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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城干什么去了?”谭绍光问。
曾宪说:“我去偷了杨秀清的人头,摆在我父亲坟上祭祀完,她拿去给缝在了杨秀清的尸身上,韦昌辉就把她抓走了。”
“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谭绍光一听着急起来,“落到韦昌辉手里必死无疑。”
曾宪说:“姑姑拔剑要自杀,可韦昌辉说不让她这么轻易的死。”
谭绍光说:“我进一趟天京吧,能不能行,看她的造化了。”
曾宪说:“我跟你去。”
“你别跟着我,”谭绍光说,“尽帮倒忙。”
“我能飞檐走壁,”曾宪说,“我人小,他们都不注意我。”
“那走吧,你要听我的话才行。”谭绍光让步了。
吕。天王府上书房石达开把张遂谋、黄玉昆、石益阳几个人留在了门外,自己在司琴引导下进了上书房,见天王高高坐在上面,就跪在门口喊了万岁。
洪秀全说:“你可算回来了,让朕盼得好苦,快坐下。坐到朕身边来。”
这是不可多得的荣誉,他与天王是对面促膝而坐了,他连天王的每一根胡子都看得很清楚,这已是好几年没有过的亲近了。
石达开说:“如果不是臣病倒在安庆,奉诏后当能及时人京,臣也没料到北王这么性急,先动手了。”
洪秀全说:“你迟来一步,天京可就遭劫了,这回好了,有你回来匡济大局,朕也就放心了。”
石达开问:“北王的屠戮还没停止吗?”
洪秀全摇摇头,说:“对东党人的处置,一开始韦昌辉即与朕相左,朕再三告诫,以宽纵为宜,可他不听。”
石达开说:“杀人越多,越不好收拾,弄得人心惶惶,不利大平天国大局,特别是在外面征伐的将士,都眼睁睁地看着天京,杀那么多人,株连甚广,伤了很多将士的心,不管怎样,必须立即制止屠杀,现在押着未杀的应一律放人。”
“达胞说得很对。可现在朕已控制不了他了,他比杨秀清更跋扈;这几天,他发号施令,一切事都不经过朕,杨秀清虽专断,大事尚不越过朕呢。”
石达开说:“想不到韦昌辉这么混账,不就是为了执掌朝政吗?又何必这样?”
洪秀全说:“如今,匡扶太平天国,惟有靠你了。”
石达开说:“我去见他,我要陈述利害与他理论,让他回心转意。”
“这怕是与虎谋皮。”洪秀全说,“朕也劝你不要去北府,你这时候回来,本有争功之嫌,你要小心他对你下毒手。”
石达开却不怎么相信韦昌辉会这样丧心病狂,他问:“那陛下认为我应该怎么样呢?”
洪秀全说:“你赤手空拳是不行了,你马上回安庆去,朕再给你一道靖难密诏,你带本部人马只要造成兵临城下的局面,韦昌辉的气焰就会陡降,那时你再进城来收拾他,便顺理成章了。”
这是洪秀全第二次祭起借刀杀人的法器,石达开一眼洞穿。他现在考虑的不是想不想当洪秀全工具的事,而是怕再来一次杀戮,太平天国就彻底伤了底气了。他不愿让天王感到他也是不忠的巨子,他就说:“我先去劝劝他,倘他能悬崖勒马,不就免用刀兵了吗?万一他执迷不悟,我再用天王之剑除邪扶正。”
洪秀全只得任其行了,他说:“你去北王府,千万小心啊。”
石达开说:“臣谨记。”
9。翼王府对翼王目前的处境,石达开的亲信们看法也不一致,但都不主张为洪秀全操刀。
张遂谋说:“天京事变,殿下已做到了洁身自好,如二次再来杀韦,人人都会以为殿下是在与韦昌辉夺权争宠,就坏了一世清名。”
曾锦谦说:“虽不可提兵杀向天京,也不能冒险去北王府,天王尚且不能约束他,殿下去了,只能使他反感。”
黄玉昆也说:“不能去!去了,必落陷阱。”
对韦昌辉空前膨胀的野心,石达开能不知吗?他说:“我去了,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么多年来,我与韦昌辉从来无仇无怨,广西起事以来,配合也算默契,他不至于顿起杀机。当初天王找我和北王密议,已议定不株连,他现在滥杀无辜,已违初衷,我有责任警策韦昌辉止杀。我必须告诉他,内耗比敌人之重创更为可怕,这样乱下去,会使太平天国大业毁于一旦,那他北王就是千古罪人,我相信他不能无动于衷。”
黄玉昆说:“他现在已经昏了头,这些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石达开说:“我也知道此去有危险,可我必须这样做,北王的滥杀,天王欲令我带兵靖难,这都会彻底毁了天国。为挽救时局,我必须去,如韦昌辉听从劝告,局面尚可改观,时势就可挽回。”
张遂谋说:“殿下一定要去,我和海洋身藏暗器跟着。”
石达开笑了:“这可真是鸿门宴了。好吧,就这么办。”
10。 洪宣矫宅第谭绍光和曾宪赶到洪宣娇家时,洪宣桥正要去天王府,她告诉谭绍光,她这几天成了天王的股肱之臣,须臾不能离开。她问:“你有什么事?没有急事,晚上我回来时再说。”
谭绍光见江一中站在一旁,就没有直言。洪宣娇说:“你说吧,汪一中是个没嘴的茶壶,灌进去就倒不出来。”
谭绍光说:“想请姐姐帮帮忙,把傅善祥救出来。”
洪宣娇不认识似的打量着谭绍光,说:“唉呀!看不出你也长大了。这傅善祥,可是太平之花,杨秀清的掌上明珠,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救她呀?”
谭绍光脸红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曾宪说:“傅姑姑是他表姐。”
“是吗?”洪宣娇依然带着嘲弄的笑容,“什么时候攀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表姐呀?”
谭绍光只得实话实说:“那天庆贺破了江南大营,我在陈玉成那喝多了,醉倒在街头,被巡逻队拿住,是傅春祥救了我……”
洪宣娇说:“啊,是公子落难时,小姐救了你呀!怪不得这么痴情呢。”
谭绍光受不了她的奚落,一甩袖子说:“不行就算了,说这些没意思的干什么?”
“哦,求人还这么大脾气!”洪宣娇说,“你若对那傅善祥有情有义,为了她,别说听几句难听的话,为她去死,都应该是不在乎的,那才叫真情!人家傅善祥比你烈,比你情真,冒着必死的危险去为杨秀清收尸,报知遇之恩,在天京城都传为佳话了,你比人家傅善祥差远了。”
谭绍光被洪宣娇抢白得无地自容。
曾宪说:“我也替傅姑姑求情了……”
洪宣娇说:“唉,你们这是让我为难啊!我可不是万能呀!那傅善祥不是押在天王府,而是藏在北王府,北府现在是杀气腾腾的人间地狱,别说我,就是天王下一道诏旨,韦昌辉也不会放人。谁不知道傅善祥是东王府里杨秀清的第一心腹。这样的人,杀一百回也是应该的,韦昌辉有一百条理由拒绝放人。”
“姐姐说的也是。”谭绍光已经有点泄气了。
洪宣娇望着他的可怜相,说:“看你那个样!看上什么人不好,偏偏爱上了傅善祥,你的眼睛长到天灵盖上了,可真能往上看啊!”
谭绍光说:“不,不是那回事。”
“姐姐是过来人,你能骗了我?”洪宣娇说,“好了,就算是你的表姐,行吧?
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洪宣娇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说:“只能去找玉娟了。她在东王府的大屠杀时受了惊吓……再说,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未见得能帮上这个忙。”
江一中在旁插了一嘴:“韦玉娟和你最好了,她不会不管。”
“你倒会做人情。”洪宣娇瞪了汪一中一眼,说,“你们在我这等着,我去找找看,见韦玉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谭绍光这时才恢复了惯常的样子:“谢谢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不管的。”
“我可不如你那个表姐。”洪宣娇一笑,出门上马去了。
11。 北王府东隔院一间空房子里这是一间门大窗子小的房子,门上上着拳头大锁,门口有牌刀手警戒着,门口杂草丛生,是个人迹不到的地方。现在,傅善祥就国在这里,屋子里四壁皆空,也没有床,只有一堆稻草堆在房中间。傅善祥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房里,半闭着眼,她想死也不能,她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门忽然开了,几缕强烈的光线刺得傅善祥睁不开眼睛,门又把光线关在了外面,她听见房门又锁了锁,是在里面反锁的,-阵脚步声向她逼近,一股酒气喷到她脸上,她看见了韦昌辉那张阴险的脸,离她不到一尺。
傅善祥别过头去。
韦昌辉亲手替她解开了绳子,他说:“真对不起。不得不对你非礼,你是少见的烈女,万一你寻了短见,实在可惜,我也于心不忍……”
傅善祥向后退了几步,将身子贴到了墙上,依然不去看他。
韦昌辉说:“按理,我应该杀了你,可我下不了这个手。从前,我只能远远地看你,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美丽,你真是太美了,杨秀清算什么东西,一个烧炭卖炭的村夫,他有什么资格来占有你这么个国色天香的人!”
傅善祥不理他。韦昌辉又向她走来,他说:“太平之花是不该凋落的,如果太平之花谢在我手中,那是罪过。我现在决计让你活下来,你高兴吗?”
傅善祥说:“活着,对我来说是耻辱,是多余的,我早该死了。”
“你不要说气话。”韦昌辉说,“杨秀清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我比他要更胜一筹,我要封你为太平天国第一个女侯。”
傅善祥说:“可我祝你的王侯如粪土。”
韦昌辉有些生气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不要以为我舍不得杀你,我杀一万和杀一万零一个没有什么不同。”
傅善祥说:“我会感谢你杀了我,成全了我。”
“你这么想死?”韦昌辉冷笑起来,“你想当节妇、烈妇,是不是?你想让后人给你立贞节牌坊,是不是?我偏让你成不了节妇,让你死不成!”
韦昌辉走过去,一直把她逼退到墙角,他一下子抱住了她。傅善祥把头扭向一边,韦昌辉说:“我现在就让你失去贞节!”他淫笑着去撕扯傅善祥的衣服,傅善祥已经挣脱不了啦,她用了个缓兵之计,说:“北王即使要这样,也不该在这样的地方苟且呀。”
韦昌辉一听话中有了转机,便松了手,说:“你说的也是,你早这么明白不就省得我费唇舌了。就依你,我马上让他们收拾一间寝宫,我不会亏待你的……”
没想到,傅善祥乘他不防,拔出了韦昌辉佩在腰间的长剑,没等韦昌辉反应过来,猛地向韦昌辉胸前刺去。韦昌辉大惊,急忙一闪,傅善祥刺偏了,刺在了韦昌辉的左臂上,流出血来。
韦昌辉大叫一声飞起脚来,踢掉了她又一次刺来的剑,他扑了过去,左右开弓打了她一顿嘴巴,说:“小贱人,你等着,我要在天京街头点你的天灯!”
他扭开锁,气哼哼地冲了出去,几个牌刀手冲进来,又一次把傅善祥捆在了柱子上。
12。 北王府内书房韦昌辉青着脸坐在那里,左臂上缠了白布。
韦玉方正在报告:“韦丞相叔叔从武昌派了专差来,说杨辅清、杨宜清擅自撤离,带走了一万多兵马,他们原来的防地已为曾国藩所占领。”
“混蛋!”韦昌辉骂了一句,问,“杨家二贼现往何处去了?”
韦玉方说:“沿江东下,目前已到了安庆。”
“去投石达开了?”韦昌辉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密切注意二杨去向。”
韦以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