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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场小小的骚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那是同一辆列车上走出的两伙人,一伙是五个,另一伙则是七个。因为是从不同车厢中出来,他们直到站台入口处才遇到一起。相互见了之后,双方的表情都很古怪,甚至忘了继续前行。
这两伙人最吸引孟楼的地方是他们身上的装备,无一例外,他们都带着剑。从剑柄上看,他们背的并非铁剑,而是木剑,看起来更象晨练的老人或妇女用的玩意。但是,以孟楼的眼光,很轻易地就辨别出,这些木剑是正宗桃木剑,不但使用的木料远远胜过他临时找来的那柄,而且做工上也非常讲究。
“这两伙人认识,而且相互关系不好。”发觉这两伙人之间的敌意后,孟楼如此判断。
果然,这两伙人中五个的那方先出言挑衅:“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竟然也来了?”
“只许你们这伙骗子来,就不许我们来么?”七人组中年纪最轻的瘦子也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脾气却依旧很冲,听到对方挑衅,立刻反唇相讥。
“打吧,打起来就好玩了。”孟楼心中不无恶意地想,这两伙人,他都觉得有问题。
五、荡寇将军后裔
让孟楼有些失望的是,这两伙人并没有打起来,他们象斗鸡一样相互瞪视着。因为他们两伙人把站台出口堵住了,直到站台工作人员来维持秩序,他们才哼了一声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孟楼又看到三个神情紧张的男子来到了站台上,他们似乎也是在等人,当他们看到胡海举的牌子时,脸上都露出讥嘲的表情。
“请问……你是不是小楼一夜听春雨?”
孟楼的注意力被这三个男子吸引过去的时候,不知从哪趟列车上下来的一个女子走到了胡海身前。她的声音不是那种绵软娇媚的,但非常好听,当听到她问胡海是不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时,孟楼知道,她应该就是“荡寇将军后裔”了。
在那个古物志异论坛中,孟楼用的论坛名字就是“小楼一夜听春雨”。
“啊?我就是,美女你就是荡寇将军后裔?”胡海根本没有给孟楼反应的时间,当他发觉这位过来询问的女孩是一个大美女时,立刻堆起了满脸笑容,毫不客气地将孟楼的网名戴到了自己头上。
孟楼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孩,她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大约有一米六二左右,算不上高,身材也稍有些单薄,眉宇间似乎还有些稚气,但目光却很沉稳,流露出一种只有浸透书香的人才有的儒雅。她有白玉一般的面庞,可能是呆在屋内的时间比较多的缘故,所以显得稍欠些血色,但有如花瓣的粉红色的唇又证明她身体很健康。总之,这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女孩,是那种能够让人过目不忘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物。
大概是感觉到孟楼注意的目光了,那女孩眼波轻轻转了一下,从胡海的脸上转到了孟楼脸上。然后她唇边噙起了一丝微笑,向孟楼伸出了手:“你才是小楼一夜听春雨吧?”
“有很强的独立判断能力和自信的女孩,是个很好的伙伴,却不是合适的女友。”不知道为什么,女孩轻易判断出他就是“小楼一夜听春雨”并没有提高多少孟楼对他的评价,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之后,孟楼也伸出了手:“没有想到荡寇将军后裔这么豪迈的一个名字,却属于这么秀气的一个女孩,见到你真高兴。”
“我也一样,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在古物志异论坛上注意到你了,你对墓葬学有相当的研究,我恰好对这个也有兴趣。”
“真的吗?”孟楼禁不住对眼前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了,喜欢历史的女孩本来就不多,喜欢墓葬史和古代葬仪风俗的就更少。两人找到了兴趣的共同点,立刻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甚至连正事都忘了。
一个人无聊得险些躲在角落里划圈的胡海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拉住孟楼:“停停停停停!你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好不好,这可是火车站,在这说什么坟啊墓啊棺啊椁啊树啊封啊的,你们看看,周围的人都把你们当作怪物了!”
他记忆相当不错,虽然对孟楼与“荡寇将军后裔”说的内容不甚明了,不过那些名词倒是记了下来。孟楼与那女孩相视一笑,两人倒不是真忘了正事,只不过对于他们这样完全陌生的人而言,只有通过寻找共同的爱好,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相互了解,并且达成一定程度上的默契。
“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张许,弓长张,言午许。”那女孩大大方方地向胡海伸出了手。
被冷落许久的胡海这下高兴起来,他笑嘻嘻地握住女孩柔软温润的手:“胡海,古月胡,大海啊都是水的海,他总叫我大海,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嗯,这个看起来贼头贼脑的家伙姓孟,就是三国里那个傻乎乎的大蛮王孟获那个孟,名字很俗,一个字楼,楼梯的楼!”
孟楼瞪了他一眼,胡海则装作没有看到,两人细微的表情变化让张许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你们两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你怎么知道,其实我很讨厌他,这家伙从小到大没干过好事,最可气的是每次他做了坏事都是我当他的替罪羊!”胡海哈哈笑了起来。
张许不露声色地从他的魔爪中挣脱自己的手:“我们走吧,你们比我熟悉,住啊吃啊什么的,你们要帮我安排好哦。”
“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我在这的南水北调工程干了都快半年,安阳的宾馆没有我不熟悉的。”不等孟楼说话,胡海就拍了胸脯。
他们离开时,孟楼不经意地向开始那神情紧张的三个男子望了一眼,发现他们似乎也接到了所等的人。
胡海给张许介绍的宾馆在安阳市东南方,距离他们在工地上的住处还有十多公里,才放下行李,张许就向胡海问道:“那个金匮六壬盘呢,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金匮六壬盘孟楼一直随身带着,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放在枕头下面,因此张许一问,他就拿了出来。张许看到金匮六壬盘后眼睛瞪得老大,象是抱小孩一样将之抱起,反反复复端详许久之后,她用力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金匮六壬盘,而且……应该是原件!”
她这句话引起了胡海的兴趣:“原件?你是说还有副件,现代人仿制的假货吗?”
张许秀气的眉毛轻轻皱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会儿她才回答道:“嗯,金匮六壬盘的原件属于管辂,孟楼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我知道,汉末三国时著名的学者,同时也是顶尖的方士。”孟楼的心怦怦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接近真相,这几天来困扰他的问题,或许就要得到解答!
张许点了点头:“他也是风水堪舆术的创始者之一,他还有稍后一点的郭璞对于中国的丧葬风俗有非常大的影响,不过,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二人其实师出同门。”
“不对吧,我记得管辂是三国时的,而郭璞则主要生活在东晋啊!”孟楼对此表示怀疑。
“师出同门并不意味着同一个师傅,他们的堪舆探墓术都是青乌子一脉传承的,青乌子有两件宝物,一件是这金匮六壬盘,另一件则是《青囊书》。管辂凭借这金匮六壬盘获得了预测凶吉的能力,如果你对《三国志》熟悉的话可以看到很多这方面的记载,而郭璞则任借《青囊书》成了堪舆大家,那些看墓观风水的都尊其为祖师。”见到两人好奇的表情,张许进一步解释道。
“听起来这玩意倒是一件宝物啊,可你为什么又说这东西非常危险?”
“管辂四十八岁便死了,在他死前金匮六壬盘就不知所踪,对于所有的阴阳家和风水师而言,这是一个千古之谜。如果他们听说金匮六壬盘出现,毫无疑问会不择手段得到它。”见自己这样说孟楼与胡海仍是一脸满不在乎,张许收敛了笑容:“如果说人不可怕的话,还有更可怕的事情,我在一本古籍残书上看到,金匮六壬盘之所以消失,是因为曹操将金匮六壬盘赐给管辂,以镇压一个极为可怕的妖魔!”
听到这里,孟楼心中一动,这倒是和那个古墓主人的身份对上了。那个古墓主人曾经是曹操非常宠爱的小妾,管辂死后从管辂那儿得到这个金匮六壬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曹操的这个宠妾竟然喜欢金匮六壬盘这样堪舆家的宝贝,这也未免太可笑了些,难道说这个小妾想成为一个帮人看风水找墓地的风水师吗?
当孟楼将那座古墓主人的情况告诉张许后,张许果然和他一样觉得荒唐,但是她更感兴趣的是有关古墓诅咒的事情。
尽量简短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向张许介绍了后,孟楼建议道:“张许,这里现在情况比较复杂,现在你已经亲眼看到了金匮六壬盘,我们建议你还是尽快回去。”
张许那双大眼睛眨了眨,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复杂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在现场的人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她这话说得非常豪爽,正对胡海的胃口,不等孟楼再劝,胡海就拍着胸脯保证起张许的安全来。三人又聊了会儿,孟楼没有提起自己的那个噩梦,而胡海虽然对张许有好感,却也知道并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因此也就没有提及。三人的话题始终是围绕着那个古墓在转,张许对那座古墓和墓主人表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孟楼渐渐感觉到不太妙,刚想岔开话题,张许已经微笑着提出了要求:“哇,那个古墓很惊险很刺激啊,我想去看看,孟楼,你能带我去吗?”
如果她是对胡海提出这个要求,孟楼或许还有办法阻止,但她对孟楼提出这个要求,胡海不等孟楼回答就抢着说道:“当然没问题,我对那个墓地熟得很,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对于明显进入春天了的这位好友,孟楼只能报之以苦笑,他从张许的目光中抓到了一丝狡黠,眼前这看似单薄的女孩身体里,可是藏着一颗深沉的心呢。
象所有聪明的男人一样,孟楼不喜欢女孩子这么有心计。
与常人想得不一样,发现古墓的那段工地现在变得相当热闹,并没有因为接二连三的命案而安静下来。考古队员、工程人员还有象张许这样来看热闹的人,甚至还吸引来了几个小商小贩。
张许与孟楼都是内行,到了考古队员拉出的警戒线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分析这座墓的情况。上次因为事出突然,孟楼并没有仔细观察墓地周围的状况,这次再看的时候,倒有新的发现。
“你发现没有,这个墓的位置不对,按《葬书》中记载,童、断、石、过、独五不可葬,这里的地势至少犯了三样,根本就是绝户大凶之地!”观察了好一会儿,张许低声对孟楼说道。
孟楼点了点头,这个古墓能在盗墓者多如牛毛的安阳完整保留下来,或许正是因为这违背了墓葬规律的地势,对于那些有经验的盗墓者而言,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位置上也有古墓。
“什么童断石过独,你们别说些黑话,我听不懂!”见两人又谈得起劲,而自己却插不进话,胡海不乐意了。
“这是古代墓葬圣经《葬书》中的话,是指五种山岗不能选为墓址所在,童是指没有草木的山,断是指中断崩塌的山,石是指看不见土的乱石山,过则是缺乏气魄的山,最后那个独是只孤独没有绵延的山。你看这个墓址所在地,没有草木犯了一个童字,从是间崩塌犯了一个断字,周围没有山岗相连犯了一个独字。”张许微笑着向他解释道,如果是孟楼解释,胡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