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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遵命!”木老六、秦铁匠应诺道。
“大人,卑职这就去了。”秦铁匠随与众人告辞,拍马往牯牛岭奔去。
“老六,你想办法联系一下德州方面,召集赵虎等一干锦衣卫兄弟,尽快赶来?”
木老六道:“大人,可以飞鸽传书,来此地之前,卑职已经考虑到了。不过,最快他们也要在一两天后才能赶到。”
天灏道:“那就抓紧办,力争开战之前,他们能赶到。”
“是!”木老六应了一声,出门向空中打了一个呼哨,过不多时,只见一只鸽子,扑棱棱从天而降。
潜踪隐迹 第二十六章 大敌当前
深秋时分,桃花坞漫山遍野一片金地灿烂。一群群麻雀在沉甸甸的稻田里欢快的啄食,稻草人在夹杂着一丝寒意的秋风中瑟瑟摇曳。远山渐渐褪去的绿色间,片片金黄和耀眼的橙红,不觉间,已浸染层林。
或许是感觉到战火的临近,上下桃花坞的村民们都忙着准备逃生,哪还有心思收成。眼看一年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白白的烂在地里,或是被麻雀糟蹋掉,老村长正自叹息踌躇,徐霆和云阳道长找到他,商量组织全村男女老少一齐上阵,以最短的时间将稻粟全部抢收回来。
三人算了下,按照全村现有的劳动力,能参加秋收的顶多也就一、两百号人,而那些正抓紧训练的壮丁和谨守险要的远近巡丁、马探步探则一时不能动用,万一牯牛岭土匪说来就来'奇‘书‘网‘整。理'提。供'。三人正在苦恼,却有壮丁通报,说是有七八个衣衫破烂的流浪汉在村子里挨家挨户乞讨,身份有些嫌疑,会不会是土匪的眼线。“走,去看看。”徐霆要通报的壮丁带他们去看个究竟。
来到村头空坝,众人果然看见七八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或蹲或坐在谷草堆上,狼吞虎咽地吃着讨来的菜窝头,玉米棒子。徐霆与云阳道长不动声色细细打量,见他们目光浑浊,头发蓬乱,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体味。脚上破烂的鞋子几不成型。一看便知是那种历经艰辛的人。这时候,其中一个年长的乞者见徐霆等众人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赶紧丢下手中吃完的玉米棒子,捣头作揖道:“爷,行行好,我们是做丝茶生意的小商贩,途中被土匪劫掠一空。现在已是身无分文,只好一路乞讨回家。求求你,爷,给点盘缠吧,大恩大德,小的将没齿不忘。”话音未落,那些狼吞虎咽的汉子停止了咀嚼,都齐刷刷匍匐在地,不停地磕头道:“大爷,施舍点吧,家里还有老小啊。”凄恻之声,不绝于耳。
不用说,他们餐风露宿,沿途乞讨已有些时日了。他们个个面如菜色,在萧瑟的深秋中,瑟瑟发抖。看在眼里,徐霆心里很不是滋味,正打算让张虎张豹二兄弟带这几个流浪汉下去,给他们一些盘缠,一些御寒的衣服。不料,那些流浪汉扑通扑通地磕头,就是不起身。“我们可以给您收庄稼,割稻子,我们不要银两,只管我们吃饱就成。”
站在一旁的云阳捋着长须,言语轻声地说道:“徐庄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徐霆沉吟片刻,蓦见云阳道长正颌首含笑瞅着自己,不知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于是点头对那几个匍匐在地的流浪汉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洗洗澡,换身衣裳,休息一下,下午后跟着到地里收庄稼。”
“谢谢庄主,谢谢道长。”那些流浪汉赶忙起身,又是作揖又是道谢的随张虎二兄弟去了。
等这些流浪汉一走,空坝上就剩下徐霆和云阳道长以及老村长三人。那些壮丁就远远的站在一边。
徐霆瞅着那些将要倒塌的稻子,怅然道:“云道长,大敌当前,大意不得啊。”按他的想法,这些流浪汉吃饱喝足后,就让他们走。
云阳道长岂不知徐霆在暗示什么。随笑道:“呵呵,徐庄主的心思,贫道清楚得很呐,与其让他们藏在暗处,莫如让他们在明处,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给他们安排一个集中的住处,让他们下地收割,总比让他们东藏西躲,牵着我们四处转好啊。”
老村长抚须笑道:“唔,有道理。我们只须多派个人手,暗中监视就行了。不管这些人是土匪还是什么的,狐狸的尾巴终是藏不了的。”
三人正说着,远远的看见家风从急匆匆的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他家丁。看样子,他已经找了他们很久。果然,一见面,家风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心急火燎地说道:“徐庄主,派出去的细作一连几次飞马回来,报说牯牛岭土匪正忙碌调动,只怕今夜要来侵犯。不知各位有何见教?”
徐霆道:“看来牯牛岭土匪来侵犯,已是不争的事实,虽说只是时间问题,不想还来得这般快。”见云阳道长正捋须沉思,便说道:“看来他们今晚必定大队而来,道长当用何策拒之?”
云阳道长沉吟道:“我料敌兵今夜到来,决不走马阵,必定围住村庄,扎定浮营,然后两面攻打。在贫道看来,两个寨子之间相距三两里地,贼兵冲下桃花坞袭来,必定要先经柳河滩。进入河滩二里之处沿山转弯的所在,只有二马并行之阔,可在那里山坡树林里面埋伏。火攻下面,掘下一丈深、三长宽的陷坑,坑内预藏火药,上面堆积木柴、松香、硫磺之类易燃物。”这时张虎二兄弟安排完流浪汉后,前来复命。云阳道长命张虎黄昏之前带领五十壮丁埋伏山上,只听得信炮为号,点燃药线,将他人马截住,使彼首尾不能相顾。随又唤张豹过来,吩咐带领二百名壮丁,速去安排掘坑,限黄昏交令。要一切齐备,违者按军法从事。张豹领命而去。
刚安排妥当,安良带着一干壮丁雄赳赳走来,道:“启禀徐庄主、云道长、老村长:所造的飞雷炮、没羽箭、机器、药水,尽皆齐备,现在排列在村口寨墙之内,请去验收。”徐霆大喜道:“安统领果不负众望。”便同云阳道长、老村长等一齐来到村口前观看。只见二十架飞雷炮、二十架没羽箭整整齐齐排列在车上。云阳道长将机关看过无恙,便将飞雷炮演放。命二十人执掌摇柄,二十人管理加石,其余运石之人虽妇人女子也可以相帮。只听得一声梆子响,那二十个加石的,一齐将石片倒入机内,那二十个执掌摇柄的壮丁一齐奋力转动,但见这石片石块如乌鸦般从寨墙上飞出足有一百步之外,只闻呼呼风响,落在地上激起阵阵烟尘。众人看了无不喜欢,连那一直站在一边的家风也不住点头。这时,又听得一声锣响,飞雷炮一齐停了。云阳道长又命将没羽箭拿来演试。并吩咐只用清水,不必用药。
只见二十人开始摇柄,二十人开始加水,但两手并头面都是用皮套蒙住。用铛锣为号,当的一声,二十架机关齐发,其水从管中飞出,直射数十步,宛如匹练横空,长虹飞坠。所到之处,若狂风催急雨,势如奔马一般。虽水中无药,犹能令人立足不定,透气不得。众人齐声喝彩。见大伙犹自欣喜,云阳道长说道:“下桃花坞寨子有此利器,不必重兵把守,但须一员超等上将管领。”安良道:“在下愿当此职。不知可胜任否?”云阳道长道:“安统领肯领此任,最妙不过了。”张虎、家风二人为副。当即叮嘱道:“小心防守,不可擅离。倘若有贼兵到来,等他兵临城下,然后用炮箭隔寨子攻打。倘若贼兵败走,然后开了寨门,将炮箭车推出追杀。如已远去,切勿穷追。”说罢,让安良率一百名精壮壮丁各推十五架炮箭车、没羽箭先下桃花坞而去。
潜踪隐迹 第二十七章 心生一计
望着安良与一百多名上桃花坞寨子抽出来的兵丁渐渐远去的影子,徐霆不禁有些担忧。二十具炮车,老村长这边只留下五具,何况又抽调了一百多能打仗的兵丁,倘若土匪攻打下桃花坞寨子,突然分兵来袭,岂不是被贼兵来个正着?
云阳道长看出了徐霆在忧虑什么,一边捋长须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徐庄主啊,若说行军布阵,或许贫道算不了什么。但观其人,料其事,倒还有些手段。这些天贫道早就看了个端倪。那秦家二兄弟是个甚样的主,瞒得过他人,但是却瞒不过贫道。”
徐庭一时语噎,但不知云阳道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云阳道长接着说:“这次秦家二兄弟是因为财路被土匪阻挡,与我们联手是情不得已的事。如果我们直接帮他们抵抗土匪,倒还能落个人情来。但是,庄主也想在这里发展一番事业,筹集粮秣,然后寻机北上,辅助燕王爷。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种夺泥燕口、削铁针头的事,那秦家二兄弟他们会心甘情愿么?因此,为今之计,”云阳道长凑到徐霆耳畔,压低声音说,“不如这样……”当即,将自己的想法密语了一番。
徐霆听罢,击掌而笑:“呵呵,不错,不错,你这‘观一打一挟一’倒是新鲜的很呐。”
“哪里,哪里。”云阳道长抚须一笑。随对一旁的老村长说:“不知老村长,能否尽快动员全村百姓在申时以前全部撤离寨子,到下桃花坞寨子躲避一下,顺便再烧掉一些破烂房屋?”
老村长一时没转过弯,怔怔地:“你这牛鼻子老道又要使甚坏主意?”
云阳道长笑道:“老村长,您只需依计而行。告诉那些被烧掉房子的百姓说,事后加倍赔偿。但要他们告诉下桃花坞寨子的人,无论是谁,只是这样说:因为失火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作解释。老村长半明半白之间,让几个壮丁赶紧通知寨子里的百姓,正要走,霍地被云阳道长叫住:“老村长,莫怪贫道行事怪异不定,事体重大,只能如此了。另外,您老在差遣几个手下,让他们带着那几个流浪汉子收割地里的稻子,收多少算多少,但必须在申酉时结束。不过,不要将他们盯得太死。切记!切记!”
老村长似乎已然明白云阳道长意思,也不多说,赶紧吩咐手下,依次部属。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霆看看天色,秋天太阳虽说还挂在半空中,阳光普照,但从山林里拂来的风,却带着丝丝寒意,迎面扑来。空气倒也清新无比,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提出四处走走,看看那些依计设伏的壮丁进行得怎样。黄昏之前,他们要交军令!容不得一点差错。这个时候,远远看见几个壮丁正与那七个流浪汉在地里开始割稻子,心想,老村长动作果然快捷,刚布置没多久,就已经动起来了。正想着,蓦地村子里响起了雨点般急促的铜锣声。夹杂着歇斯底里的嘈杂声,吼叫声,以及噼噼啪啪烈火燃烧爆裂的声音。
“失火了,失火了……”此刻,滚滚浓烟挟着种种呼唤和猩红的火苗,群蛇乱舞般扑向半空中,几里之外都能看见和听见。
徐霆当即笑道:“道长,你这可是火烧连营呢。”
云阳道长苦笑道:“罢、罢、罢也。”
秋干物燥,正是容易发生火灾的季节。那些燃烧的屋子本就是老屋,一经燃烧,火借风势,一连竟连烧了十几间房子。那些房子的主人似乎感觉到这些老屋留不住,早就拿起随身携带的值钱物品,远远地站在一边,又是心疼跺脚,又是惊呼叫喊,任泪流满颊——毕竟是自己的财产啊,那种痛,哪有不揪心的!
火燃得快,尽管老村长带着一帮村民忙着灭火,但是杯水车薪。火势太猛,谁都近不了跟前。因此,大伙都是象征性地泼了几桶水,便瞅着老屋转眼间被化为灰烬。
就在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