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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儿,你且放心,你外祖母早已拒绝了那贼子的卑鄙要求,难不成他现在不对付咱们,以后就不对付咱们了,此等不安好心的贼子,直接除掉是最好!”襄国公看着梅苏将酒喝完之后,沉声道。
“舅公已经从江湖上新召集了杀手!”
梅苏恍若不闻,只又连续倒了两杯酒,再一次将那两杯子酒喝尽,忽然搁下了杯子:“抱歉,舅公,苏儿觉得有些不舒服,先去解手洗个脸。”
襄国公看着他,仿佛颇为担忧地颦眉:“苏儿,你这是怎么了……”
随后,他看了眼站在旁边伺候的中年男子:“杜忠,扶着表少爷去罢,不要让表少爷摔了,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杜忠点点头,扶着走路有些不太稳的梅苏向密室外走去,叹息道:“表少爷,您的酒量一向很好,怎么就喝醉了?”
梅苏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里有些苍凉黯然:“酒不醉人人自醉。”
杜忠有些茫然,随后转过头看了眼襄国公,正对上襄国公冰冷的眼睛,他点点头,便将梅苏扶了出去。
襄国公看着他的背影,随后又看向自己桌上的酒,随后他拿起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苏儿,不是舅公狠心,只是杜家现在最是需要喘口气的时候,以后,舅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他顿了顿,将那酒一饮而尽,眼底闪过森然暴戾的杀气:“必定将那秋叶白碎尸万段。”
……
杜仲扶着梅苏一路到了密室附近的净房。
“好了,我自己进去罢。”梅苏轻推了一把杜仲,想要走进房间,但是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一头往地上栽去。
“公子小心啊!”杜仲看着他跌倒,似伸手要去扶,却又没有扶住,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光,声音却很温和而担忧:“公子,你怎么样了?”
“不知道……只是头晕……”梅苏仿佛神情有些难受,不断地摇头,仿佛要将那些难受的感觉摇掉。
“也许是喝多了罢?”杜仲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再一次弯腰下去,仿佛要扶住梅苏,但是手中一根细长的针就向着梅苏的脖子上扎去。
却不想梅苏忽然一抬手竟恰好敲在他的手背上,让他的手腕一麻,手中的针一下子就落了地。
待得他反应过来,转过脸正见着梅苏冷冷地看着他,那模样哪里有什么喝多的样子。
杜忠大惊失色,才要叫,却见梅苏手中折扇忽然对着他一扇。
杜忠生命结束前,眼中看见的,便是,无数牛毛细针对着他的脸迎面飞刺而来,向一层毛毛雨落在脸上。
然后……
他身形一僵,软软地倒在了地面。
……
襄国公看了看时辰,发现杜忠去的时间实在有些久了,他微微颦眉,起身向密室门外而去,同时道:“杜忠,怎么去了那么久……”
却不想他才踏出门便看见杜忠倒在了地上。
襄国公大惊失色,立刻几个大步走过去,伸手在杜忠鼻子下一探,已经是没了呼吸!
他脸色瞬间青白交错,厉声道:“来人!”
密道外立刻冲入了好几个提刀死士,一看地上躺着的杜忠,便知道出事了。
其中一人抱拳道:“主公?”
“梅苏跑了,他跑不远,立刻去搜查咱们所有的秘密据点,一定要抓到他!”襄国公神色异常地森然,眼中皆是恼火赫尔不解之色。
那梅苏分明用了他鸳鸯酒壶里的毒酒,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
“鸳鸯酒壶这种四流的东西也敢在公子面前使出来班门弄斧。”一道苍老的声音冷笑了起来。
随后,一名老者转头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年轻人:“襄国公实在太小看您了,而且完全意识不到您的价值!”
自家公子是什么人,奇门遁甲、天下机关几无他不能解!
梅苏坐在一处幽暗的密室里,看着镜子里襄国公恼怒的脸色,眸光泛过冰凉的光:“舅公……在他眼里,不姓百里或者不姓杜,都自有用完便可抛却的价值而已。”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走远,而就是襄国公府邸这处地道的另外一间隐藏的密室里。
襄国公府邸里有着庞大错综复杂的地道和机关,甚至直接连着皇宫和城外,也不知道是何人所建立,只是大部分的地道机关都相当复杂。
他也是慢慢摸索才发现的,这地道机关绝对是高人所建。
如今他在地面上为官府四处所通缉追杀,来去便借助这些地道省事不少。
但是如今他身处懂得这间密室,是连襄国公他自己也都不知道的存在。
“您何不杀了襄国公,将杜家控制权夺过来,太后老佛爷绝不会对您如此绝情的。”老秦看着襄国公在外面各种布置追捕梅苏的计划,眼中闪过冷意。
梅苏低低地笑了起来:“秦先生,您不知道么,杀了一个襄国公,还有我那些表叔们、表兄弟,你觉得杜家是这么好夺到我手里的么,更何况……”
他顿了顿,看着镜子里的襄国公,唇角弯起讥诮的笑意:“我那外祖母是疼我,也不忍心对我下手,但那是在我没有损害杜家的利益之前,如果我杀了舅公,外祖母的亲哥哥,你猜她会不会觉得我狼子野心,威胁到杜家?”
秦先生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道:“公子是个聪明的人。”
“呵……到底,我不姓杜,也不姓百里。”梅苏有些疲惫地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丝沧然幽凉。
“公子之才足以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过是这些可笑的身份拘泥了你,若是公子扛不过,便顺了那些人的心意。”老秦淡淡地道。
“我知道,很多人都想要我的命。”梅苏嗤了一声,清冷的眸子里闪过锐利到凄厉的光芒。
他轻笑了起来,声音冰凉异常:“但是这个世上,除非我愿意,否则这天下没有人能够取我性命,永远没有!”
就算没有一流的武功,就算他现在一文不名,但是只要他这个人在这里,便是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那些财富,他根本就不稀罕,当初他能赚得到,明日他就能得到更多!
老秦看着梅苏的神色,方才欣慰地点点头:“公子且休息,我去为您准备离开这里做准备。”
梅苏看着他点点头:“好。”
待老秦离开,梅苏沉默了好一会,伸手轻抚过自己的肩头,喃喃轻语:“叶白……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么?”
她就这么厌恶他么?
厌恶到将他逼迫至四面楚歌的境地。
只因为他是她的‘哥哥’,只因为他不姓‘百里’,所以即使一身才华,却注定只能远离庙堂,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只能得到她的厌恶和憎恨的眼神。
“人伦大理,呵呵……你一个江湖人却还是免俗不了,还会在乎这些。”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讥诮又冰冷。
随后,他疲倦地靠在了墙壁之上,却不想他这么一靠,身后的墙壁忽然响起古怪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梅苏再熟悉不过——那是机括移动,机关被打开的声音。
他浑身一僵,立刻敏锐地直接地跃离开床边。
却见自己坐着的床下忽然裂开一个口子,滚出来一个卷轴。
梅苏一愣,看着那卷轴,迟疑好一会,确定没有触发其余的机关,他才慢慢地走过去,警惕地看了下卷轴,凭借着经验确定卷轴没有问题,方才慢慢打开。
只是待他打开那卷轴之后,发现里面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副人物的小像,而那副西洋画法描绘的小像上的人让他吃了一惊。
“叶白……?”
……*……*……*……*……*……
时间一天天的推移。
事情的一切都如秋叶白预料的一般发展。
太后果然没有同意将梅苏交给她。
听说百花宴后没几天,太后新居梧桐阁里传来了襄国公和太后吵架的声音,随后襄国公愤怒地拂袖而去。
听说这样的争吵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将近有七八日,最后以太后称病谁也不见告终。
听说襄国公夜里七起夜的次数更多了,痰盂一只只地换,头发一把把地掉。
听说襄国公暗中将杜家里他信任的人都派出去,不知是在追踪搜寻什么人。听说……秋叶白听说了许多事情,她一点都不着急,只当每日批完了奏折之后,放松身心的娱乐。
毕竟知道梅苏一定是被‘自己’人追杀,如今不知在哪里惶惶不可终日,她心情就很好。
而要抓住一只狡猾的猎物,需要猎人的耐性,她一向很有耐性。
……*……*……*……
六月初
拜朝会
今年的拜朝会开始的时间有些持有些迟了,只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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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苏醒
“今年天气有些异常,热得特别快,北疆那便四、五月的天还挺冷的,但是今天四月份就热了起来,还下起了暴雨,最长的竟下了十几日,草原、沙漠里分别出现了草水洼和流沙洞,对三国都很有些影响。”周宇将手里的卷宗呈上给秋叶白。
这些都是他着探子在三国调查之后,传回来的消息。
这几个国家因为反常的天气,民众们都陷入了不大,但也不小的灾情里头,这一两个月都忙着救灾。秋叶白坐在梳妆镜前,让宁春一边帮着她整理发冠,一边看着那些案卷,点点头:“嗯,这些国家的土地大部分都是草原、戈壁,漠北有将近一半的土地是沙漠,这些地方常年少雨水,甚至干旱,若是如江南或者岭南那般有暴雨如注的天气,确实是要出事的。”
譬如草原上出现了草水洼,这是一种草原地势低陷的地方,下雨积满了水后,很多草会长出水面,远远地看过去不过是寻常的一个草甸子,但是当牧民赶着大批牛羊到了这个地方放牧,或者经过,那么牛羊很可能会陷入这草水洼里,或者说其实就是长满了草的泥潭,在这上头,活物越是挣扎,陷落的越深。
有时候就连人都会陷落进去,求救无门。
沙漠里头的流沙更是可怕,一陷落就是一大片,暴雨如瀑,水渗透了沙子与地下的暗河连在了一起,原本没有流沙的地方,都会突然多出不少流沙坑来,原本安全的商道也变得处处危机,很难知道到底哪里是死亡陷阱。
三国都因此损失不少,这拜朝会便推迟了。
“大人,您原本也送了不少物资去支援这三国,同时建议取消拜朝会,但是这些人却非要在本月来,属下看他们怕是有点别的心思。”周宇一边帮着她翻开奏折,一边道。
秋叶白轻嗤了一声:“你说得没有错,咱们自己的朝臣虽然以惯例和彰显国等等理由,对取消拜朝会有异议,但是对方坚持拜朝会,那就是有趣的事儿了。”
周宇点点头:“您说得没有错,虽然前些日子讨论取消拜朝会与否的朝议上,齐王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属下和大鼠查到他最近和律方的书信往来有些频繁,属下觉得有些异常。”
宁秋已经替她将发冠戴好,她转过脸看向着他:“他是律方节度使,书信往来频繁也算不得太出奇的事情,何以你会觉得异常?”
周宇桃花眼里闪过精光:“虽然作为节度使,与对方有书信往来并不出奇,但是大鼠安插在律方的人发现,一旦接到京城的来信,不多久,节度使府就有信鸽飞往大漠的方向,这一点虽然也不一定能证明齐王就有问题。但是咱们的探子将那信鸽抓住,里面的言辞非常简单,如‘天将有雨,仔细脚下’,这不就很奇怪了么?”
若是国与国之间正常的书信往来,怎么会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