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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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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门见了汗,吕有良内心挣扎,犹豫再三方才小声说道:“这贱人骂小生。”

“骂你何话?你可要如实说来,若是遗漏了一条线索,少说了一个人,秋后问斩的可就是你了。”袁其商走近一步,皂靴就停在吕有良手指前,进一步逼问。

吕有良痛苦地抬起头,眼里似乎带了泪花,看了看袁其商,怕自己有一丝隐瞒的话,就无法洗脱杀人的罪名。但此话有怎能说出口!这还不如杀了自己。

但他不能死,他还有锦绣前程,他还要赴琼林宴。吕有良低头闭眼狠狠咬了咬嘴唇,颤声开口道:“她骂小生是不能生养的,她外头早有奸夫。”

“她为何骂你不能生养?这吕家里的孩子,是谁的?”带了一丝迫不及待,袁其商提高音量又问道。

“对,指不定就是那个奸夫杀了她。小生当日就为这奸夫同她争吵,她,她……”吕有良实在说不出那句话,憋得满脸通红。

“她说那孩子是那奸夫的?她说你不能生?”袁其商大声问。

吕有良仿佛又想起那日里被柔菊气得发疯的场景,一时失了理智大喊道:“是,这贱人说孩子不是我的,是奸夫的,她还说我床上挺不住两下,就……”

袁其商听了满意地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吕有良,长出一口气。仪门处人声嘈杂,夹杂着嗤笑声,吕有良无地自容。

“恩,所以你一气之下愤而离家,你离家时死者还是好好的?”袁其商整个人轻松下来,总结性问道。

“是。”吕有良如只斗败的公鸡,整个人软骨头堆了下去,恨不得将头埋进地底下,浑身颤抖。

“董大人,吕有良不可能是凶手,你还是快些找那奸夫。重点盘查这段时日同吕家来往密切的人,尤其是吕老夫人每日出门后,到回家前这段时日,一切上门的人,卖货郎、修栅栏的、给果树施药的,都要查。”袁其商说完,又回头看着吕有良说:“死者体内有精、口中有血,试问,若是吕有良同死者欢好时被其咬伤了舌头,还能忍着痛继续行那事?定然是半途而废逃走。因此定有人在吕有良之后又去了吕家,行了那事将吕家小妾掐死。”

董知县听了这一大通分析,说道:“大人说得极是,说得极是。”

“且,吕有良舌部的伤在根处,假若真是死者咬的,怎会咬到根部?咬也会咬到舌尖处。”袁其商说完,见吕有良急速地点点头,眼里有感激之色。

算是休了堂,宝应县民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吕有良这桩丑事算是传开了。吕有良被放回了家后几日未出门,吕老夫人也病倒了,吕家小儿可怜见地没人管,好在命大,到底退了烧活了过来。

吕有良整日看着这小儿,不知柔菊那日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他无意中看到假装花匠进来同柔菊私会的奸夫,一怒之下同柔菊争吵起来,并说要将她卖进青楼。

本以为赶走了正头夫人,自己会进吕家做正头夫人,却没想到因自家妹子失了势,自己不但做不了正室,连做个妾室都比别人家做得憋屈。吕家婆母是个极难伺候的,只对儿子和孙子有笑脸,对这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妾室,自然是当做撒气桶。

孝顺的吕有良又一味给吕老夫人撑腰,柔菊痛苦难堪。这日见奸情败露,吕有良又带回了布政使司门路没搭上的消息,柔菊便想羞辱吕有良一番一走了之。若不是因着解元夫人的名分,柔菊早就忍受不了吕有良这三下男,因此便拿言语狠狠折辱于他。

吕有良一气之下为了证明自己的雄风,便强行与柔菊欢好一番,怎奈还是三下收兵,柔菊又拿话激他,他才气得叫嚣着跑出去寻那奸夫理论。再之后,吕有良便不知柔菊如何了。

吕有良不知,袁其商可是晓得的,那奸夫担心两人的事情被发现,又窜回吕家宅子。柔菊气这奸夫见着吕有良返回就匆匆逃走不顾她们娘俩,不是个有担当的,便破口大骂,并说要带着奸夫的儿子给吕有良当儿子,给人家摔瓦罐当孝子贤孙,叫奸夫的种给人家装孙子,气得这奸夫一时失控掐死了柔菊后匆匆逃走。

袁其商当夜又潜进了陈家,将上述经过讲给初容听后,拿起了屋子里做衣裳用的尺子,说道:“脱了裙子,趴床上去!”

第十六章 初容于心实不忍

第十六章初容于心实不忍

正听得聚精会神,感叹袁其商埋线如此巧妙如此深,冷不丁听了他的话,护住腰处看着他。

“莫以为我没瞧见,你今儿又自己个儿跑出院子,还去了仪门外听堂!”袁其商说完了吕有良案子的前因后果,虎着脸拿着尺子逼近初容。

“你要作甚!”初容不自觉往后退,脑海中浮现羞人的一幕。

“罚你!”袁其商说着就要扯初容的裙衫。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死给你看!”初容急得面红耳赤,吓得心砰砰跳,被个男人打屁股,这在哪里都是丢死人的事。

见初容挣扎着不配合,袁其商便顺势扯过她的手,摊开了握紧指尖,右手的尺子狠狠抽在上面。“叫你再乱跑出去,你倒是溜得快,还打量我没瞧见,今儿退了堂再捉你就不见人影,你可知这外头人多乱,你个姑娘家家的再乱跑,被歹人拐走拘起来,没人救得了你!”

“啊!放手!这与你不相干!”初容疼得泪珠滚滚,只觉这人变态得很,当自己是大家族长似的教训人,起初还想打屁股。

“不相干?好,不给你点教训,你下次还这般大胆,以往还知道带几个丫头溜出去,如今胆大到自己就出去了。我今儿不教训你,叫你知道其中利害,明儿你便敢上房揭瓦!”袁其商说着又狠狠抽了两下。

初容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痛,挣又挣不脱,顾不得外头丫头是否能听到,跺着脚呜呜哭起来。

“六小姐!”陈家给的丫头本守在西厢房里,远远听到声响,匆匆披了衣裳边往窗根走边说道。

“无事,无事,我睡了,别吵着我,回屋去吧。”初容生怕袁其商被人瞧见,自己这名声可就毁了,就必须得嫁他,忙冲着外头说道。

小丫头信以为真,打着呵欠又回去了。

疼得直掉眼泪,只听袁其商问道:“还敢独自离开院子?”

“不了,不了,再不了。”见袁其商住了手,初容连忙道。

袁其商虎着脸,将尺子丢到一边,坐下端起茶杯灌了一口。

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水,初容忙冲着已经红肿的手掌吹气,却仍旧火辣辣地疼。初容不敢说什么,只盼着这家伙快些离开,自己也好上了药睡下。

“这么喜欢溜出去?你不怕?”袁其商总觉得初容性子变了许多,即便不记得以往的许多事,处事也不会这般离谱。

“今儿只不过是想瞧瞧吕有良的下场,这才冒险出去的,再不会了。”初容只好这么说,她不能说她是闲不住,适应不了被当做金丝雀一般圈起来的日子。

袁其商罚过之后,心道她此后可是不敢了,也放下心,说道:“既想看他的惨状,我带你去。”

“你说给我听就是了,我……”初容话未说话,便被带出了屋子,无奈只好跟着他一路又去了吕家宅子。

吕家宅子很是冷清,所有的下人都已被辞走了,吕有良拿着大部分财物去打通布政使司大人时起,就只留了一个小丫头伺候着。后来为了给吕家孙子治病,吕老夫人又卖了最后一个小丫头,拿柔菊当丫头使唤,如今可不就剩祖孙三代了。

一路黑灯瞎火的,初容寻思着亲眼看看也好,吕有良的笑柄尽人皆知,吕老夫人据说是一病不起,全家只有一个小孙子还算是正常的。

袁其商带着初容来到吕有良的院子,只见他正拿着酒壶坐在床边,床上是低哀不停的吕老夫人,好似腿上带了伤,正忍着痛睡不着。另一侧的摇篮里,是柔菊的儿子,正沉沉睡着。

吕有良浑浑噩噩,一口口灌着酒,面无表情地看着稚儿。

两人离开窗口,袁其商沿着廊下走。初容紧走几步跟上,看着前头人袍角翩翩,袖角的暗丝抽金纹路迎着月光若隐若现,忽觉有几分美感。“明日官府来人,吕家人全会死。”带着初容离开窗口,来到上次埋东西的花盆处,袁其商说道。

不知为何,起先是恨吕家人入骨,但当看到吕家母子这般光景时,初容又气不起来了。初尘是被这家人害得很惨,但总归不是杀母仇夺妻恨,初容心里不知何滋味,想了想说道:“你不是帮了吕有良脱身,他不是凶手了呀?”

“不是杀人之罪,是盗墓之罪,他们盗了岭西前朝王爷的墓,东西都埋在院子花盆底下。”袁其商拿脚轻轻踢了踢脚边的花盆,轻轻闭合了一下眼睛说道:“另有洛阳铲等物,都埋在地底下。”

初容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才说道:“会凌迟的,全家凌迟。”

“不,是全族。”袁其商说完得意地看着初容说:“如何?如此才算是痛不欲生吧?”

“够了!不必了!就如此吧,他们也够惨了。”初容无法想象养在吕家这个小儿被凌迟是何景象,急道。

“够了?如今这算什么痛不欲生?我还没给他娘吃乌香呢!”袁其商不解,挑眉问道:“你忘了你堂姐?你忘了他们是如何对你堂姐的?”

“那孩子无罪啊!”初容一怔,下意识说道。

“那孩子是外室的孽种,其母之罪该由孩子来赎。”袁其商微微仰头,眼里虽然带着笑,却没丝毫暖意。

“他还什么都不懂呢,我说够了就是够了。”初容急道,寻思明儿一早官府就要来人,想必他明日便会去官府报案,今天必须说动他。

“可你当初,叫我使那吕有良痛不欲生。”袁其商低了头,盯着初容的眸子说道。

“我,我改变主意了,小小惩罚他一下就成了。”初容急得拉住他的袖口,生怕他一走了之任这事成真。

“在我眼里,小小惩罚就是当晚找个人割了他的脑袋,叫他走得痛快!”袁其商勾起嘴角说道。

“也不必死,这事就如此吧,两家再无瓜葛,就此了结。”初容认真说道。看来两人对于痛不欲生和小小惩罚的理解不同,初容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道这袁其商果然是叫人从心里生畏的。看着他飞鱼服上似蟒非蟒的神物,竟觉得这物事比往常狰狞许多,下意识错开眼珠不敢去看它的獠牙利爪。

“受委屈的是你堂姐,你怎好就替她做了决定?”袁其商见初容如此说,问道。

“我晓得我堂姐,她也会这么决定的。”初容已急出了汗,说完后目不转睛看着袁其商。

找了初容多次,今儿是袁其商第一次细细瞧看他要娶的人。月光般柔和细腻的皮肤,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和微翘的嘴唇。样貌虽不甚出众,也不见倾国倾城的绝世美颜,但却叫人舒坦。那眼神,仿佛能钻入人心,好像她头上细丝缠金簪子上的纹路,丝丝缠扣入心似的。忽地想起那夜她只着了亵衣的背影,带着淡淡香气的肩头,袁其商只觉得身上一热。

初容被他看得心慌,往后退了两步收回手。

“你叫我如何,我便需如何,你是我何人?”袁其商见初容低了头,好整以暇地往前一步,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头顶,惊得她又退了一步。

见初容无言以对,袁其商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三分慵懒七分调戏说道:“这么着吧,你叫一声好相公,我便应了你。”

不过一句话,初容已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要死要活的那个她了。“好相公,就饶了他们吧。”初容平静地说着,侧身避开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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