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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怕的刀尖在我胸前晃了一圈,他说,你把董雪已杀死在山洞里了吗?我拼命摇头。他又说,你想过杀人吗?在梦里想过吗?我坚决地摇头,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想让他清醒一点。
他说,我可想过,我打开过很多人的胸腔,那时,只要我的刀尖轻轻一晃,就可以让已经麻醉的人在手术台上永远睡去。可是,我的刀尖是挽救生命的,我让他们重新站起来,让他们感谢我,崇拜我。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董雪带走呢?他们太狠了!你就是这些人的同伙。
遭遇到这种天昏地暗的疯狂,当时我想,我一定死定了!天哪,这是多么荒唐的结果啊!
没想到,被绑在对面的宋青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纪医生,你不能杀人啊!原来,由于塞在她嘴里的布团放得马虎了点,她已经用舌头一点一点地将那布团顶了出来。
这一声哀叫像黑云中的闪电,使纪医生全身一震,仿佛惊醒,恢复了一点正常的意识。手术刀掉在了地板上。
他呆站在那儿,然后像隔着遥的远距离似的,一点一点地走近宋青。他用手指梳理宋青凌乱的长发,然后轻声说,我不杀人,我不杀人。我们一起等董雪回来,指认这个凶手。说着,他回头狠狠盯了我一眼。
接着,他意外地给宋青松了绑,让她站起来,心痛地替她揉手臂,同时还用手掌去抚平她护士衫的皱褶。他说,你要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让你看看他的心脏。
我看见宋青已被吓呆了,只是愣愣地点头。然后,她有气无力地坐在地板上,接过纪医生递过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轻声的音乐。纪医生从放着音响设备的屋角走过来,脸上升起一种做梦的感觉。他说,董雪在家时,就这样,她跳舞时像一个仙女。她还会走时装模特儿的那种步子,她的衣服是世界上最多样、最漂亮的。
宋青惶惶然地望着他。
纪医生已舒适地坐在地板上,同时拣过那把手术刀放在身边。他让宋青站起来,他叫她走动,转身,再走。他叫宋青将护士衫胸前的扣子解开两颗,显露出深深的乳沟。他说,他20多年前就见过这情景,这是世界上的女人最美的装扮。
纪医生的自言自语中充满着柔情。看着宋青的服从,他从地板上爬过去,在宋青的小腿上吻了一下,好像是表示他的感谢。
暂时死里逃生的我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焦急地考虑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解脱。突然,纪医生站了起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件衣服蒙在我的头上。他说你不配看这些美好的东西,你是山洞里的杀人狂。听着这话,我知道他的疯狂一点儿也没有减轻,我想这样呆下去,迟早我也会丢掉性命的。
接下来,我听见他继续对宋青做出各种吩咐。音乐非常优美,但现在听来,却是异常残酷。我听见宋青的脚步在地板上有节奏地踏响,其中夹杂着纪医生兴奋的喘息声。
突然,响起了门铃声。我听见纪医生走向屋角关上了音乐。门铃声更响了,在一片静寂中显得惊心动魄。
我听见宋青说,去开门吧,也许是医院里有急症手术要你去呢。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半夜吧。现在,谁会来叫门呢?
不管怎样,我非常感激宋青的提议,只要开了门,只要有人进屋里来,那一切就可以发生变化了,我想宋青一定已经作好了改变这困境的准备。
终于,我听见纪医生出去开门了。我正盼着宋青过来救我,突然,纪医生在外面的一声惨叫,让事情出现了惊人的变化。我当时什么也看不见,但事后知道真相后,仍感到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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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带来了厄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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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宋青永远忘不了那骇人的一幕。当她听见纪医生在客厅那边发出一声惨叫时,还没来得及作任何反应,突然,整个屋子里的灯全熄了。在这个七弯八拐房间错落的迷魂阵里,良好的封闭造成了此刻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紧接着,房间外面的走廊上有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慢,很吃力,好像在拖着一个什么沉重的东西。
宋青紧张地碰到了墙壁,赶紧用手顺着墙摸过去,在深渊一般的暗黑中,她终于摸到了门框。
房间外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刚才去开门时发出一声惨叫的纪医生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走廊上奇怪的脚步声也没有了。
宋青的额头上已满是冷汗,脑子里一片混乱。走廊上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尽头拐弯处,却好像映着一点点亮光。宋青睁大眼睛,没错,那转弯处的墙壁上,是有一个圆形的光在晃动,像是有风在吹着那圆光似的。
宋青胆战心惊地向着那光影移过去。在走廊尽头的拐弯处,她一侧脸便看见那边卧室的灯亮着,这墙上的光就是从卧室映出来的。
奇怪,什么人在卧室里呢?宋青踮着脚尖移过去。卧室的门半开着,进门的帷幔已被拉开。那盏设在墙角用于停电时的应急灯亮着,光线微弱,照着横放着一张大床的卧室。
宋青小心翼翼地跨进去,里面什么人也没有,空气也显得有些清冷。可是,就在她一转脸的时候,突然看见右边屋角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着一身黑色的裙装,浓密的长发盘在头顶,白皙的脖颈显得很柔美。她的上装很紧,从背后可以看出腰身的线条,下面是黑色的大裙摆,从后面看去,这黑裙与地上的阴影连成了一片。
宋青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在这深更半夜,从哪里冒出这样一个女人呢?她背对着宋青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正在嘴部做着什么。
宋青抬眼往镜子里一看,天哪,这是一张像白纸那样惨白的女人的脸。她的鼻子下面没有嘴唇,露着像骷髅一样的两排大牙。
宋青本能地将拳头塞在嘴边,但还是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惨叫。那女人刷地回过身来,两排可怕的牙齿已经在她手里拿着,活像一个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拆散又拼拢的女鬼。她直直地盯着宋青,用嘶哑的喉音低低说道,我———是———董———雪———
这声音把每一个字都拖得很长,尾音颤动,像有一根弹簧在空气中摇摆。尽管这样,宋青还是听出来了,这确实是董雪的声音。她惊恐地再次扫了一眼那张惨白的脸,嘴唇已经恢复。天哪,这真是董雪回来了,只是面容已变成非人间的惨白。
惨白的面孔直视着宋青,嘿嘿一笑说,没想到吧,我死了一年多,还是回来了。
这时,床前的地上,有一堆黑影在蠕动。董雪走过去踢了一脚说,好不容易把你拖到这里来,别装死了,快起来看看我。
那团黑影半坐了起来,在微弱的灯光中,宋青看见这正是纪医生。显然,他刚才开门时昏倒在了客厅里,是董雪将他拖到这里来的。
这一切太可怕了。宋青想跑开,但双腿软软的,脚下也像踩着棉花,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面目恐怖的董雪似乎有所察觉。她已先站到了门后,低沉地说,谁也别想跑———你们杀死了我———我是来讨命债的———
她的拖长的尾音特别吓人,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半坐在地上的纪医生一直盯着她那张可怕的脸,突然将一只手伸向空中喊道,董雪,我没杀你啊!这一年多,你去了哪里?你真是死了吗?你变成鬼我也会爱你的。你说,是谁杀了你,我要去挖出他的心脏!
似鬼非鬼的董雪怪诞地一笑说,纪医生,别装蒜了,你瞒得过别人的眼睛,还能瞒过我?快讲,为什么要杀我?你只要说出原因,让我死了也明白,我就饶过你。是不是因为这个骚娘们,你们就合伙害我?说完,她狠狠盯了宋青一眼。
宋青站在屋中簌簌发抖。她不相信人能死而复活,可眼前,这个面容惨白的董雪却实实在在站在那里,她使劲地揉过眼睛,掐过自己的手背,证明自己并非身在梦中。
宋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哭,董雪,我怎么会杀你呢?我到这里来,是纪医生强迫的,他要我给他跳舞,穿上各种衣服给他看,像你在家里时那样。他是一个魔鬼!董雪,我没害过你呀!
纪医生也一下子扑倒在地,用裂人心肺的哭音叫道,董雪,我爱你,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死了,你让我也跟你去吧。他一边哭喊,一边吻着董雪那黑色的裙边。
宋青看见那张惨白的面孔半闭着眼睛,嘴唇在颤抖。
这时,门铃声突然大响,一声紧似一声,擂门声中有人直叫纪医生的名字,宋青隐隐听出是住楼下的药剂师,他一定是听到什么动静了。
白脸女人狠狠地说,谁也不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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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带来了厄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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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当时,房间里一片漆黑之后,我本能地意识到这是有人掐断了电源。而这,又与纪医生去开门时的一声惨叫有关。
不管怎样,这种突变使我为之一振,有逃脱的机会了。我晃了晃身体,被反绑在钢管上的手臂已没有多少知觉,堵在嘴里的那团布使呼吸费力,鼻孔里一直呼呼地响着。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我盼着宋青摸过来给我解开绳索。这样,我便得救了,即使纪医生那疯子再次出现,我也不会这样被动。我想起刚才一把手术刀对着我胸口的情景,背上又沁出一片冷汗。
但是,宋青并没有找过来,她像是被黑暗吞没了一样。走廊上有一阵奇怪的脚步声,过后,又是一片死寂。再后来,这房里什么地方有人的说话声,我感到毛骨悚然。
黑暗中,没人来救我,当时发生在卧室里的事我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直到门铃声大作,有人在外面高叫纪医生,我才感到机会真正来了。然而,那叫门人坚持了几分钟后,便显然放弃了努力,一切又重归暗黑中的寂静。
我绝望了,脑子昏沉得十分厉害。突然,屋外的走廊上有了很轻的脚步声,有一种飘然而去的感觉。几分钟过后,又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有一种跌跌撞撞的感觉。突然,宋青在门的方向叫道,徐老师,奇Qīsuu。сom书徐老师,你在哪里?
我精神为之一振,但被堵着的嘴无法应答。我拼命地晃动身子,想在漆黑中弄出点声音来。与此同时,我的手臂已经被宋青摸到了。她在黑暗中急切地解着绳索,嘴里不停地念叨,快,快,一定要快。
终于,我自由了。宋青拉着我向门外跑,一连几次碰在墙壁上,终算摸到了门框。我们贴着走廊的墙壁摸到了客厅。通向外面的房门大开着,显然已有人先于我们出了门。
我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当时,我们一点儿也来不及考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沿着宿舍区的通道像兔子一样往前跑,一口气便到了住院大楼的楼下。周围仍然没有一个人,通向医院各处的林阴道散发着草木的清香味,路灯孤零零地发着光,我想这应该是夜半时分了。
我望了一眼宋青,她头发散乱,护士衫也是皱巴巴的,像是淘气的孩子经历了一番滚打。我们正拿不定主意是该先上楼回病区,还是到什么地方去报案,或者说,又正考虑着能不能报案。
正在这时,身着护士衫的小梅从楼口出来了。她一眼看见我们,奔过来便抓住宋青的手臂猛摇,宋青宋青,这几天你到哪去了?你表姐来了,说你并没回老家,我就着急,怕你又失踪了,那可怎么办?
我们都一下子语塞,来不及把那些可怕的事从头讲起。宋青只是“哇”地一声哭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