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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希特勒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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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了:孤儿津贴加他继承的遗产的剩余部分。

2月初,维也纳出乎意料传来消息说,有个邻居已说服了皇家剧院的舞台设计阿尔弗里德·罗勒教授,他已同意看看阿道夫的画,并为他的职业提出咨询。这大大鼓舞了希特勒。

也有助于他将家人的反对意见压下去。希特勒作出了去维也纳的计划。1908年2月10日,他填写了自己和保拉领取孤儿津贴的表格。三天后,表格被退了回来,还附来一份通知,说表格还应由他们的监护人签署。阿道夫把表格转给了梅洛福先生,但他未等津贴办公室的答复,便迫不及待地打点行装(包括衣裳、书籍和绘画材料)告别了家人,永远离开了布鲁登加斯9号。

库斯特尔到火车站为他送行——大概是2月17日。候车时,希特勒谈到了斯特芬妮。他说,他还未向她自我介绍,但可能会给她写信。火车开动后,阿道夫将头伸出窗外,喊道:“快点跟我来呀,库斯特尔。”这个年轻人不知是否读过荷拉西奥·阿尔杰的激动人心的作品,如果读过,这虽然值得怀疑,他肯定会觉得阿尔杰的主人公与他相似。他坐的是三等车厢,票价是五个半克朗。5小时后,18岁的阿道夫·希特勒第三次来到了维也纳这个魔术般的城市。从维斯巴诺夫至斯通帕大街29号查克雷斯太太家只需步行5分钟,但由于他带着大件行李,这段路肯定是很难走的。那年1月,天气虽然沉闷,阿道夫却神采奕奕。2月18日,他给库比席克寄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明信片:

“亲爱”的朋友:

焦急地等待着你前来的消息。你一定要来,并快点写信告诉我,以便我作好准备,好好地迎接你。全维也纳都在等待……正如我们说过的,你先与我住在一起,以后再看情况如何。在所谓的政府当铺里,只要花50—60弗罗令便可买到钢琴。特向你和你的双亲致意。我再次请你快来!

你的朋友

阿道夫·希特勒

5天后,那是个大雾弥漫的星期天,库斯特尔身背一个“盛满了食物”的棕色帆布袋,来到了维斯巴诺夫。正当他站在候车室被车站的繁忙景象弄得不知所措时,他瞧见业已成为维也纳市民的阿道夫向他走来。“他身穿高级黑大衣,头戴黑帽,手中拿着那根象牙柄手杖。看上去,他真是风度翩翩。”

阿道夫见朋友前来,高兴极了,连忙亲吻朋友的面颊。两人各执口袋一耳,消失在沸腾的闹市中。那时天色已黑,但弧光灯将车站广场照得“如同白昼。”

他们跨进威武雄壮的斯通帕加斯29号的宽敞的大门,走过一个小小的院落,来到了一座较破旧的楼前。他们艰苦地沿着黑暗的楼梯走上二楼。房内,到处是画稿。阿道夫在桌上铺好一张报纸,将自己仅有的食物——牛奶、香肠和面包——放在桌上。库比席克将这些食品推在一旁,像魔术师似的从帆布口袋里将烤肉、刚烤好的面包、奶酪、果酱、咖啡等一件一件取出来。“是呀”,据说阿道夫曾喊过,“这才叫有母亲哪!”

吃完饭后,希特勒坚持要带已经疲倦不堪的朋友出去逛市容。“不看看马戏场,库比席克你怎么能睡得着呢?”首先,阿道夫带他参观了辉煌的“歌剧院”——“我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另一个行星,印象真是深刻,简直使我倾倒”——然后去了雅致的圣·斯特藩塔楼。之后,阿道夫又坚持让他见识见识“特别的东西”——小巧玲珑的圣·玛丽亚·格斯特拉德教堂。但是,由于雾色迷茫,库比席克看不见多少东西,巴不得早点回去,但一直到深夜过后他们才回到家。库比席克连忙爬进房东老太太给他收拾好的地铺。

因为房间太小,住不下两个人和放一架大钢琴,善于言辞的阿道夫说服了查克雷斯太太,将她的大屋换给他们。他们同意增加一倍的租金,即每月20克朗。没想到钢琴占地太大,而踱步又是阿道夫之必需,所以,室内的家具便又重新安排了一番,给阿道夫腾出了三步长的空地。

不到两天,库斯特尔便在音乐学院登记上了,还通过了入学考试。“我没想到我的朋友这样聪明”,希特勒简短地评论说。对此后几星期内库比席克所取得的进步他也不感兴趣。

一天,库斯特尔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学来访,他竟大闹了一通。她走后,希特勒一边踱步,一边大放厥词,说:“女人求学,那是胡闹。”库比席克觉得,“阿道夫神经错乱。因为一点点小事,竟大发雷霆。”无论库比席克做什么,总不合希特勒的口味。“使我们很难在一起生活……他与世不合,在挣扎。在他看来,处处都存在不义、仇恨和敌对情绪。”

其实,希特勒自己的落第才是根本的原因。一天,他突然大声痛斥美术学院。这样,他仇世的原因便昭然若揭了。

“……都是些头脑硬化的老顽固,官僚!都是些不通情达理的蠢货!整个学院都该炸掉!”他脸色铁青,双眼(“有些凶恶”)放射着仇恨的光芒。后来,他终于泄露了真情,原来他被赶出来了,落选了。“现在怎么办?”库比席克关心地问。希特勒在桌旁坐下,开始看书。“没有关系”,他平静地回答说。

尽管他侈谈有决心取得成功,他仍不得不依靠罗勒教授的帮助。几次,他手中提着皮包,前往这位名扬四海的舞台设计师的画室,却没有胆量去敲门。最后,他把介绍信撕得粉碎,“省得日后再受它的引诱”。他这一举动,可能是怕自己的作品不够水准所致,也可能是内心之失败感使然,或者完全是因为罗勒名望过高而不敢去求见。

在希特勒离开林嗣后约一星期,梅洛福先生得到津贴办公室的通知,得知保拉和阿道夫·希特勒每人每年将得到300克朗,一直领到年满24岁。津贴办公室授权梅洛福先生全权处理每年应领的600克朗,而他则决定每月分给每个孤儿25个克朗。

这笔定期款子(相当于现时的6块美元),毫无疑问,给希特勒带来了新的希望。但是,假定遗产中的650个克朗仍大部归他所有,生活仍是相当艰苦的。他的同室后来说,希特勒常常挨饿。“一连5天,他都靠牛奶、面包和黄油度日。”

库比席克从不知道希特勒究竟有多少钱。他猜想,“希特勒一定为钱少而暗暗含辱。有时候,他一生气便高声怒喊‘真是牛马不如的生活!’”

希特勒一星期要去伯格戏院或歌剧院几次,所需费用都是靠省吃俭用得来的——例如,裤子是放在席子底下“熨”的。

希特勒也不愿与女孩子们坐在一起,因为“她们所追求的不外乎是打情骂俏”。在不准女人进去的舞场里,他花两克朗的高价,硬要库比席克与他同行。较长的歌剧,他们是从未看完便离场的,因为他们必须于晚上9时45分离开,赶在斯通帕加斯9号关门前到家,否则就要给看门人小费。回房后,希特勒便强迫库比席克将未看完的部分用钢琴弹出来给他听。

瓦格纳的作品希特勒是百听不厌的。即使古斯特尔要去看威尔弟(1813—1901,意大利歌剧作曲家——译注)作品的首轮演出,希特勒也要拉他去皇家剧院看瓦格纳作品的第二轮演出。瓦格纳的音乐使他心旷神怡,“使他遁进他所需要的神秘世界,以忍受他那狂乱的天性所带来的紧张。“阿道夫最喜欢的《罗安格林》,他们就在一起看了10次。”诗歌会”(14—16世纪时在德国主要城市兴起,其成员多为劳工阶层——译注)也同样使他入迷,他常常援引第二幕里的几行诗:

我仍不能成功。

感觉到了,但我不能明了,

不能留住,亦不能忘怀,

若执之,又不能衡量。

有几次,库比席克诱他去看了威尔第的歌剧,但希特勒只赞同“阿伊达”。他对虚假的舞台效果大加反对。“如果没有刀,这些意大利人该怎么办?”一天,他听见街头手风琴手在演奏《贵妇与庶民》,便喊道:“那就是你的威尔第!你想想,罗安格林的故事能用手风琴演奏吗?”

多少个夜晚,两个年轻人都一起参加音乐会——因为库比席克是音乐学院的,他能搞到免费票。阿道夫居然也开始“嗜好交响乐”,这使库比席克感到惊奇。希特勒特别喜欢浪漫主义作曲家——韦伯、舒伯特、门德尔松和舒曼。他所喜欢的作曲家还有布鲁克纳、贝多芬和格里格——他们的A小调钢琴协奏曲常常使他感动。

缺乏金钱,这并未使他们的维也纳的光辉变得暗淡。那时正是歌剧和音乐的黄金时代。古斯塔夫·马勒刚退出皇家剧院,并加盟纽约市的“大都市乐团”,但留下了许多辉煌之作,其中许多是罗勒设计的。尤其著名的是他们合作的作品《黎恩济》以及《戒指》的第一、二部分。新任导演费力克斯·文加纳,由于删去了马勒的某部作品里的某些情节,招来了某些愤怒。但他仍在完成他的前任未完成的《戒指》,由罗勒重新进行舞台设计。顺便提一句,两位导演都是犹太人。在维也纳文学艺术界有成就的人物中,许多都是犹太人,例如,雨果、冯·霍夫曼斯达尔、阿瑟·施尼茨勒、理查德·比尔·霍夫曼,以及赫尔曼·巴尔都是犹太人。

那时的维也纳,正是奥匈帝国全盛时代末期的首府,是个语言混杂、没有统一语言的城市;人口来自奥匈帝国的四面八方,是个光辉夺目的大都会;在那里,生活的乐趣与城市的没落并存。从传统上说,哈斯堡王朝是德国式的,但其城市却是独特的。维也纳不仅是财政金融的首府,也是时装和文化的首府。与德国不同,它是彼此不相协调的民族的熔炉。“由于多少世纪以来,斯拉夫人、马札儿人和意大利人都涌向这里”,有个同时代的记者评论道,“他们说,这个城市已没有一滴德国血液了。”城内有一波希米亚剧场,一家意大利歌剧院;有法国的歌星,也有波兰人的俱乐部;在某些咖啡馆里,你会读到捷克文、斯拉夫文、波兰文和匈牙利文的报纸——就是没有德文的。你可能“是个纯血统的德国人,但你的妻子可能是加里西亚人或波兰人,厨师是波希米亚人,保姆是伊士特里亚人或达尔马西亚人,男仆是塞尔维亚人,车夫是斯拉夫人,理发师是马札儿人,老师是法国人……不是的,维也纳不是德国城市。”

那些像阿道夫一样,离开了奥地利其它城市和乡村来到维也纳的人们,尽管,也许是因为,它有着令人不安的矛盾,竟也拜倒在它的魔力之下。维也纳是个魅力和平民窟混杂的城市;既具有铁一般的传统习惯,又有知识分子们激进的试验;既有思想自由,又有强烈的民族偏见。阿道夫虽然被吸进了闪闪发光的维也纳(文*冇*人-冇…书-屋-W-Γ-S-H-U),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和成功希望的破灭,“这个值得怀疑的、魔术般的民族熔炉”(他后来这样描述它)也开始使他反感了。

他和库比席克常常空着肚子走出斯通帕加斯那间房子,穿过居住着中产阶级的昏暗的街道,走向“辉煌的大楼和华丽的旅馆林立、门前还站着衣着炫眼的仆人的”市中心。阿道夫变得越来越叛逆,常常没完没了地诅咒由不劳而获的财富所表现出来的缺乏正义的社会。比饥饿更令他讨厌的是到处爬满臭虫的斯通帕加斯那间房子。库比席克回忆说,希特勒“对与身体疾病有关的东西尤其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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