来,他来此与月战相见,就己经证实他确实已经背叛了朝阳,背叛了魔族,月战的目的便是让朝阳他们看到这个事实。
安心回头望向月战,道:“你以为圣主会相信你所设下的诡计?”
月战淡淡地道:“他信不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安心不能够再说什么了,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百口莫辩,但他心中还存在一线希望,那就是朝阳的判断能力。他相信朝阳不会如此便怀疑他对魔族的忠诚,但他又想起了白天朝阳对他所说的活,这一线希望又变得很飘渺了。
安心眼中杀机陡现,道:“那我现在就杀了你,向圣主证明我的清白!”
说罢,安心的手疾电般向月战抓去……
△△△△△△△△△
城墙上。
惊天望着远处的安心与月战,道:“他们打起来了,安心魔主似乎没有背叛魔族,大师是不是估计错了?”
惊天转而望向无语,他怎么都不相信安心背叛魔族这一事实,只是碍于朝阳之面,不敢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今晚他们来此,正是朝阳的主意。惊天实在不明白,朝阳为何会怀疑安心对魔族的忠诚?隐隐中他感到此事与无语有关,所以问向了无语。
无语没有直接回答,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们的到来。”
惊天道:“无语大师是说他们在演戏?”
无语没有言语。
惊天望向朝阳,他见到朝阳的目光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远处两条激战在一起的身影,惊天摸不清楚朝阳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怦怦……”跳着,暗暗为安心担心。
这时,只听朝阳道:“上次他们也是在此处见面吗?”他的眼睛仍是望着远处的两人。
无语知道朝阳这话是问他的,道:“上次无语所见的也正是此处。”
惊天惊愕地望向无语。原来此事真的与无语有关,但他不知无语回答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安心上次已经与月战见过面?难道安心真的已经背叛魔族?安心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抑或,是无语在撒谎?以无语的身分,根本没有任何撒谎欺骗的必要,这也不像是无语的性格所为。
惊天心中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脱口道:“既然他们上次在这里见面,为何这次又同在一个地方相见?难道他们不怕被发现么?如果安心魔主真的背叛魔族,应该十分小心谨慎才对,怎会如此粗心?这样简单的问题连我都想得到,何况是安心魔主?”
无语道:“没有人说安心魔主已经背叛魔族,我们只是想知道安心魔主为何要与月战相见,圣主需要的只是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