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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晚妹在马上摇晃了几下,差点栽到马下。谭绍光问:“你怎么了?”
曾晚妹顿时泪流满面,她扬起鞭子拼命打马,那匹追风马驮着她飞一样跑到前面去了。半天也没醒过腔来的谭绍光也急忙打马跟上去。
3。天王府后林苑仪美寝宫仪美中途就离开了画肪船,推说头晕,回到了寝宫,把宫女全都赶到廊下去,一个人坐在那里垂泪。
她忽听门外有人问宫女:“天长金在吗?”
一个官女的声音说:“在,她不想见人。”
但仪美已听出是姑姑洪宣娇的声音,她拉开房门,说:“姑姑!你怎么也不多玩一会儿?”
“我哪有那份闲心!”洪宣娇坐下,拿起一把四扇扇着风,注视着仪美的眼睛,问:“你哭了?”
“谁哭了!”仪美笑着否认,可那不听话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洪宣娇一时觉得仪美挺可怜,她坐得离她更近些,问:“方才在画舫里,我与你父王说的话,你是不是听见了?”
仪美点了点头。
洪宣娇说:“看,成了一团乱麻,越抖越乱。又把你搅进来了。”
仪美问:“姑姑,我……我那么讨人厌吗?”一个少女的自尊和自爱受到了伤害那创伤是最不易平复的。
洪宣娇抚着她的头发说:“仪美,你是个好孩子,谁能讨厌你呀!”
仪美问:“那溅玉成为什么不要我?又为什么托人来劝父亲收回成命?”
洪宣娇叹口气,说:“这和你没关系,真的,一点也不关你的事。”
仪美问:“那是什么事呢?”
洪宣娇觉得没法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她站到了窗下,看着外面的园景。
“有什么不好说的吗?”仪美又问。
洪宣娇没有正面回答她,却问:“你见过陈玉成吗?”
仪美点头说:“见过几次。那天父王召他进宫,我在后面也偷着看了。”
洪宣娇问:“你喜欢他吗?”
仪美说:“可他并不中意我。”喜欢对方的话,贵为天长金的仪美,也还是说不出口。
“强扭的瓜不甜,你明白这意思吗?”洪宣娇问。
仪美点点头。
“陈玉成是个好人,”洪宣娇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换上任何人,当驸马这样的好事落到头上,还不得乐得给祖宗去磕头啊?陈玉成他不愿意,必有他的道理,必有他的难言之隐。你能理解吗?”
仪美目光茫然地说:“我管别人什么难言之隐干什么。既然连姑姑都出面来破这个婚,我就是遵父命嫁过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觉得内心酸楚得不行。
洪宣娇拍着她的手说:“仪美,你真是个贤慧而又通情达理的姑娘。”
仪美说:“行了,你去告诉陈玉成,我不会难为他,我也没到烂在家里嫁不出去的地步。”自尊驱使她必须这样刚强。
“又说傻话,”洪宣娇说,“谁会说你烂到家里呢?常言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何况你又是天仙一样的人呢。不过,你说不难为他,没有用处的,天王哥哥绝对不会因为陈玉成不要你,就收回成命,我的面子都搭进去了,也没管用嘛。”
“那怎么办?”仪美想了一下,说,“也许我出面,能让父亲收回成命。”
洪宣娇眼睛一亮,说:“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你说得对,可到如今,只有你可以挽救局面。不过,太难为你了。”
“是啊,”仪美说,“招驸马的事肯定已在天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忽然又没这回事了,再传出陈玉成不要我,姑姑,你说我还有什么脸面立于世?”说到这里,她又落下泪来。
洪宣娇又不忍心了。她说:“算了吧,你别为难了。听天由命吧。”
仪美说:“我可以去劝父亲改变主意,不过有个条件。”
洪宣娇问:“你想说什么?”
“我要见见陈玉成,”仪美说,“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她鼓足了少女的勇气。
洪宣娇十分踌躇,她说:“你……有这个必要吗?既然你已不想下嫁于他,又有什么好说呢?”
“不,我要见他。”仪美那端庄的脸上现出少有的刚毅和肃穆。
洪宣娇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目视她良久,才点了点头。
4。童子军大营中陈玉成正在收拾行李,陈坤书、范汝增、李世贤也在打行李。
一些小伙伴在一旁围着,有的说:“你们都走了,童子军就散伙了。”有的说:
“我就差一岁肥我也带走吧。”
范汝增说:“等你黄嘴丫子褪了再说吧!”
小伙伴笑着与他厮打:“你的黄嘴丫子也没褪净啊!”
突然,营门唯一声推开,人们一回头,见曾晚妹满脸是泪,怒目圆睁地出现在门口,人们正愣着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谭绍光也跟了进来,他一劲给陈玉成打手势,做哑语,陈玉成看到了却没理他,他冷静地直起腰,对曾晚妹笑笑,说:“把你爷爷送走了?”
曾晚妹厉声说:“你出来!”然后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小伙伴们喊喊喳喳议论:“怎么了?”“还从来没见咱的假丫头发这么大脾气呢!”
“行了,都闭上嘴吧!”陈玉成看大伙一眼,走了出去。
陈坤书说:“陈玉成怎么了,好像有什么短处抓在曾晚生手里似的。”
5。玄武湖畔曾晚妹一直把陈玉成带到了碧波涟涟的玄武湖畔,接天莲叶几乎盖住了多一半湖水,红的、粉的、白的莲花开得好不热闹。他们两个都没心思赏风景,一前一后地走着。
在一处没人的乱石堆前,曾晚妹终于站住了,她说:“我今天才看透了你的黑心。从前我瞎了眼。”
陈玉成坐在石头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他拾起一块扁平的小石块,在水里打出一串涟漪。他故意气她,说:“怎么了?已经好几天不跟我说话了,今个可是你找上门来的,是找我算账的吧?”
“对了,”曾晚妹说,“该算算总账了。”
陈玉成问:“不就是那个同心结的事吗?不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你别装蒜!”曾晚妹说,“什么同心结,我早把那事忘了,千里迢迢,我也不相信你能再去找那个药铺千金!”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气好生呢?”陈玉成说,他就是不往仪美公主身上说。
曾晚妹也不揭破,她此时仍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从谭绍光那里听来的只是道听途说。所以曾晚妹说:“你办的事情咱己还不知道吗?”
“你指的什么事情?”陈玉成问。
“缺德、没良心的事。”曾晚妹说。
陈玉成说:“我陈玉成走得正,行得正,从不做亏心事,问心无愧。”
“你还敢夸口!”曾晚妹说着又伤心地掉泪了,“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陈玉成说:“好啊。”
曾晚妹问:“我把心都交给你了,是不是?”
陈玉成说:“是呀!”
“那你为什么欺侮我,干设良心的事?”曾晚妹问。
“什么事呀?”陈玉成仍在装傻。
“你不是当了驸马了吗?全天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还瞒我!有没有这事?”
曾晚妹虽然一口气连珠炮一样把要说的话全发射出去,她仍希望陈玉成矢口否认。
可她没想到,陈玉成是那样平静、那样不当回事地说:“有这回事。”
曾晚妹的心在往下沉,沉到了冰冷幽深、漆黑的玄武湖底,她几乎麻木了,半晌才说:“你答应了,是不是?”
“我不答应行吗?”陈玉成做出一副无奈的神情说,“你想想,天王要嫁女儿,能问问陈玉成同意不同意吗?那是天王的诏旨,谁敢抗命抗旨?”
这是曾晚妹也驳不倒的理,她的情绪一下子跌到了最低谷,只感到周身发冷,她像在自言自语:“是呀,是呀,这是忘恩负义的最好的借口,白费了几年来我对你的一片心……”
“我知道你的一片心又有什么用?”陈玉成说,“我敢向天王声称我有未婚妻吗?我敢说我私订终身的人叫曾晚妹吗?”
“你不是男子汉!”曾晚妹说,“大不了是个死吗?你敢把我曾晚妹在天王面前供出去,我就有胆量陪你去死!你敢吗,陈玉成?”她的目光咄咄逼人。
陈玉成此前一番话等于把事情的最后结局向这天真的烈女摊了牌。直到此刻,他也面临着生与死的关口。
这时,曾晚妹站起来了,她除下红巾,掠了掠头发,凄然地笑了笑,说:“你去当你的驸马吧,一个男人,也许只能这样抉择,我不再让你烦心了,不再让你甩不掉了,我自己走开,谁让我自己没长正眼睛呢。”
泪水哗哗地顺腮而下。就在陈玉成没注意的当儿,曾晚妹双手向上一举,咚一声跃人湖中。
陈玉成大惊,叫了一声:“晚妹!”也跃入湖中。
6。洪宣矫宅邸头发湿淋淋的曾晚妹躺在床上,洪宣娇在给她梳理头发,她说:
“你真是个死心眼的傻丫头,你怎么能寻短见呢?”
曾晚妹极度伤心地说:“他多余把我救上来,我迟早还会自戕的,我活在世上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傻丫头,”洪宣娇说,“有陈玉成这样忠义的人守着你,你永远都不该想到死!你为了他,你也不能死。”
曾晚妹流着泪说:“你别安慰我了,我已经不伤心了,都过去了,从前的曾晚妹已经死了,他陈玉成好与歹,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你真浑,真可恨!”洪宣娇说,“你直到现在还把陈玉成看成薄情的人,你对不起他的一片心啊!”
“我对不起他?”曾晚妹认为她在安慰自己。
“天王是要招他为驸马,可你知道陈玉成是怎样回答的吗?为了你,为了你们两小无猜的那份情,他胆敢在天王面前拒绝了这门婚事!”
曾晚妹惊得眼珠定住半晌不转一下。她坐了起来,抓住她的手:“这是真的吗?”
“怎么不真!”洪宣娇说,“为此天王大怒,天王的女儿居然有人敢说不要,这还了得吗?”
善良的曾晚妹一下子转为替陈玉成担心了:“那玉成怎么办?他不是间下大祸了吗?”
“是呀,这祸还不小呢。”洪宣娇说,“陈玉成找苏三娘去说,苏三娘让我出面跟天王谈,我好歹是他妹妹呀。”
曾晚妹满怀希冀地说:“你去说了吗?”
洪宣娇说:“我也碰了钉子。”
曾晚妹的情绪又一落千丈了:“这么说,无可挽回了?”但她已经不恨陈玉成了。
“就看玉成与仪美公主这一次谈得怎么样了。”洪宣娇说。
“你说什么?”曾晚妹好不奇怪,“你说玉成去和天长金谈?”
“是啊。”洪宣娇说,“仪美指名要与王成谈谈,她说由她去劝说天王收回成命。条件是她必须见陈玉成一面。”
曾晚妹摇头苦笑,她怎能相信这与虎谋皮的神话呢?她说:“鬼才相信天长金能答应迟婚。”她认为这是天长金的诡计。
“按常理,你说得对。”洪宣娇说,“可是仪美从小读书明理,她是个通达的人,也许……”
“别说了,”曾晚妹决然地说,“说来说去,我是个多余的人啊!”
7。东朝房后面的密室苏三娘把陈玉成秘密地领进来,关严门,嘱了一句:“别超过一个时辰,一会我来接你出去。”说完匆匆走了。
刚迈进室内,陈玉成感到光线有点昏暗,适应了一会,他才看见有一个仪态端庄秀美一身宫装的少女背光坐在那里。陈玉成料定这一定是仪美公主了,忙说:
“陈玉成请天长金安。”
“你坐吧,不要拘束。”仪美打量着这个英俊的少年。
陈玉成不敢看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