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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谦淡淡问:“你找皇上有事?”
“没事,只是想问问,皇上是不是曾对容相提起,送容相随风公子去治伤的事?”
容谦微一抬眉:“你怎么知道皇上会对我说这事?”
安无忌倒是怔住了。
“皇上真的……”
他竟然真的看错了那个皇帝?反而是青姑,看起来什么也不懂,却能不受任何先入为主成见影响,直指真如地看到了真相。
他愣了一会儿,直到感觉青姑在后头,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才回过神来,不知为什么,竟是朗笑一声,莫名地觉得心境舒朗。
“容相……”
青姑羞得拼命要往后缩,安无忌一把拉过她与自己并肩站在一处,坦然道:“我要娶你的干妹子,盼你应允!”
容谦倏得扬眉,目中闪过一道异彩。然后却只微微眯了眼,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道:“青儿,你出去走走。”
青姑本是羞得抬不起头,听了这话却还是有点着急:“容大哥……”
容谦也没多说,只是瞄了风劲节一眼。
风劲节笑道:“青姑娘,我陪你四下走走吧。”
“可是……”青姑呐呐地还想说什么。
风劲节笑说:“这种事,女儿家还是回避些好。放心吧,他们两个男人……自会谈妥的。”
青姑不放心地看看安无忌,见他给了个让自己安心的眼神,方才有些忐忑地由着自己风劲节给劝走了。
容谦这才平静地问:“你老实说,你忽然间求亲,是不是为着让我可以安心离开。”
安无忌点头:“那个傻丫头为你的一片心思,本来就瞒不过人。”
“那么……”容谦神情不动,淡淡道:“我不答应。”
“为什么?”安无忌愕然。
“你娶她,应当是为了她,而不是为着我。她嫁你,也应当是为了你,而不是为着我。”
“这有什么区别?那丫头是个死心眼,若不是有你这件事做引子,她一辈子也想不起要嫁人的事。而以我的为人,既然娶了她,自然就会一生待她好。你不是一直有意撮合我们么。难道说你又突然觉得,我会欺她负她了不成?”
安无忌打趣道。
“无忌……”
容谦微微摇了摇头。“我乐意看着你们在一起,也希望你们能有一个好结果。但是,我绝对不愿意自己成为你们婚姻的引子。一时的激情来去都容易,可是长久地相处相信相守,却绝非易事。今日你可以心无芥蒂,不代表你永远不介意,不在乎。我不愿意你们之间,有任何隐患。我不愿意,你总觉得,你的妻子,把另一个人看得比你还要重。”
安无忌笑而摇头:“容相,我早就知道青儿和你之间不是男女之情。你不过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至近至信至重之人罢了。容相你自己也许不觉得,可是我却清楚地知道,你是一个极特别的人。任何人和你相处时间略长,就会情不自禁,受你的吸引,不知不觉,对你生出关怀尊重亲近之心。有这份感情的,不止是皇上和青姑,象我,象封将军,也都是一样的。也许我们和你不是特别亲近,所以,这种感情也不象他们这样明显激烈,但这份心意,却也是一般真诚的。将心比心,我能够理解青儿对你的心意。我真的不会介意。”
第229章 珍重莫欺
话已至此,容谦深深凝视安无忌:“那你是真的愿意娶一只你最讨厌的母老虎。”
安无忌脸上一红:“容相,你别抓着我以前的气话不放啊。我承认我当时是被她打得有些恼羞成怒的,可是其实,这么多年来,真正能让我自己亲近些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
安无忌苦笑了。真论起来,他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娶妻生子,可以说是极其不孝的。只是他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亲戚长辈,所以却也无人为他操心操劳。以前他身处异国,身为密探,本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除了一身皮囊是真的,什么都是假的,如何能成什么家,立什么业。
本来,当年他自己却也未曾觉得这样有何不妥。只想着将来一旦回归故国,立刻可以大箩筛选名门美女,娶回家来过小日子了。谁知道,人回来了,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绞尽脑汁,用尽心机多少年,整天和人斗心眼,比算计,他已经是积习难改,本性难移。看到美女,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小心防范,和别人相处得再和睦亲热,骨子里也总是提防着对方另有所图,走在路上和个陌生人接近三尺之内,就不由自主地防着对方会暴起伤人。
他这样的人,还是孤独好些。娶一个让自己睡不着觉的人回来放在枕头旁边干嘛?他吃饱了撑的么。要解决“生理问题”,自然有青楼妓院。
此时此刻,虽然是因青姑所托,他才想起来,才向容谦开口,但是,他却已经是无比郑重,无比认真。
“容相,原本我没确实未曾想过婚娶之事。可今天她对我提起来的时候,我却一点反对的心思也没有,反倒隐隐觉得,若是错过了她,也许这一生,我再找不到一个女人,可以与我为妻。青儿是个笨蛋,她根本不懂为自己打算经营,也不善与人相处。遇上你,是她的运气,与我相识,却是命运的安排。在你我之后,我不认为,她会有机会与别的男子亲近相处。我也不觉得,还会有别的男人,能懂得她的好。”
他看着容谦笑道:“青儿她也许自己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是她若不是真的亲近我,相信我,以她的性子,断然是不敢开口求我娶她的。而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心里真正接受,就算是为了容相你,我也未必肯娶。青儿是个实心眼的人,她若是心里承认了一个人,就会一心一意待他好。我看她这样待你,也是羡慕的。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若是有难,也能有一个她这样的人,能这样不离不弃地守在我身边。所以,你真的不必担心。”
容谦终于释然点头:“我本来只怕你太过聪明,反而想得太多。你既然如此通透,我自然可以放心你。但是,我也希望青儿能明白。她一向自卑,不敢想男女之事,所以在这方面,笨得一塌糊涂,我不愿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我,才嫁给你的。她急于成亲,或者是为了我,但是,她选择你,却一定是因为你。只是,这一点,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他笑了笑,看定了安无忌:“这个问题,你若是能靠自己解决了,我就将她嫁给你。”
安无忌笑道:“她既然不敢想,不懂想,又何必逼她太过。真说得多,做得多,她反而要又慌又怕。成亲之后,天长日久,我完全可以用实际行动,让她慢慢明白过来的。”
容谦断然摇头:“夫妻是要一生扶持,一世相守的。不能有太多的误解,迷茫,尤其是开始的时候。你现在如此自信,将来她却可能因为一时错觉,而做出自以为对你好的傻事。我不是反对你们的婚事,我只是希望,在决定之前,你们自己一定要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
话说到这里,安无忌自然知道,想要尽快成亲是不可能了,反而,自己还身负有让那个笨笨小村姑,睁开眼睛弄明白男女情爱的重大责任,不觉一阵头疼,苦了脸道:“容相啊,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地催我俩这就成亲呢……”
容谦神色也略略苦涩起来:“若是以前,我恐怕真会急不可待催逼你们成亲了,想着趁着青儿糊涂,将错就错,先把事情定下来再慢慢来分解。可是,现在,我已经想通了许多事。人与人之间,越是相爱相重,越该坦诚相待。越想要长久相处,越不能有任何迷茫含糊之处。很多时候,一点小小的误解,却可能造成毁灭性地灾难。很多时候,自以为是地为别人好,也许最后只会伤人伤己。”
安无忌微微皱起了眉,低声问:“容相,你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容谦只是一笑,神色略略有些疲惫:“无忌,我精神有些不济,想要静一静,你去找青儿吧。”
安无忌迟疑了一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觉脑子一片空白,竟想不出什么措词来。唉,这个,容相和皇帝……他们之间……真个容不得旁人半点置评余地。强要分说,倒是牵强多余了。
他呆了一下,也不觉苦笑一声,便施礼退去了。
容谦一个人坐在花间,静了很久,很久。神色由迷茫苦涩,渐转清明坚定,终于扬声道:“来人!”
旁边远远守着的太监宫女立刻奔过来四五个。
容谦目光淡淡一扫,在他们之中找到管事,随手一招:“你过来。”
管事太监忙趋前施礼。
“皇上这个时候应该在甘泉宫?”容谦漫不经心地问。
宫里规矩,皇帝的行踪本应是秘密,只是在清华宫,这早就被破了例。不管燕凛身在何处,总会有人及时给清华宫报备,而且燕凛早就下过令,容谦这边的人若是有事,可以随时随地求见于他,不受阻拦。
只是,这么久以来,容谦这还是第一次动用了这种知情特权。
管事立刻躬身应答道:“方才听到的消息,皇上确是停留在甘泉宫。”
“你去甘泉宫外守着,如果皇上出来,就告诉他,我有事要找他。”
管事应了一声,就要行礼退下,容谦淡淡又加上一句:“只在宫外守着就好,不要进甘泉宫打扰皇上和皇后。”
管事太监恭敬地应了,这才快步离去。
容谦让大家缓缓推他回了清华宫内殿,原想着,要安下心来,慢慢等燕凛过来。没想到,他才进殿门没半刻,后脚燕凛就来了。一进门,便急道:“容相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自住进清华宫以来,这是容谦第一次主动找燕凛,所以燕凛是一路赶过来的,额角都隐隐有些汗迹。
容谦却反而皱了眉头:“我说过不许进甘泉宫惊扰你们的。”
乐昌算是受自己连累,怀孕待产的时候,还被丈夫冷落忽视,难得丈夫来看望探视,又让自己给扰了,就算是容谦也会心中有愧。
燕凛忙分说道:“怎么有人敢违逆容相的话。我去甘泉宫里,乐昌却是已睡了。我让宫女不许叫醒她,自在外头坐了一会,想着这些日子实在太愧对她,心里只觉闷得难受,就出来走走,这才听到了消息。”
容谦看看外头的大太阳:“睡了?”
“我问过宫女,乐昌最近一直渴睡,容易疲倦,据太医说,许多孕妇多是如此。”
容谦点点头,这才释怀。
燕凛走近过来:“容相找我,必是有事吧。”
容谦抬头凝望他,眼神极之平静,却又说不出地幽深,竟是看得燕凛心中莫名地一慌。
容谦提高声音:“所有人退下。”
内殿里的几名宫人迅速出殿,就是殿外的宫人,都快速地远远散了开去。没有一个人敢来听到半句不该听的话。
看他这等,燕凛心中更是一慌,失声道:“容相……”
容谦却只目光淡淡,透过窗子,看着外头的花园里的万千美景。
“当初我伤势发作,奄奄一息,所有人都以为我一直晕迷不醒,其实……我的神智偶尔也是清醒的。只是当时我太虚弱,连眼睛都睁不开,看起来便象是晕迷一样。”
燕凛怔怔地望着他,随着他平淡的语声,脸色一点点苍白下来。
容谦目光徐徐转到燕凛身上,轻轻道:“那天你和皇后来看我,在我床边说了许多话,当时,我的神智虽有些迷乱,却还是有感知的。”
虽说已经预料到容谦会说什么,但当亲耳听到这话时,燕凛依然如受重击地后退了两步,脸上几无人色。只觉如三九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