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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们就比老兵紧张的多。司登森和维尼被布置在阵地的前哨,他们负责观察德军的动向,并且在初次接触德军之后,迅速的回到本阵地上,和E连的其他兄弟们一起防御作战。而和他们在一起的分别是赫夫朗和塞宾斯。赫夫朗比他们的战斗经验都要丰富,他是第一批补充进E连的,从诺曼底登陆之后,就补充进来了,并且参加过市场花园行动和在岛上的堑壕战。维尼负责着前哨和连部的联系,他掌管着前哨的步话机,这是他的长处。
“坦克”赫夫朗拿着望远镜看着前面的雪地,忽然就冒出了两三辆坦克,最前面的那辆尽管行驶得很慢,但是从坦克低矮的炮塔可以看出,是德国人的虎式,后面是两辆轻型的坦克。坦克的后面是德军士兵,他们穿着厚厚的长军大衣,端着步枪小心翼翼的跟随在坦克后面前进。
“虎式该死”赫夫朗骂了一句,很显然虎式坦克一直是美军心中的阴影,即便是战无不胜的E连也是一样。他们在这种坦克的攻击下吃过大亏的。
维尼紧张的嘴巴都张大了,他觉得喉咙有些干,并且发紧。第一次参加战斗,就面对这种可怕的坦克,这直接反映到脸上就是脸色发绿。以至于他忽略了身边赫夫朗对着他的大喊大叫。
“该死的,马上向连部报告,德军有虎式坦克,进攻人数大约为一个连队”赫夫朗再次的冲着他大吼大叫,“如果你再不联系,我们就等着全部阵亡在这里吧,该死”他看到维尼还没有动静,直接一脚就踢在维尼的屁股上,将他一脚蹬翻,那步话机和连部联系起来。
维尼被一脚踢翻,这才如梦惊醒一般,他惊慌失措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像爬出掩体,但是被赫夫朗掏出手枪指着了他恶狠狠的道:“维尼,如果你敢先我一步踏出这个掩体,我就一枪蹦了你,你这个胆小鬼,懦夫”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和连部联系上了。他汇报了情况之后,得到的命令就是回撤。
“我们走吧”赫夫朗一把提起正在发抖的维尼,顺手将他落在掩体内的步枪捡起来,“该死的,现在你可以跑了,赶快,在德国人将我们击倒之前。”
“后撤”赫夫朗和维尼爬出掩体的时候,对着前哨的兄弟们大吼大叫起来,“我们后撤,我们在阵地上痛宰他们。”
维尼的懦弱让司登森也有些看不上,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名优秀的伞兵,而不是表现出这样的糟糕的状态。他跑过维尼的身边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正眼的看他一眼。
帕克斯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前哨的士兵们撤退了下来。他不想让单薄的前哨为德军的进攻付出代价。毕竟德军还有坦克,虽然不多,但是对于全部是步兵的E连来说,已经是很强大的攻击力量了。前哨的士兵们后撤,并不显得慌乱,他知道有些新兵在里面,这也可以看出,E连的兄弟们的勇气还在,他们在等待着和德军战斗。
E连得到过武器弹药的补充,可以说是帕克斯坚持得最重要的一点。现在这正好显示出优越性了。帕克斯在两侧的掩体布置了多具火箭筒,尽管不能直接轰灭虎式坦克,但是如果直接灭掉这些坦克的履带,那么即便是虎式,也只能是跑不动的老虎,任人宰割了。
树林里的雪的颜色似乎比空地上的更加黯淡。虎式坦克首先进入道树林边缘的那片空地地带,德军总共动用了三辆虎式和五辆四号坦克作为前导。坦克上得88毫米炮和75毫米炮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冷幽而狰狞。这让后面跟随着的德军稍稍感到有些安心。
“美国人在哪里?”这是朗克踏上空地时候的第一个疑问。如果要防御的话,在他们踏进开阔地带的时候,就是美军最好的反击时候,视野开阔、而且视线良好,每个人都几乎可以成为活靶子,即便是有坦克,但是一旦进入树林中,机会就会丧失殆尽。
朗克是应征入伍刚刚四个多月的新兵,他参与过阿纳姆大桥的战役,那时他的第一场战斗。他作为新兵补充进了当时正在败退的党卫军。不过他的年纪和他参军的时间是相匹配的,他现在还不过十七岁,他辍学,在学校的时候,在一名党卫军少校的热情洋溢和热血沸腾的演讲中,放下了手中的笔,毅然决然的投入到了军队中。和他一起应征入伍的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同学。但是能够进入党卫队的却只有他和另一名同学维金柯,一名比他大一岁的看起来很强壮的同学。
朗克的第一次参战就是痛宰英军。他们奉命对防守大桥的英军发动攻击,光是炮弹就整整的轰击了半天的时间。然后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沿着英军撤退的痕迹追击他们。战斗出于意料的顺利,让朗克觉得战斗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算是维金柯也充满着乐观情绪。
尽管沿途可怖的尸体让朗克大吐特吐了胃里面所有的食物,但是他对战斗充满了期待。而维金柯更是对战斗充满了渴望,他渴望每一个上战场的机会。但是很快他们就进行了休整,并没有机会参加新的战斗。但是前两天和美军的交火,还有自己身边的战友的阵亡,让两人的心情变得有些捉摸不定了。似乎美军并不像以前的战斗一样,任自己宰割。
“美国人在哪里?”朗克再次的嘀咕了一声。他的声音引起了维金柯的注意,他和他并排前进,相隔一两米的距离。
“天知道美国人在哪里?他们没有攻击我们,但愿他们都逃走了”维金柯对着朗克露出一个微笑道,“别担心,朗克,我们会打败美国人的”
朗克点点头,他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坦克在前面开路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有可能触发步兵雷,从而让步兵们躲过灾难。但是这并不能完全的让步兵们躲过地雷的困扰,尤其在这样的雪地,大雪掩盖了所有的一切。让所有进攻的德军防不胜防。
“轰——”爆炸声就在朗克身边二十多米的地方爆炸,朗克下意识的趴在了地上,从而躲过了受伤的可能性。美军的反步兵地雷的杀伤范围挺大,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如果不小心踩着地雷了,首先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呼身边的同伴离开。
但是越是担心什么,就会越会发生什么。忽然朗克又听到自己大约十多米远的地方,又有人发出绝望的声音。一旦踩中地雷,特别是在进攻当中,能够帮助你的人只能是你身边的兄弟。很快那人身边就有同伴去帮忙。但是那名德军还没有跑到的时候,爆炸声又响起了。朗克的后背被人推了一把,然后倒在雪地上,这一次他又没有受伤,推他的是维金柯。
那名试图去救人的德军,被弹跳起来的地雷爆炸出来的钢珠喷得全身都是血洞,整个人都翻滚着落在了朗克身边大约两三米的地方。他的眼睛黑洞洞的,一只被钢珠穿透了,身上满是血洞,支离破碎的躯体血肉模糊。
“呃——”朗克爬起来就看到了这个人的样子,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阵的干呕声,这个人他认识,是一名老兵,经常在训练【文】的时候训人,但是人【人】挺不错,对新兵也【书】很照顾。平时都是【屋】一副很和气的样子,但是现在他只是血肉模糊的躯体,没有生命,也没有尊严。
“别看了,这是战争”维金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现在他也必须打起精神,如果真要是踩上地雷了,他准备了为自己的独特的死法,他要用躯体将地雷压住,然后避免给其他人带来伤害。
朗克抿了抿嘴,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这一段空地,是德军的噩梦,不断的有人踩中地雷,然后四周的人都跟着遭殃。
“咔嚓”一声轻响,朗克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尽管他一再的小心翼翼,但是他还是踩中了地雷了。绝望的情绪迅速就蔓延到他的全身,他的喉头发干,然后转过头对着维金柯叫了一声:“我完了维金柯我踩中地雷了”
维金柯转头就看到了朗克以一种奇怪的姿态站立着,一动不敢动,朗克踩中地雷了。他猛然的一震,然后下意识的对着朗克大声道:“别动,我来帮你。”
“不——”朗克忽然对着维金柯大叫一声道,“别过来,别过来”
维金柯忽然就愣住了,他知道朗克的意思,他不想自己去送死。但是维金柯是绝对不会看着朗克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死去的。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就是朋友,何况他们呆在一起战斗过,蹲过堑壕,互相在战斗中掩护,如果看着朗克就这样死去,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的,你等着”维金柯放下自己的步枪,小心翼翼的朝着朗克一步一步的移过去。他和朗克本来就挨得比较近,但现在的形式,以至于他们之间四五米的距离都觉得是十分的漫长。而维金柯就这样试图一步一步的接近他。
“别过来”朗克再次绝望的大叫一声,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告诉我妈妈,告诉她,我爱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
“不——”维金柯试图飞快的飞奔几步,但是他看到了朗克的身躯重重的压在了雪地上,他用自己的身躯死死的压住了自己踩中的地雷。
“轰——”的一声闷响,地雷爆炸,爆炸的威力将朗克的身躯撕扯得四分五裂。横飞的温热的血液飞溅在维金柯的脸上,还有一些碎屑的肉沫黏在他的身上,他被气浪冲击了一下,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也足够将他掀翻在地上的了。
“朗克——”维金柯爬起来,喃喃的说了一声,他有些木然,他的好朋友,一起战斗了几个月的兄弟,就这样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而他的身上还黏着这个好朋友、好兄弟的血肉,腥咸的味道,让他的胃一阵阵的抽搐。
维金柯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将头埋在雪地,发出阵阵的干呕声。他想将自己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总觉得黏在他脸上的朗克的血肉被他不小心咽进肚子里去了一样。
“维金柯,站起来,拿起你的步枪去杀美国人他们刚才干掉你的战友、你的兄弟,你是个勇敢的家伙,别做懦夫”他的身后是一名上士,他端着冲锋枪,对着维金柯大声的吼叫着,“用美国人的鲜血来清洗你的仇恨,让他们滚回去”
维金柯艰难的从雪地上爬起来,他已经吐尽了胃里的所有的一切,胃里的空荡荡的感觉让他的心反而有些安静下来,他不再感觉到害怕,朋友的死反而刺激着他,让他将生死看得并不那么重要了。这就是战争,这是他对朗克说的一句话。现在他对着自己同样说这句话。这就是战争,越是害怕死亡,死亡反而不断的在撕咬你的心,让你胆怯、害怕、懦弱以至于不堪一击。
E连的地雷阵,让德军在进攻之前造成了十几人伤亡,虽然不能让德军退却,但是却将他们的士气压了下去,他们变得敏感和神经质。短短的一里路的距离,在德军的脚下确实非常的漫长。树林在脚下近了,他们已经走过了那该死的地雷遍布的地方。
所有进攻的德军都松了一口气,现在他们将和美军面对面的较量。虎式和4号坦克轰鸣着钻入了树林,然后就听到树林中一声爆炸。所有德军都下意识的趴下来,接着爆炸声此起彼伏,在树林中不断的响起,巨大的树干摇晃着倒了下来。
这不是炮击,美军爆炸的目的在于树林里的大树。巨大的树干摇晃着倒下来,然后轰然一声就拦在坦克的面前,有的大树直接都砸在了坦克的顶盖上面。四周的树干横七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